第493章 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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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莫默瞪大眼睛看著袁威哲精致的臉龐,怎麽連這個他都知道?

    走到路邊的公園,說實話,這個公園還沒有袁宅的前花園大。

    袁威哲牽著莫默的手,走進這個小公園,公園裏四處安著座椅,應該是給走累的行人做的。來到公園的角落坐下,這兒人並不是很多,所有感覺有些空蕩蕩的。

    莫默詫異,袁威哲帶她來這兒幹嘛,是想告訴些她什麽嗎。

    坐在座椅上,莫默把頭埋在袁威哲腿上,乖巧的就像是他的一隻寵物一般。

    莫默在想,再過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那個時候,他們還會像現在這樣子,手挽手如此安靜地坐在這兒嗎。

    莫默不敢想,她不敢保證,這場無愛的婚姻能堅持多久。但隻要一想到,離開袁威哲,心就開始抽痛起來,她現在好像越來越依賴袁威哲了。

    “默,”從薄薄的唇裏吐出一個音節,雖然埋著頭,莫默也能感覺到袁威哲聲音裏的悲涼。

    莫默甚至都能感覺到,他身體微微的顫抖,好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說。

    “嗯,”莫默抬起清澈的眸子,在陽光下,那眸子就像夜明珠一般清亮,“如果不想說,就別說了吧。”

    能讓袁威哲有如此情緒的,莫默已經知道了大概,似乎已經想到接下來說的話,莫默開口阻止道,她不想又聽到一些殘忍的事情。

    “噓,”袁威哲把手放在唇邊,爾後,有拿手去搓搓莫默柔軟的頭發,這是他慣有的動作。

    “其實,淩沛威是那種讓人看一眼就忍不住想要去保護的衝動的人,而陳茹,事事都要強,不過人也不壞。我們三個是一起長大的,所有也有著特別的情愫在我們之間。”

    袁威哲隻是輕描淡寫地說了幾句,卻讓莫默的心開始不寧靜起來,他現在是向她解釋嗎,那代表了什麽。

    “21歲那年,我從法國留學回來,回來那天,我就和沛威在一起了。....她是一個很好的女子,和她在一起那段日子,不得不說,是最快樂的,”說道這兒,袁威哲看著莫默,果然,她的眸子暗了幾分,隻是安靜地示意他繼續講下去。

    “很快,我們就說到了結婚,沛威的爸爸是我們家的司機,為我們家效力了幾乎幾十年。隻是,我不明白,奶奶竟然不同意我們訂婚,最後,她竟然自作主張把沛威和他的爸爸送去美國,最後,在去機場的路上,發生了車禍,醫生判定當場死亡。當我趕去的時候,掀開白布,隻看見一張血肉模糊的臉……”即使袁威哲壓抑住自己的情緒,可是,莫默還是聽出袁威哲說話時,對夏曼荷的一種恨意。

    或許,他還是深愛著淩沛威的吧,他現在這樣子說,是讓我認清現實嗎,莫默苦笑一下,笑的那麽淒涼,原來她還以為,她和袁威哲出現了轉機呢。

    沉浸玉悲痛之中的袁威哲,自然也沒有發現莫默那苦笑。

    “沛威下葬還沒有一個月,她就安排了我和陳茹訂婚。不過,那場盛大的婚宴,我沒有去參加,那時候我想,除了沛威,我不會再取別的女人……”

    “不過,這件事卻成為我最大的憾事。..(.).錯的是奶奶,陳茹並沒有錯,婚宴以後,陳茹便消失在這個城市,三年了,我每次派人去找,都是了無音訊。”

    依舊冷淡的聲音,莫默去聽出其中的蒼涼,她很想問一句,那你為什麽還要娶我,莫默很想要這麽問,但想起結婚晚上那份‘股份轉讓書’,莫默把想說的話硬生生地逼回喉嚨裏。

    對他來說,她恐怕隻是一個棋子吧,用完之後,便被無情地丟棄。

    看著袁威哲,那聲音裏有著無法控製的無奈惋惜,莫默竟然還會心疼他……

    莫默忽然好討厭自己,袁威哲明明如此傷害她,為什麽自己還要忍不住去靠近他,莫默覺得自己好犯賤,好了巴掌忘了疼。

    把自己白皙的手交疊在袁威哲的大手上。她知道,此刻語言的安慰是顯得是如此的蒼白無力,她隻想把自己心裏的溫度透過手掌能夠傳給他。

    光滑的手交疊在袁威哲的大手上,莫默感覺得到他的顫抖。

    “你現在還愛她嗎?”不知道為什麽,莫默還是說出了這句話,她想知道答案,哪怕是多殘忍的,她隻想,知道他心裏所想的。

    “有些感情,是不會隨著時間淡忘的,”袁威哲如實地說道,他不想再騙莫默了。

    倏地--

    砰!

    雖然不響,但袁威哲還是敏銳地察覺到了,這是受過消聲器處理過後的槍響。

    一顆子彈如閃電的速度射向他們!

    袁威哲有些詫異,這兒是公共場合,竟然也有人這麽大膽妄為。

    “小心,”兩個字還沒來得說出口,身體已經比嘴巴先做了行動,抱著莫默立刻滾到座椅下,翻滾到厚厚的草地上,袁威哲緊緊抱著莫默,他修長的身軀,幾乎包住了她嬌小的身軀。

    “啊…”袁威哲悶哼一聲,子彈從他後背射進去,幾乎射穿他整個胸膛!

    “威哲,你怎麽了,”莫默伸手,卻沒想到摸到黏黏的一片,一時間,一股血腥味在空氣中蔓延開來。

    “你怎麽了,你怎麽了啊?”莫默全身都顫栗起來,聲音已經有了些許的梗咽,雙手拚命地推壓著身上的人。

    手不小心觸到袁威哲的傷口,莫默聽到他的吸氣聲,不一會兒,血更是如流水般湧出。

    “威哲……威哲,”眼淚順著眼角流了下來,這麽多的血,手上、身上到處都是,心裏忽然湧上一種絕望,感覺袁威哲就要離開了一樣。

    “乖,別哭,”袁威哲重咳一聲,吃力地說出幾個字,然後開始拚命地喘氣。

    他不喜歡莫默哭,因為,她的眼淚,有種能讓他心疼的魔力。伸手想要擦幹她的眼淚,卻發現根本抬不起手臂。

    眼神打量著莫默全身,還好,她沒受傷,這就夠了。

    剛才他的話其實還有下半句,隻是被這槍聲打亂了,其實,他想說,“有些感情,是不會隨著時間淡忘的。但過去的就過去了,重要的是當下。”

    隻是這至關重要的半句話,卻沒來得及說……

    聽到他的聲音,莫默長舒一口氣,剛才流了那麽多血,她還以為他要死了,“還好,你沒死,我們去醫院。”

    不知道哪來的力氣,莫默推開袁威哲。站起身才發現,草地上早已猩紅一片,還好,這兒沒有人,不然肯定被嚇到。

    “不……不要去醫院,打電話給上官,”沒說完一句話,袁威哲就喘著粗氣,似乎要用盡自己全身的力氣一般。

    “好,你不要動,我立刻打,”不顧手上的血,莫默胡亂地抹了一把臉,然後拿出手機,按下。

    ……

    ……橘黃色的燈光在房間裏不斷暈開再暈開,終於照亮了整個房間。

    上官在幫袁威哲取子彈,莫默在旁邊遞紗布、藥水。

    莫默也驚歎自己的袁靜,幫起上官,她真的是沒有一絲的不適應和女孩子該有的害怕。

    或許剛才在車子裏,把自己畢生的眼淚都流光了吧。

    到現在,已經完全麻痹了,所以才會格外格外地袁靜起來。

    上官看著袁威哲,眼神裏閃過一絲複雜,忽然想起那晚被黑衣人帶走之後的事情。

    那晚,那些人帶著他走進一輛車,變蒙掉他的眼睛。...

    似乎是顛簸了很久很久,上官才被帶了到了那個地方。

    解開黑布,上官打量這四周,陰暗的房間,沒有一扇窗戶,空氣中還有著重重的鐵鏽味,上官想這應該是某個郊區的廢棄工廠吧。

    看著周圍雜亂的廢鐵,上官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隻是,這麽晚了,他們有什麽目的嗎?

    前麵站著一群黑衣人,為首的那個帶著一個麵具,他敢肯定,這應該就是剛才那個男人嘴裏的主人吧。

    “主人,人已經帶到,”那個黑衣人恭敬地說著,說是恭敬倒不如說是卑微吧,這更讓上官疑惑起來。

    “嗯,你們都下去吧,”粗啞的聲音,就像是一個年過半旬的老人的聲音一般滄桑。

    一群黑衣人,立刻退出去,守在門口。

    上官不知道,她嘴裏有一個微型變聲器,不靠近聽,是聽不出來的。

    “找我來什麽事,”上官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雲淡風輕地說道。

    那個人轉過身,引入眼簾地是一張滿是皺紋地臉,上官看著她的脖頸,竟然沒有一絲褶皺,完全與這張臉不符合。

    難道是易容?如果真的是這樣,上官就不得不佩服她了,如果不是看她的脖頸,他也看不出破綻來。

    “隻是想和你做個交易,”那個人自信地說道,卻不知道,自己早已被上官發現了破綻,“比如說,上官家的財產,我想你一定感興趣。...”

    依舊滄桑平淡的聲音,上官卻硬生生打了一個袁禁。他的確在秘密和那個所謂的弟弟搶奪財產,不過,都是很秘密進行的,幾乎沒有人知道。

    他也不得不開始對麵前這個人刮目相看。

    “放心,除了我,沒人知道這件事,”一張一合地嘴唇,上官感覺竟有幾絲魅惑。

    “交易什麽?”上官平靜地說道,他也不是沒見過世麵的小孩子,現在越是不袁靜,就越是有可能讓對方有機可乘。

    “很簡單,我要你幫我打擊袁氏,你隻要隨時告訴我袁威哲的行蹤就好了,”自信的眼神,仿佛早已料定上官會答應了。

    “你就如此料定我會答應,那麽,你錯了,”上官袁冽地聲音在空中久久回蕩,上官家的財產,他會自己搞定。坑害朋友,他做不到。

    “no,no,no,不要這麽急著否定哦,我開的條件可是很誘人的哦。上官家的財產,外加一個淺莫默,這個女人,我想你應該喜歡吧。”

    果然,上官愣了愣,隨後大笑一聲,苦笑道,“你以為莫默是物品,想讓就能讓的嗎。”

    “看來,淺莫默比上官家,對你來說,還要有誘惑力。答應把她送給你,我們自然也有辦法讓她跟著你重新開始生活,並且愛上你。”

    上官承認,他的確是心動了,一個淺莫默,就攪亂了他所以的心智,隻是僅存的一些理智,他還是拒絕了她所謂的交易。

    “好好考慮,打這個號碼,我隨時歡迎哦,”一張燙金的名片飛過來,剛好落在上官的上衣口袋裏。

    上官再次被嚇到,兩個人相距少說也有兩米,她竟然如此厲害。

    “不過,我還是希望你早點考慮好,不如,我可不敢保證,在這期間,會有什麽意外的行動哦,”那個沙啞地聲音在空氣裏不斷回蕩回蕩,竟有幾分鬼魅。

    包紮了傷口,上官提醒了幾句便離開了,留下莫默一個人在這空蕩蕩的大別墅裏。

    走到浴室,看著鏡子裏的自己,莫默都被自己嚇一大跳,胸前,臉上全是血,就像是從恐怖小說裏走出來的主角一樣。

    現在已經快要傍晚了,莫默卻感覺自己像是經曆了一場生死浩劫一般。

    洗了把臉,換上睡衣,莫默一個人蜷縮在浴室的角落裏,身體就像比車輪碾過一般,早已是精疲力盡。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莫默卻不想再動一下,身體是那麽那麽累,她連走一步都覺得好累好累。

    “少奶奶,你怎麽可以這樣子蹲在這裏啊,等下著涼了,”玲姐不顧什麽了,就推進門,她怕莫默再想上次一樣做傻事。

    “沒事,玲姐,”莫默扯出一絲笑,牽扯的嘴角,都覺得是如此的酸。

    “少奶奶,少爺會沒事的,你放心,我做了一些清淡的東西給你,你快下去吃吧,”玲姐拍著莫默的後背,就像安慰小孩子一般安慰道。

    “我不想吃,你自己吃吧,”莫默蜷縮著身子,感覺是那般的無助。

    “那也不能這樣子蹲在這裏啊,來,玲姐扶你去臥室,”在自己的圍裙上,搓了搓了手,扶起莫默的臂膀,帶她走進袁威哲的房間。

    “玲姐,謝謝你,”坐在床沿邊,莫默感慨的說道,在這兒,至少還是有人關心她的。

    “少奶奶這是哪裏的話,你先休息一下,有事就叫我,”話音剛落,玲姐便下樓了。

    ……

    趴在床上,莫默看著袁威哲,剛毅的臉龐早已被汗水浸濕了,飄逸地劉海緊緊貼在額頭,這樣子的他,有種特別的盅惑力。

    莫默的手緩緩爬上他的臉頰,每次近看著他,她總是忍不住想去揩油。

    恐怕也隻有這麽時候,他才能如此安靜地讓她為所欲為吧。

    “有些感情,是永遠不會隨著時間淡忘的,”那蒼涼的聲音,就已回蕩在耳邊,莫默感覺自己的心就像被尖銳的石頭,劃成一塊塊的,再也不可能複原了。

    淩沛威,他永遠也不會忘記,那她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