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章 不要走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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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說話的語氣,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溫柔。
    蔣阮像是沒聽到一樣。
    她站著沒動,臉始終低垂著,手指緊緊攥著袖口。
    周倦看不到她臉上的神情。
    但是想到那年她與謝意傾見麵後,哭了很久,他猜測,蔣阮應該又在哭。
    想了想。
    再次柔聲道,“阮阮,你放心,無論怎樣,我都會想辦法讓她同意的。”
    說完,他便伸出手,試探著去拉蔣阮。
    哪知道,還沒觸碰到她。
    她就往後退了兩步,拉開兩人的距離。
    周倦眉頭輕輕蹙了蹙。
    他的手再次伸過去,但是蔣阮卻繼續往後退幾步。
    聲音同時響起了,“周倦,婚可以暫時不離,孩子可以放在周家養,但是我們之間就沒必要再虛情假意,就像你說的,維持表麵和平就好。”
    這話落入到周倦的耳朵裏,讓他鬆了一口氣。
    因為蔣阮同意不離婚了,也間接同意將夏清肚子裏的孩子養在身邊。
    隻是這口氣還沒鬆多久,他的胸腔裏就湧上一股莫名其妙的不舒服的感覺。
    對於蔣阮的妥協,他似乎沒有想象中那麽開心。
    矛盾縈繞在他的心扉。
    “阮阮,夏清她並沒有多大的野心,你完全可以放心,無論怎樣,她都不會威脅到你。”周倦嗓音輕柔,像是保證那樣說道。
    哪怕對麵前的人已經失去任何想法。
    但是在聽到他說出維護第三者的話語時,蔣阮的心依不受控地感到難受。
    她不停告訴自己,等時間長了,自然會好的。
    沒有歇斯底裏,沒有痛哭流涕。
    她隻是維持淡漠。
    所以,周倦話落幾秒,她便冷靜道,“夏清是什麽人這種話,以後用不著跟我說,我沒興趣知道。”
    關於那個“沒野心”的人發視頻過來挑釁一事,蔣阮並不準備說出來。
    那是周倦個人的事情,他不清楚夏清真正的為人也好,他清楚但是卻選擇縱容她也罷,都與她無關。
    “阮阮...”
    “好了,沒什麽重要事情那我先回去了...”
    兩人同時開口。
    蔣阮說完便朝門口走去,看都沒看周倦一眼。
    周倦跟過去。
    繼續說,“你住在哪裏,我送你。”
    蔣阮是打車過來的。
    鬆江別墅不好打車,縱使打到了,估計也得等不少時間。
    她一時忘了這茬。
    天已經黑了,氣溫也低,她真沒必要為難自己。
    蔣阮沒拒絕。
    最後上了周倦的車。
    酒店就暫住一天,讓他知道在哪裏也無所謂。
    周倦啟動車子沒多久,額頭上就沁出汗水。
    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蔣阮一直看著車窗外,並沒有發現他的異常。
    全程,兩人都沒說話。
    到了酒店門口,車子停下來的時候,周倦的手不受控製顫抖了起來。
    而他額前的頭發已經汗濕了。
    蔣阮轉頭去看他,這才發現異常。
    “阮阮...”
    周倦艱難喊了她一聲,人就昏過去了。
    ---
    醫院病房。
    蔣阮站在床邊。
    周倦趴在床上,背上的傷口觸目驚心的。
    護士正在給他上藥。
    “炎症很嚴重,注意不要碰到水,也不要平躺...病人操勞過度,加上受傷,才會暈倒,不用著急,休息好了,他就會醒。”
    上完藥,護士跟蔣阮交代道,同時也把周倦的情況同她說了一下。
    聞言。
    她點頭嗯了聲。
    周倦是在下半夜的時候醒來的。
    他一睜開眼睛,就看到坐在床邊的蔣阮,有些意外。
    “阮阮...你沒回去...”下意識脫口而出。
    蔣阮目光落在他略顯疲憊蒼白的臉上。
    停留幾秒,才回答,“珍姨明天早上會過來照顧你。”
    珍姨是周家的傭人。
    一直以來,周倦都指定要她照顧的。
    其他人,他不習慣也不要。
    說完話,蔣阮就站了起來,“我先回去了,有什麽事情你找護士就行。”
    她剛轉身。
    手腕就被握住。
    “阮阮,不要走好不好?”
    這個舉動,周倦幾乎是下意識做出來的。
    換了以前,不用蔣阮自己開口,他都會趕她早點回家。
    可是這會兒,看著完全換了一個人的她,周倦心裏又特別不舒服。
    同時,也在內心裏希望,她能像原先那樣,對自己關懷備至,噓寒問暖。
    蔣阮的手掙脫了下。
    但是周倦握得太緊,她根本沒辦法抽回。
    正當她準備開口的時候。
    門口處傳來動靜。
    “扣-扣-”兩聲響起。
    兩人抬眸看過去。
    就見到站在門口的祁焰。
    他嘴角噙著笑,不緊不慢放下敲門的手。
    視線落在他們兩人相握著的手上。
    挑眉,用玩味的口吻道,“抱歉,來得不是時候。”
    雖這麽說,但是卻他邁開步伐往裏走。
    周倦眼眸深了深,問,“大哥怎麽過來了?”
    祁焰,“我媽說你住院,很擔心,她頭疾犯了,自己過不來,就讓我來。”
    停頓了下後,他兀自笑了笑,又道,“急得不得了,非要我立馬過來。”
    周倦溫淡一笑,說,“文姨就是這樣,你跟她說沒事就好,省得又擔心,我明天出院,有阮阮跟安修兩人就行,也讓其他人不用過來。”
    話落,他緊了緊蔣阮的手,同她道,“阮阮,扶我起來。”
    此時,祁焰已經走到床邊,站在床尾。
    他目光慵懶,不著痕跡瞥了蔣阮一眼。
    正好瞧見她一閃而過擰了擰眉。
    蔣阮猶豫幾秒,最後還是俯下去扶他。
    借著她的力氣,周倦坐了起來。
    祁焰見狀,說,“不用特意坐起來,我回去了,話會幫你傳達的,今晚是弟妹在這裏守著吧?”
    周倦聽到這話,側眸看了看蔣阮,然後才回答道,“阮阮想留下來,我不想她太辛苦,所以讓她回去休息,明天早上再過來。”
    這話一落。
    祁焰哦了聲,說,“我媽經常誇弟妹賢良淑德,大度,脾氣好,是位難難得的好妻子,看來,一點都不誇張。”
    周倦的薄唇微不可見沉了沉,眼眸裏的笑意也斂了起來。
    不過均是一閃而過。
    很快。
    他便帶著笑說,“大哥,阮阮容易害羞,以後這種打趣的話還是不要當著她的麵說,雖然文姨的形容一點都沒錯。”
    蔣阮始終安靜,不發一言。
    但是在聽到周倦虛偽的話時,還是忍不住在心中冷笑。
    還有祁焰。
    明明知道他們兩人要離婚了,還非得說出那樣的話。
    不是故意的是什麽?
    所以,這兩個男人就是把她當作唇槍舌戰的橋梁。
    都不是好東西。
    蔣阮想到這裏,趁著周倦一個沒注意,猛地把手從他那裏抽出來。
    說出從祁焰進門來的第一句話,“你有事叫護士,我先回去了。”
    說完,不等周倦回答,她便轉身,徑直往門口走去。
    完全不給他一點麵子。
    周倦的手垂在空中,停留一瞬才緩緩放下去。
    他的心中湧起一股無名怒火。
    不過那張溫潤的臉卻一如既往。
    這時,祁焰的聲音響了起來,“我幫你把人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