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爾將軍指了指桌上的物件“他死了，我們在他屍體上發現了這個，科尼格少校，你留在這裏的理由已經不存在了。”

    “對不起，赫爾將軍，我還是不相信……”科尼格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赫爾打斷道“明天傍晚會有一架飛往柏林的飛機。你將搭乘這班飛機，而我現在必須要回你的身份認證牌。”

    科尼格點了點頭，從脖子上取下身份認證牌。

    “想想，如果你死了，俄羅斯人的宣傳攻勢將從中受益多少！所以，就算你死亡了，也不能有人知道。你已經失手一次了。”

    科尼格勳章拿在手中，撫摸了一下“也請拿走這枚戰爭十字勳章，這是追認授予第步兵師的一位中尉的，他在戰爭開始的時候就死在了這裏。他，是我的兒子！”

    ……

    “如果敵人占領了碼頭，一切就都完了！”蘇軍戰地指揮部，赫魯曉夫在電話中一頓怒斥，隨手拉出已經接手完畢的電報，看了一眼後，憤怒地對著達尼洛夫召喚道“過來，達尼洛夫，你這個該死的！”

    達尼洛夫大步跑了過來，赫魯曉夫遞過手中的電報，壓低聲音斥責道“我告訴過你什麽？你的把戲玩的太過分了點，如果確認他死亡的話，我們就完了，恩，是你完了”

    達尼洛夫看完電報，搖頭道“不，這不是真的！”

    赫魯曉夫咬牙切齒“這是從敵人司令部截獲的情報，他們會怎麽做？難道把他的屍體擺在我們的人麵前，你才能夠相信？”

    達尼洛夫堅持道“不，他們在撒謊。”

    赫魯曉夫氣到無語“那很好，非常好！那麽你就這樣寫，瓦西裏紮伊采夫並沒有死。這是他今天早上吃的早餐。這是他閱讀今天報紙的照片”

    “達尼洛夫，不得不承認，你真是一個有非凡想象力的詩人！”

    赫魯曉夫說完後，一拳錘在了桌子上。

    這時電話鈴響起，赫魯曉夫拿起接聽，隨機暴怒地衝著電話裏“你不能放棄河岸，對，我不管你已經損失了一半人員，守住河岸，哪怕損失掉另一半，否則你就去死！”

    赫魯曉夫的狂怒聲音，驚動了屋內所有人。

    大家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一臉驚愕地看著赫魯曉夫。

    達尼洛夫像是丟了魂的人一樣走到塔妮婭跟前，問道“他回來了嗎？”

    塔妮婭含著眼淚搖了搖頭“還沒回來，不過我相信他應該很快就回來了。”

    達尼洛夫點了點頭。

    塔妮婭繼續說道“德國人的攻擊切斷了這條線，所以瓦西裏他遲到了。”

    達尼洛夫抬起頭，看著塔妮婭，問道“我們可以到外麵走走嗎？”

    塔妮婭起身，跟著達尼洛夫來到了門外。

    夜晚的空氣顯得異常寒冷，塔妮婭緊了緊衣領。

    達尼洛夫停下腳步，轉身盯著塔妮婭，深情地說道“我給我媽寫信了，談了關於你的事情。她要我告訴你戰爭一結束。如果你有任何需要的……任何東西，我們的家庭都會支持你。你知道我在這裏等你。”

    塔妮婭內心並不願聽達尼洛夫說這些，就在她不知如何回答的時候。

    街道對麵響起了德國人的喊話聲，塔妮婭上前兩大步，聽完德國人喊話後，激動地轉身對著達尼洛夫說道“他們說瓦西裏死了。”

    “瓦西裏紮伊采夫將再也不能看到他所愛的人了，投降吧，俄國人，這是你們唯一的希望。”

    德國人的喊話，讓所有蘇聯人聽了都感到十分的恐慌，因為瓦西裏在他們心中早已不是一個人，而是象征著一種精神，一種和德國人抗衡的精神支柱，如今這根精神支柱倒下了，他們心中那道瓦西裏築起來的大堤也就崩塌了。

    ……

    莎夏的擦鞋攤，科尼格抓住莎夏的下巴，讓他抬頭看著自己。

    莎夏麵臉的淚水，讓科尼格沒有感到一絲的不悅“你很不安？因為紮伊采夫死了？你不用掩飾，因為這不是什麽可恥的事情。你跟他一樣，也是俄羅斯人。”

    莎夏低著頭，用手絹擦去眼淚。

    “不要聽他們的。那隻是宣傳，他並沒有死！”

    莎夏霍然抬頭，一臉驚愕地看著科尼格。

    “你知道為什麽嗎？”科尼格問道。

    莎夏自然回答不出這樣的問題，事實上科尼格也沒想讓莎夏回答，而是自己回答道“因為我還沒能殺了他。”

    說完之後，從身上抽出一支煙點上，繼續道“我要告訴你一個小秘密。隻告訴你，因為我知道我可以信任你。但你必須對我發誓，你不能告訴其他任何人。”

    “你發誓？”

    莎夏點了點頭。

    科尼格說道“我發現一個令人恐懼的地方，是在火車站出口的附近，我將躲在水塔裏。明天我將在那裏等他。你會看見，他將在那裏。他一直都是。”

    莎夏自始至終都沒說一個字，全是科尼格在那叨叨“我還要你發誓，從現在起你必須待在你自己的家裏。你發誓嗎？敢嗎？”

    莎夏點了點頭。

    科尼格露出滿意的笑容“很好！”

    ……

    蘇軍營地。

    達尼洛夫看著手中的情報，激動地自語道“我們知道他活著，我們知道他不會讓我們失望的。我們知道，因為他現在是我們的一部分，瓦西裏是永恒不滅的。”

    感覺身後有人，達尼洛夫轉身就看見，瓦西裏背著槍站在了門外。

    “你到哪裏去了？我們在到處找你。”

    “哦，難道你沒聽見？我死了的消息嗎？至少著名的狙擊手紮伊采夫，瓦西裏死了！真正的那個，我，我睡著了，錯過了機會。然後，我找到一個角落蜷縮了起來，躲藏那個一直追殺我的狙擊手。”

    “你在說什麽？瓦西裏”

    “我在說，瓦西裏已經死了，現在老子叫趙明！”

    “趙……明？什麽，這是什麽古怪的名字？”

    “這不重要！”

    “瓦西裏，如果你不想再在這裏，我可以明天會把你送回原來的部隊！這一點，我可以告訴赫魯曉夫同誌。”

    “塔妮婭在哪裏？”

    “她在掩藏處。”

    “我去過掩藏處了，她不在那裏。”

    “我告訴她你沒有死”莎夏突然出現在身後，說道“少校這麽說，他說其他的德國人在撒謊。他告訴我你在車站等他。”

    “靠！”

    趙明意識到塔妮婭可能會去車站找到，那麽就意味著她現在特別的危險。

    狠狠地瞪了一眼達尼洛夫後，提著步槍走出了房間。

    ……

    火車站，

    早已守候在掩體內的科尼格用倍鏡觀察著站內一舉一動。

    “瓦西裏，瓦西裏……”

    塔妮婭來到車站後，一邊壓低聲音呼叫著瓦西裏，一邊小心翼翼地移動身體尋找著。

    因為她也知道，德國最好的狙擊手此刻正潛藏在火車站內。

    透過倍鏡裏，看到掩體後伸出的一支狙擊步槍。

    科尼格激動地自言自語道“我的小莎夏，我知道了。”

    “瓦西裏！”

    躲在掩體後的塔妮婭，就在忍不住走出來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身後呼喚她“塔妮婭！”

    塔妮婭快速回頭，看見瓦西裏正站在她身後看著她。

    塔妮婭快步來到瓦西裏麵前，深情地盯著趙明“我就知道你沒死。”

    “為什麽？”趙明問道

    “因為我們才剛認識。”塔妮婭笑著道“你知道嗎，我從小時候起知道現在我還是第一次祈禱，祈禱你平安歸來。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莎夏站在了那裏，等著告訴我好消息。”

    說著說著，塔妮婭掉下了激動的眼淚“我想莎夏他愛你，比我愛你還多。”

    這一刻趙明的心都化了，前世他就是一個小職員，一個連對象都沒有的小絲，穿越後，遇到的都是一幫大老爺們，像塔妮婭這種絕美的俄羅斯小姑娘對他深情表白，那種殺傷力，可想而知。

    趙明是男人，不是聖人，塔妮婭不顧生命安全地來火車站尋找他，這就是愛。

    不再多想了，也不再矯情了！

    男人嘛！就該拿出男人的氣概來！

    趙明雙手捧著塔妮婭的絕美的臉蛋，癡迷地看了一下，然後不再多想地吻了上去。

    寒冷的深夜，冰涼的火車站，已經不再那麽孤寂了。

    兩人交心的一幕被躲在牆角的達尼洛夫看了個正著。

    愛應該是奉獻，但沒有幾個人能做到。

    愛是占有欲，好像可以輕易達成。

    當然，愛不得，轉化為恨，這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達尼洛夫看著火車站裏，趙明和塔妮婭兩人深情相吻的那一刻，對塔妮婭的愛全部在這一刻化成了對趙明的恨。

    沒錯，他要毀掉他，因為他奪去了他的愛。

    回到營地的達尼洛夫第一時間向上級發送了電報“致尊敬的軍事領袖，我正在喚起司令官對最近的一些變化的注意，關於士兵瓦西裏紮伊采夫對待戰鬥態度的變化。他在好幾個場合都企圖逃脫所要執行的任務。對我們勝利的可能性大發質疑，並且在公眾場合發表失敗主義者的論調。他與那隨神槍手之間的決鬥無法解釋地拖延了如此之久。這些隻能說明，他缺乏對思想的信仰。”

    ……

    守候了一夜的科尼格沒有等來想要的對決，所以氣憤地找到了莎夏，並揪住了莎夏，向著前方走去，邊走邊冷聲道“早上好，莎夏，他又一次準確地知道在哪裏找到我，你不覺得這很奇怪嗎？除了我之外，隻有你知道。我不想針對你，莎夏。你做了一件非常勇敢的事情。你選擇了你的陣營，我很尊重你的這種選擇。但那不是我的陣營。我們都是戰士，而且我們也是敵人，所以我知道你可以理解的，我被你激怒了，小莎夏，因為你沒有遵守誓言待在家中。我被你激怒了，因為你使我有義務去做我將不得不做的事情。”

    一夜交心過後，兩個人的感情拉近了許多。

    清晨的掩體內，塔妮婭看著剛從睡夢中醒來的趙明，笑著道“我從未見過任何人在睡覺的時候還這樣深深地皺著眉頭。”

    “你這樣看我多長時間了？”趙明笑著問道

    “整個晚上！”塔妮婭說道“你已經在鼾聲中歡快地度過了好幾個小時。”

    “我不打鼾的啊，我真的打嗎？”

    塔妮婭笑著回複“像隻豬一樣。”

    “我想我在睡覺的時候也說夢話吧？”

    塔妮婭點點頭“是啊！”

    趙明伸出胳膊摟住塔妮婭“有些事情我應該告訴你，再來這裏的大船上，我們在同一節船艙內。”

    塔妮婭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不會吧？”

    “我看見你了，你在讀書，然後就睡著了。我不敢直視你，因為你是那麽的美麗。我很驚慌，後來我就再也不能停止想你。那會讓我不自覺地偷笑。然後我就想，那些能夠抱著你的男人……那些能夠讓你笑的男人，他們是多麽幸運啊。而現在，我是躺在你身邊的那個男人。”

    不得不說趙明還是有做渣男的潛質的，短短幾句話把塔妮婭的心都給勾走了。

    塔妮婭深情地盯著趙明，甚至連眼睛都不願意眨一下“我打鼾嗎？”

    趙明把塔妮婭對他的形容還給了她“像隻豬一樣。”

    四目相對，兩人深情香吻，動情中，差點真的交心的時候，塔妮婭目光無意中朝著外麵看了一眼。

    發現對麵遠處的一處電線杆上吊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快速地撿起地上的望遠鏡，再看之下，不由地全身顫抖。

    怒火中燒地狂叫起來“啊啊啊……”

    趙明疑惑地看向電線杆，不看還好，一看也忍住地腦袋一懵，如遭重錘般巨疼。

    因為遠處那跟電線杆上吊著的屍體，正是那個和他們倆親密無比的小莎夏。

    “哦，我的上帝，哦，不要！”

    塔妮婭瘋了一樣轉身拿起靠在牆上的狙擊步槍，就要向外衝“該死的，我要殺了你！”

    趙明一把抱住塔妮婭“不要，這正是他想要的！”

    “放開我，我要殺了他！”

    塔妮婭撕心裂肺的怒吼在回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