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悲田養病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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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位都是王公貴胄、功勳之後。”

    李麗質看著一幫官二代,悠然道:“父皇能為大唐打下如今的基業,離不開各位父輩的運籌帷幄,浴血奮戰。

    但勿怪長樂直言不諱,諸位叔伯的天縱之資、王佐之才,長樂在各位身上並未得見。”

    她這話一出,涵養好一點的隻是笑笑不說話,脾氣暴一點的當即出聲反駁。

    例如程處亮。

    “長樂莫要把人看扁了,我爹說他像我這麽大的時候,還沒我這麽能惹事啊呸,還沒我這麽能打。”

    李麗質聽了微微一笑。

    她並不是真心要貶低這些功臣子弟,所以也沒必要和程處亮這二愣子爭論什麽。

    “想想各位的父輩,在那個混亂年代,艱難的殺出一個朗朗乾坤。”

    李麗質緩緩道:“而我們身處太平之世,上承父輩恩蔭,卻渾渾噩噩,毫無建樹。

    理所當然的認為自己就應該這樣不作為,不被寄予更高的期望。

    歸根結底,在我們這些人中都存在一個難以度量的問題

    那就是信仰上的缺失!”

    秦師道和杜構交換了個眼神,都聽出她話裏的機鋒。

    餘者也都互相交頭接耳。

    李麗質又接著道:“身為王公貴胄、功勳之後,其實我們原本都是一個整體。

    但麵對父輩創造出來的這個全新的大唐王朝、太平之世,卻未能做出艱難的抉擇。

    一直渾渾噩噩,不願意麵對現實。

    這樣其實很不應該。”

    頓了頓後,她又道:“所以我,李麗質,特請得父皇恩準,設立皇城司,給各位一個施展能力的機會。

    願意加入的就留下來共商大計,不願加入的大可自便。”

    她的話音落下,良久都沒有人挪動腳步。

    隻有年幼的秦懷道好奇的睜大眼睛,在眾人身上來回的看。

    “敢問長樂公主,皇城司的職責是為何?”

    這時杜構問道。

    也問出了所有人的心聲。

    李麗質答道:“內可拱衛皇宮禁苑,外可維護長安治安。”

    “可受其他官署節製?”杜構又問。

    這個問題可是有講究的。

    如果皇城司隻是其他官署的附屬,受其節製,那不加入也罷。

    隻聽得李麗質一字一頓的道:“隻聽從我一人調遣。”

    當然,還有她的父皇,當今天子。

    這道理誰都懂,不必特別說明。

    “還有問題嗎?”

    李麗質稍等了一下,見沒人做聲,於是再次確認。

    秦師道和杜構同時搖了搖頭。

    “沒啥問題,能有啥問題?隻要長樂你下定決心,我程老二一定支持。”

    程處亮大聲說道:“回頭我把大哥和三弟也都叫上。”

    “除了去學堂,我們也無所事事。這皇城司的想法聽起來很有趣的樣子,又有什麽理由拒絕呢?”

    房遺直負手笑道。

    “內可拱衛皇宮禁苑,外可維護長安治安憑咱們的能力,很快就可以讓金吾衛無事可做,我已經有點迫不及待了。”

    尉遲恭之子尉遲寶琳似乎對李麗質的皇城司有著不一般的信心。

    其他人聽了都哈哈笑起來。

    這些都是天之驕子,心氣高,也就是李麗質埋汰他們忍得,換成其他人早給懟回去了。

    “懲惡揚善,除暴安良,就是我們皇城司的宗旨。”李麗質鄭重的看向程處亮,“身為皇城司的人,若還到處惹是生非,打架生事

    那可別怪我李麗質翻臉不認人!”

    雖然沒有點名,但眾人都知道她指的是誰。

    程處亮臉皮極厚,見大家紛紛拿眼來看自己,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嘿嘿笑道:“放心吧,我程老二不會讓長樂你為難的。”

    “那就好。”

    其實李麗質和程處亮關係算是比較好的,所以借他來警告所有人。

    程處亮心照不宣。

    這時突然有一個稚嫩的聲音叫道:“我也要!”

    這慢幾拍的小家夥自然是年幼的秦懷道。

    見他一臉認真的小模樣,眾人都忍俊不禁起來。

    “當然少不了我們的小懷道了。”

    李麗質小小的逗了一下秦懷道,然後言歸正傳:“你們之中有誰聽說過不良人嗎?”

    尉遲寶琳略一沉吟道:“似乎有所耳聞。”

    “怎麽?這難道就是我們皇城司的首個目標?”杜構問。

    李麗質點頭道:“我聽說這是個極為隱蔽的幫派,危害甚深,所以打算拿來給皇城司祭旗。”

    “何須多慮,給我一千禁軍,我這就去把他老巢端了!”程處亮咋咋呼呼的叫道。

    李麗質輕蹙秀眉:“哪裏來的一千禁軍?”

    “什麽?”程處亮也是一愣,“一千禁軍都沒有?那咱們有多少?”

    “哪裏有什麽禁軍可供調遣?整個皇城司不就我們這些人嗎?”李麗質眨眨秀目。

    什麽?!

    所有人都驚呆了。

    前往甘州的官道上,羅太歲和玄奘不疾不徐的馳騁著。

    玄奘落後半個身位,偶爾會用目光看一下羅太歲。

    這個人雖然還沒到束發之年,但眼光見識遠勝於自己。

    而且心思深不可測。

    從長安出發,一路走來,玄奘已經見識到他的馬鞍、馬鐙、馬蹄鐵,還有曲轅犁、製鹽之法。

    馬鞍、馬鐙、馬蹄鐵讓兩人的長途跋涉輕鬆得不是一點半點。

    若是用在軍中

    阿彌陀佛!

    玄奘在內心輕喧佛號。

    而曲轅犁和製鹽之術更為實在一些,為百姓的提供了極大的便利。

    這些東西隨隨便便拿出一樣,都夠別人琢磨上一輩子。

    為何在他那裏就像吃飯喝茶一樣簡單,隨隨便便就想出來了?

    這到底是什麽人呐?

    正想著,就聽得羅太歲突然道:“和尚,你知道悲田養病坊嗎?”

    玄奘一愣。

    悲田養病坊?

    這倒是聽都沒聽過。

    “小僧不知。”

    “不知道就好哇。”羅太歲笑眯眯的說道。

    玄奘又是一愣。

    這意思怎麽好像是要坑人的意思?

    “所謂悲田養病坊,意為悲田、治病、施藥,悲田也就是佛門施貧的意思。”羅太歲解釋道。

    “小僧聽意思,似乎和佛門有關?”玄奘道。

    羅太歲大點其頭:“對嘍,和尚且聽我慢慢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