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小少爺有些傻白甜(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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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舟可以一個說是一個非常矛盾的人, 他擁有著超越大多數人的實力,但他的心性卻在一次又一次的磨練當中變得更差。如果說他是一個純粹的惡人,倒也未必, 至少在其他星球攻打過來的時候, 即使身處邊遠地帶,他也在第一時間啟動了最高的防禦狀態, 為自己保護的那片土地帶來了安全。但如果說他是一個純粹的好人,好像又有點矛盾,因為他確實有想過借刀殺人。
對方曾經的室友在聽說了這件事情後, 也隻是惋惜的歎了一聲,沒有為他求情。
根據星際法律, 肆意向他人傳播軍人相關信息的人, 都要到監獄裏蹲上十幾年時間, 剩下的時間則是要被流放到其他星球。
這種流放罪人的星球是經由大聯盟商討過的, 被廢棄的星球。上麵生存環境惡劣,匯集了各種窮凶極惡的人。不過也不用擔心他們會揭竿而起, 因為他們連最起碼的資源都沒有, 正所謂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就算他們想要做什麽,也沒有那個體力。
顧舟在進入監獄以前, 還申請過想要再見簾沉一麵, 不過這封申請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當懲治了叛徒後,軍方就對在戰役中有著突出表現的人一一進行了嘉獎,簾沉這一戰役打的非常漂亮,是以少勝多,以弱勝強的典範,而湖黎則是在所有新人當中表現得最為突出, 並且他還覺醒了獸人血脈。
這下子那些說湖黎配不上簾沉的一小撮人就更少了。
每次在發生戰役的時候,不管哪一方身邊都會有一個小型的記錄儀,目的就是為了將對戰的畫麵記錄下來,供後麵的人學習借鑒。這一次簾沉帶的一仗也被記錄了下來,並成為經典案例供各部隊研究學習。
就連軍事學院的學生也能夠看到。
當然,主要人物的臉都是做了特殊處理。除了已經在部隊當中的人,其餘的學生都是看不到他們的樣子的。
高清的畫麵當中清楚的記錄下了湖黎覺醒的過程,當他踉蹌著走下機甲的時候,所有人的心都為之一揪,可下一秒,他就發生了變化。
巨大的白虎站在原地,發出的聲音即使是通過記錄儀傳出來的,也仍然可以讓人回想起當時的場景。除了軍方少數人有幸看過那個場景,其餘大多數的人都是隻聽見聲音而沒有看到畫麵。這是一種極大的震撼,等到大家看見半空之中又湧動出一條金龍,金龍繞著白虎發出一道威嚴至極的聲音時,那種震撼又變成了純粹的視覺上的盛宴。
一金一白,合作無間。
從簾沉在戰場上化身成金龍以後,他的另一層身份就瞞不住了。不過大眾並沒有責怪對方一直以來的隱瞞,反而還有一種自己真是在被金龍庇佑著,金龍真的存在,並且就是他們崇拜的大將軍的興奮感。
除此以外,軍事學院的學生們看到湖黎變成白虎的樣子,都覺得有些眼熟。有腦子比較靈活的人直接把湖黎和簾沉之間的時間線對了一下,就發現當初宣傳視頻裏隻出現了一幀畫麵的小奶貓,極大可能就是湖黎。
這是一種流行於校園內的猜測,它沒有得到官方的認可,也沒有被官方否認,大家隻管默默磕糧,也沒有去較真到底,最後這在軍事學院內,逐漸演變成一個薛定諤的猜測。
湖黎對於這個猜測也有所耳聞,現在真的是所有人都知道他是簾沉的貓貓了。
“簾沉。”
戰事結束以後,他們就在部隊當中舉行了婚禮。白天忙了一整天,到了晚上他們才將將停下來。主要是士兵們都太熱情了,挨個都來跟他們道賀,有些跟湖黎關係好的,或者跟簾沉比較熟悉的人也會出來善意起哄。
這會兩人在家裏,平時裝飾得有些清冷的屋子到處都充滿了熱鬧。
湖黎說話的時候,房間內的白牆上正播放著他們那場經典一戰,他變成白虎,簾沉變成金龍,兩者契合無比。
“我們再變一次吧。”
今天是新婚之夜,所以可以放肆一點。
獸人的血統強悍但又極為尊貴,同時他們的承受力也比一般星球上的人更高。之前如果簾沉變回龍的話,湖黎根本就堅持不住,所以對方跟他在一起的時候都是以人形的樣子。
但是現在不同了。
“再變一次什麽?”
簾沉每次都是聽懂了湖黎的意思,但偏偏要故意再逗一下對方,最後在他的麵紅耳赤之中滿足他的願望。
“你聽懂了。”
湖黎上了那麽多次當,這回不上了。
“阿黎不說,我就聽不懂。”
“你怎麽這麽壞啊?”
湖黎說著簾沉壞的話,卻還是老老實實趴到了對方耳邊,把簾沉想要聽的話忍著羞澀說了出來。
剛一說完,他就發現自己已經被金龍的尾巴纏住了。
寬敞卻安靜的房間內很快就上演了跟戰場上同樣震撼的視覺盛宴,但這一回卻更加纏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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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主,您當前的任務已完成,請前往下個世界。”
金盆洗手係統在兩人度完蜜月後及時上線,簾沉沒有在這個世界多做停留。
精神宮殿外麵構建出來的那顆海棠樹上已經隱隱開了一朵花出來,不過整體上還欠缺了許多數據,所以他要不斷去往下一個世界,然後不斷將更多的數據複製出來。
剛一睜眼的時候,周圍一片漆黑,這種黑已經到了讓人懷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的程度。
簾沉摸索了一下,他正躺在一張非常窄小的床上,由於原主身軀高大,躺在這裏簡直就縮成了一團,他的手腳都有著不同程度的酸麻。再一摸索,牆上的電燈開關發出了一道聲響,但並沒有什麽用,燈是壞的。
簾沉從床上站起來,頭頂不意外的碰到了一個堅硬的物體。原主大概是已經好幾天都沒有吃飯了,所以頭稍微被這樣一碰,簾沉整個人就感受到了一種眩暈。
他用腳探著路,摸到了一個矮幾,矮幾上方還有幾道鐵質欄杆。這並不是矮幾,而是窗台,中間隔著窗簾。
簾沉將拉得嚴嚴實實的窗簾掀開,窗簾不僅嚴實,而且還多,足足掛了三四層。屋外的陽光隨著窗簾拉開的動作一瞬間傾瀉了進來,讓一直在黑暗中的人眼睛不適應的眯了起來。
是正常的生理反應,很快,這種刺激性就消失了,窗外的畫麵也盡入眼簾。
簾沉身處在一棟廢舊的筒子樓的倉庫裏,倉庫非常小,平時大概是用來給管理員放一些亂七八糟的雜物,裏麵的空氣也很渾濁,甚至還有一種隱隱的惡臭。
這種臭味是從屋子裏麵,屋子外麵,以及窗外發出來的。
這是末世,人類被病毒感染,最終變成喪屍。一開始的時候大家還不以為意,等到後來病毒逐漸擴散,越來越多的人受到感染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筒子樓原本住滿了人,現在也都死都死,逃的逃。
簾沉可以聞到的那種惡臭,就是外麵死亡的人身上發出來的,整個世界都處於混亂當中,沒有人會去收拾被喪屍啃咬過的屍體。
不僅是人,就連動植物也都發生了不同程度的異變,簾沉所在的屋子裏麵發出來的臭味是被原主殺死的異變的巨型老鼠上麵發出來的。
末世的一切都充滿了危險,即使原主已經餓到了極點,也沒有生出想要吃了那隻老鼠的念頭。因為這個狹小的倉庫裏曾經還有另一個人跟原主一起,對方受不了吃了死老鼠,就連外麵還沒有腐爛的屍體也被他打起了主意。
不過這個人還沒有實踐,老鼠身上攜帶的病毒就讓他受到了感染。
他是在深夜當中發作的,一開始是嘔吐,抽搐,後麵雙眼發紅,呼吸困難,甚至自己撕扯自己,最後渾身上下都沒有一塊好地方。
原主是強忍著驚懼將對方用被子蒙住,然後扔出了門外,任由對方自生自滅。從那以後,他就再也沒出過門,甚至連窗戶都封得緊緊的。
倉庫當中根本就沒有什麽吃的東西,而外麵又危險重重,隻要讓喪屍聞到你的味道,下一刻就會被撕碎。
原劇情裏原主就是在這個時候覺醒了冰係異能。物競天擇,末世發生以後,喪屍現世,頻頻攻擊人類,但人類也很快就覺醒了各項能力。
越早覺醒能力就越強,那些第一批覺醒能力的人後麵無不成為掌權一方的重要人物。
原主就屬於這個第一批覺醒的人裏麵,他們的能力有不同的階段,階段越高,實力越強。同樣的,喪屍到後麵也有了進化,一開始出現的那些喪屍是初級的,被他們劃傷或是咬到就會很快發生病變,然後痛苦死亡。而被那些進化過的喪屍咬到後,你不會死亡,隻會被轉化為喪屍。
簾沉動了動手,原主的冰係異能已經覺醒了。
這個世界當中,湖黎的身份是一個世家小少爺。小少爺天真無邪,但在末世來臨的時候卻跟家人走散了,隻好又回到了自己原本呆的地方。他家裏建築牢固,喪屍一時半會進不來,唯一的麻煩就是吃的東西逐漸減少。
就在他快要把屯下來的糧食都吃完時,他的父親已經在北方建立了基地,並派人來接他過去。不過路上發生了意外,負責保護小少爺的人折損了許多。
當湖黎帶著僅剩的兩個人走到這裏的時候,不幸又被喪屍發現,幾個人躲在了超市裏麵。危急關頭,原主正好因為覺醒了異能出去覓食,無意中救了他們,但那時候負責保護小少爺的兩個人也已經死了。
原主在末世前也隻是一個普通人,還是一個比較市儈的普通人,他在順手救了湖黎以後,根本是沒想要管對方。小少爺天真的將其當成自己的救命恩人,然後將自己的身份暴露了出來,這才讓原主打起了對方的主意,他自告奮勇主動要求送對方回去基地。
小少爺隻以為救命恩人熱血心腸,所以也沒有多加懷疑。
兩個人一路扶持,湖黎雖然沒有覺醒異能,但為了他背後的利益,原主一路上都多加照拂,而小少爺對原主更是尤為依賴,不知不覺間兩人之間就生出了另類的情愫。
隻是在確定下關係不久,他們就遇上了喪屍群。
在這次的打鬥中,原主遇上了進化的更厲害的喪屍,並且由於自身托大,導致最後被喪屍咬了。但是他並沒有和其他人一樣立即變成喪屍,在保護湖黎的人臨死之前,曾經將一瓶珍貴的藥劑交給了對方,這份藥劑是湖黎的父親為對方弄來的,如果不幸被喪屍咬到,隻要喝下這份藥劑,就能暫時抑製住毒性,等到基地的時候打上抗體就好了。
小少爺並沒有多想,當即就將自己的保命之物給了原主,然後以一個普通的身軀帶著比自己高大很多的男人一路往基地而去。這一路十分狼狽,他們走了不久就碰上了一支小隊。
原主當初在超市裏救下湖黎後,曾經帶著對方一起去掃蕩了物資。在掃蕩之中難免又跟喪屍交上了手,這次的交手正被這支小隊裏的一個人看見了。
所以當他們再次相遇的時候,小隊裏的那個人就跟自己老大說了一下,表示可以把原主吸收進來。
末世當中一個人是很難存活的,大家都會抱團,不同人的異能可以起到不同的效果,團隊一起合作,勝算也更大一些。而原主的實力是很值得讓他們拉攏的,盡管對方現在受了傷,但基本上的能力還是在的。
並且他們要去的地方也是北方基地。
在負責人跟原主商量了一番後,後者很快答應了。至於小少爺,雖然距今為止都沒有覺醒出任何異能,但他長得非常好看,所以領頭人看了對方幾眼後,還是一起帶上了。
這種沒有能力帶上明顯是吃白食的人在隊伍裏麵並不受待見,但原主卻對湖黎很好,以至於小少爺更加依賴對方。
他並不知道,此時的原主心中早就打起了另一個主意。
當初隊伍的老大之所以會答應帶上湖黎,無非是看中了對方的長相。因此後麵的時候,他曾經有意無意暗示過原主幾次,讓對方說服湖黎來伺候他。
強扭的瓜怎麽都不甜,所以隊伍老大一開始想要的是讓原主說服湖黎心甘情願跟他一起,而不是強來。不過雙方實力懸殊過大,原主就算想要拒絕也沒有辦法。
何況他根本就沒有想到拒絕。
之前想要將湖黎送到基地,利用對方的身份地位來為自己謀取各種利益,但現在他的生命安全都受到了威脅,如果這個隊伍拋棄了他,憑他跟湖黎兩個人,根本不可能順利抵達基地,因此原主現在改變了主意。
他根本就沒有跟湖黎商量,而是直接問隊伍裏的一個人要了一點藥給湖黎。
隻是他千算萬算,都沒有想到湖黎的身體有著抗藥性,那點迷藥根本沒有起到太長時間的作用,半路的時候小少爺就醒過來了。
麵對這一情形,他有些不解。
湖黎問原主自己為什麽會在這裏,明明之前他還在自己的帳篷中跟對方說著話。
但原主沒有解釋,因為距離他跟隊伍老大商量的時間已經所剩無幾了,他隻急著將湖黎帶過去。雙方糾纏之間,小少爺就知道了真相。
他們的交談是在營地外麵進行的,沒有人料到這裏竟然有喪屍埋伏。當喪屍群圍上來的時候,原主不僅沒有救湖黎,反而將對方推入了喪屍群,然後自己逃走了。
事情並沒有就此結束,湖黎被喪屍咬了以後沒有死,他很快也變成了喪屍。但是跟其他喪屍不同,他依舊有著自己的意識,漸漸的,整個喪屍群竟然都以他為首,他變成了人人聞風喪膽的喪屍王。
而原主的運氣則非常好,他不僅順利到達了基地,還利用小少爺生前留下來的那些東西取得了基地當權者的信任,對方正是湖黎的父親。唯一知道原主惡行的隻有跟他一起過來的那支隊伍,但他們被原主收買,並沒有說出來。
很快,原主憑借自己的能力以及曾經對湖黎的救命之恩,在基地當中混得風生水起。而跟他一起過來的那支隊伍也被他盡數收到自己麾下,為他辦事。
變成喪屍王的湖黎就是在這個時候攻進了基地,其實他的主要目標是原主,但其餘人見了十分懼怕。身為基地的當權者,湖黎的父親就算見到對方十分心痛,也無可奈何,在原主的勸慰下,最終大義滅親,聯合其他基地的當權者一起將喪屍王斬殺。
原主在湖黎徹底死後,心中的大石頭才算放下。他認了湖黎的父親做義父,在對方將所有權利交給他的時候,才露出真實麵目。不過表麵上,他對外宣稱湖黎的父親意圖不軌,想要讓整個基地的人都為自己的兒子陪葬,所以他才大義滅親。
湖黎的父親死了,跟在原主身邊的唯一隱患就成了那支隊伍。這些人在成為原主的麾下後,就過上了比末世之前更好的日子,他們沉醉於歡樂當中,哪裏想到自己也快要大禍臨頭。
最終這些知道真相的人都被原主殺害了,原主也從一個膽小懦弱的人變成了一個狠辣無比的人。
但一個人的本性是遮掩不住的,很快基地裏的其他人就發現了原主的真實麵目,就連湖黎父親死亡的真相也別人翻了出來。
他並沒有在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上坐多長時間,很快就被推了下去。
簾沉現在的時間點,就是原主異能覺醒,要出去覓食的時候。不出意外的話,湖黎現在已經被喪屍圍堵在了超市,負責保護對方的兩個人也已經先後殞命。
窗簾被拉開之後,倉庫裏也亮了許多。簾沉直接推開了窗戶,然後從四樓一躍而下。
末世當中覺醒異能的人其力量、敏捷度和反應力都要提升百倍,這樣的高度根本不會對簾沉造成傷害。唯一比較危險的就是街上遊蕩的這些喪屍,他們的鼻子尤其靈敏,從簾沉的身影剛出現,就已經陸陸續續有喪屍在往這邊趕來了。
這些喪屍目前隻是初級階段,行動遲緩,也沒有什麽自我意識,很好擺脫。等簾沉按照係統指示到達超市的時候,正好看見湖黎縮在角落裏,臉上沾著淚痕,麵前正站了一個搖搖擺擺的喪屍。
他似乎被嚇壞了,所以一動都不動,連眼珠子都沒在轉。
簾沉試著發動了一下自己的異能,一根冰錐極快的刺進了喪屍的大腦,將他整個釘在了牆上。雪白的牆壁濺上了一灘黑綠色的濃汁,散發出異味。
這一突如其來的變故終於讓嚇傻了的小少爺有了其他的動作,他張了張嘴,眼睛裏流下了更多了眼淚,但怎麽也沒有說出話來,整個人也還是窩在原來的地方,手裏還捏著一個什麽東西。
“沒事了。”
簾沉幾步就走近了對方,還沒等他說出更多安慰的話,懷裏就紮進來了一個人。
湖黎像是抓住了海上的浮木般將簾沉緊緊抱住了,是被嚇到極致後的本能表現。他揪著簾沉的衣服,什麽話都說不出來,隻是在不斷哭著。
大概是簾沉給了他足夠的安全感,他一開始還隻是沒有聲音的流眼淚,後麵就發出了嗚嗚咽咽的聲音,不過整個過程還是沒有說話。
有點不對勁。
簾沉將人從懷裏拉開,白白嫩嫩的小少爺已經哭得眼皮通紅,連鼻子也是紅紅的,但揪著衣服的手還是沒有鬆開。
“你叫什麽名字?”
湖黎張了張嘴,沒有聲音。
“不能說話了嗎?”
小少爺的情緒已經有所穩定,他仿佛也意識到了自己的狀況,於是輕輕地搖了搖頭,但手上揪著簾沉衣服的動作更緊了,好像生怕對方會就此丟下自己。與此同時,他另一隻手一直捏著的東西也露了出來,是刻有基地標誌的一塊牌子,背後寫了湖黎的名字,以及作用。
這種牌子除非是親信,否則其他人不會有。就算湖黎沒有說出自己跟基地那邊的關係,但是看著這塊牌子也已經知道對方身份不俗。
他把自己手裏捏的牌子一點防備都沒有的遞給了簾沉,然後眼睛眨了眨,又是一串淚水流了下來。原來在剛才的打鬥中,有一根木屑紮進了他的小腿中,恐懼過後,痛意也就來了。
湖黎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腿,用著連自己都不知道的依賴而求救的神情看著簾沉。
“先坐下。”
看著已經被染紅的襪子,簾沉皺了皺眉。他將櫃台上擺放淩亂的商品整個掃在了地上,然後將湖黎抱著坐了上去,蹲下身為對方檢查了一遍。
超市已經被人掃蕩過一次了,可以找到的食物並不多,但索性其他東西還是可以找到的。
簾沉用酒精給對方消了消毒,然後替他包紮好了傷口。
小少爺細皮嫩肉,木屑的傷口雖然不大,但紮的卻深,拔出來的時候,簾沉抬頭看了一眼湖黎,“有點疼,拔出來就好了,別哭。”
湖黎的眼睛裏還掛著一包要掉不掉的淚水,聽到他說的話後,乖乖地點了點頭,想了想,又乖乖地搖了搖頭。
好。不哭。
他這樣乖,讓簾沉臉上的神色更溫柔了一點。到一切都做完後,小少爺眼裏的那包淚水還是掉下來了,他立即緊張兮兮的拉住了簾沉。
不是故意要掉的,是它自己不聽話。
那雙幹淨的茶色瞳孔寫著這樣的話。
簾沉隨便找了個東西將自己的手擦了擦,然後才用幹淨的手背把湖黎臉上的眼淚也擦幹淨,“哭就哭了,不要緊,阿黎剛才很勇敢。”
先前在牌子上看到了湖黎的名字,所以簾沉可謂是駕輕就熟的稱呼起了對方。是鼓勵的語氣,沒有任何責怪。
這讓被擦著眼淚的小少爺變得愣愣的。
他吸了吸自己的鼻子,一眨不眨的盯著對方,然後白皙的臉龐不知不覺紅了起來。等簾沉收回了手,他還又主動牽住了對方。
湖黎動了動自己的腳,表示要下去,於是簾沉又把他抱了下來,但牽著的兩隻手還沒有分開。
“要一直牽著嗎?”
簾沉把兩個人的手舉起來,問了問。
湖黎又挨近了對方一點,然後點點頭。不知道是不是之前經曆過的一切讓他受到的衝擊太大,以至於現在他簡直就沒辦法離開簾沉。那種滿心滿眼的依賴,幾乎叫人一眼就可以看見。
原劇情裏,湖黎倒並沒有這樣黏著原主。
簾沉的視線在對方臉上看了一圈,然後將舉起的手放了下去。
“腿疼不疼,可以走路嗎?”
很疼,但堅持一下的話,還是可以勉強走路的。
末世裏麵,哪怕是受了一點傷,都是極為致命的。如果是手上受了傷還好,如果是腿上受了傷,那麽當你又沒有任何能力的時候,同伴會很快拋下你,因為這時候你相當於一個累贅。
湖黎明顯也想到了這一點,所以即使他的腳步是一瘸一拐,甚至臉上也露出了不舒服的表情,但是當簾沉問他的時候,他還是乖乖的搖了搖頭,表示自己可以。
從超市到簾沉剛剛出來的地方還有不少路,真就這樣帶著湖黎回去,估計對方腿上的傷口也就白包紮了。
“抱好了。”
簾沉哪裏看不出來他的勉強,直接就把人抱了起來。突如其來的動作讓湖黎嚇得眼睛睜圓了,兩隻手也牢牢抱住了簾沉的脖子。
等意識到對方做了什麽事情後,睜圓的眼睛又變得亮亮的,然後他試探性的又往簾沉懷裏靠了靠。靠完以後沒聽到簾沉說其他的話,原本是虛虛靠過來的身體又落實了幾分。
兩個人要比一個人的目標更大一點,尤其是其中一個人連基本的戰鬥力都沒有。湖黎被簾沉抱著,一路上又見到了不少喪屍,他還記得剛才這些喪屍是怎麽把保護自己的人殺死的,這時候難免就替簾沉擔憂起來。
“別動,不會有事的。”
簾沉感受到了湖黎的擔憂,他抱著對方躲開了一個喪屍,然後將其先放了下來,開始發動自己的異能。這樣一個一個躲過去太麻煩了,還是一勞永逸比較好。
在他發動異能的時候,湖黎就乖乖地站在他的身後,一隻手還揪著他的衣擺。他對前麵發生的事情一點都不好奇,對喪屍的哀嚎也沒有多加好奇 ,全程都隻盯著簾沉背部的那一小塊衣服上的圖案。
湖黎用眼睛把圖案從左邊看到右邊,又從右邊看到左邊,還沒看完,簾沉就轉過身把他再次抱了起來。一回生二回熟,小少爺這次主動抱住了簾沉的脖子,然後整個人都靠了過去。
此時他們麵前的那條路已經被冰封住了,連帶那些喪屍也一起被凍在裏麵。原主的異能才剛剛覺醒,如果不是簾沉的話,恐怕連這個技能都發不出,因此這冰凍隻有三分鍾的有效期。
不過對於簾沉來說也已經夠了。
他抱著湖黎幾個跨步就走過了半條街,偶爾也有一些漏網之魚,則被他同樣用冰錐釘在了牆壁上,風吹過來的時候,還會來回晃蕩。
喪屍是沒辦法被打死的,他們唯一的致命點在於腦子,簾沉的冰錐紮的地方正是他們的致命處。
倉庫的門是被原主從裏麵擋住的,簾沉在樓底下縱身一躍,帶著湖黎跳到了自己下去時的窗台上,然後把對方先送了進去。
一隻腳踏在地上的時候,湖黎還是把簾沉的手抓得緊緊的,他是怕對方把他送到這裏來後就走了。
“我不走,乖。”
簾沉安撫了一聲湖黎,抓著他的手才戀戀不舍的放了下來,不過那雙茶色的眼睛卻一直牢牢盯著窗台上的人,連眨都不眨一下。
直到簾沉真的也一起跳進來了,湖黎才眨了一下有些酸澀的眼睛,然後像雛鳥一樣又靠了過來。
從末世來臨以後,城市的所有設備都已經陷入癱瘓。樓裏麵沒有電,也沒有水。兩個人不能一直在這裏呆下去,所以簾沉又跟湖黎解釋了一遍,然後自己一個人出去尋找物資。
不止是吃的喝的,他們還需要一輛車。
剛一聽到簾沉說讓自己留在這裏時,湖黎的眼睛裏立馬就蓄起了淚水,然後整個人把對方抱住了。
他不會說話,隻是這樣抱著對方哭,看上去可憐極了。
“我沒有要丟下你。”
簾沉拍了拍湖黎的背,然後回抱住了對方,“你原本是要到北方的基地去,是嗎?”
抱著他的人點了點頭,但手上的動作依然沒有鬆開。
“那個基地裏應該有你的親人,他還在等你回去。”
這話叫湖黎抬起了頭,他知道自己的父親還在等著自己。
“所以我們先要找到足夠的物資才能到基地去,不然在半路上就要餓死了。”
簾沉的意思是要送湖黎去基地,這話小少爺聽明白了。他哭得濕濕的眼睛瞧著對方,像是在確認一樣。
你不會把我一個人丟下來,對嗎?
“是,不會把你一個人丟下來的。”
簾沉摸了摸湖黎的腦袋。
“現在可以鬆開我了嗎?我很快就回來了。”
兩個人還是抱著的,湖黎得到了承諾,盡管還是有些舍不得,但手上確實鬆開了。
“等我出去後你就把窗簾拉上,不管聽到外麵發出什麽聲音,就不要去看,在家裏等我回來。”
簾沉照舊從窗台那裏出去,離開之前他仔細叮囑了湖黎一番,確保對方一個人留在家裏不會出問題後才出去。
這回他去的並不是剛才那個地方,要出遠門,準備的東西當然需要更充足。
簾沉直奔在末世之前比較大型的商場而去,他先是挑了幾件衣服,然後才又拿了各種吃的東西,以及飲用水。
這一過程中他也遇到了不少喪屍,但這些喪屍跟之前碰到的一樣,都沒有什麽戰鬥力。盡管他們發現了簾沉的蹤影,但沒能傷害到對方。
除了這些以外,簾沉又去了一趟藥店。
他在走出商場時正好看到了一輛廢棄的車,車尾受到了嚴重的損壞,但大體上還能用,簾沉一路驅車來到藥店。
原主的冰係異能並不僅僅是可以凝聚出冰錐,他還有一個非常浪漫的能力,就是製造雪花。
這些雪花擁有跟冰錐一樣的能力,它們更輕盈,也更致命。
一片薄薄的雪花就能殺人於無形,是非常絕美的血腥。
簾沉在路上再遇到喪屍時,用的就是這種技能。
雪花飄了一路,喪屍也就死了一路,到最後他驅車的路兩旁站滿了喪屍,但愣是沒有哪個再敢上前。
趨吉避害是一切生物的本能,就連喪屍也不例外。
簾沉剛剛抵達藥店,就聽到一陣求救的聲音。
原主所在的地方大部分人就已經撤離了,不過最近各處基地的建立,使得原本安定下來的人又開始跋山涉水的遷移,所以最近經常有很多人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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