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最完美的數據(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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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讓我幫你嗎?”
燈光之下, 湖黎的反-應一覽無餘。簾沉就碰著他,遲遲沒有行動。
“想。”
小結巴害羞噠噠的,可卻主動抱住了簾沉, 眼睛也直視著對方。這種從未體驗過的大膽跟緊張使得他呼吸都有些不順暢。
“那先告訴我, 為什麽會這樣。”
“……”
“我、夢、夢到、你了。”
湖黎跟做了虧心事一樣, 眼睛不敢再看簾沉了。
“隻是夢到我就這樣了?”
“還、還有。”
“還有什麽?”
“我、你,我們……我們、做……做……”
這回不但是變結巴, 根本就是連話都說不出來。湖黎又抬眼看了簾沉, 哪怕想全部躲起來,可他茶色的眼瞳裏也還是滿滿的都是對方。
“阿黎是在害羞對嗎?”
湖黎抿唇點頭,這是簾沉第一次叫他的名字,還是這樣親昵的叫法,他害羞的臉上多了一些靦腆而高興的笑。
“那偷偷告訴我, 在我耳邊說。”
總之不管怎麽樣,都是要說出來的。
湖黎仿佛一點也沒有感受到簾沉的惡趣味, 他真就乖得不得了的湊近了對方,然後慢慢張了嘴。
把纏-綿的夢境如實告訴了簾沉, 甚至在被問及感受的時候, 也極為誠實的回答了一遍。
不僅是臉, 當簾沉開始讓他不再難受的時候, 他整個身子都紅遍了。
小結巴眼淚汪汪的, 剛開始隻知道不斷抓緊著簾沉的衣服,連叫都不會叫。還是簾沉又讓他張開了嘴,一點點引導著, 對方才發出了些聲音。
然而那腔調極為怪異,要哭不哭的,似難受又似極為舒服。
簾沉沒有對湖黎做更多的, 等到湖黎整個身子一顫,幫他略作收拾了下,就又將兩人的被子蓋好。
“現在好點了嗎?”
聲音湊在耳邊,弄得湖黎癢癢的。有過一次過度的接觸,他膽子比起剛才更大了一些,於是將耳朵在對方的胸前蹭了蹭。
軟綿綿的聲音帶著尚未徹底散開的情意:“好、了。”
他喜歡簾沉跟他這樣親近,剛才不僅是舒服,他還好快樂。湖黎甚至還想要再來一次,可是他才剛剛跟簾沉這樣親近,不好意思再提一遍。
湖黎心裏想著,他明天晚上還要來找對方,這樣就可以跟對方再、再親近一次了。
被窩裏麵,湖黎被簾沉抱著,在以為對方不知道的情況下,偷偷摸摸的親了親簾沉的胸口。
他的腦袋在懷裏動了動,被親到的人眼中泛著笑意,而後閉上了眼睛。
兩人抱著睡了一晚上,但簾沉早上醒過來的時候,房間裏卻已經沒了另外一個人。如果不是還殘留著昨晚替湖黎收拾過的東西,真的很像是做了一場詭異的夢。
不過他睜開眼睛,望著頭頂的燈,無聲笑了一下。
湖初跟季玉有事在身,所以每天的早餐都是湖然跟湖梨一起吃的,現在又多了一個簾沉。
他剛剛出門,迎麵就看到了也才收拾好出來的湖梨。對方一見到他,看著比昨天白天更加害羞了,連眼睛都不敢跟他對視,走路也急急的,有一種想要跟他接近,但又因為過度害羞而不敢接近的感覺。
“早上好。”
聲音又細又小,走近了以後,湖梨還是鼓起勇氣跟簾沉打了聲招呼。不過講完話後,就又不再看對方,自顧自的往樓下去了。
就是側麵看上去,還能見到對方臉上恰好揚起的一抹軟乎笑意。
簾沉“嗯”了一聲,放慢了腳步,跟在對方身後一同走了下去。
湖然一大早就醒過來坐在樓下了,就連早餐也都擺好了,隻等他們下來吃。
不僅是湖梨對簾沉的態度有所變化,湖然對簾沉的態度也有變化。昨天簾沉回來的時候,對方還看了他一眼,盡管那眼冷淡非常,但今天從頭到尾,他都沒有看過簾沉。
“哥哥,早上好。”
湖梨選在湖然對麵的位置坐下,在看到簾沉還是跟昨天一樣,坐在了湖然身邊,眼神變得有些黯然。可他很能讓自己恢複精神,不一會兒時間就又跟剛才一樣了。
湖然照舊也沒有搭理湖梨,他在兩人落座後,就開動了早餐。
“哥哥,我今天要去學校一趟,可以跟你一起出門嗎?”
早餐過半,湖梨抬頭,語氣怯弱的問著湖然。看上去他很想跟自己的哥哥親近一點,可回答他的隻有湖然手中的刀叉跟碗碟輕微碰撞的聲音。
這種日常的無視讓湖梨難過的抿了抿唇,他有些委屈的看了湖然一眼,然後垂下了眼皮,過會兒深呼吸了一下,等再抬眼的時候,眼底的委屈已經不在了。
既然湖然不肯跟他一起出去,那……湖梨切了一塊麵包放進嘴裏,眼神不由自主的看向了簾沉。
在被對方抓到的時候,湖梨猛垂下頭,可還是被嗆到了,一直不斷的咳嗽著。他連忙又拿起旁邊的溫牛奶喝了幾口,同時還眼紅紅的又看了看簾沉。
“簾……沉。”
他糯糯開口,緊張到已經把手裏的刀叉都捏得極為用力。如果他是一個體質正常的人,那麽此刻可能刀叉都要被捏得變形了。但他並不是,所以刀叉沒有任何異樣。
“嗯。”
簾沉又應了一聲。
他的回應如同給予了湖梨極大的勇氣:“等會,我可以跟你一起出門嗎?”
盡管湖梨常年在家裏,可他還是要學習的。對方如今就讀於首都西銘大學,就在原主曾經就讀的大學隔壁。
其他學生還是要正常去學校上課,湖梨身體不適,隻在家裏接受教育。可趕上學期末的時候,仍然要去學校一趟。
這也就是湖梨為數不多可以出門的時候。
湖梨第一次出門的時候,家裏擔心他的身體狀況,所以當時弄出了很大陣仗。湖梨過後讓家裏人不要再弄得這麽誇張,因此有了幾回經驗後,季玉就將這些事情交給了管家。
不過每次對方出門,周圍依舊都有許多人照顧著。
湖梨說要跟簾沉一起出門,並不是兩人要去的地方相同。莊園麵積大,裏麵又沒有平常人家裝置的現代化設備,因此還需要走到門口搭乘交通工具。
他不過是想要找個人跟自己一起走到門口。
在他請求的時候,簾沉注意到湖然吃飯的速度不變。桌上還有一盤加了酸果醬的東西,對方也麵色不改的吃下了。
倒是湖梨,一直避開了這盤食物。
“可、可以嗎?”
湖梨沒聽到簾沉的回答,講話磕絆了一下。這種如同結巴的樣子,跟昨晚的湖黎很像。
湖黎在跟簾沉說話的時候無論是神態還是聲音,都是軟乎乎的。而湖然太過冷冽,湖梨同樣還缺了一些。
湖然的早餐已經吃完了,他優雅地擦了擦嘴:“慢用。”
說完話,也不在意湖梨跟簾沉之間還會有什麽不合時宜的對話,就走到門邊慢條斯理的穿上了外套,而後又換了鞋子。
對方昨天接的半長發已經卸下來了,此時頭發的長度跟湖梨相仿。
身為星圈的頂流,湖然平常的工作十分繁忙,今天也有一個行程要跑。
“可以。”
無論是湖梨在問簾沉的時候,還是在簾沉答應湖梨的時候,湖然的動作都沒有任何變化。
在他的身影從客廳消失後,湖梨才聲音低低的感歎了一句:“哥哥整天都好忙。”
哪怕不明顯,也還是能從這種感歎裏麵聽出一些羨慕。
能夠隨時離開家裏,到外麵,被許多人看到,對於湖梨來說,總是一件可望而不可及的事情。
他見簾沉在湖然離開的時候沒有說什麽,又安慰了一下對方。
“哥哥現在是比較忙,等再過段時間就會空閑一點,到時候你們也就可以……”
“也就可以多一些時間相處了。”
深埋在笑容背後的是無法抑製的難過,湖梨剩下的時間胡亂吃了些東西,就沒再吃飯了。
不過當兩人準備出門的時候,他又咳嗽了一聲。
“不好意思,昨晚吹了些風。”
平常人吹了風可能沒什麽,但湖梨不同。如果照顧不當的話,可能會直接要了他的命。
“身體不舒服就呆在家裏吧,學校過幾天去也是一樣的。”
“不行。”
湖梨有些激動,過後意識到這些,又咬了一下嘴唇。
“我難得有機會可以出去,昨天媽媽爸爸都已經安排好了,而且我也想跟你……”
想跟簾沉什麽,他沒有說出來。是不能夠說的。
但既然湖梨自己堅持,簾沉也就沒有再說什麽。
從主宅到門口有很長距離,湖然走得太早了,他們一路走過去都沒有看見對方。
兩人走了一路,大多時候都是湖梨在說話。他的聲音低低的,有種精神不濟導致的體力不支的脆弱狀態。
“等我的身體好了,一定要去看看哥哥的工作是什麽樣的。”
“還有,看看你平時工作是什麽樣子的。”
看湖然就是看對方的工作環境,而看簾沉就是看對方工作時的樣子,話裏的區別很容易讀出一些別的意思。
他總是不自覺的要對簾沉說出這樣的話,每次說完,還要有所懊惱的害羞轉過頭。
“到了。”
紳士有禮的聲音響起,打斷了湖梨單方麵的害羞狀態。
“咦,哥哥不是早就走了嗎,怎麽他的車子現在才開動?”
兩人到達門口的時候,發現湖然的交通工具才剛剛出發。差不多是他們抵達的時候,對方才開動的。
湖梨有些疑惑,但他也沒有把注意力過於放在這件事上,跟簾沉告別之後,就由管家扶著上了車。
而簾沉則是依舊登上了自己的磁化專車。
他跟湖梨不同路,可跟湖然卻有一段路是相同的。
車子也沒有開啟跳轉空間的功能,但還是不一會兒就趕上了湖然的車子。磁化專車的速度要比平常的車子更快一點。
兩輛車子在空中有過短暫的並排,簾沉隔著玻璃看了眼對方,看不清楚,湖然的車窗采用了特殊材質,隻有裏麵的人能夠看清外麵的人。
他收回了視線,目光淡淡,過了一會兒,兩輛車子就在岔道口分開了。
去往實驗室的路上,還能看到不少虛擬投屏,而這些投屏無一例外都是湖然。對方那張好看的臉映在大屏幕上,不斷被過往的人們看到。偶爾簾沉還能聽到一些瘋狂的粉絲在尖叫著。
除開照片以外,還有不少商家播放著對方最近發表的歌曲。
舒緩的聲調從播放設備裏放出來的時候,確實能讓人感到一種心理上的平靜。
簾沉想到湖然跟他說話的聲音,對方應該是佩戴了某種阻隔設備,否則應當也是能跟唱歌時擁有同一種作用。
手指在操作盤上點了一下,麵前湖然的虛擬形象就消失了,隻不過他沒有屏蔽掉對方的聲音。
-
湖梨出門的時候就有點咳嗽,等出了一趟門,回到家過後,病情立馬就加重了。
在簾沉還沒回來之前,無論是家庭醫生,還是醫院的醫生,都已經到家裏來過一輪,經過眾人的聯手治療,才堪堪將對方的病情穩住。
也因此,當他帶回了新鮮的梨子時,坐在椅子上的湖梨隻是眼睛亮了亮,十分遺憾的搖了搖頭。
“我生病了,不能吃冷的。”
他拒絕了簾沉,可還是像舍不得一樣,眼睛直盯著桌上擺好的梨子。
湖初見他這個樣子,拿了一個到他手上。
“拿著,不過隻能看看,不能吃。”
“謝謝爸爸。”
湖梨滿足的兩手捧著梨子,笑得甜甜的,然後又悄悄看了眼簾沉。
男人就坐在跟他隔了不遠的位置,他的身姿優雅,跟湖初交談的時候麵上帶了一抹得體的微笑。
整體是淡淡的,可總是無比的耀眼。
今天湖然太忙了,所以簾沉在回家的時候並沒有跟對方碰到。湖梨收回了視線,又低頭看著手中的梨子。
梨子清甜的香味不斷飄散出來,湧到鼻尖,即使還沒有吃到,可也能想象出這是一顆十分好吃的梨子。
他輕輕笑了一下,又很快將這笑收了回去。
“爸爸。”
湖然是在這個時候回來的,他隻跟湖初一個人打了招呼。
“回來了,小沉今天特意買了梨子。”
嫩黃色的梨子洗幹淨過後跟另外幾樣水果一起被整齊的擺放在了果盤裏,看上去十分賞心悅目。
“哥哥,梨子好香,你要吃嗎?”
湖梨第一時間朝湖然安利起了簾沉的梨子。
“要不是我生病了,一定要吃一個。”
“爸,今天有點累,等會吃飯再讓人叫我,我先上樓休息。”
湖然好像比昨天更不耐煩,他從走進家就沒坐下,隻是為了跟湖初說上這麽一句,就又上樓去了。
湖梨的梨子還舉在手中,這會兒隻得悻悻放下。
“爸爸,我也回去休息了。”
他身體不好,湖初也不會攔著。
“你去吧,被子要蓋好了。”
“知道了,爸爸。”
湖梨手裏捧著梨子,就直接往樓上去了。不過上樓的方向跟簾沉坐的位置一致,他在經過對方的時候,不免碰到了對方放在扶手上的胳膊。
於是腳步一頓,但沒有看向簾沉,就又低著頭往前走了。
“小然最近是比較忙,我看他今天精神也不太好,等會可以麻煩你叫他下來吃飯嗎?”
身為老父親,湖初為了兒子的終身大事可是操盡了心。
“當然可以,我跟小然在交往,這是我應該做的。”
簾沉的完美回答又讓湖初對對方有些愧疚,他想要是再過一個星期,湖然還是這麽個狀態,那他就把話說開了,讓兩個人好聚好散,總不能這麽白白耽誤簾沉。
-
今天湖家要比以往熱鬧,因為湖時亭好不容易請到了一天假,季玉帶著對方一起回來了。
對於湖然多了一個對象的事,她也是在路上才聽自己媽媽說起來。
“爸爸,大哥二哥,我回來了。”
湖時亭一回來就高興的喊著人,不過湖初還在訓練室,而她的大哥二哥都在房間裏休息,所以最後隻有簾沉站起來跟她打了個招呼。
“你好,你是小然的三妹吧?”
他講話得體,聲音好聽,長得還特別好看。
站在這樣的人麵前,好像說話聲音大了一些都是在冒犯對方。湖時亭收斂了一下跳脫的性格,同時還有點不好意思。
她可沒見過這麽好看的人,轉念一想,也難怪一向冷冰冰的大哥會願意跟對方交往。
“是,我叫湖時亭。你好,哥夫。”
剛剛進門就聽到湖時亭這麽不見外的一聲稱呼的季玉:……
論起來,全家還是她的小女兒最熱情。
她看向簾沉,對方倒沒有排斥那聲哥夫的稱呼,反而笑了一下。
“小然和湖梨兩個人身體不太舒服,所以在樓上休息,叔叔在訓練室,晚飯已經做好了,我上去叫小然下來。”
湖梨身體不舒服的事情湖初已經告訴過季玉了,因此聽到後也沒有多少意外。對方在吃過藥後還要再睡會,晚上不會跟他們一起吃。
“好,麻煩你了。”
簾沉以前也沒有叫湖然下樓吃過飯,季玉猜想這大概是湖初給兩人安排的機會。
“媽,我哥這回眼光不錯啊。”
簾沉走後,湖時亭摟著自己的母親,笑嘻嘻的道。
“就是這個性子讓我跟你爸爸還有些擔心。”
“擔心什麽,我哥他都這麽大了,您還是多疼疼您的寶貝女兒吧。”
湖時亭玩鬧的撒著嬌,拉著季玉一起去找了湖初。她覺得他哥這邊還需要點時間。
“休息好了嗎?阿姨跟時亭回來了。”
樓上,簾沉敲了敲湖然的房門,聲音不大不小,如果裏麵沒有升起隔音裝置的話,應該很容易就能聽到。
不過第一下沒有得到回複,簾沉又敲了敲門。這回沒有把湖然敲出來,反而是他對麵的那扇門拉開了。
湖梨睡得迷迷蒙蒙的,他拉開房門才發現簾沉不是跟他說話。
“不好意思,我以為你在跟我說話。”率先道了個歉,“晚上吃了點藥,頭還有些暈,你們先吃吧,等會會有人把飯送上來給我的。”
“哥哥他平時回到房間都會練習聲喉,所以總是開著隔音裝置,你可以按一下旁邊的紅色按鈕,他能夠聽見的。”
“謝謝。”
“不客氣。”
能夠幫助到簾沉讓他軟軟一笑,不過瞧著有幾分虛弱。他沒再多說什麽,點點頭就又關上了門。
而這邊,簾沉根據湖梨的指使按了按紅色的按鈕。說是按鈕,其實直徑非常小,連小孩子的手指頭大小都不到。
但裏麵很快就傳來了動靜,簾沉聽到房門響了一聲,而後湖然的臉出現在了他麵前。
“你的臉上?”
簾沉好像在湖然的臉上看到什麽東西,他沒有先跟對方說要下樓吃飯的事,隻是指了指自己臉上的相同位置。
湖然站在門口,盯著對方大概有兩秒鍾時間,才冰著臉伸手摸了摸。沒有摸到什麽特別的,他不太想管,於是放下了手。
“什麽事?”
“晚飯好了,我喊你下去吃飯,還有時亭也回來了。”
“你跟她很熟嗎?”
湖黎皺眉,對於簾沉這樣稱呼自己的妹妹有些不滿。
“她是你妹妹。”簾沉隻用一句話解釋了,“你臉上這裏,有個印子。”
說著,見剛才湖然沒摸到什麽,他竟然伸手戳了戳對方的臉。
雖然很快就又收了回來,可這樣的觸碰一下讓湖然的眉頭皺得更深,並且直接往後退了一步。
這樣的情形跟那天晚上兩個人單獨出去,湖然脫口而出的那句“離我遠點”很像。
看出他還是克製了一下,不然那四個字可能又要扔到簾沉的臉上了。
“沒關係。”
湖然側了側身,把房門關上了。
“走吧。”
他走在前麵,沒有管特地叫他下樓的人,整個人更加冷得不容侵犯了。
湖然不是軍人,但他小時候被放進軍營訓練過,所以身上有一種從部隊裏出來的氣質。如果表現出來,很容易讓人覺得不敢接近。
他很少會在家裏擺出如此麵孔,但在簾沉來了後,卻會經常出現。
臉上的印子不知道是怎樣造成的,一頓飯過後,印子也就消失了。季玉大概還是想要讓兩個人培養一下感情,湖時亭也跟在裏麵湊熱鬧,然而昨天還會主動邀請簾沉的人今天一吃完飯就說要去訓練。
他的訓練跟湖初不同,後者是鍛煉身體素質,而前者是為了過幾天的全球公開演唱練習。
這是星圈第一次以直播的形式,麵向全球的一次表演。星圈裏的人都會出席,湖然則是作為重中之重。
“湖然!”
季玉喊著對方,湖然還是我行我素的走了出去,到了專門修建的訓練室。
“沒關係的,反正我還要在這裏住一段時間。”
簾沉大方的給對方解了圍,並且還勸慰了一下季玉。這一舉動引得湖時亭暗中朝他比了個大拇指。
等她媽跟她爸說話的時候,湖時亭又偷偷摸到了簾沉那邊。
“我大哥性格就是死別扭的,哥夫,我看好你,加油!”
回家沒多久,湖時亭覺得自己已經看清楚了對方跟她哥之間的關係。也不知道她哥到底有什麽魅力,竟然能迷得這麽優秀的ai心甘情願受到冷落。
鼓勵完畢,湖時亭又語重心長的道:“其實森林裏長得好看的樹還有許多,這棵不行,也沒必要死吊著嘛。當然,我就是建議一下。”
“謝謝。”
簾沉笑笑,沒說到底是外麵的樹更好,還是眼前的樹更好。
可落在湖時亭的眼中,那就是一顆心係在她哥身上的樣子。
造孽,實在造孽。她決定明天如果有時間的話,跟她哥單獨交談一下,看看對方到底是個什麽態度。
難得回家,湖時亭當然還要拉著父母多說一會兒話,在鼓勵完簾沉後,她就又偷偷回去了。
當然,對於她的這些小動作,季玉跟湖初都看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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簾沉在陪著湖然的父母說了一會兒話,就把時間給了他們一家三口,然後上樓去了。
隻是他剛剛進門,就感覺到房間裏多了一個氣息。
原本折得整整齊齊的被子被攤開了,中間凸起了一大坨,有人在裏麵睡著。
他的腳步聲足夠睡著的人聽到,不過對方並沒有什麽反應。
“阿黎?”
除了湖黎以外,恐怕不會有人會這樣跑來他的房間,還躺到床上睡著。
“……嗯。”
聲音從被窩裏傳出來,不同於昨晚,似乎是有些不舒服。
簾沉將被子略微掀開了一點,就看到湖黎那副雙頰通紅的樣子,他伸手摸了摸對方的額頭,很燙。
“你發燒了。”
“唔,沒有、發燒。”
即使被燒得迷迷糊糊的,也還是堅強的不成為小結巴。
湖黎沒有完全睜開眼,他在感覺到簾沉的靠近時,又把臉往對方的掌心裏湊了湊。
對方的手心比他的額頭涼,讓他覺得很舒服。
“發燒要吃藥。”
“不、吃,藥、苦。”
湖黎不知道已經燒了多長時間,現在都有些意識不清了。他說完話,身體動了動,想要從床上坐起來。
但力氣太小了,沒辦法完成這個動作。
他皺了皺鼻子,才又睜開了一點眼睛望向簾沉。
“抱、抱。”
坐在床邊的男人望著他連眼睛都沒辦法完全睜開的樣子,伸出了雙手。力量一下子就從簾沉身上過渡到了湖黎身上,讓他立馬坐了起來。
湖黎半摟著對方,生病讓他變得比平時更為嬌氣。
“梨、子,你、說、要給、我、買、的。”
昨天簾沉說要給他買梨子,病得糊裏糊塗的,卻還記得這件事。
“不行,梨子太冷了,你不能吃。”
“不,要、吃。”
湖黎又皺皺鼻子,委屈的眼睛一下子都泛了紅。
“哪有你這麽嬌氣的人,吃不到東西就要哭?”
“不、嬌氣。”
湖黎拽拽簾沉,剛才還隻是眼睛有些泛紅,聽到對方說他嬌氣,小臉上都寫滿了難過。
“不嬌氣的話,我們先把藥吃了。”
簾沉哄著人,按了按他的眼角。
“等病好了,我再買梨子給你吃好不好?”
湖黎仿佛被說動了,拽著簾沉的手鬆開了一點,可臉上還是掛著難過。
“到時候我喂你吃。”簾沉補加了一句,看湖黎還是傷傷心心的樣子,親了一下他略微幹燥的嘴唇,語氣更加溫柔。
“這樣好不好?”
突然的親吻讓小結巴抬頭看了簾沉一眼,然後立刻就把自己的臉埋進了對方的懷裏,好半天也不出來。
“那你、答、答、答應、我、的。”
情緒稍微激動一點,湖黎那套兩個字的說話方案就行不通了。
“嗯,答應你的。”
“現在可以吃藥了嗎?”
“吃。”
現在不要說吃藥了,不管簾沉讓他吃什麽都願意。
湖黎從卡通睡衣兜兜裏摸出了一包藥劑:“要用、水,衝。”
簾沉的房間裏有水,杯子也有,很方便。
“原來阿黎的藥都準備好了。”
他調侃了一句,湖黎又有點想要咬嘴唇的衝動,不過想到昨天簾沉不讓他咬,嘴巴動了動,就忍住了。
“是想讓我喂你喝的嗎?”
麵對簾沉的問題,湖黎搖了一下頭,又點了一下頭:“吃完、梨、子,再、喝。”
是說原本打算吃完梨子再準備喝藥的,當然,他確實是抱著希望簾沉喂他的小目的。想到簾沉會喂他喝藥,很苦的東西也可以咽下去了。
不過剛才簾沉都答應下次要喂他吃梨子了,湖黎覺得自己不應該再貪心。
“自己、喝。”
“不要我喂嗎?”
“梨、子……”
“梨子是下回的事情,今天是今天。”
簾沉摸了摸對方的腦袋,不再跟他說下去耽誤時間,“等我一下,我馬上就回來。”
他到了另一邊把手上的藥劑衝好,然後端了過來給對方。簾沉先是舀了一勺自己抿了一口,非常苦。
“有點苦。”
“沒、關係。”
湖黎這時候哪裏還在乎苦不苦的,在簾沉將杯子放到一旁,讓它加速變冷了一點後,就一口氣咕嚕的全喝了。
生病的關係,他的味覺其實受到了一點影響。饒是如此,舌尖也已經麻麻的,苦味在口腔裏反複縈繞著。
湖黎整張臉都皺了起來,但他並沒有開口跟簾沉抱怨什麽。
這樣乖巧,看得人心裏一片發軟。
“阿黎好勇敢。”
“也、沒。”
一旦被簾沉誇獎,湖黎就要呈現出加倍的害羞。可造成他害羞的原因是簾沉,他反而還要往對方懷裏鑽。
“所以我要獎勵一下阿黎。”
湖黎的動作太快了,以至於簾沉的一句話被拆成了兩句話。
“獎、勵?”
額頭還燙燙的人不明所以。
“嗯,阿黎要不要?”
“要。”
隻要是簾沉給他的,都要。
“閉上眼睛。”
湖黎聽話的閉上了閃閃的眼睛,靜靜等待著對方的獎勵。
他感覺到身邊的人端著喝完藥的杯子離開了一下,很快又回來了,然後,他就被按倒在了床上。
“阿黎今天太虛弱了,所以隻可以親一下下。”
簾沉的臉一下子就放大到了眼前,他親了湖黎,帶著些淺嚐輒止。
下方的人兩隻手都攥得緊緊的,眼睛在兩人碰上的時候就閉了起來,投入到了裏麵。
真的就隻是獎勵,一下子就沒有了。
等簾沉坐起身,湖黎睜開眼睛還茫然了好長時間。
他剛才吃到了簾沉,如果不是生病的緣故,還能吃到更長時間。
想到這裏,他又咽了一口口水。
“我、好、喜歡。”
原先在嘴巴裏的苦味現在都變成了甜滋滋的味道。
那雙茶色的眼睛亮得出奇,湖黎今天又比昨天大膽了一點。
“明、明天、也、可以、獎、勵、嗎?”
“明天還會生病嗎?”
簾沉摸了摸湖黎的額頭,把他的頭發往後撥了一點。
“不、知道。”
“生病怎麽會不知道?”
“就是、不、知道。”
湖黎本身就是暈暈的,簾沉的話把他弄得更暈了。他轉身側躺著麵對著對方,把簾沉的腿抱著。
“明天、也、也、想要、獎、勵。”
湖黎連臉都貼在了簾沉的腿上,軟乎乎的氣流一下子就撲了過來。
“如果我不答應的話,阿黎會哭嗎?”
理智告訴湖黎,他應該要回答不會哭的,可貼著簾沉,他簡直嬌氣得厲害:“會。”
小聲音還帶著點理直氣壯。
“像昨天那樣哭?”
昨天半夜他被簾沉弄得哭了一回,小結巴喊又喊不利索,差點就打算頂著那副樣子強行睡下去了。還是簾沉哄著,他才一邊掉金豆子一邊發出些奇奇怪怪的聲音,把事情繼續了下去。
“不……”
“也、也、可以。”
才說完不,反-應過來後湖黎又改了口。如果像昨天那樣哭的話,當然就不隻是今天這樣的獎勵。所以他、他是願意的。
這種前後不一讓簾沉又笑了一下,他揉了揉湖黎紅紅的耳朵:“時間不早了,我們要睡覺了嗎?”
“睡、睡覺。”
貼在簾沉身邊的人往旁邊滾了滾,讓出了一個空位。
他如此駕輕就熟的樣子,偏偏臉上總乖到極點。
等到簾沉躺下,身邊的人不出意外又過來把人抱住了。房間裏的燈已經關了,藥力開始發揮作用,讓湖黎的眼皮支撐不住。
不過在睡下之前,他又跟簾沉說了一句話。
“你、今天、看我,我、很、喜歡。”
“以、以後、也、也要、這樣、看、看我。”
今天看他,不知道是指白天在飯桌上看湖梨,還是在車裏看湖然,亦或者是剛剛在房裏看他。
最後一種沒有可能,如果是的話,湖黎昨天就跟他說了。
“睡吧。”
黑暗當中,簾沉拍了拍湖黎的背,讓人放鬆了心神,安穩的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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