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第二個蜜月(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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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狐狸原本是踮著腳看著簾沉手裏拿著的飯碗, 聽到對方這麽說後,也沒有心思當什麽賢惠的田螺姑娘了,他的視線都落在了簾沉的手腕上。
“手怎麽了?是不是白天字練得太多了?”
聲音比剛才更急了一點, 他知道簾沉是讀書的人, 手對對方而言是很重要的。
這麽說著, 小狐狸又往前湊了一點,然而還沒等他看清,前麵的人就轉過了身。
有淡淡的涼意從他的額頭上一劃而過, 卻久久沒有消失。
當他隱藏住自己的身形時, 觸摸別人不會留下任何感覺,可自己卻是能夠對其他人有所感覺的,隻不過都是涼涼的。
就比如當下, 小狐狸一個人站在灶台那兒呆滯了好長時間,然後才輕輕地眨了眨眼睛。他剛才特意等了那麽長時間都沒有等到的事情, 竟然這麽快就實現了。
撲簌一下, 他的臉又慢慢紅了起來, 而後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最後保持這樣的姿勢顯得極為笨拙地轉過了身。
簾沉已經將桌子收拾幹淨了,桌子的一角還有補過的痕跡, 那是小狐狸剛來的時候做的事情。舉人雖然優秀, 可家裏實在貧寒,就連桌椅用壞了都不舍得再買。
隻見對方將桌子擦幹淨後,又把裝有雞腿的碗放到了最中央。然後他拿出了一本書, 趁著天還沒有完全黑下去讀了幾頁。
回來的時候幫著大娘做了些農活,身上黏膩得很,睡覺之前,簾沉又直接站在水井邊衝了個澡——這水井是村裏合夥給對方修的, 因為他住的偏,要是從河裏打水吃,來回多有不便,也耽誤時間。
小狐狸這會兒臉上的紅已經退了下去,他就坐在離簾沉不遠的地方看著對方衝澡。
原主是個斯文人,倒是從來沒有做過這種在露天之下衝澡的事情,即使他知道並不會有人看到。可簾沉不同,他不僅做了,還脫了外衣。
因此小狐狸就又知道了,簾沉的身體也同樣好看。雖然是一個文人,可他看著並不瘦弱,甚至手臂在提起水桶發力的時候還能隱約間看到上麵的肌肉線條。
舉人家境貧寒,之所以沒有長成營養不良的樣子,也是村裏人的功勞。大家都覺得對方不容易,能幫一把是一把。
剛開始是誰家有餘糧就會送到對方家裏一點,等到他們發現小孩兒吃得節儉,恨不得一粒米掰成兩粒,整日裏麵黃肌瘦的時候,就直接送飯過來了。
可以說他是吃百家飯長大的,所以考中舉人以後,他對於鄉鄰的態度還是跟以前一樣。因為舉人明白,沒有這些鄉親,也就不會有今天的自己。
小狐狸一開始看的是月光下簾沉的那張臉,而後他的目光就跟著衝到對方身上的井水移動了。
井水在月光下亮晶晶的,小狐狸的眼睛在月光下也是亮晶晶的。
他這時候倒沒有不好意思了,反而還大大方方的,將簾沉看了個徹底。就是那條總圍在簾沉腰上的東西有些礙事,他揉了揉鼻子想道。
接下來小狐狸就沒有看下去了,他還掛念著晚飯過後簾沉說手疼的話,於是又看了對方一眼,見簾沉沒有要揭開腰間白巾的意思,瞬間就化了原形一路奔回了山上。
他娘親是狐族族長,身為族長唯一的孩子,自來就是受盡族裏寵愛的,因此小狐狸的寶貝也特別多。
他這一趟就是從諸多的寶貝裏麵找出了一個小玉瓶,玉瓶在晃動之間,還能聽到液體的聲音。這是狐族的療傷聖藥,不管受了多重的傷,隻需要一滴就可以立刻痊愈。
正因為十分珍貴,所以它的數量很少,平常一些小病小痛更是不會奢侈的拿出來用,這一瓶還是小狐狸的爹送給他的。
找到東西後,小狐狸就立馬將其揣到了身上,然後又一抹流煙般從自己的洞府消失,跑回了簾沉家裏。
“真是兒大不中留。”
“還不是隨了你?”
夜色當中,兩隻白狐狸並肩而坐。小狐狸的娘伸爪拍了拍小狐狸的爹:“行了,他們之間的緣分早有注定,咱們回去吧。”
“那可是我拿好多寶貝才跟四季長老換來的!”
狐狸爹的爪子在地上抓了一下,又將頭湊到狐狸娘邊上蹭了蹭。
“都拿了什麽寶貝,回頭我再送給你。”
……
一陣山風吹起,兩人的聲音漸漸聽不分明了。
-
下了山的小狐狸回去後發現簾沉已經睡著了,他變回了人形,半蹲在對方床邊。
“睡著了好,這樣我就可以給你仔細檢查一遍了。”
說著,小狐狸就輕輕托起了簾沉的手,他的眼睛在晚上也能看得很清楚。
先是看完了左手,再是看完了右手。雖然他沒有看出什麽名堂,可保險起見,他還是將懷裏的玉瓶拿了出來,在對方兩隻手的手腕上各滴了一滴。
這樣的鋪張浪費,可花在簾沉身上,小狐狸一點都不覺得心疼。
他滴完了藥,又用指腹裹著靈力幫簾沉揉了揉手。揉完以後,兩人的手早已在不知不覺中呈現出了極為親密的狀態。
小狐狸做賊似的看了一眼睡著的人,確認對方不會醒過來後,悄悄把自己的五指插/進了簾沉的五指當中。
略微感受了一下,小狐狸就放開了。
這時候他沒有再隱藏住自己的身形,也就是說,簾沉其實是有感覺的,他怕自己這樣的過於放肆會把對方弄醒。
“對了,我還有雞腿沒吃呢。”
小狐狸忙活了半天,才算是想起來簾沉給他留的那隻雞腿。
雞腿到現在都還是香的,小狐狸又聞了一下,然後慢慢吃了起來。
“人間做的美食就是不一樣。”尤其是簾沉送給他的人間美食。
“可惜……”
哪怕品嚐得再慢,雞腿也很快就吃完了。小狐狸望著手裏的雞骨頭,想的是如果這雞沒有被燒熟,他就可以把雞骨頭打磨打磨,然後掛在身上了。
畢竟這是簾沉送給他的第一份禮物。
但他很快就從這種可惜的狀態裏麵恢複過來了,然後樂得冒泡地捧著手裏的碗,將其跟灶台上另外一些碗筷一起洗幹淨。
等洗完以後,他又跑回了簾沉的房間。
說是房間,內外隻不過用了一片門簾遮擋。剛才他洗碗的時候特意施了法,確保不會讓對方聽見。
小狐狸還是像給簾沉擦藥的時候一樣蹲在了他的床前,他兩隻手趴在床沿上,看久了後歪了歪腦袋。
他想,要是親嘴巴的話,又是什麽感覺呢?
人類身上暖暖的,親嘴巴的話一定也是暖暖的。
這樣想著,他就低了低身。
不過慫慫的小狐狸最後還是沒有親到簾沉的嘴巴,他在心跳加速的時候換了個方向,往簾沉的額頭上戳了一口。
溫溫的。
小狐狸剛親完,臉又變得紅紅的了,然後噗嗤一聲,變回了狐狸原形。
他沒有第一時間發現這件事,而是覺得自己的視線一下子變矮了許多,甚至還在地下追著自己的尾巴轉了一圈。
最後小狐狸才發現,原來他是因為太高興了以至於沒控製住自己。
白裏透粉的小狐狸蹭了蹭簾沉的手,最後又歡歡喜喜地奔回了山上。
他每天晚上都要回洞府修煉的,今天卻沒有回洞府,而是跑到山上捉了一晚上的小鳥。小狐狸從這棵樹上跳到那棵樹上,小鳥未開靈智,被爪子撲到的時候驚慌地叫喚著。
“你別怕,我不吃你。”
小狐狸軟綿綿地朝著小鳥說著,他躺在一支窄窄的樹幹上,也不知道用什麽維持著平衡。
“我今天好高興啊。”
講完了兩句,他就又把小鳥放走了,然後繼續捉另外的小鳥。小狐狸好像要把自己的高興講給山林當中的每一隻小鳥,一直撲騰到天快亮了的時候,他才停了下來,趴在一棵老樹上麵打了個盹兒。
清晨,老樹的葉子上掛著一滴晶瑩的露水,正好對著下方睡得格外香甜的小狐狸的鼻子上。
一陣清風吹過,樹葉微微搖晃,露水啪嗒一聲掉了下去。
“阿嚏~”
小狐狸打了個噴嚏,閉著眼睛翻了個身。他忘了自己還在樹上,是以剛一動彈,整個人就往下掉了。
他在半空當中睜開了眼睛,以極為輕巧的方式落了地。
“我怎麽睡到現在才醒?”
他抖了抖耳朵,看著太陽還沒升起來,立刻往山下趕去了。
簾沉一天要吃兩頓飯,上午一頓,下午一頓。上午的那頓是要在他溫習完書的時候吃,等吃過飯就要去街上賣字畫了。
小狐狸每天都會趕在簾沉起床之前給他做好早飯,昨天跟小鳥一起撲騰得太累了,讓他連起床的時間都晚了一些。
這麽看來,那滴露水還算是他的恩人。
小狐狸一邊跑一邊想,不過他跑起來的腳步浮浮的,跟吃醉了酒一樣。昨天親到簾沉的歡喜勁兒還沒過去呢,這會兒想起來依舊讓他覺得樂滋滋的。
等靠近了簾沉家的時候,他的腳步才放慢了一些,也放穩了一些。
小狐狸就停在了窗邊,而後慢慢變成人形。他往裏麵看了一眼,見到簾沉還沒有起來,才放心地直接穿牆而過。
“多謝。”不同於以往幾日,今天簾沉看到做好的飯菜後,對著空氣道了一聲謝。
“不客氣。”小狐狸回了他一句,就又安安靜靜的待在他身邊陪他一起看書。
小狐狸是認得字的,但他看不懂簾沉手裏那本書講的是什麽。所以他大多數的時間還是盯著簾沉看,視線關注最多的地方,就是對方的額頭。
他像是有許多的高興揮散不出去般:“我昨天親你了,你知道嗎?”
是不會有什麽回應的,但小狐狸卻不覺得無聊,甚至還伸出了一根手指頭點了點簾沉的額頭。
“就是這裏,熱熱的。”
“我昨天晚上捉了一晚上的小鳥,現在它們都知道我親你了。”
小狐狸說著說著就忍不住笑了起來,然後把臉貼在清晨還透著點涼氣的桌子上。
“其實我是想親你嘴巴的,但是昨天晚上我心跳得好快。”
“你的嘴巴是不是也跟額頭一樣熱熱的?”
他又伸出手點了點簾沉的唇角,隻有涼涼的觸感。小狐狸點了一下就又馬上收回去了,過了半晌按耐不住,又點了一下。
兩個人這樣相伴著,彼此倒也不覺得無聊。
很快,簾沉就溫習完了今天的書,在吃完飯後他就從家中又拿了一些字畫出門。
小狐狸經過昨天的新鮮體驗,在施了一個法把碗筷用水泡好了後,就跟在簾沉後麵也一起出門了。
他今天給自己編了個花環,編好後就直接戴在了頭上。
“簾沉,我好看嗎?”
因為知道簾沉看不到自己,即使站在對方麵前,也不會擋住他的去路,所以小狐狸總是出現得非常突然。
“你喜歡的話以後我給你也編一個。”
興衝衝地問著簾沉的時候,小狐狸沒發現原本走得好好的人腳步凝滯了一瞬。
他隻是得了開心的事就想跟簾沉分享,等說完了,又立刻腳尖一轉,回到了對方手邊。
“你抱著累不累啊,要不要我幫你一起抱著?”
“你怎麽不說話,我想聽你說話。”
字畫沒有裱起來,就幾張紙的重量而已,根本談不上重不重,這隻是小狐狸經常會單方麵跟簾沉玩的一種遊戲而已。
一路上,身邊人的聲音幾乎沒怎麽歇下來。
這使得簾沉暗中朝湖黎看了好幾眼,手腳活潑,眉目含笑,是在高興。
高興昨天晚上親到他了嗎?小慫狐狸。
“也不知道今天的生意怎麽樣。”
他目不斜視的往前走著,卻又自言自語了起來。
如果小狐狸之前也陪在簾沉身邊的話,就會發現對方並不是一個喜歡在路上自言自語的人。
可他這會兒哪知道這點。
“今天的生意一定會跟昨天一樣好的。”
簾沉兩隻手抱著東西,小狐狸就隻好拉著對方的衣擺。
“要是能接幾單抄書的活兒就好了,這樣盤纏也會湊得更快一點。”
“你的字寫得那麽好,肯定會有人找你抄書的。”
“等湊好盤纏後我就要開始趕路了,再晚上一些時間,就來不及參加會試了。”
“趕路?你要離開這裏嗎?”
小狐狸眉頭皺著,一副苦思冥想的樣子。
“你要走的話,我也要跟你一起走。”
“到時候我還給你做飯!”
不管到了哪裏,小狐狸那一顆成為田螺姑娘的心還是沒變。
不過他想,要是簾沉在走的時候也還是沒有發現他的話,之後他就要換一種方式陪在簾沉身邊了。
小狐狸最近有些覺得現在這個方法很不靠譜,所以他打算到時候裝作是一起趕考的學子。
“我真聰明!”
沒聽到他想了什麽主意,就聽到他自己誇了自己,簾沉心裏失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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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人賣字畫的地方在鎮上,一個鎮也隻有那麽些人,沒有誰一天到晚都會買字畫的。
不過簾沉今天運氣不錯,剛擺攤,就接到了兩份抄書的活兒。抄書可比賣字畫賺得錢多了,尤其簾沉抄得又工整又幹淨,一般客人看到後,還會再打賞一些銀子。
在他接完這兩份活兒後,又迎來了一筆大單子。
“老板,你這字畫怎麽賣?”
一位看上去差不多二十歲左右的錦衣公子搖著折扇走了過來,他穿著光鮮,口音聽著不像本地人。看著簾沉以及他那些字畫的時候,眼中藏著幾分清高之色。
“公子既不感興趣,又何必詢問價錢。”
“感不感興趣與我要不要買無關。”
徐執一笑,折扇收了起來,將攤位上的一幅山水畫拿起細細觀摩了一番。
“畫技尚可,隻是落了幾分俗氣。”
評價完畫後,徐執又看起了字,這一看又是搖了搖頭,倒是沒再說什麽了。
“算了,你的這些字畫我都包了。”
他下巴一抬,身後的仆從已是從錢袋裏拿出了一錠銀子。言語之間,很是闊綽。
“哼,才不要賣給你!”
小狐狸雖然聽不懂徐執那一通有的沒的點評,可他看出來了,這人是在貶低簾沉。
他喜歡的人,怎麽由得別人來貶低。
小狐狸氣得都擼起了袖子,恨不得把人打一頓。
“簾沉,我們不賣給他。”
“這些字畫我還要賣與他人,公子若真心想要,我可為您打包三分之二帶走。”
徐執說的那些話其實並沒有錯,對方認為字畫寄情,想要在這些裏麵找到一些特殊的情感,可對於簾沉沒來之前的原主來說,他最重要的就是攢夠銀兩早日趕考。這些最迫切的願望凝聚在了字畫當中,對於這些追求風雅的文人來說,就顯得俗氣了。
他也沒有聽從湖黎的話真的不賣給對方,有人想要做冤大頭,不賺白不賺。
給徐執撿字畫的時候,簾沉注意到對方的視線在他的攤子周圍不斷打量著,像是在找什麽人。
這人擺明不為他的字畫來。
原本還氣呼呼不想讓簾沉賣字畫給徐執的小狐狸在看到對方的動作後,又突然理解了其中的意味。
他永遠都是最關心簾沉,同時也是最了解簾沉的。
“反正都是賺錢,你為什麽不幹脆都賣給他啊?”
簾沉站起來的時候,小狐狸就坐在了他的椅子上。不過他也就是這麽一說,因為小狐狸知道,簾沉做的每件事都有他的理由。
站在攤位麵前的錦衣公子用著自以為不著痕跡的視線看了許久,在簾沉將東西都收拾好後,朝對方拱了拱手,而後就讓仆從抱著東西一起走了。
不管是來的時候,還是走的時候,他的臉上都帶著一副清高非常的樣子。
他是有資本清高的,對於徐執來說,簾沉那不願意將所有的字畫都賣與他的行徑,則是假清高。
“討厭的人走了。”
小狐狸伸了一個懶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簾沉看了他哈欠連天的樣子,將椅子搬到了攤位邊上,自己卻是沒有再坐下去。
他之所以不把所有的字畫都賣給剛才那個人,是想繼續在街上擺攤。賣字畫是其次的,讓別人看到他的功夫找他抄書才是最重要的。
“剛才那個、那個小公子,我瞧著怎麽這麽眼熟?”
隔壁攤位上的大爺躬著身,眼睛眯了眯,似是在回想對方長得像誰。不過年紀大了,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等到有客人來買東西的時候,他就沒再繼續想了。
而簾沉這邊也陸陸續續有其他客人過來,小狐狸在一旁等著等著就又坐了下去。昨天沒睡好,他現在困得厲害。
他用手撐著臉,看著簾沉眼睛一眯一眯,最後還是沒抵擋住睡意。小狐狸整個人都趴在了攤位上,胳膊還壓了一幅畫。
簾沉注意到他睡著了,在沒有客人的時候,目光總是柔和的看著對方。雖然知道碰不到湖黎,可他還是伸手摸了摸對方的頭。
“老板——”
客人剛剛喊了一聲,還沒有問出價格,簾沉就望了過去。
他分明沒有多說什麽,可那人就是不自覺的降低了聲音:“我這裏有本書想要你抄一下,加錢,能不能幫我盡快抄好?”
買一本新書遠遠要比讓人抄書的價格更貴,並且也不是所有的書都有得賣的,所以時下很是流行抄書。
大家相互借閱抄寫,亦能省下一筆不菲的銀兩。
原主看的書當中不僅包括縣令送的,還有給別人抄書的時候也給自己抄了一份。
他寫得快,加上記性好,等給別人抄完以後,就飛快地給自己默寫了一遍。自己看的書就是寫得淩亂一點也無所謂。
“可以。”簾沉看了一眼書的厚度,很薄,接下了這單生意。
“多謝,這是給您的定金。”
這客人是經熟人介紹才找到的簾沉,因此定金交的很是爽快。等將書交給簾沉以後,他卻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又在攤位上挑了幾幅字畫。
他看上去年紀比較大,應該是給家裏的孩子買的。客人挑中了一副對聯,輪到挑畫的時候,多看了幾眼。
“那幅畫看上去不錯,請問怎麽賣?”
客人看中的正是小狐狸胳膊壓著的那幅,畫工精巧,也是唯一一幅簾沉自己畫的。
“不好意思,那是家中珍品,不賣。”
簾沉隻看了一眼,便搖了搖頭。他聲音溫潤,態度又好,因此客人也沒有堅持要買。
他另外挑了一幅畫,付了銀錢後便離開了。
隻是走的時候內心又嘀咕了一下,這字畫攤的老板可真奇怪,既是家中珍品,又何必跟其它字畫一起擺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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