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的盧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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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二人絕非乏智之輩,陳孫腦中頓時有了想法,遞給搭檔一個眼神,當事人張武立馬心領神會,稟手肅聲道:“大王軍令如山,早已嚴令軍營之內不可隨意馳騁馬匹,末將等雖耳鈍目遲,追隨大王時日不長,但卻也明白諸如地方政令可以暫時弄不懂,但軍令軍紀必當聽謹嚴明。是故自末將等在巴丘立營以來,卻早已嚴令百夫長以上將校,務必早晚集中由監軍祭酒等授聽軍法軍紀,不可違背!”
張繡聽張武這一番解釋,當即是笑出聲來:“汝等不必如此緊張,孤並不是要試探汝等約束部卒是否嚴明,孤王是真想見識一下汝的坐騎。”
張武更是一頭霧水,還是弄不明白張繡到底要幹什麽。陳孫這邊眼珠骨碌一轉,忽然壞笑著附在張武耳邊小聲道:“怕是王上知道咱兩坐騎孬劣,又見咱兩用心操練,要賞賜幾匹好馬給咱兩哩!”
張武倒是想的沒陳孫這麽簡單,但是一時也再想不出其他的可能,隻好對著張繡回道:“王上既然要看,末將自當獻上!”
一聽“獻上”兩個字,張繡更是樂了,看來這兩人倒是挺懂事,不用自己再多敲打,就知道獻寶了。
不多時,一匹雜黑色的馬匹便是被一名馬夫牽了過來,張武指著這匹馬說道:“馬在此,王上且看!”
張繡麵容此時卻有些凝固了,走上前使勁擦了擦眼睛確定自己沒看錯之後,扭頭問張武:“你的馬不是白色的麽?”
張武一臉懵逼:“請王上恕末將愚鈍,書沒讀多少,不曾聽聞過多少白馬坐騎的典故,若有還請王上明示!”
張繡用手又指了指那匹雜黑色的馬兒問張武:“你的坐騎不是純白色的嗎?額上還有白色斑點和淚槽,這匹怎地是黑色的?”
張武額頭拭汗:“稟報王上,末將素來不喜縞素之色,故坐騎都挑黑赤之色,卻不知何人告之王上末將坐騎乃是額上有斑點的。再者,再者……”
“再者?再者怎樣?”張繡見張武突然支支吾吾起來,問道。
張武一陣猶豫,最終還是鼓起勇氣咬牙說道:“王上莫要愚弄末將了,倘若一匹馬是白色,其額頭又怎會有白色斑點?”
“……”
張武一句話卻是把張繡噎住了。就是啊,額頭既然是白色斑點,那馬匹的顏色怎麽也不可能是白色啊!自己的話豈不是自相矛盾麽?
呃,怕是殺千刀的電視劇把勞資智商都忽悠沒了。
沒錯,張繡此番特地前來巴丘大營,就是為了張武的的盧馬而來。就算不能把這匹名馬收歸己有,也好歹目睹一下這匹絕世名馬的風采。
而在張繡此前的腦中,卻是沒有過多猜想的盧馬的外貌。而是僅憑後世看過的電視劇中的印象,先入為主地覺得的盧馬一定像電視劇中是匹白馬。而且記載的盧馬乃是因為額頭有白斑和淚槽才名的盧,這點張繡也記得,卻是沒多想,一匹有白斑的馬,毛色怎會是白色?
然而的盧馬一定是額頭有白色斑點的。這點毋庸置疑。伯樂的《相馬經》給各種外貌品種的馬匹都定了名——馬白額入口至齒者,名的盧。這是一種對馬的統稱,而不是單稱。就好比黃驃馬之類的。
發覺自己怕是被電視劇坑了的張繡隻得把這番話圓過去:“哈哈,汝不必緊張,孤王隻是覺得軍營氣氛過於僵硬,君臣本應當歡喜相見嘛!”
確認了這匹雜黑色的馬與的盧根本沾不上邊之後,張繡仍不死心,問道:“此馬外貌平平,但想必是匹千裏馬吧?”
聽張繡這麽問,張武陳孫二人立馬是心領神會,對視一眼故作慚愧狀道:“南方無產馬之地,故缺馬匹,更缺好馬。不瞞王上,這匹馬雖然是匹雜種,但好賴是匹健馬,日行八百裏不敢說,六七百裏還是沒問題的……”
說完這番大實話,張武和陳孫二人立馬閉口,靜悄悄等著張繡開口。腦中已經是浮現了張繡大手一揮:“汝等良將,怎可騎乘如此不堪之馬,來人,牽吾所帶千裏馬兩匹賜予張將軍和陳將軍!”的景象。
張繡卻是差點做出了瞠目結舌的表情,心道你二人不是搞笑的吧。日行六七百裏就算是你們健馬的標準了?
好賴張繡這些年也是自己積累了些相馬的經驗,再次一打量那匹雜黑色的馬,確定了是其一般雜馬的品質。也從張武陳孫二人表情看出來其不似作偽,這匹雜馬確實是張武坐騎。於是也沒了繼續找的盧的心思。
見張繡不語,張武陳孫二人卻是納悶了。不過他兩倒也不敢開口問張繡要馬,隻得靜等下一步指示。
張繡心底卻是琢磨起來了,按曆史年頭算,的盧馬也該出世了,怎地會沒有呢?難道還是說的盧馬現在還在荊襄江夏一帶,沒有到張武手上?或者說根本沒有這匹馬的存在?
但這個問題怕是張繡想破腦袋也不會想出答案的了,而且張繡估計也見不上的盧馬一麵了。因為真正的曆史上,的盧馬最初乃是曹操所有,是劉備依附曹操時曹操贈與劉備的馬。而張武是的盧馬主人這件事,則全是演義在胡謅而已。
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看著張武陳孫二人眼巴巴的模樣,又想起之前的對話,張繡忽然一陣頭大,這次怕是自己可是把自己坑慘了!
“來人,傳孤王命令,將隨孤前來的百餘騎裏,分出五十匹良馬賜予張將軍所屬!”
既然是掉進自己挖的坑裏,張繡也沒什麽話說了,此情此景若是不給張武陳孫二人好處,那這次巴丘大營之行就純粹是逗這兩人玩了。既然非送馬不可,幹脆大方點一次送五十匹,反正這次西征巴蜀派不上騎兵的用場。
五十匹馬看起來雖然是個小數字,但是也是相對而言了。在自產馬匹的北方,主公一次賞賜部將幾百戰馬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但是在馬匹匱乏的南方,超過一百匹馬就十分惹人驚羨了。
而看起來張繡這五十匹馬不多不少,但是要分情況。這五十匹馬,可是從武威營親衛們的屁股下出的,個頂個都是楚國的好馬,最次的也比張武那匹六七百裏的“健馬”好上一個檔次。張武和陳孫一次得了這麽多好馬,足夠這兩人在其他楚國將軍麵前有自吹自擂的資本了。
當然張武陳孫二人是相當上道的,武威營的親衛們跟著楚王逛了一次巴丘大營,楚王一句話,陪伴自己東征西討的戰馬就得送人了,盡管是張繡的命令,但是難免心底有些不舍和鬱悶。張武便是主動設宴,差點是搬空了糧囤的所有雞鴨魚肉,來招呼張繡手下的武威營親衛。而陳孫則是偷偷在半夜造訪武威營營房,扔下幾大包多年積攢下的財寶就跑。
酒肉可以大吃大喝,但是財寶還是被統領武威營的虎賁校尉周倉收繳上來全部交到張繡麵前,張繡則是以一句“無妨”回複,周倉便是放下心裏,帶回包袱去與兄弟們分予了,自個卻是一個子都沒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