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我不會彈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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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麵前女人蒼白而脆弱的麵孔,陸淮深心裏閃過一抹不舍,但這份情緒剛冒出頭來就被他給狠狠的壓了下去。

    他怎麽會不舍得看見池婉這幅樣子?

    她落到現在這幅田地不是活該嗎?如果不是她狠心要害顧蓉蓉又怎麽會連累整個池家,這些人又怎麽會爭先恐後的欺負她?

    沒錯,這一切都是池婉應得的!

    一說服了自己,陸淮深的心裏就舒坦了不少,他冷冷的問“你有什麽想說的嗎?”

    本以為會看見池婉絕望而崩潰的樣子,卻沒想到麵前的這個女人遠比他想象的要堅強得多。

    “池衛南為什麽會覺得把我送給你有利可圖?”

    所有人都應該理所當然的以為陸淮深恨她不是嗎?畢竟她害了顧蓉蓉。

    陸淮深不冷不淡的掃了一眼她“我沒有必要回到你的問題。”

    池婉總覺得有什麽事是她不知道的,但當著陸淮深的麵她也不敢多問,隻好說。

    “謝謝陸總收留我睡一晚,我知道你嫌我髒,我現在就離開。”

    一句話似乎是把陸淮深給堵死了,他倒是沒想到現在的池婉依舊伶牙俐齒,心情倒是又好了一些。

    “別急著走,”他叫住了匆匆準備離開的池婉,“還記得這裏嗎?”

    池婉腳步一頓,露出了一抹苦澀的笑。

    她怎麽會不記得,這裏這裏分明就是她曾經住了十年的房間。

    陸淮深忙,有很長一段時間裏她都是獨自一人睡在這裏的。當年,這間房裏所有的一切擺設都是按照她的喜好來的。

    可現在,整間房的擺設都被撤去,就好像抹掉了她曾經的存在一樣,唯獨有一樣沒有變。

    陸淮深的目光淡淡地落在角落裏的那家黑色鋼琴上,衝她抬了抬下巴。

    “還會彈嗎?過去彈一首試試。”

    池婉的臉色慘白慘白的,呼吸一窒,不自覺的低頭看下自己的手。

    那是一雙粗糙的手。

    “陸先生,我不會彈琴。”

    曾經的池大小姐會彈鋼琴,可是她不會。

    因為她已經不是池婉了,她再也不是過去那個才藝雙絕的池大小姐。

    看見女人眼底的光一下子就黯淡了下去,陸淮深莫名其妙的開始煩躁起來。

    “讓你去彈就去,廢話那麽多幹嘛?”

    可出乎意料的,池婉在這件事上十分堅決,她低低的垂著頭,聲音卻絲毫不肯退讓。

    “陸先生,我真的不會彈琴,放我走吧。”

    陸淮深皺起眉頭“你不聽我的話了。”

    池婉緊繃著一顆心,卻還是不願意“我本來就是個公關小姐,如果陸先生有需要可以去紅粉找我,但是彈鋼琴,我真的不會。”

    陸淮深在她的身上看到了一股倔強,就仿佛她在迫不及待的將現在的自己與過去劃分界限,一絲一毫都不肯退讓。

    但他不知道的是,池婉此刻除了倔強,更多的是害怕。

    她已經認命了,認命自己成為了一個可以任人踐踏的勞改犯。她不想也不敢再去觸碰過去的回憶,怕一旦觸碰她就會不舍,會忍不住想要更多。

    可現在她已經沒有那個資格去緬懷過去了,所以才會那麽迫不及待的與過去斷開。

    “陸先生,如果你需要其他的服務,可以帶著錢去紅粉找我。”

    這一句話,徹底破壞了陸淮深的心情,他隨手拿起桌上的一個杯子就朝她砸了過去,聲音冰冷。

    “滾!”

    杯子擦著她的頭發飛了過去,落在地毯上,沒發出半點聲響。

    池婉如獲大赦一般飛快的下了樓,頭也不回,離開了這個曾經熟悉此刻卻隻讓她害怕的家。

    等她走後,陸淮深坐在椅子上,胸口起伏不定,眼底翻湧著怒氣。

    他起身走到黑色鋼琴麵前,熟悉的按下了幾個琴鍵,發出了一段輕快的旋律。

    樓下的李管家聽見這聲音忍不住搖了搖頭“先生又在彈那首曲子了。”

    一旁新來的女傭好奇,壯著膽子小聲問“先生還會彈鋼琴?可從來沒聽說過。”

    李管家半眯著眼睛,像是想起了什麽搖了搖頭“先生不會彈琴,隻會彈這一首而已,這麽多年來,翻來覆去也隻會彈這一首。”

    一旁的女傭還想問更多,卻被李管家給趕走了。

    她吐了吐舌頭,心想,陸先生一定愛惜極了那架鋼琴,不然不可能每天都讓人過去擦幹淨。

    池婉一口氣跑出了陸家好遠才停下了腳步,扶著路旁的一棵樹喘著氣。

    心裏的苦澀一點點的蔓延了上來,苦的她心口都有些發疼。

    “陸淮深,放了我吧,我已經不是以前的池婉了。”她低低的喃語著,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臉色難看極了。

    忽然,一陣鈴聲打破了她的思緒,低頭一看才發現是簡暖打來的電話,而且手機上有好多個她的未接來電。

    “小婉你去哪兒了?怎麽一晚上都沒回來?”

    聽見好友的聲音,池婉才覺得自己的心安定了一些。

    她壓住自己的情緒,盡量用輕快的聲音回她她“昨晚太累了,幹脆就在公司這邊睡覺了,你昨天去接相濡了嗎?”

    簡暖活潑的聲音從話筒中傳來一點一點的,感染了池婉的壞情緒。

    “接到了,就是你沒回來讓我們可擔心了。小婉,你那工作這麽累的話幹脆就別做了吧,我們可以換一份工作,我最近也有在找工作。”

    簡暖並不知道池婉是幹什麽的,隻知道她的工作需要在夜裏進行,每天都很晚回來。

    池婉笑了笑“那哪行,以沫還等著錢治病呢。要是找不到工作的話就先別急著找,你才剛出來,安心住在我那裏就好了。”

    “那怎麽好意思,不過你這麽忙的話,幹脆以後都由我來接送相濡吧,反正我在家閑著也是閑著。”

    池婉想了想,覺得簡暖說的也有道理,她每天下午接相濡要花費一個小時的時間,有這時間說不定她可以接到更多的生意,便答應了下來。

    等掛了電話,池婉感覺自己心底的那份苦澀消退了一些,重新打起精神回到了紅粉。

    她回去的時候,艾米正坐在休息室剪指甲,看她進來先是一愣,隨即陰陽怪氣的叫起來。

    “喲!池婉不錯嘛,居然一晚上都沒換衣服,不會是昨天那位老板把你給帶回去過夜了吧?”

    她這話一出,休息室的其他人立馬也看了過來。

    那些目光有奚落的,也有嫉妒的。總之,每個人看她的眼神都沒有善意。

    池婉對她們的這種態度早就習慣了,麻木的走到換衣室開始換回自己的衣服。

    可她剛脫下衣服,忽然門一下子被撞開,以艾米為首的一群女人就走了過來對她指指點點的。

    “哎喲!這麽多的傷,沒想到昨天那位大老板還挺會玩的啊!”

    池婉剛脫下衣服,現在隻穿著貼身衣物,身上的那些傷痕自然是一覽無餘。

    她蒼白著一張臉,一隻手捂住自己的傷痕,另外一隻手想要去拿掛著的衣服,卻一把被人奪了過去。

    艾米拿著她的衣服,眼神嘲諷而又高傲。

    “池婉,沒想到你雖然長得一般但還挺有本事的啊!不會就是靠著這些特殊手段來討客人的歡心吧?”

    一旁有女人嬉笑道“那可不,就她這樣怎麽可能有老板喜歡,恐怕就是會搞這些特殊手段吧!嘖嘖,真是一點廉恥心都沒有。”

    池婉身子一顫,垂下的腦袋越發的頹然。

    所有人都可以看不起她都可以欺負她,可她卻沒有一點資格看不起任何人。

    這些,都是陸淮深賜給她的。

    “把衣服給我。”

    她粗獷難聽的聲音響起,又引得了眾人的一陣嬉笑。

    “穿衣服幹嘛?你不是會玩嗎?就讓姐妹們都看看你是怎麽伺候男人的,來,給我們表演一個。”

    艾米帶著人,一副等著看好戲的樣子,手裏還抓著池婉的衣服,絲毫沒有要給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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