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不要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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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王府。

    南初月進入大廳的時候,就看到坐在正廳喝茶的君北齊,眉梢挑了起來,麵上顯現出明顯詫異的神色。

    她甚至下意識的看了眼外麵的天色,才開口說道“今天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嗎?你怎麽回來的這麽早?我都懷疑,是不是看錯時間了。”

    君北齊指著身側的一杯茶,示意她坐到身邊。

    她徑直走了過去,沒有覺察出任何不對的地方,坐到他旁邊自然的拿起茶盞喝了起來“味道不錯,今年的新茶嗎?”

    “與今日去東宮的茶相比,如何?”

    南初月是個心思無比通透的人,自然明白君北齊不會隨隨便便的發問。

    何況一開口說的就是東宮的事情,這裏麵到底是暗藏了什麽意思,怎麽會不明白呢?

    她微微抿唇,將手裏的茶盞放到了桌上“君北齊,現在她的情況如何,你應該很清楚吧?”

    不等他回答,她又低低的笑了一聲“其實不隻是你,而是整個朝堂都很清楚吧?榮耀的太子妃,待在太子妃的位置上,沒有了變化的可能性。意味著什麽,你不會不懂嗎?”

    君北齊無聲的歎了一口氣“現在的天下在誰的手裏,你不會不明白吧?”

    麵對他的反問,她還真的是有了幾分的驚訝。

    她的眉頭微微的皺起,將他麵色打量了一番。

    可是他英俊的麵上深沉如水,即使是一雙眼眸也看不出任何的情緒,讓人根本無法窺探他的心思。

    縱然是枕邊人,對於他的所思所想,她也是完全不知的。

    現在這麽掃過他的表情,她也無法了解他內心的真實想法,隻能順應自己的心說了下去“那又如何?她為了他幾乎是不惜一切代價,難道就眼睜睜的看著他被辜負嗎?”

    “你想怎麽樣?”

    她微微抿唇,想了想宮傾雪那張無比憔悴的臉之後,淡聲說道“她想當皇後,母儀天下。”

    若是旁人有這樣的想法,無非是為了權勢地位。

    可是宮傾雪想當皇後就完全不同了,她不過是想有那樣一份尊榮,和自己心愛的男人並肩看這天下。

    或者說,她期待著他的心裏還是有她的,實現當年對她立下的承諾。

    “我若稱帝,定然立你為後。”

    隻是誓言這種東西,本來就是為了破除才存在的。

    可惜的是,說的人從不在意,卻讓聽的人纏繞期間,無法自拔。

    南初月正是因為了解宮傾雪坐困愁城的那種狀態,才想出手幫忙。因為她深切的覺得,此時的宮傾雪,就是前世捂住的自己。

    現在麵臨這樣的情況,如果南初月都不伸手幫一把宮傾雪,就再也沒有人會幫她了。

    君北齊深深地看了眼南初月,似乎要望進深處,眼神裏卻又很是淡然的神色,連帶著那寡淡的似乎毫不在意的聲音“封後的事情,大臣們都提過,皇上說容後再議。”

    “容後是什麽時候?”

    “起碼過了國喪吧。”

    “國喪?”

    南初月輕輕地笑了起來,眼神裏的不屑格外的清晰,甚至透出了幾分嫌惡“到底是為何造成了國喪的狀態,他心裏比任何都清楚吧?”

    “現在故作孝順的坐在帝位上,他是真的覺得先帝不會對他如何,是嗎?還是說,他早已想好在國喪之後有什麽動作,讓不該付出代價的人付出代價!”

    這番話她說的滿是嘲弄,更是對君莫離的不屑。

    君北齊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嗓音裏也透出了些許的緊繃“月月,什麽話能說,什麽話不能說,你難道不知道嗎?”

    “就是因為太知道了,所以才一直處於作繭自縛的狀態。現在他究竟想做什麽,難道你不知道嗎?”她毫不在意他的質問,反而的連連逼迫。

    隨著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整個大廳安靜下來,沒有人再開口。

    原本守在大廳裏伺候的婢女奴仆,更是小心的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出。生怕是哪裏做出,引發主子更大的脾氣。

    要知道,自從南初月嫁入寧王府,他們還沒有見過寧王和寧王妃如此針尖對麥芒的樣子。

    好似稍微崩起一個火星,就會形成燎原之勢。

    誰都不想在這時候被主子注意到,誰知道會引發如何可怕的情況?

    就在眾人一個個眼觀鼻鼻觀心的低頭不語的時候,君北齊的聲音響了起來“你們都下去吧。”

    “是,王爺。”

    眾人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顯然都是鬆了一口氣,對著寧王和寧王妃行禮之後,紛紛退步離開了大廳。

    幾乎是頃刻之間,整個大廳裏,就隻剩下了君北齊和南初月兩個人。

    君北齊扭頭看向南初月,眉頭依然靜靜的皺著,嗓音裏也帶著幾分緊繃“我真的是太寵你了,才讓你說出這麽大逆不道的事情!如果這些話傳出去,你知道意味著什麽嗎?”

    “意味著什麽?”

    相較於他的不滿,她麵上的神色淡然到了極點,就連方才嘲諷的神色都沒有了,瞬間平靜到了極點。

    她麵色淡然的與他對視,眼神裏看不出任何的慌亂與不安“君北齊,有些事情,我根本沒有說破,但是你不該不懂。下一步,他就會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到她身上,滅她九族。”

    最後四個字,她說的是一字一句。

    君北齊閉了閉眼睛,眼神裏帶著無奈“月月,到底怎麽說,你才會明白?有些犧牲,是必要的。”

    “那麽犧牲宮傾雪真的是必要的嗎?”南初月立即反問,“她隻是聽從了他的意思……”

    “她自己承認是她要帶離陛下的,那時候的陛下還處於病重的狀態,對周圍的事情根本不夠了解。怎麽可能判斷得出,怎樣更加的符合利弊?”

    “君北齊!”

    她突然抬高了聲音,眼神裏帶著複雜的神色“旁人這麽說就算了,當時那個決定究竟是誰做的,為什麽要做出那樣的決定,我不相信你真的不知道。現在,你也要指鹿為馬嗎?”

    君北齊英俊的麵色微微一沉,半晌之後才說出一句“不論如何,這件事你都不要再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