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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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出,所有人麵上的神色都是微微一變。
連一直眉頭緊鎖的君莫離的臉色都變了,他本來盯著程昱的視線落在了宮傾雪的身上,眼神裏透出了幾分不安的神色。
南初月不是宮傾雪,自然是無法感同身受宮傾雪此時的感覺。
但是她清楚的看到君莫離扣著宮傾雪的腰身的手,指節微微的泛白,可見他是用了極大的力氣,抱住了宮傾雪。
很明白,他擔心宮傾雪說出了什麽不該說的事情。
若是當時所有的事情都被說出來,那麽就不是宮傾雪是否可以被封為皇後,而是君莫離是否還能坐穩皇帝這個寶座。
宮傾雪麵上依然帶著微笑,似乎根本沒有察覺到君莫離的反應。
程昱顯然也沒有想到她會有此一問,愣了一下才開口說道“你這是什麽意思?當時陛下的身體還沒有恢複,整個人處於昏迷的狀態,在太醫院是有記錄可查的。”
說到這裏,他冷笑了一聲“難不成你要將所有的罪責都推到陛下身上?用心還真的是歹毒,但是不會有人相信的!”
這句話算是堵死了宮傾雪的話。
即使她現在反口說,當時君莫離一直是清醒的,而離開皇城也是出自君莫離的授意,怕是也不會有人相信了。
眾人隻會覺得她是為了洗脫身上的罪名,才這樣說。
宮傾雪無比聰慧,怎麽會看不透這一點?
她麵上的笑容不變,淡然的看著程昱“之前先帝在太醫院也有身體狀況的記錄,真的可以盡信嗎?”
誰都知道,先帝的一生幾乎都是處於雲太妃的控製之中。
到了生命的最後,更是所有的事情都被控製了,太醫院的記錄自然全部是假的,不可相信。
現在同理反問,自然是君莫離的記錄也是不可盡信的。
隨著這個認知被眾人意識到之後,每個人麵上都出現了異樣的神色。
尤其是君莫離的表情,變得格外的複雜。
程昱看了眼君莫離,又將視線落在了宮傾雪身上“所以,你現在是要說,當時陛下是清醒的?哼,誰會相信你這妖女妖言惑眾?陛下是絕對不會做出不忠不孝的事情的!”
“對。”宮傾雪點頭,“他自然是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但是你為什麽認定本宮就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呢?”
她本身就是宮家的嫡女,這些年在宮裏雖然受到了雲太妃的壓迫,卻也是太子妃的身份,備受寵愛,身上自然有著一股雍容華貴的姿態。
現在她站在高台之上,更是將這樣的氣質展現無疑,哪裏輪得到旁人質疑?
程昱張了張嘴想說什麽,一時間卻發現無話可說。
宮傾雪的神色很是淡然,眼神裏透出的氣度更是旁人難以比擬的“本宮少小入宮,陪在陛下身邊,經曆了多少風雨,哪裏是你們一一知曉的?”
“至於父皇的身體狀況,怕是你們從來都沒有真正的知道吧?但是作為兒媳婦的本宮,卻很是了解。日日請安,熬藥煎服……這些事情,你們哪一個做過?現在卻說本宮不孝,你們配嗎?”
一番話猶如一個個耳光打在了那些反對封宮傾雪為後的人身上。
所有人都處於了麵麵相覷的狀態,關於宮傾雪孝順的事情,確實不是她自吹自擂。而是之前先帝在世的時候,常常提起的事情。
現在被她這麽說,所有人都覺得用這一點攻訐她,確實是有些於禮不合。
就在她占盡上風的時候,程昱冷笑了一聲“之前的事情,怎麽能和這件事混為一談?當時你身為太子妃,自然是要討好先帝。可是等到先帝被控製的時候,你更想做的是手握權勢!”
其實從高台到程昱的距離並不近,想要看到彼此麵上細微的表情根本是不可能的。
但是就是這樣的距離,卻還是讓人察覺到那種情緒的微妙變化,直接腦補出了對方麵上的表情。
宮傾雪退出了君莫離的懷抱,她站在高台之上,冷眼看著程昱,唇角勾起的是嘲弄的笑弧“所以,你是認定本宮當時就是為了能讓陛下登基,所以帶著陛下離開皇城對嗎?”
“難道不是嗎?”
“如果是的話,那麽本宮怎麽就那麽確定,陛下離開皇城之後身體一定會康複?”宮傾雪站在高台之上,冷冷的看著所有人,“連宮中積聚的太醫都治不好陛下,難道離宮之後,陛下就能無藥自愈?”
連環的發問讓眾人一時間都無法辯駁。
就是南初月站在原地,也不得不為宮傾雪叫好。
本以為宮傾雪想要一個封後大典,就是實現自己的夢想,卻不想這裏麵包裹了更多的內容。
想必到了最後,她也未必會讓君莫離踏著她的屍體完成所有的一切吧?
程昱顯然是被宮傾雪問倒了,跪坐在地上一時間說不出話。
好半晌之後,他才擠出一句話“所以,你是想說所有的記錄都是假的,當日是陛下要求出宮的嗎?”
宮傾雪沒有回答,而是扭頭看向了君莫離。
他們的距離很近,彼此麵上的表情都能看的很是清楚。
她清楚的看到了他麵上顯露出了緊張的神色,似乎很是擔心她點頭回應。
相較於他的緊張,她麵上的神色就很是淡然,甚至嘴角還勾著一抹微笑“陛下,關於這件事,你有什麽要說的嗎?”
“朕……”君莫離吐出一個字之後,卻怎麽都說不下去了。
他的眉頭緊緊的皺著,似乎根本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更不知道該怎麽繼續說下去。
好在宮傾雪沒有繼續為難他,自顧自的說了下去“其實當時陛下的身體狀況確實不是很好,關於離開皇城的事情,也是本宮親自接洽的。”
隨著她這句話說出口的時候,君莫離的麵上明顯顯現出鬆了一口氣的姿態。
宮傾雪麵上的笑容又加深了幾分“不過,當時陛下的意識是清醒的。這一點,那麽怕是沒有幾個人知道吧?但是作為他的枕邊人,我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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