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六章澹梁皇城下的乖張(三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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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頭,這次,你輸了。”
澹梁皇此一招,當明日早告示廣而告貼澹梁皇城之內時,在澹梁國中作亂勢力將皆乃前朝餘孽,包括逍遙樓,經昨日之亂, 在澹梁國民心中將皆乃禍亂他們澹梁安穩的禍患,一旦現身,必將會是群起攻之。
而這,也就是澹梁國為何能以文道之國,卻可安穩坐居三大國之一的底氣,隻因為‘得民心’這三字。
得民心者,得天下。
澹梁國的武器,從來都不是武力,而是在於民者,自來乃澹梁國萬民。
國庇民,民佑國。
相依相偎。
摸一下胡須,雲老王爺開口勸誡蘇嬈,無論她此行澹梁究竟是為何為,都莫要再繼續行事,澹梁非諸暹和雲琅,可由她輕易挑起來戰亂。
且三國和睦,國泰民安,蘇家亦安然無恙,蘇五那邊他已著人盡快找尋到,待尋得蘇五後,便安穩回去雲琅,莫再胡鬧行此等累己之事端。
此刻的雲老王爺似乎未曾再有蘇嬈所識那份和藹,和藹可親,亦無前時在見著澹梁皇之際那份嶽丈溫逸。
衣著淺暖之色,非何等華色袍子,可他自周身一股貴氣,皇家威儀。
雲家之人, 便是從不與人針鋒從不貪圖權勢的雲老王爺,他也並非無威懾,隻是往日他隻圖順遂而已。
他待人自來溫和,他自身也從來都溫逸,隻是一位和藹可親的老人,可終究皇家人,自小到大的生長環境,賦予他們的是與生俱來的威懾。
不怒自威。
而雲老王爺的一番言也似終究覺得昨日之亂乃蘇嬈所為之,蘇嬈此番前來澹梁國,或許仍因她心中仇。
如同蘇嬈剛至澹梁之時,容楓心中那番認知。
這個意思,蘇嬈隻聽著,眉間一時暗動,難明了神色,須臾,她方緩緩的彎起唇角,卻笑意不達眼底。
“比之我這個前朝公主,在雲爺爺的心中,確實該是女婿可信太多。”
此言,蘇嬈起身, 隨即,她竟將雲老王爺拿來的那些所謂的證據證詞,當著雲老王爺的麵直接撕作兩半。
紙帛自柔荑內飄飛,輕飄飄的落在蘇嬈的腳邊,上麵的證詞是真是假,她何以不清楚,逍遙樓中人是否被抓,依影和雲風及蕭沐白這些人又是否安全,在這三日來早已收到著消息,且寒漠塵在澹梁國經營之久,豈會真輕易就被其找到根基。
“有些話,有些事,無論雲爺爺是知或者不做多想,都不該由蘇嬈來告知,今夜雲爺爺之舉又是否乃容恪故意為之,想通過雲爺爺的手讓蘇嬈捉襟見肘,亦或者雲爺爺甘願相助容恪想與蘇嬈為難,勸誡蘇嬈,雲爺爺都不必再多言,蘇嬈與雲爺爺之間,是友是敵,都不在你我二人抉擇,而在你我皆在乎之人。”
夜色燭光,嘩嘩燃響,照耀在蘇嬈的容顏上,讓她的那雙桃花明眸此刻極致亮著,她注視著雲老王爺的麵容,想要去看清雲老王爺到底是一無所知,還是他早已然知曉著。
可看去這一二,蘇嬈什麽也看不出,正如同那裴侍郎一般,她亦瞧不透此番前來了澹梁國的雲老王爺。
雲老王爺若一無所知,那麽他而今所為也可能理解,畢竟容恪乃女婿,而她乃前朝餘孽,且還曾掀起著諸暹與雲琅之戰,自不可被信著。
可若雲老王爺有所知,那他能忍至而今還依舊不為所動,他之心性,是否亦覺得這天下黎明勝過著兒女之仇,唯有舍小愛,方能顧大局。
為此,他可以舍得女兒含冤枉死,舍得疼愛的外孫吞下經年的委屈。
雲霽道他有太多的不明,而今瞧來她亦是無法瞧的清楚,或許唯有當雲霽見著後才會清楚了他們心中的不明吧!雲老王爺此行突至澹梁國,究竟是偶然,還是其實乃必然。
蘇嬈與雲老王爺之間,這夜間一息時刻的交談,也在蘇嬈前腳離開後,未過片刻之際已為容宮之內有所知曉,依舊是裴侍郎入宮前去稟報。
隻是裴良所道,隻說了雲老王爺勸誡蘇嬈之言,對於蘇嬈究竟乃何反應,因雲老王爺殿外有著雲伯守衛,裴良未曾靠太近,也就不曾全然聽清,隻是模糊間聽得敵友二字。
雖不曾有全然聽見著,但隻從裴良所帶來的這些零散之言,澹梁皇和丁老已可知得,雲老王爺與蘇嬈此夜間的談話並不愉快,亦不和睦。
“陛下讓雲老王爺去勸誡,那前朝餘孽果然惱了,如此一來,她還能信雲老王爺幾次,雲老王爺會真心相救與她?雲老王爺可乃娘娘親父,乃陛下的親嶽丈,這孰親孰疏…”
雲皇後的寢宮,宮燈亮堂。
至夜色下,丁老還在此,說著話,摸著他那稀疏的胡須,那眼瞳突出的奸邪眸子內,心間算計一直盤旋。
當前朝餘孽一再疑心雲老王爺之後,傷及雲老王爺之心,雲老王爺可還會一再相救她,她之庇護也就沒了。
澹梁皇亦在此處,與丁老相視之間,心思醃臢如何,皆乃一丘之貉。
“父王終乃臣妾的父王,親疏遠近如何,父王便是想要相護前朝餘孽一二, 又怎能真拎不清,臣妾的夫君和蘇家女,父王信的自然是夫君。”
坐至澹梁皇身旁的雲皇後,依舊一副弱柳扶風的孱弱姿態,其麵容上蒼白,隻他們三人時也未曾有恢複過來,這並非偽裝,是她真的孱弱。
隻為著不讓雲老王爺見著她而有所懷疑,在雲老王爺前來那夜間時,雲皇後可是整整泡了近一宿的冷水,才讓自己瞧著孱弱難以多動彈。
雲老王爺前來相見,也是隔著了一層紗簾,以免將風氣過了雲老王爺的身上,那可就是做女兒的大不孝。
“愛妃也莫要再一時疏漏。”
雲皇後剛有些喜形於色,澹梁皇適時瞧去雲皇後一眼,這一眼雖依舊那般柔情蜜意,可所道之話卻還是有些責備,責備在暹木亞玲之事上雲皇後的警惕不夠,險些壞他布局。
假的終究就是假的,如何偽裝也不可能為真,可那又怎樣,而今在他身旁之人,他的皇後,在旁人的心中眼中她就是雲珺,包括她的父王,即便是親生父親,女兒在麵前,他也難以分曉真假,她就是珺兒。
“丁公,長樂那邊,在暹毅遲韶抵達之時,務必確保她乖乖的聽話著,寡人可不希望再生出那等的失誤。”
又對丁老此一番言。
此言所暗含深意,神丹被盜已過三日了,丁公可有抓到了那些賊子。
最後瞧去丁老一眼,澹梁皇攜他寵愛至極的皇後入了內殿,再無其他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