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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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低等動物!
    實話實說,??江山色覺得自己確實是太冤枉了,她本來就沒有要吐槽全體男性的意思。
    她愛他們都來不及,怎麽會傷害他們呢?
    江山色開始反思,??詢問高醉鄉和白東君“你們有覺得被我那段脫口秀給冒犯到嗎?”
    高醉鄉立即搖頭“你吐槽的不是那些自作多情的男人嗎?我又不是那種男人,??怎麽會被冒犯到?”
    白東君也深有同感“對啊,我們從來都不會自作多情,??為什麽要跑去對號入座?”
    江山色甚感欣慰,看吧,??看吧,??她的論點還是正確的。
    高醉鄉想到什麽,??繼續道“不過也有可能是因為我長得比較帥吧,??喜歡我的女生確實很多。前天那個鎖骨有個小愛心的女客人看了我一眼,??就非追著要我微信號,真的太煩惱了。”
    白東君也皺眉,??警惕道“鎖骨有個小愛心的女客人?她也追著要了我的微信號的,估計也是看我長得好看吧,??難道是傳說中的女海王?想要把我們當魚養?”
    正當高醉鄉和白東君抱團瑟瑟發抖,??感歎著“在這個社會,??男生好危險啊”的時候,??江山色淡聲道“那是酒水推銷員,也追著我要了微信號的。”
    高醉鄉“……”
    白東君“……”
    江山色終於論證了自己的論點,隻有部分男人是自作多情的。
    還有一些,??並不自作多情,??而是自作多情而不自知。
    簡稱沙雕罷了。
    對造成的誤會,江山色是極力想要辯解,可一旦被貼上標簽,被輿論給挾裹著,??也沒人會聽,簡直百口莫辯。
    在被臭雞蛋圍攻的日子裏,江山色非常後悔,一時火氣上頭,導致咽喉腫脹,居然失聲了。
    長這麽大,沒失過身,反倒失聲,江山色覺得自己真的是好慘一女的。
    als慈善拍賣會晚宴至今已舉辦了三屆,募集資金都將用於漸凍症基金會,用以進行各種救助以及研究計劃。
    慈善拍賣晚宴當天,各界名流齊聚,此外還有各大明星也會出席,現場可謂是星光熠熠。
    名媛與女星,都爭奇鬥豔,身著最新款高定禮裙,戴最名貴的珠寶,完全是將會場當成決戰場。
    畢竟也是參加過此類活動的人,為了不讓周北望丟麵子,江山色特意進行了一番打扮。
    她穿著一襲金色抹胸長裙,渾身沒有任何首飾,裙擺處開叉,露出纖細雙腿。高定裙布料泛著暗金,在燈光下仿若條金色的美人魚。
    金色是挑人的顏色,江山色的豔光足以將那顏色掰正,整個人光芒奪目。
    看見江山色,周北望那暖棕色瞳眸裏盛滿毫不掩飾的驚豔,忍不住再次讚歎“你今天好漂亮。”
    江山色覺得,周北望每次都誇自己,自己也是時候要誇誇他了。
    禮尚往來嘛。
    於是,咽喉腫痛的江山色在手機上打字,作為回答謝謝,你審美也很在線。
    誇人技能點天生點滿的周北望也沉默了,因為實在不知道江山色誇的是他還是她自己。
    算了,還是不要糾結這種誇獎式套娃了,辦正事要緊。
    慈善拍賣晚宴開始前,賓客們都在四處交際寒暄,周北望帶著江山色進入宴會現場去尋找自新報主編。
    剛走入會場,兩人便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江山色要到這時才發現,會場內有不少人都是以前社交圈的熟人,畢竟慈善拍賣晚宴這種地方可是格外燒錢的,也隻有那群富豪世家才能支棱起。
    而眾人看著江山色的目光,也是含義豐富。
    本來以為江山色私生女身份被曝光,又被秦年時退婚,從此肯定不會再進入這個圈子。誰知今天卻看她照舊麵不改色前來,並且身邊一同出席的還是和秦家財勢不相上下的周家獨子。
    完全像是拿著林品如的劇本,就差沒喊“老娘又殺回來了”。
    更精彩的是,今天的慈善晚宴拍賣會,秦年時與江明風也在。
    上次的遊艇訂婚宴,秦年時邀請出席的賓客並不算多,且大多是年輕人,對“男女分手再見麵還是朋友”這件事接受度比較高。
    可這一次的慈善拍賣會上,有不少人都是長輩,因此被秦家江家姐姐妹妹這一家子如亂麻般的關係,攪得腦闊痛,直皺眉頭。
    秦年時挽著江明風進入會場時,趙邦彥和朱東南也迎了上來。
    朱東南為人刻板,向來嚴肅,眉間天生有“川”字紋,此時他緊皺眉頭,那紋路更深,仿佛是刀刻出來的,不住埋怨道“這慈善晚宴的工作人員怎麽回事?怎麽就不事先篩選下來賓?那個周北望這麽就帶了她來呢?現在宴會現場的人,都在看我們華心集團的笑話!”
    秦年時順著他的眼神望去,看見了不遠處的周北望以及江山色。
    秦年時眼眸微眯,這個動作令他的目光更加深沉。
    趙邦彥則是笑著勸道“誒,老朱,你這就是老古董思想了。人家男未婚女未嫁,為什麽不能在一起?”
    說到這,趙邦彥轉頭看向秦年時,拖長了尾音,顯得有些意味深長“秦總,您說是吧?”
    秦年時收回了目光,他半斂著眼眸,清清淡淡地反問道“趙董當著我未婚妻的麵,問我這話,不太合適吧?”
    對付趙邦彥的綿裏藏針,最好的辦法就是徹底挑明,反將其一軍。
    果然,趙邦彥神色凝滯片刻,但畢竟也是老狐狸,很快便恢複過來,笑得毫無芥蒂“對對對,是我唐突了,沒想到這一層。不過啊,山色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所以對她比較關心。明風,你得空呢,還是跟山色多聯係下,打好關係。看周公子的模樣,對她是喜歡得緊。指不定山色以後還真能嫁入周家,那有了周家幫忙,咱們華心集團不是更如虎添翼了?”
    江明風身著黑色晚禮服裙,款式簡潔大方,那黑色過於純,襯得她肌膚如雪般白皙,整個人也如雪般冷。
    她開口,聲音清朗“多謝趙叔關心,不過這種事,還是順其自然吧。男女之間的感情,交給他們自己處理就好了。旁人要是說太多,知道的以為是關心,不知道的還以為存了什麽髒心思呢。”
    江明風這話裏明顯也是在警告趙邦彥。
    雖然江明風早知曉趙邦彥的野心勃勃,但畢竟趙邦彥也是開國元老,勢力龐大,要是此刻輕舉妄動,整個華心集團必定會動蕩。
    因此,江明風與趙邦彥還維持著表麵的和平。
    趙邦彥連著吃了兩個人的虧,倒也是不急不躁,那笑意像是刻在臉上,毫無收斂的痕跡“好的,那就不打擾你們這些年輕人談情說愛了,我們兩個老骨頭先過去應酬下。”
    說完,趙邦彥和朱東南轉身離開。
    此時,秦年時再度看向江山色和周北望。
    從進入會場開始,江山色就沒有理會眾人的目光,一心隻想要抱住自新報主編的大腿,求他幫自己度過這一劫。
    自新報主編叫馮印枕,是位中年男士,瘦長臉,雙眼細長,看人卻異常專注。
    周北望將江山色介紹給了馮印枕,並大致講述了近期江山色的遭遇,希望馮印枕能幫忙進行次采訪,幫江山色澄清下。
    馮印枕當即也答應了,道“這也算是近期的熱點話題,我回去跟組裏討論下,到時和你進行個深度的采訪。畢竟,讓真實發聲,也是我們媒體人的理想。”
    聽到這,江山色一顆心總算落了下來,感覺自己小命得保。
    馮印枕還有其餘的應酬,跟江山色約定好采訪時間後便離開。
    周北望從侍者那拿了杯香檳,將其中一杯遞給江山色,安撫道“有他們幫忙發聲,這次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了。不過,你下次可得注意點,講脫口秀前一定要全方位思考下,其實語言也沒必要這麽犀利,多注意下言辭,否則很容易被有心人拿來做文章。”
    江山色今天提著的小金色流蘇包與禮服格外搭配,隻是太袖珍,無法裝入手機,便在入場前將手機放置在周北望的車內。此時,會場內有音樂聲,處於失聲狀態的江山色隻能將頭湊近周北望的耳邊進行回答。
    “我這次可是被教訓得夠夠的,以後再不敢這麽猖狂了。”江山色決定認慫保平安。
    江山色平日裏向來都是牙尖嘴利,聲音清亮,如今陡然聽見這種像是被磨刀石磨過的破銅嗓音從她嘴裏發出,周北望覺得新奇,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兩人此時的這番互動,落在了外人眼裏,卻顯得格外曖昧,仿佛是小情侶之間的嬉戲逗笑。
    不遠處的秦年時始終注視著他們,似乎是咬了下牙,他下顎角長得實在優越,這個動作令線條更加明晰。他明明是散漫地站著,可整個人卻顯得凜冽而銳利。
    江明風也是聰穎之人,當即察覺出了秦年時的異樣。
    江明風看著自己手中的香檳,細長的玻璃杯中,澄清的琥珀色液體裏,有小氣泡不斷升起,她緩聲道“我不管你跟江山色之間發生了什麽,但是今晚有趙邦彥在,不要過火了。”
    秦年時的雙目始終望著江山色的方向,好半天,才慢條斯理地“嗯”了聲。
    接連喝了兩杯香檳,江山色感覺到膀胱告急,便跟周北望說了聲,獨自去到女洗手間解決。
    誰知冤家路窄,在洗手間外的走廊拐角處,她又撞見了江香紗與嚴笑煙。
    這倒也不算是偶遇,江香紗與嚴笑煙是故意跟著她過來的。
    之前在遊艇訂婚宴上,江香紗與嚴笑煙把江山色給騙了上去,本意是為了使江山色難堪,誰知江山色最後來了場脫口秀祝酒詞,一招置之死地而後生,把場麵給挽回來了。
    挽回場麵也就罷了,沒想到江山色還不知用了什麽狐媚手段,竟勾住了周北望。
    那周北望可是圈子裏唯一能和秦年時相提並論的男人,眾多千金向來為他爭得頭破血流,哪裏能想到,居然被江山色給截胡了。
    這一個兩個男神,都被江山色給荼毒,簡直氣得人胸痛。
    勾搭周北望也就算了,現在看樣子,江山色居然想要借著周北望重新跨入她們的圈子,完全是異想天開。
    江香紗冷笑道“江山色,你臉皮能別這麽厚嗎?能不能有點底線?死皮賴臉非要進入這個圈子幹嘛呢?就不能給彼此留點臉麵嗎?”
    嚴笑煙也幫腔道“她臉皮向來都是這麽厚,不愧是出生不幹淨的人,那些在男人麵前做小伏低的手段,我們可學不來。”
    要是平時的江山色,鐵定會嘴炮技能開啟,懟到她們恨不得沒出生過。
    可是此刻的她不是平時的江山色,而是失聲的江山色。
    打不能打,罵也罵不出。
    江山色人生中首次感覺到了自己的弱小可憐與無助。
    可她能怎麽辦?此時此刻,也隻能認慫保平安,任由她們嘲諷了。
    江山色不說話,江香紗和嚴笑煙卻覺出了不對勁。
    江山色的嘴,向來都像是借的,著急著還,一張嘴就叭叭個沒完。可是今天卻一句話不說,隻冷冷望著她們。
    江香紗警惕皺眉“你怎麽不說話?你什麽意思?你在蔑視我們嗎?”
    嚴笑煙也柳眉倒豎,道“江山色,你過分了啊!你是不是覺得,勾搭上了周北望就可以看不起我們了?”
    如此一來,兩個人氣得胸更疼了。
    江山色隻能長歎息,說話也不是,不說話也不是,到底要她怎麽樣?
    她太難了。
    “你倒是說話啊!”江香紗氣得急了,忍不住像小時候那般,伸手想要推江山色。
    可手剛伸到途中,還沒挨到江山色,卻聽見一道天寒地凍的聲音“你碰她試試看?”
    江香紗與嚴笑煙轉頭,看見了不遠處的一個高挺人影。
    走廊的燈是冷色調,他腳邊的影子都顯得灰暗而陰冷。
    正是秦年時。
    “秦哥哥,是她先動手的。”江香紗忙辯解。
    江山色瞬間睜大眼,完全沒料到江香紗居然會出這招。
    這撒謊的自然程度,差點就趕上她了。
    實在是後生可畏。
    秦年時走到她們麵前,冷色的燈光令他輪廓更為幹淨流暢,一身灰色修身西裝襯得整個人身形高挺,凜冽而有種性冷感。
    他看向江香紗與嚴笑煙,眼眸裏沒有半分溫度“她是江家的二小姐,不是你們可以隨便侮辱的。對她不敬,就是跟江家,跟秦家作對。如果下次再有類似的事發生,我不會善罷甘休。”
    他話音平淡,卻有如水般的寒涼,浸得人骨縫生冷。
    江香紗和嚴笑煙同時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江香紗的父親在華心集團任閑職,而嚴笑煙家也是依附著秦氏集團,要是秦年時出手,那可是真·天涼王破了。
    “如果聽清楚了,就向她道歉吧。”秦年時眉眼之間裹著寒霜,聲音也是含著冰渣。
    江香紗和嚴笑煙隻得忍辱負重,低聲對江山色道“對不起。”
    江山色隻恨自己失聲,否則此時說一聲“平身,跪安吧。”
    那戲劇效果就徹底拉滿了。
    江香紗和嚴笑煙道歉完後,麵紅耳赤,低著頭快步離開。
    此時,拐角處就隻剩下秦年時與江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