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80(第1更,第2更10點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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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等動物!
好吧,??江山色承認,李青梅說的這件事確實比她剛吻了秦年時那件事還嚇人。
李青梅還在繼續說著什麽,可江山色沒有能把信息看進去。
她握著手機,??手機在“叮叮叮”地響著,??並不斷地發出著振動,??讓她手心發麻。
那陣麻意,從手臂直接傳入心髒內,引發了一陣悸動。
江山色自然知道巴黎的那個海外項目對秦年時而言有多重要。
這兩年來,??他為此奔走,付出了無數心血。可如今,??因為她,他竟就這樣放棄了?
江山色不知道該怎麽形容自己此刻的感受。
她心裏的情緒就仿佛是洪水,被禁錮在堤壩之中,而如今,那水眼看就要衝破閘門,洶湧而出。
就在不久之前,秦年時失去了母親。他求她去南城陪陪自己,可她為了事業,??斷然拒絕了。
就仿佛是命運捉弄般,??這次輪到江山色失去了母親。可秦年時卻毅然決然地放棄了事業,來到了北城,就為了陪著她。
並且,麵對著她的詢問,他也隻是輕描淡寫地說是對方取消了合約。
他不想讓自己對他感到愧疚。
他並不想要,??從自己這裏得到什麽。
那秦年時為什麽還要這麽做呢?為什麽他要放棄那麽多,就為了來陪自己?
江山色感覺到眼前是白霧迷茫,她想要思考,??可思緒卻全部飄散。她彷徨而孤獨,立在當場,沒有前路亦不能後退。
而在這厚重白霧之中,忽然有個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她不愛你沒有關係,從此以後,有我來愛你。
就仿佛是雲破日出,那白霧被金光驅散,她眼前的世界,瞬間變得明亮而濃豔。
江山色獲得了陽光,她也終於找到了答案。
因為他愛她。
是一場不計得失的,沒有猶豫的愛。
是她所期盼的,很多的,很濃烈的愛。
當意識到這點之後,江山色感覺自己渾身都在微微顫抖。
這種顫抖並不是寒冷,而是對溫暖的渴望。
那溫暖的名字就叫做秦年時。
江山色打開了臥室門,緩步走了出去,她要找到秦年時。
此時,夜深人靜,落地窗外,天色灰沉。屋子內,幽暗濃稠如墨,一室靜謐。
江山色連拖鞋也沒有穿,她光腳走在木質地板上,地板很涼,她卻渾然未覺,徑直來到了客房的臥室門前。
在她進入主臥室休息前,秦年時曾告訴過她,自己今晚將會在客房的臥室裏睡下。
江山色將手放在了客房臥室的門把手上,那門把手是金屬製作的,觸著有微微的涼意。
隻要她稍稍轉動,門便可以打開,然而江山色卻猶豫了。
進去後,她要做什麽呢?她要對他說什麽呢?
江山色低頭,門縫裏透出來的黑暗,顯示著秦年時應該已經熟睡了。
她的勇氣,被那黑暗給戳破,從腳底流淌而出,所剩無幾。
要不,還是明天再說吧。
江山色鬆開了門把手,轉過身來,想要重新回到主臥室裏。
然而在轉身的刹那,她卻發現自己身後竟站著一個人!
江山色的眼睛已經適應了黑暗,在黝黯光線裏,她看見了麵前那人矜貴清俊的眉眼輪廓,還有那雙幽深黑眸,眸內,有鋒芒,也有華光。
是秦年時。
江山色下意識後退了一步,背脊抵在了客房的木質門上。
“你……怎麽沒在房間裏?”江山色聽出了,自己的嗓子有點異常,尾音裏透著軟與虛。
深更半夜想要敲人家的房間門,卻被人家逮了個正著,她似乎沒有質問的立場。
幽暗裏,秦年時的黑眸格外亮,如同赤焰,直竄至她麵前。
“我睡在沙發上。”秦年時解釋。
在這般寂靜的環境下,她聽得格外仔細,他的聲音底層,有一種隱忍與克製。
秦年時沒有多做解釋,但江山色微愣了下,立即想清楚了。
他之所以睡在沙發上,是害怕她夜晚時因為想起舒靜安而情緒失控,會做出什麽傻事。
所以他才會躺在客廳裏,時刻注意著主臥室的動靜,方便隨時處理。
他一定是打定主意今晚不會睡覺,就為了守著她。
那瞬間,江山色的心裏像是燃起了篝火,火星忽然爆裂,震得她腦內一片清明。
刹那之間,她明白了,自己究竟要做什麽。
“秦年時。”她喚他,聲音清朗,舒緩。
“我在。”他應著,聲音清冽,低沉。
“秦年時。”她還是重複著他的名字。
“我在。”他更輕柔地應著,沒有絲毫不耐煩。
仿佛像是,她就算是喚他到地老天荒,他也會應到海枯石爛。
江山色沒有再喚秦年時,而是墊起了腳尖,直接吻上了他。
其實江山色想說很多話。
她想說,秦年時,我們複合吧。
她想說,秦年時,我們以後好好地過。
她想說,秦年時,謝謝你。
可是最終,她放棄了說話,選擇了一個吻。
此時此刻,似乎沒有什麽話語,比一個吻,更能表達她的心意。
秦年時先是愣住,他呆在原地,任由江山色雙手挽住了他的頸脖,主動吻著他。
以前的三年裏,主動的都是他,因此她並不算熟練,隻是學著記憶中他的樣子,在試探,在索取。
然而即便如此生澀,卻也已經像是要索了他的性命。
他的克製就像是一條線,被拉到最細最長,在崩斷的邊緣。
秦年時幾乎是動用了自己全身的意誌力,才把江山色的雙手從自己頸脖上扯下。
他緊握著她的雙肩,將她推離自己,但並不舍得推得太遠,兩人的唇近在咫尺。
他喉結滾動,聲音暗啞得不像話,像是被砂紙磨過“你知道,自己現在是在做什麽嗎?”
秦年時不得不推開江山色,因為再這麽下去,他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麽事。
一個吻,是明顯滿足不了的。
秦年時知道,江山色的軟肋就是舒靜安,江山色今天受了這樣大的打擊,很可能心內空虛,意誌混亂,所以她才會在這個時間來找他,主動吻他。
可是秦年時製止了,因為他害怕她明天會後悔。
“我知道。”江山色的雙眸清明,像是湖畔的燈籠,映在湖水之上,明亮又清澈“秦年時,我需要你。不僅是今天晚上需要你,以後的每一天,這一輩子,我都需要你。”
江山色的眉梢眼角,全是明媚與堅定。
她尋尋覓覓這麽多年,原來那個愛自己的人,始終都在身邊。
秦年時的硬殼裏,便是她尋找已久的,濃烈的愛。
經過這麽多的事,經過這麽長的時間,他終於肯擊碎了那層硬殼,將自己內心呈現給了她。
江山色終於看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再沒有任何事,可以阻擋她向他靠近。
她要秦年時。
她要與他永遠在一起。
聞言,秦年時將自己的額頭抵著她的額頭,他們倆有相似的體溫。
隔得這樣近,江山色可以很清晰地看見他眼裏,積聚起了情緒的風雨。那風雨的中心,就是漩渦,拽著她,強勢地進入他的人生裏。
“江山色,你既然說了,就不能再後悔,明白嗎?”秦年時的聲音明明那樣輕柔,可是聽在人耳裏,卻有種天塌地陷的震動。
江山色直視著秦年時的黑眸,用力地點了頭。
她不會後悔的。
就像是得到了她的允許,他再沒有任何的顧忌,重重地吻上了她。
這次,不再是淺嚐輒止的吻,是觸及靈魂深處的吻,
接吻時他總是要握著她的手,十指交握,用力到她指尖都有些疼。
他仿佛就像是要錮住她的翅膀,因為在他心裏,江山色似乎隨時都可能飛走。
那吻,讓江山色聯想到了南城的夏日。
有窒悶的風,那風堵住了口鼻,讓人喘不過氣來,像是住在蒸籠之中。同時還有烈陽,曬在皮膚上,生出的疼,是最強的存在感。
她暈頭轉向,想要躲避,可是那烈陽仍舊是照耀著她,無處可避。
最後,她也隻得緊握住了他的手,仿佛自己站在了懸崖上,隻能抓住他,尋求一線生機。
她張開了眼,眼裏因為有水汽,他的輪廓變得模糊,出現了幻影。
於是,她用力地眨動著眼睛,這個動作令她看上去,有種純意。
無人可以抵擋。
秦年時放開了她的手,轉而去擰開了客房臥室門的把手。
客房門打開了,秦年時化身為了一股風,直接將她挾裹著,帶了進去。
江山色的背脊後,不再是門,而是柔軟的墊。
“啪”地一聲,秦年時打開了床頭燈,那燈光是暖黃色的,覆在她臉上,可以讓秦年時非常清晰地看清現在的江山色。
盡管用力地保持鎮定,可她的睫毛在顫抖。
她的眼睛像是浸在清澈溪水裏的月亮,那月亮表麵的水光因為微動而泛起了漣漪。
此刻,江山色的心髒,就像是一顆持續不斷地,在充氣的氣球,像是隨時都要裂開。
她知道今天會發生什麽,她在緊張與害怕。
秦年時含笑望著她,這樣嬌弱的江山色在他印象裏從未出現過。
他忽然低頭,江山色忍不住顫抖了一下,嚇得叫出了聲。
可秦年時並不是想要做什麽,他隻是將唇湊到她的耳畔,笑聲慵懶溫熱“我們先喝點酒吧,免得……疼。”
說完,他順勢咬了她的耳垂。
這一下,讓江山色仿佛變成了隻被刺中神經末梢的魚,渾身一震。
秦年時去外間廚房拿酒,江山色抬頭看著天花板的燈,愣怔著。
前段時間,歐陽歌特意為江山色尋了好幾瓶有年份的好酒,送給了她,江山色便放在了廚房內。
秦年時很快便找到開瓶器,將酒打開,又拿了兩支酒杯,走入了臥室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