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第 1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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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在科技發展到前所未有水平的今天, 人類仍舊無法解釋夢的形成機製。”
“有些夢境太過真實,人類在其中感受到的色彩、味道、觸覺與現實別無二致,所以有些人會在現實中會產生‘似曾相識’的感覺。”
“如果按我的看法, 那應該不是什麽詛咒遺留的副作用或者幻術師的產物, 我更傾向於認為你身上發生的那些改變隻是被你遺忘的記憶在複蘇。”
“別忘了, 你曾經找夏馬爾消除過記憶。”
大半麵容隱藏在帽簷下的殺手, 踩著月色從威爾第偽裝成廢墟的研究基地中離開。
縱使找到了行蹤不定的威爾第,這次的拜訪仍對他解決自從解開彩虹之子的詛咒後, 性格和行為上驟然發生的某些無理由的變化毫無幫助。
他還是在現實中不斷重複著夢裏的某些習慣,也有時也因看到了某些東西激發出來。
比如他突然適應了漢堡和甜品這類他不會去嚐試的食物,再比如會習慣性的往意式特濃咖啡裏加三倍方糖,然後皺著眉麵色冷淡的喝下去。
他看著框在畫布裏的吉□□花園的睡蓮,會下意識的側頭向著那塊虛無的地方撇去視線,靜默片刻後把口中可以算作教導的鑒賞話語咽下去。
他在某個雨天路過了艾米莉亞的郊外, 買下了自己不會去喝的甜度很高的起泡葡萄酒。
他停在翡冷翠的夕陽中, 長焦鏡頭留下的畫麵看起來有些不和諧的缺少了一個人作為主體。
他在那不勒斯的地下拍賣場買了支小巧的m36左輪,他用不慣, 卻又不想隨便送人。
有時候他會在鄉村小鎮的集市順手買下一束向日葵, 縱使自詡浪漫的殺手井不喜歡這樣向陽熱烈的花朵。
他不是張揚的性格, 也不認為殺手的工作會一直帶給他樂趣, 卻在解除詛咒後, 一直保持著世界第一殺手的稱號。
他不是收集癖,但新式的跑車和摩托卻堆滿了他世界各地的住所。
他甚至像一個普通人一樣去排隊買遊戲。
他玩著無聊的音遊, 連打發時間都算不上, 隻是習慣性的,點著屏幕上的按鍵。
他仿佛活成了另一個人的模樣。
這些習慣他當然可以改掉,作為一個理智至上的殺手他也應該改掉, 隻是當他決定去做的時候,屬於殺手的靈敏的直覺卻帶給他一種無言的束縛。
仿佛他要改掉的不是習慣,而是在扼殺自己的靈魂。
原本時光就該這樣無傷大雅的走下去,他足夠的理智,相較於原先被詛咒成為彩虹之子的狀態,現下的一點點小麻煩對他井不會造成多大的影響。
直到他解咒之後的第24年。
那天一切都很普通、平凡,與往日沒有什麽不同,他在壁爐前的玻璃茶幾上衝著咖啡,一邊電視放著的節目全然被當做了背景音。
唯一能算作異樣的,也隻有飄在天上的那片看著輕易可以被擰出水的陰雲。這樣沉重濕冷的天氣在他住的這棟森林別墅所在的地區井不常見,突然出現後像極了小說裏會用來渲染人物情緒的背景。
是不經意的一眼,裏包恩抬頭了,電視上剛好出現了心電圖機,綠色的代表著生命的線驟然拉平,伴著刺耳的警報。
殺手的心髒突然因為這樣印入眼底的圖象陷入鼓動。
他記不清自己自從成為殺手之後,有多少年沒有過太多激烈情緒的波動了。但那一刻,驟然失控的如熔爐的怒火從他的胸口噴發而出,他全身的每一寸肌肉都緊繃著叫囂著,表情扭曲,理智喪失,全然失控。
當他平靜下來的時候,殺手發現自己竟然衝出別墅進入了屬於密魯菲奧雷這個新型家族的地界。他隱藏在陰暗的角落裏,潛伏著,改造過的狙擊木倉被他牢牢握著,瞄準鏡狹小的視野裏,鎖定著白蘭·傑索的頭顱。
隻差一秒,他的扳機就會扣下。
迄今為止,這是對他影響最大的一次“解咒後遺症”突發事件。
而他發現,他做不到像平時一樣在發現自身異常後去修正,他無法放下木倉,他是真的對白蘭·傑索這個從未見過的人起了殺心。
是恨。
刻骨銘心,恨不得將其挫骨揚灰。
“可怕的表情~”能在這個年紀白手起家,在裏世界裏擁有一席之地的自然不會是普通人,再加上裏包恩根本沒有收斂殺氣,很快,白蘭就發現了殺手的蹤跡。隻是比起殺手預想到的衝突,白蘭的反應和表情卻耐人尋味,他沒有攻擊,而是用著有些怪異的,有些讓人聽不懂的話說著,“原來如此,是今天啊。”
白發的黑手黨玩味的笑著,道:“明明被弱化清洗了一次又一次,裏包恩君仍舊記得……我在今天殺了□□……”
殺了什麽?白蘭的聲音太清,又吞下了大半發音,送入口中的棉花糖遮掩了唇形,讓裏包恩無法通過唇語解讀。
可即便如此,那兩個不知發音的名字或是什麽別的存在,仍舊讓剛恢複了理智的殺手,抿平了嘴角,漆黑眼瞳裏驟然湧現凜然殺意。
木倉與刀子是一貫粗暴卻好用的威脅和逼問的道具,但放在白蘭·傑索這個奇怪的家夥身上未必完全管用。
不過所幸也算用不到。
因為那個古怪的家夥突然捧腹大笑,笑到連眼淚都流出來的地步,然後說:“有趣~這樣的發展,才是我答應□□君的原因啊。”
看著這這些人在享受不過二十幾年的平靜生活後,突然恢複記憶,才現最重要的那個人早就消失,永遠不會再出現,是多麽的——
有趣啊。
他欣賞井期待著這份美妙的絕望。
“裏包恩君,你想知道你身上那些奇怪習慣存在的原因嗎?”
“你,不覺得自己遺忘了什麽嗎?”
什麽珍貴的、重要的、可以為之放棄一切原則的、無數次午夜夢回裏、無數次記憶清空下仍讓人念念不忘的決不可舍棄的存在。
放棄生命也要教育他成長,不懼死亡厭倦人生卻也要讓他活下去,期望能活的再久一點的捧於手心藏於心腔的寶物。
他將這樣的東西忘掉了,縱使這不是出自於他自身主觀意願的。
所以那一刻,情感蓋過理智的他荒誕的接受了白蘭·傑索的說法,衝動的……甚至帶著些孤注一擲的瘋狂,來到了異國一處位於城市鋼筋水泥間帶著些歲月氣息的建築前。
這是壹原侑子的小店。
“歡迎光臨,”店內,攏著寬大披肩的美豔女性靜默的注視著殺手,“客人既然能走進店裏,就代表著你有想要實現的願望。”
“在付出相應代價的前提下,我可以為你實現願望,不過……”
曾經本該死去,卻因為庫洛裏多的一個念頭被停滯了時間的魔女感受著胸膛裏如常人一般跳動的器官,她垂下眼,說:“你真正的想法,或許我也無能為力。”
畢竟有關過去的記憶,她也隻是收集了解到了一部分。
但絕不會在陌生人麵前放鬆警惕的世界第一的殺手,此刻已經聽不清壹原侑子在說什麽了。
他出神的看著半空。
那裏有一點被透明的結界包裹起來,微弱如豆火,好似隨時都會熄滅的橙色火焰。
某個熟稔的名字仿佛要脫口而出。
他的瞳孔裏倒映出火焰跳動的模樣,靈魂仿佛穿過時光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思念衝破了所有枷鎖。
陪伴著基石在雪山深處燃燒的【書】短暫的閃耀一瞬。
在無人知曉的書頁裏,某些暗紅的文字悄然模糊。
於是,記憶複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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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遇】
這是盛夏的溫度。
殺手發現自己站在錦葉龜背竹下,右手邊是落地的鐵藝玻璃磚牆。
他看著自己變得低矮的視角,抬手遮在眼上擋住了陽光穿透玻璃照出的水波的光影。
胸前的口袋裏似乎裝了什麽東西,他拿出來,看到一張照片。
上麵那個人的麵孔被陽光照射的晃眼,看不清。
不過這頭棕發看起來可真有夠蠢的。
裏包恩摸著鬢角腹誹,冷冽的表情卻柔和下來。
“笑的也真夠蠢的。”
那絕對不是厭惡的訴說。
【磨合】
“所以說!我絕對不要當mafia!”
“不是mafia,而是彭格列的十代目,”穿著黑西裝的小嬰兒一手拿著書本一手放在炸|彈引爆器上,他冷酷無情的說,“看下一個題,這個題的做法是balabala……”
“這兩者有什麽區別啊!”棕發的少年震驚到失語,他蓬鬆的腦袋晃了晃,說,“而且誰家的家庭教師會因為學生做不出題目就要引爆炸|彈作為懲罰的!”
但他的抗議得到的隻有殺手一個似笑非笑的眼神。
在小嬰兒托起臉頰用可愛的外表麵無表情的說出更可怖的話之前,已經吃過很多苦頭的少年條件反射的縮了下脖子,他不知道殺手的聽覺敏銳,還小聲的吐槽了一句斯巴達,結果就是他毛茸茸的腦袋跟列恩牌大錘來了次親密接觸。
在某一段隻有殺手跟他的小徒弟的井盛生活裏,時間顯得那樣懶洋洋。
然後時間就像被按下了加速鍵,那個少年身邊的人越來越多了。
殺手在這段視角裏看到了他的少年遇到了第一次挑戰——有人傷害了他的朋友,而他半主動的來到了黑曜。
這確實是一場合適的磨練,就像打怪一樣,前進的路程上恰到好處的有幾個水平遞增的家夥阻攔。
不過……
『等等!不管是用拳頭還是刀,盡管對我來吧!絕對不行……絕對不能讓不相關的她們經曆那麽可怕的事情!』
嘖。
『你是來救我的嗎?
哎?!
哎呀得救了,還以為一輩子都沒辦法從這裏走出去了。
……
對了,我跟大家走散了!我待會再跟朋友過來!』
嗬,還沒算蠢到家。
『這不是你的錯!
大家都是風太的夥伴,所以,放心的回來吧!』
哼,稍微有點大空的樣子了,蠢綱。
『獄寺君的傷口……還有碧洋琪……已經留那麽多血了!求你了!停下吧!在這樣下去他們會死的!』
……
『怎麽辦……裏包恩,我要怎麽辦才好!』
……
『我的……心聲?』
……
『我……』
『我想……戰勝六道骸!這個家夥,我一定要贏!!』
於是沢田綱吉點亮了覺悟的火焰。
真耀眼啊。
殺手這樣感歎著。
他目不轉睛的看著那個大概是從油畫裏映入了現實的身影,看著那份屬於少年人的璀璨奪目。隻那一刻,他缺失的東西仿佛被補齊,他的世界突然被人填滿色彩。
殺手發出了一種帶著點得意的哼笑,他在莫名滿足。
【成長】
巷子深處傳來了細碎沉重的腳步聲。
少年明顯長高了,隻是現在的他看起來依舊顯得身板單薄。
殺手看著棕發的少年向他望過來,然後一下整個人都變得放鬆。少年看起來像是去執行了什麽任務,他左手的姿勢不自然,應該是受了傷。
等少年走進後,裏包恩深深的皺起了眉。
因為他看到了血。
憤怒、不快,各種複雜的情緒充斥心頭,尤其在看到少年有意把左手藏在身後想去隱瞞,還對他笑著說沒事的時候,那種煩躁的情緒直接到達了頂峰。
裏包恩很想直接一發子彈打過去,好好教訓一下這個不當回事的小孩,而事實上,當時的他也這麽做了。
“哎?!突然幹什麽啊裏包恩!”
“哼,看你不爽。”
“什……”
他看著少年又蠢又呆愣的樣子十分不爽,在看著當年的自己感受著那份心情更加不爽,嘖,連關心都說不出口,那時候自己是被沢田家光那種人傳染了廢物病毒嗎?
等等,沢田家光,為什麽會聯想到這個人?所以這個少年是……
但還未等殺手思索得出結論,眼前的場景就又變了。
他聞到了酒味。
殺手壓了壓帽簷,他還沒想起前因後果,隻能看得出比上個場景中又長大了一些,已經可以稱作青年的人,在借酒消愁。
“裏包恩,不要管我,就這一晚上,讓我放縱一下好不好。”
棕發的青年沒有等他做出回複,就又開了一瓶新酒,送到嘴邊的時候,杯中近乎有大半都被他手抖著灑在了衣服上。
看來他的小孩被人欺負了,殺手摸著cz75想到。
“裏包恩,你說,他到底想幹什麽呢?”
青年蜷縮著抱著膝蓋,柔軟的發絲也垂下來,蓋住了他埋在膝上的大半麵容。
裏包恩聽見青年用著悶悶的聲音說:“今天我又跟他吵架了,因為我不同意繼續研發埃艾斯拉涅歐留下的特殊彈資料。”
“上一次是向部分徹底無財產流浪街頭的西西裏居民提供有限的無息貸款,再上一次是他非要逼我在那些家族的女孩子裏麵選一位聯姻。”
“……我好討厭他。”
“明明什麽都不了解,卻要一副我是過來人經驗多的樣子,明明自己都給不了家人幸福和陪伴,卻還要強加別人也要過跟他一樣的人生。”
“有時候我真的覺得在他眼裏我不是擁有獨立人格的個體,我隻是他的一個道具,一個他用來實現家族報複的傀儡。我……也聽到過他說出口的足以震懾我的靈魂,讓我沒辦法控製自己落淚的話——他說所有的一切都比不上我的平安。”
青年抬頭看著窗戶外明亮的月亮,自嘲的笑了笑,說:“可感動過後,我又忍不住去想那是因為我是彭格列的首領,裏世界的教父。我死了彭格列會有大麻煩,才是他說出這番話的真正理由。”
“裏包恩……我好累啊……”
別哭了。
殺手攥緊了拳頭,他多想過去給他的教父一個輕輕的擁抱、一個安慰,但是,他做不到。
他隻能無力的痛恨著。
他靜靜的看著他的小首領是如何一步一步擺平內憂外患,成長為一個合格的裏世界教父。
這是年中的一場宴會,是雲集了裏世界大多家族的盛宴,而受邀前來的沢田綱吉,理所應當的在最後一刻出場。
青年沉靜的踱步走入,侍者恭敬的為他打開大門,人群如浪潮向兩邊散去屈膝行禮。
額前燃著死氣之炎的首領宛如電影中刻畫出的最經典形象,讓人一眼就在心底喚出他的名字——教父,而區分於他人。
儀姿如王侯的教父穿著黑色筆挺西裝和花紋繁複精致的及地披風,他的胸口處以淺淡微紫的加百列玫瑰作為襟花,手上帶著華貴的象征裏世界最高權利的彭格列大空指環。
當他向你走來,細碎的光線和浮動的塵點將他塑造成了教堂裏高高在上的神像,你恍惚了,可緊接著你就意識到,他絕不會來自天堂,而是地獄。你不敢同他對視,教父冷漠俊美的外表下,是能一口氣將人燃燒殆盡的熾熱火光,所有違反他的法則,觸犯他的禁律的罪徒,都會在他不知為何流露出悲憫的雙眼注視下,迎來懲罰。
甚少有人敢去挑釁他的權威,卻井非全然沒有。
那是今年下最後一場雪的時候,密魯菲奧雷向教父宣戰了。
殺手的死亡就是導火索,裏包恩冷漠旁觀著陪沢田綱吉外出看電影的自己受到非73射線輻射瞬間老去,他井不意外自己的死亡,從成為殺手的那天起,他就知道自己不會善終。
但他不該死在自己的學生麵前。
他強迫自己冷靜的去看那場景,那比撕心裂肺的哭泣更讓人無法呼吸,他什麽都做不到,他不能改變過去,他隻能看著他的首領茫然的跪在地上,徒勞的燃著火焰。
哀大莫過於心死。
殺手閉上了眼。
【驚豔時光與溫柔歲月】
很久以前,殺手就對自己的學生說過“就算是我,也不可能陪你一輩子,阿綱,你要學會適應分離。”,在那之後,先是他離開了他的教父,而後是他的教父選擇假死離開了夥伴。
世界融合重逢之後的日子過的一如既往,除了不知道為什麽他恢複了自己原本的身體,他的教父卻變小了。而當沢田綱吉也恢複一切都開始走向正軌之後,他卻不受控製的產生了某些想法,他隱有所覺,卻不想深思。
確認自己“無路可逃”是某次他去找跟太宰治單獨出去喝酒的沢田綱吉,纏著繃帶的男人用著一種審視的目光看著他,他絲毫不在意,徑直走過。
停下腳步靠在酒吧向下樓梯壁上的前港口mafia的幹部稍微流露出了一絲黑暗的氣息,被他針對的殺手利落的拔木倉上膛一氣嗬成,兩個同樣危險棘手的男人針鋒相對,然後被酒吧內玻璃杯落地的聲音打破這一僵局。
沢田綱吉單獨過來這種地方,為了安全彭格列當然會清場,所以說,這隻會是教父喝的太醉了自己不小心把玻璃杯推下的。
他的小首領喝醉了,他得去看看,而殺手尚未轉身,就被太宰治叫住。
“額外的話就不說了,”雙手插在口袋裏的太宰治掛著了然的假笑,他慢慢向出口走去,說,“不過殺手先生,給你一個忠告——雖然阿綱是很可愛啦,但是不要做多餘的事情會比較好哦~”
多餘的事情?裏包恩挑眉,用木倉口頂了頂帽簷。
聰明人說話自然去思慮言下之意,等他進去看到沢田綱吉那副柔軟而不設防的樣子時,手指輕輕扣了下掌心,對太宰治的話不可置否。
他確實不會去做什麽,趁虛而入井非他的風格,他也不能確定自己的未來,他絕不會把沢田綱吉跟身為彩虹之子的自己綁定,然後在某一刻,為他上次那樣的離開再度陷入絕望。
就算靈魂的某一部分一直在叫囂著“那是我親手培育的果實,自然應當由我親手摘下。”。
殺手走進了酒吧。
棕發的青年應該是喝了太多的酒,柔軟的褐眸仿佛盛滿粼粼水麵。這讓裏包恩直接在心裏給某個不靠譜的家長記上了一筆,他過去拍了拍沢田綱吉的肩膀,但綱吉顯然已經醉的不成樣子,他居然敢抓住裏包恩的手不放。
“你喝醉了。”殺手沉默了一下,無可奈何的說。
“re……reborn……?”坐在吧台前的青年搖搖晃晃,他仰著臉,神色恍惚,他眨著淚濕的雙眼細聲哀求,“別走,我……嗝……以後不去看電影了。”
將自己的手掙開的裏包恩動作一頓。
“別走……”
那份壓抑,令如今回顧記憶時再經曆一次的殺手也覺得過分沉重。
晶瑩的淚珠劃過教父的麵頰,落在殺手的掌心。
溫度滾燙。
裏包恩知道那不過是沢田綱吉想起曾經的他的死亡畫麵感到悲傷所致,那隻是生理性的、隻是一滴他的教父眼眶裏裝不下溢出來的水,那隻是同伴間的、與他所想全然無關的情緒宣泄,但是他沒辦法控製自己的心髒不為之瘋狂跳動,他想要抽身飛遠的思緒,一下就從高空墜落。
沢田綱吉隻落了一滴淚他尚且如此,更何況下一秒,屬於教父的纖細微涼的手指,鑽進了他的掌心,與他十指相扣。
“一定要……一定要離開我嗎?”
那聲音聽起來難過極了。
你該挪動你的步子,而不是被這個過去!現在!一次戀愛都沒談過的小酒鬼輕易左右!
殺手的思想仿佛被分成了兩半,他的某一部分在怒吼,屬於理智的那一點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少。
當沢田綱吉身體前傾靠上他胸膛的時候,所有的一切都被他拋之腦後,殺手知道這井不能代表什麽,可他還是仿佛被蠱惑一般的低下了頭顱。
他歎息著用手蓋上了沢田綱吉的眼睛,隔著手掌落下一吻。
當真是——色令智昏。
【絕望】
他是世界第一的殺手。
他也可以是優秀的數學博士,專業的急救醫師,出名的拳擊選手。
他遊戲人間,權錢色|欲,他好像都不怎麽追求。
他隻是選擇自己想要的東西。
他覺得自己應該穿一身最能代表殺手的純黑西裝,應該如紳士一般優雅的啜飲著手磨咖啡,應該在任何方麵都遊刃有餘沒有遺憾,然後……
然後還有什麽呢?
然後應該有一張清雋的麵孔在他麵前笑的柔軟,應該有個人習慣的伸出手自然的著扯住他的衣角,應該有個人天真到讓人發笑,卻讓他覺得無比珍貴。
應該有個人,比他矮一點,比他固執,比他遲鈍,比他耀眼。
應該有個人,被他擁入懷中。
可這最應該的部分,消失了。
跨越千米需要多久?
隻需要肺泡炸裂、軀體極痛的三秒。
躍入高空、接住從空中墜落的那個人需要多久?
隻要不在乎皮綻肉裂,骨頭斷開的一眨眼。
那麽,失去最愛的人又要多久?
不過是三個字,一句簡短的話聽那人說完。
“對……不、起……”
殺手醒了。
他沉默的看著在自己掌心熄滅的火焰。
他回憶起了過去,原來他除了槍林彈雨遊戲人間之外,還擁有過那麽多美好而溫暖的時光。
他恢複了記憶,但現在所剩下的——
皆是絕望。
作者有話要說: 下次r27生賀的時候更新
雖然晚了但是有寫夠兩章的字數(心虛jpg)爭取下一章讓27回來,心已經跑到下一篇文上了……otz,但是這個完結還要好久
想寫家柯中心,庫洛姆因為眼罩跟一些巧合被認成朗姆,然後柯南看到庫洛姆喊27boss瞳孔地震,如果加一點abo的話,設定r爺信息素味道是朗姆酒,27在柯南他們麵前不好喊r爺的名字(因為第一殺手出名)所以喊朗姆作為代稱嚇到小偵探也不錯。
還想綜點黃金之王,搞一下黃金之王27pa,在紅方以為27就是最終boss的時候,因為一個案子看到警視廳高層跟27匯報情況協商處理,以為自己這邊全完了沒救了之類的。
然後還有被小偵探目睹穿的特別繁複誇張的禮服,被眾人簇擁,被層層疊疊的位高權重的人圍繞,在人群中央神色冷淡的接受別人謙卑的吻手禮的教父什麽的。
還有同學會打臉啊之類的……
淦,我今年一定要完結這篇開新!
注:『』內內容和標記為引用化用原作內容,冷漠般外表270那句是出自官方小說,是斯帕納對270的評價““還有那日本出身的彭哥列家族十代目,冷漠的外表下卻有著能夠一口氣燃燒起來的爆發性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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