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第 1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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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人/他會如何評價沢田綱吉/他自己的一生?
    最當之無愧的裏世界教父。
    最差勁的一直在逃避的、軟弱的我。
    堪比史詩的離奇人生。
    糟糕拖累著別人的苟且偷生。
    那是被教父馴化而臣服的一頭頭孤狼。
    他們是——最棒的夥伴。
    在繼任後很長的一段時間,  裏世界的教父坐在華麗而腐朽的王座上兀自迷茫著。
    想要同伴遠離裏世界,大家卻還是因為他的緣故越陷越深,想用彭格列的力量保護他們,  但這個家族的存在就是一道催命符。
    他嚐試過把大家調走,  嚐試過放裏包恩自由,  嚐試過從根本上改變這個世界,  但是教父這兩個字所代表的的含義太過沉重,遠離權力中心的守護者會被視作驅離,  被解除契約的殺手會被視作厭惡,以一己之力終結彭格列甚至裏世界的存在,無異於蜉蝣撼樹。
    沢田綱吉從未想過成為拯救世界的超級英雄,他隻想保護自己的同伴,在已經沒辦法離開裏世界的情況下,他想讓大家能活著,  而不是像他經常在報表中看到的別的mafia那樣,  死於非命。
    他的手段越來越強硬。
    在不違背自己原則的前提下,他可以不擇手段,  他不會去在乎那些風評。
    但是他在乎同伴的。
    他曾經那麽維護過他們,  隻是不痛不癢的幾句話,  他憤怒的責罰過說獄寺隼人不過是彭格列十世養的一條狗的同盟家族boss,  他將編排裏包恩架空彭格列奪權的家族驅離到北意,  他用冰冷不帶一絲溫度的視線注視著非議笹川了平從不殺人的家族成員,他堅持派給雨守的任務不能與山本武的比賽衝突,  他維護在外人看來高傲若即若離從未獻上過忠誠的雲雀恭彌,  他力排眾議一直信任著被所有人認定叛逃的六道骸和庫洛姆。
    他疼愛著他看著長大的孩子,他庇佑著他統領的家族,他看起來那麽在意他們。
    所以有誰會信他真的可以放手。
    “我記得他說過要在年底的時候,  要去東京看煙花,”皚皚雪山,積雪踩下去發出厚實的擠壓聲。太宰治和中原中也走在山間陡峭的路上,用儀器確認好地點後,太宰治把凍的發紅的手塞回了手套裏,“中也也聽他說過吧。”
    “恩。”赭發的港口幹部麵無表情點點頭。
    現在想來,這也是他們未曾察覺他居然可以放手離開的原因之一。
    那是很高超的情報手段,不著痕跡的透露信息,輕描淡寫的在旁人心裏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讓他們知道他在期待,讓他們知道這個約定背後代表著什麽,讓他們知道這個約定的起因,讓他們潛意識裏覺得能說出“為了和大家一起看煙火才拚命奮鬥,你死了這一切都沒有意義!”的沢田綱吉,與任何負麵情緒無關,與追求死亡的太宰治完全相反。
    “綱吉君真的很厲害呢,連我都可以騙過去。”
    麵無表情的太宰治駭人,憤怒卻還能裝出溫良皮相的太宰治更讓人覺得可怖。
    “等拿到書之後……”
    未盡的話語,消散在驟起的風雪中。
    ----------
    阿爾卑斯山脈,複仇者監獄。
    水牢層下,監獄最嚴密處,迎來了一位並不在拜訪名單上非法入侵的客人。
    “我確實沒有必要的讓你活下來的理由。”
    空曠的岩洞裏,一個懶散的聲音響起。
    帶著金邊眼鏡的白發男人隨意的翻動著被奶嘴包圍的【書】。
    他帶著有如美杜莎人頭像般的戒指,那上麵的蛇頭扭動吐著靛青的焰火,詭異的霧氣籠罩著山洞,讓駐守於此的複仇者對於異樣毫無察覺。
    “不過我稍微有些許期待。”仔細觀看著書中每一頁的人說道。
    孤立在外的基石守護者想起了魔女帶來的那個夢,還有帶著刺骨寒意前來拜訪的殺手。
    某種意義上說,如果沢田綱吉沒有死亡,他還挺期待這個人能成長到何等程度。
    如果那個人還在,他應該會在未來的某一天考慮讓沢田綱吉作為他的代理人接替他來守護基石,畢竟他雖然長壽卻也會死去。
    未來如何不可知,不過現在,終於找到了殺手所說漏洞的伽卡菲斯燃起了火焰。
    晦暗發紅,仿佛沾染了血液的字體漸漸模糊。
    ----------
    什麽時候不想再打棒球的?
    好像是幾年之前。
    又是什麽時候覺得手裏應該握持某種尖銳利器的?
    好像也是幾年之前。
    沒有特殊的理由,隻是偶然握住了放在家裏倉庫某個角落的竹劍,揮動的瞬間,化為利刃的劍鋒好像切割斷掉了什麽,從此再脫不開手。
    抱著劍坐在雨中並非因為旁人議論的枯坐修行,老爸交給他的那些招式他全部信手拈來,他仿佛生而為了使用時雨金時存在,曆代的艱苦駕馭,到他這裏隻剩如臂指使。
    他隻是覺得在雨中很安靜。
    能讓他去靜下心來想,他到底想抓住什麽。
    可是兜兜轉,仿佛蹉跎一般的度過這些年,他還是摸不到腦內那個虛影的模糊邊界。直到裏包恩去見了壹原侑子,書寫於【書】之上的既定未來被現實打破,那些失落的、珍貴的記憶與情感才被逐一返還。
    騙子。
    洗臉時水珠順著他的發梢滴落,他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眼神陰沉,表情銳利,再如何去模仿偽裝,也做不來當年開朗模樣。
    騙子。
    他細細咀嚼著這兩個字,仿佛有血從齒縫流出。
    他確實也流了血,手上粗糙纏了些繃帶。
    記憶恢複的那一刻,他放任自己狠狠的一拳砸在了牆上。
    愛不是謊言,但它可以是由謊言構成的。
    山本武曾經對類似這樣描寫的青春疼痛文學不屑一顧,不至於沒有一點情商的在推崇這類小說的同學麵前高談論闊的批判,但也做不到假意附和,他聳聳肩,選擇轉身離開,然後在這一刻,一點一點一幀一幀的看著那些回憶裏的畫麵,甚至提不起力氣嘲笑過去的自己。
    他毫不懷疑生命這個詞對沢田綱吉的意義,無論是最開始抱著拚死的意誌救下不慎從學校樓頂跌落的自己,還是繼任彭格列後簽署裁決時的慎之又慎,隻可惜“生命”這個詞對沢田綱吉來說,前麵還要加個限定詞——別人的。
    裏包恩死於非七三射線時,他擔憂的也隻是沢田綱吉將麵臨的壓力,而從未想過沢田綱吉是否會放棄自己。
    但是現在再想,那個時候的阿綱就已經出現一些問題了,那個時候的阿綱太平靜太正常,在麵對回歸複活的裏包恩的時候甚至沒有一點患得患失,更不生氣、憤怒。明明十年前的他在看到尤尼死去的時候被憤怒蓋過了理智,毫不猶豫的殺死了白蘭。
    收拾好屋內,背起時雨金時走出屋門的山本武,在看到晴朗日光的時候,即將伸出走廊陰影的手一瞬瑟縮。
    他被某個記憶的碎片卷席,也是這樣一個好天氣,特地來找他跟他說不用擔心怎麽平衡打棒球和彭格列事物的阿綱,自顧自、溫柔又堅定的拒絕了他的選擇——放棄棒球。
    “啊……不過以後可能會被斯庫瓦羅念叨個不停了,”帶著跟好友同款棒球帽的少年嘴角綻出笑容,無憂無慮的彎著唇,他轉過身,逆著光,耀眼到山本武沒有辦法用帽簷遮了遮眼睛,“但果然還是阿武會被斯庫瓦羅的大嗓門摧殘更多。”
    “裏包恩不會說什麽的,真的有需要阿武幫忙的時候我一定會說  。”
    “阿武,相信我,我絕對不會把大家丟下的,所以你跟大哥就放心的按照自己的心意做吧。”
    “一切有我。”
    一切有我。
    他對這樣溫暖的話笑不出來,盡是冷漠的劍士帶著一身寒意出發。
    用了最快的速度趕到意大利,山本武聯係上了裏包恩。
    如他所想,裏包恩果然更早的恢複了記憶,甚至……
    “呦!”冰雪一片的世界裏,思緒從過去回憶裏抽離的高大男性對著迎麵而來格外顯眼的赭發幹部揮手打招呼,笑得好似過去一切事情從未發生,他帶著幾分熟絡說道,“你們也是來找阿綱的嗎?”
    來人的心情應該不太好,山本武垂下眼想,不過這也不奇怪,那種事情確實讓人無法高興起來。
    與他親密之人,無人能在他離開後仍舊歡笑。
    走近之後,中原中也挑起一邊眉毛,他向下看了看,複仇者監獄的大門就在腳下這一片位於山頂的自然凹陷間。
    “你們已經有人進去了?”中原中也問。
    山本武沒有回答。
    他插在口袋裏的手無意識的敲打著手機外殼,發沉的雙眼失焦。裏包恩自然跟他交代過一些計劃,但是也徹底的、完全的將他……或者說將他們算計好,明晃晃無法反駁的安排了每一個。
    他並不確定是裏包恩親自去了複仇者監獄還是派了旁人,假設世界第一殺手改善了對於他的所有物的掌控欲的話。但,果然,他做不到等待。他能出現在這裏,是根據蛛絲馬跡的揣測,至少裏包恩是沒有安排他過來的。
    世界第一殺手直白的警告過他,如果不能控製自己做出一些過激的事情,就別靠上去。
    “……讓獄寺去日本?”在來到複仇者監獄之前,山本武在電話裏質問著裏包恩,複雜難言的情緒讓他的聲音聽起來不太好。
    “收起你的小心思,”木倉聲和爆炸聲從裏包恩那邊傳來,殺手應該在執行什麽任務,但在這時還有閑心的嗤笑出聲,“你也好,獄寺隼人也好,都對付不了沢田綱吉,如果他要走,你們能攔住他?”
    “哈哈,我們怎麽會阻攔阿綱呢。”
    怎麽可能再放任那個人離開自己的視線呢?
    現在他可以僵硬的扯著肌肉裝出無所謂的麵孔,可如果沢田綱吉再出現,他也好,獄寺隼人也好,甚至是六道骸那種家夥,都會怕的不得了吧,怕一轉頭一閉眼,阿綱又像上次和上上次一樣,忽的一下不見了。
    理智被恐懼吞噬後,就算做出一些不對的事情……總是莫名愧疚於他們的阿綱,也會選擇諒解的不是嗎?
    “但是好奇怪啊,小嬰兒你不怕嗎?”山本武沒糾正自己不太恰當會被當成挑釁的稱呼,他帶著純粹的惡意發問,“我以為你會是第一個去把阿綱抓回來的人。”
    然後在三秒沉寂後他得到了殺手的警告,和監視回到日本的獄寺隼人不能直接跟阿綱見麵的任務。
    呼嘯而來如刀刃般刺冷的風最能讓人清醒。
    山本武從這個角度注視了複仇者監獄很久,也安靜的思索了很久。
    裏包恩當然可以直接去抓住沢田綱吉把人帶回來,世界第一的殺手富於心計,有的是手段給那個人拴上一層層枷鎖將其禁錮。
    但殺手想要的不是一隻被剪去飛羽的籠中鳥。
    他從不強求,他要那人心甘情願。
    “看來我們都來遲一步,”山本武用顫抖的冰涼的手抓了抓頭發,他的另一隻手拿著手機,屏幕剛剛熄滅。他看向等著太宰治發行動信號的中原中也,少有的開心的笑了笑,說,“裏包恩發來的消息,阿綱已經回來坐飛機出境了。”
    他用著平常的敘事口吻說道。
    “不過,總有種莫名其妙的輸了的感覺。”
    但那天在被殺手掛斷電話前,他好像也聽到過殺手不容置疑的說——
    “我等他來主動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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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他的靈魂從漫長無盡的黑夜中脫離,竟然有種天使降臨的聖潔氣息。
    他出現在米蘭老舊電影般的雨夜裏。
    細如牛毛的雨絲很快打濕了他的外衣,在人人撐起一把黑傘行走如流水的街道口,他不合群的站在原地。
    指尖很快失去了原有的熱度,開始冒出冷意。
    棕發的青年對眼前的場景無解,大腦昏沉遲鈍,麻木無覺,莫名而突兀的生出了落淚的衝動,還有寒顫之後的惶恐。
    脊骨仿佛被人剖開置上了冰塊,呼吸也沉重著,燈光打在柏油馬路的水畦裏,他恍惚間看到自己蒼白的麵孔。
    虛浮的抬腿邁步,他在玻璃櫥窗的反射中看到自己全身,他被車燈照射,黑色的影子在牆麵上延出很長很長。
    “我還……活著……?”
    他抿著唇,皺著眉,好像背負著什麽很沉重的東西。
    “我怎麽能……”
    『本台……近日……知名……獄……隼人……失聯……猜測……日本……』
    青年從渾噩間抬起頭,他的眼眸一點一點睜大。
    那些關於世界的、代價的相關思考纏繞起來變得混亂,他不清楚是否【書】中的哪一個地方出了差錯,是否有人想起了什麽,又是否有誰跟曾經的他一樣不甘心的去嚐試違抗規則。
    曾經的預想中最壞的、概率最小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他看著大廈外屏滾動播放的新聞,跌跌撞撞走入人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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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並盛。
    樹林依舊鬱鬱蔥蔥,雜草頑強的靠著樹冠間漏下的一點陽光生長,隱蔽於林間的小路也是記憶中那般曲折,手中公文包也似乎是過去的重量,抬頭看天還是那種摻了灰調的藍,他的耳邊也好像還聽著孤兒院的孩子在讀一些名著。
    他經常在周末的時候去一些義工場所,他常去孤兒院,他覺得這應該是小時候有人帶他來做過的一種活動,至少是過去有過的,他記不清了。
    他聽著那些修女口中的感謝,看著特意展示給他看的孤兒活動,想的卻是這裏的陽光似乎比一牆之隔的院外讓人順眼舒服些。
    獄寺隼人隨意停在一個孩童後麵,視線不經意撇過去,看到那個孩子看的書,俄·蒲寧的《寒秋》,他記得這文章,應該是他的姐姐碧洋琪或者別的什麽人看過,但他對戰爭年代的愛情不感興趣,看過一段就放棄了。
    他現在也在轉身離開。
    “我曾輕率地說,他若死了,我就活不下去。可是他死了……”(見作話)
    幼童用稚嫩的聲音磕磕絆絆地讀著。
    他的腳下突然生了根。
    耳道鼓膜內仿佛鼓脹了太多空氣,獄寺隼人隻覺得自己聽到的聲音是失真的,記憶擠入腦海的痛楚仍敵不過那短短幾行過於貼合的文字帶來的仿佛如他自己所寫出一般的質問。
    守護者是為了保護首領而設立的。
    他們應該幫助首領治理家族,平定叛亂,維護首領的尊嚴,保護首領的性命,隻是非常遺憾的,他作為彭格列十世的嵐守,他的十代目的左右手,每一次,都隻能看著他的首領離開,甚至見不到最後一麵。
    他的首領死了,他還活著。
    第一次的時候他不會想直接追隨十代目而去,因為他還有大仇未報,他還要看顧十代目的彭格列,他得等等;第二次的時候他無知無覺,他活在沢田綱吉圈好的安全區裏,連記憶,都被輕柔的抹消了。
    獄寺隼人陡然對所有一切都變得厭倦,但沒辦法的在意大利這個過於讓人熟悉的地方,從一磚一瓦,從一條街道一片花海中看到十代目曾經存在的幻影。
    他總是覺得昨天是休假,今天就該回彭格列了,給十代目帶一份漢堡他一定會開心,甚至是一束被笨拙的他艱難綁起來的鮮花也會得到十代目的讚美。
    所有的一切都讓他覺得好不真實。
    他時常自言自語,仿佛十代目在跟他對話,他笑著跟“沢田綱吉”說這些年他都做了什麽,但是旁邊沒有山本武的插科打諢,沒有他氣急敗壞的怒吼,沒有笹川了平或者藍波·波維諾不合時宜的推門而入,沒有雲或者霧突然打給十代目中斷一切的電話,也沒有來自裏包恩先生的一發熟悉木倉響。
    獄寺隼人紅著眼眶咬著自己的手背,深可見骨,可喉嚨裏還是止不住如野獸般的哀嚎。
    他蜷縮著弓著背,恨不得也在那年的東京死去。
    可他還是像喪家之犬一樣去往了並盛。
    並盛所有的一切都跟那個時候一樣,掛著沢田姓氏的房子荒廢著,往來穿梭的人群熙攘著,樹是一樣的、天是一樣的、路是一樣的、水流也是一樣的。他從某個地點出發的時間和到達的時間也跟過去一樣,他還帶著大把的百合,還提著公文包,但是目的地沒有一個幼小的,從棺材裏鑽出來的身影,也沒有一個閑適挺拔的,站立一旁的青年。
    哪裏都找不到。
    意大利沒有,東京沒有,並盛也沒有,世界上所有地方都沒有那個人的一點痕跡了。
    他為他遞上一杯深夜的咖啡像是在昨天,他為他披上一件深秋的披風像是在昨天,他屈膝半跪低下頭顱親吻那人手背獻上宣誓的忠誠像是在昨天,每一件跟十代目經曆的事情都不像是很久以前。
    可他已經孤獨的活了二十多年。
    獄寺隼人真的非常非常想去找他的十代目。
    他嚐試用長針紮向自己的胸口,來複刻他曾經為十代目受過的傷。針尖刺入皮膚的時候他感覺不到痛,隻有快意。可當血流出來的時候他又後悔了,他的十代目在等他,他的十代目也絕對不想看到一個為了沢田綱吉而自殺的獄寺隼人。
    他不能讓十代目因他而自責。
    獄寺隼人捂著臉,淚水無聲從指縫流出。
    今天他來到了那片曾經寄托了他所有哀思的樹林,他懷裏的百合花散落,公文包掉到地上也一下打開,露出裏麵一張張他從很久以前開始繪製的、從模糊到清晰的屬於沢田綱吉的容顏。
    銀發的嵐守頹唐的坐在地上,他聲音沙啞,喃喃自語。
    “十代目……我沒有抽煙,我戒掉了。”
    “我看了他們的資料,大家過的都還不錯。九代目身體還算硬朗,但是那三個繼承者爭亂不休,瓦利亞置身事外,讓最近的西西裏變亂了。不然我應該可以替您去看一看海灣的煙花,真的很漂亮。”
    “我沒有繼續彈鋼琴,不知道您會不會失望,但我想您會為我高興的,我做了一名攝影師,用鏡頭揭露了很多做惡的家夥。您別擔心,他們都傷害不了我。”
    獄寺隼人支起一條腿,放空了大腦。
    “我看了很多場煙花。”
    “我去了世界上很多地方,是很多您曾經計劃著以後要帶所有人一起旅遊的地方。”
    “我沒有加入彭格列,也沒有流浪,也喊了她一聲媽媽。”
    “我有活的很好。”
    “我隻是……”他忽然哽咽,壓抑不住哭泣,“我隻是有些思念您。”
    他胡亂的抹著臉,不想做出這種會給沢田綱吉丟人的樣子。
    他努力的握拳忍著,掌心被指甲壓出深深的半月痕。
    他強忍悲痛。
    “可是十代目,我真的好想您。”
    “我真的……”
    “好想再見您一麵。”
    但風起,樹影晃動,人無蹤。
    作者有話要說:  祝r爺跟27生日快樂!雖然他倆都沒怎麽出場
    27複活的具體下章寫,明天還有一更,但是可能很晚。
    注:引用了蒲寧《寒秋》的結尾,全文如下:
    “當年我曾輕率地說,他若死了,我就活不下去。可是他死了,我卻照樣活了下來。但是每當我回憶起此後所經曆的一切時,我總是問自己:我一生中究竟有過什麽東西呢?我回答自己:有過的,隻有過一件東西,就是那個寒秋的夜晚。世上到底有過他這麽個人嗎?有過的。這就是我一生中所擁有的全部東西,而其餘的不過是一場多餘的夢。我相信,熱忱地相信:他正在那個世界的什麽地方等候著我——還像那個晚上那麽年輕,還像那個晚上那樣愛著我。“你該活下去,享受人間的歡樂,然後才到我這裏來……”我算是活過了,也算是享受過了人間的歡樂,現在該快點兒到他那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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