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公輸城,滅聖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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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相傳。
&esp;風雲世界。
&esp;有四大凶兵、四大神兵。
&esp;分別是四刀、四劍。
&esp;凶兵為驚寂刀、天罪、絕世好劍和敗亡之劍。
&esp;神兵為大劫刀、無情刀、千秋劍及不滅劍。
&esp;天罪能名列其中,首先是因其奇異。
&esp;本身由無數精鐵元件組成,能夠切換各種形態。
&esp;或刀或劍,隨心所欲。
&esp;其次,猶如活物,好似凶獸。
&esp;甚至無法用劍鞘容納,隻能鎖於囚籠之中。
&esp;“神兵、凶兵,不過是為人所用的器物,我有何懼之。”
&esp;趙穆心想道。
&esp;此物再怎麽凶悍,難道能強得過虎魄?
&esp;他連吞天滅地七大限都來者不拒,哪裏會擔心天罪。
&esp;“要是把風雲世界的凶兵、神兵都湊齊了,我還可以培養幾名劍奴、刀奴,把周天榜前十全部攬於掌中。”
&esp;趙穆暢想道。
&esp;他發現那方天地的神兵利器,似乎格外之多。
&esp;思緒稍發散,趙穆很快回過神來。
&esp;並未立刻提取而出,而是收納於識海。
&esp;一襲黑金蟒袍烈烈飄蕩,挺拔身形立於詔獄門口。
&esp;後麵跟著穀大勇和劉進等人。
&esp;再是太監、宮娥數百,大內禁軍過千。
&esp;聲勢浩蕩,威嚴俱足。
&esp;這是皇儲出行,必要的排場。
&esp;“朱儉、紀良,分別被關押在第六層的天牢。”
&esp;劉進雙手揣在袖袍裏麵,彎腰說道:
&esp;“詔獄陰氣重,且髒亂惡臭,怕是會汙了殿下的萬金之軀,尊貴龍體。”
&esp;黑龍台八虎,一個個囂張跋扈,凶名在外。
&esp;可麵對皇儲殿下,無不是屏氣凝神,噤若寒蟬。
&esp;作為閹人、宦官,他們很清楚。
&esp;自己能有今時今日之地位,是因為什麽。
&esp;殿下不缺給他辦事、跑腿的奴才。
&esp;更不缺幾個所謂的大內高手。
&esp;所缺少的。
&esp;是隻忠於一人、隻忠於大周的朝廷鷹犬!
&esp;“不必興師動眾,往常聽人說‘一進詔獄,如入鬼門’,我倒是想瞧瞧。”
&esp;趙穆搖頭,嘴角含著笑意。
&esp;“再說了,朱儉、紀良,他們都想麵見本宮,那便就在詔獄,不必另選地方了。”
&esp;言畢,他昂首闊步,走進略顯憋悶的昏暗甬道。
&esp;兩麵牆上是兒臂粗的火把,看守各個監牢的獄卒戰戰兢兢,不敢多說。
&esp;有幸見到當今的皇儲,未來的天子。
&esp;這等同於麵聖了,是莫大的榮耀。
&esp;他們內心除去激動和惶恐,再無其他情緒。
&esp;“這一層通常關押哪些犯人?”
&esp;進了詔獄,潮濕氣息撲麵而來。
&esp;其中混雜著汗味與惡臭,讓人作嘔。
&esp;趙穆麵色如常,以他的精神境界,連痛苦都可以抹殺,更何況這點外在感受。
&esp;聽到殿下提問,劉進連忙回道:
&esp;“郡守一級的兩千石高官,以及以上,若有不法行徑,便會被押至這裏。”
&esp;“通常而言,這些人都是沾上刑部、都察院、大理寺三法司無權過問的大案,才有資格被黑龍台盯上。”
&esp;“例如,此前吏部、戶部、兵部,分別都有官員與金沙幫勾結,他們將鹽鐵漕運生意交付出去,中飽私囊,為自己牟利。”
&esp;“除去世家門閥中人,二十六州的地方官員,還有六部大臣……”
&esp;趙穆頷首。
&esp;他適才經過刑堂,有一股濃烈的血腥氣湧來。
&esp;縱然地麵被衝洗過很多遍,可仍舊殘留著斑斑血漬。
&esp;那些冷森森的刑具,令人望而生畏。
&esp;“國之蠹蟲,用重典、用嚴刑,倒也沒什麽。”
&esp;趙穆眸光冷漠,並無半分不忍之色。
&esp;詔獄之刑,共有夾棍、剝皮、拔舌、斷脊、墮指、刺心、紮穿琵琶骨等二十八種。
&esp;聽說至今都無人能全部走上一遍,任憑鐵打的漢子,至多撐到第十五道也就軟成一攤泥,什麽都招了。
&esp;他以前待在冷宮,聽聞這等駭人之事,還覺得於心不忍。
&esp;如今卻轉變看法。
&esp;對付搜刮民脂民膏,損公肥私,濫用職權之人。
&esp;自當嚴刑峻法,方能肅清貪腐風氣。
&esp;再往下走。
&esp;第二層是以武亂禁的江湖中人。
&esp;有幾個硬骨頭,或者犯下大罪之人。
&esp;被紮穿琵琶骨,掛在牆上,連哭嚎的力氣都沒有。
&esp;“其中多是金沙幫、銀鉤坊的門人弟子,每個手裏至少有三條以上的命案。”
&esp;劉進低聲解釋道。
&esp;黑龍台以前確有不少徇私枉法,屈打成招的冤假錯案。
&esp;可自從他們接管以後,並不敢有半分僭越之舉。
&esp;八虎深知,皇儲殿下大膽放權是一回事。
&esp;可自己要是濫用職權,未必坐得穩屁股下的位子。
&esp;有心替代他們之人,皇城大內一抓一大把。
&esp;“這幫江湖中人平日無法無天慣了,從未把大周律法放在眼裏。”
&esp;“掛在牆上的那個,銀鉤坊二當家的兒子,京中人稱‘花花太歲’,最喜侮辱良家婦女。”
&esp;“他被緹騎抓進詔獄之前,光天化日,攜帶惡奴,破門而入一戶賣豆腐的貧寒人家,打斷丈夫的手腳,而後當麵強暴其妻子。”
&esp;“事後那對可憐夫妻擊鼓鳴冤,這人買通主審官員,反咬一口,說是與那女子勾引自己,訛詐錢財。”
&esp;“汙蔑名聲,流放千裏,將一對良善夫妻弄得家破人亡。”
&esp;劉進懂得察言觀色,看到殿下也沒有表現得不耐煩,便把花花太歲的罪狀細數出來。
&esp;“他什麽武道境界?”
&esp;趙穆麵無表情。
&esp;“凡境四重。”
&esp;劉進答道。
&esp;“一個紈絝弟子,仗著幫派背景,就能如此胡作非為?”
&esp;趙穆胸中似有塊壘,眉眼之間愈發冷漠。
&esp;他每日坐在禦書房內,批閱各州各地呈上來的奏章。
&esp;眼中所見,皆是天下大勢、天下大事。
&esp;反而有所忽略,那些更值得關注的細節問題。
&esp;“殿下,恕臣直言,恐怕還能更甚。”
&esp;穀大勇插話道。
&esp;他以前是窮苦人家出身,對此體會良多。
&esp;“縣、鄉之內,一個凡境三四重的江湖中人,隻要與富戶勾結,便可無所不為。”
&esp;“強占他人田地、侮辱良家女子,還是小事。”
&esp;“一言不發,滅門抄家都時有發生。”
&esp;趙穆頷首,似是記下。
&esp;腳步不停,繼續往下。
&esp;天子望氣術掃視而過,天牢大獄之中。
&esp;竟無一人不是滿身血孽之氣、凶煞之氣。
&esp;“以武亂禁,統統該殺。”
&esp;他冷然一笑,袖袍甩動,步入第六層的天牢。
&esp;首先,來到關押朱儉的牢房。
&esp;劉進不知從哪裏搬來一把虎皮大椅,放在後麵。
&esp;身著蟒袍的趙穆緩緩坐下,隔著牢門,望向盤坐於內,披頭散發的前鴆衛指揮使。
&esp;“你是皇叔的心腹?”
&esp;他之所以願意來見此人,無非因為朱儉說自己曾在武安侯手底下辦事。
&esp;周天子最信任、最倚重的黑龍台,共有四大指揮使。
&esp;結果一個是魔門暗樁,一個是武安侯心腹。
&esp;想來也真是可笑。
&esp;“罪臣是侯爺安插進去的諜子,主要負責傳話,探聽消息。”
&esp;“魔門的滅周屠龍,還有司天監正元黎的大凶批命。”
&esp;“這些秘事,侯爺從未瞞過我。”
&esp;朱儉起身,轉為跪坐,以示尊敬。
&esp;“我與皇叔之間的恩怨,早已用一場生死之戰抵消。”
&esp;“拿你下獄,是因為你底子不夠幹淨,並無株連之意。”
&esp;“你雖然不比蔣恭,貪財好色,但與四大門閥私交過密,互有來往。”
&esp;趙穆聲音淡淡,他與武安侯無非立場不同。
&esp;真要說起有什麽深仇大恨,對方也一死了之,一筆勾銷了。
&esp;其實,他們某種程度上還很相似。
&esp;隻不過後者是為了大周,為了神州天下。
&esp;而趙穆,卻要更自我一些,沒有那麽多宏圖大誌。
&esp;隻是,那不可捉摸的時、運、命、數,不知不覺將這位冷宮皇子推上了如今的位子。
&esp;“罪臣與勾結四閥,私下來往,也是侯爺吩咐。”
&esp;朱儉也未過多辯解,忽地雙手交疊,行跪拜大禮。
&esp;“那些都不重要,罪臣想與殿下見上一麵,並非為了苟活求生,懇請寬恕,而是有幾件要事必須相告。”
&esp;趙穆眉頭微挑,手指輕輕叩擊,發出“篤篤”聲音。
&esp;立於身後的劉進似是明白,帶著眾人迅速地退進暗處。
&esp;殿下實力之強,境界之深,連六大宗師都無可奈何。
&esp;隻有凡境五重的朱儉,自然翻不起什麽風浪,不虞有刺殺之危。
&esp;“說吧。”
&esp;等到黑龍台八虎退去,趙穆輕輕吐出兩字。
&esp;“殿下可知曉公輸城?”
&esp;朱儉沒有自作聰明的賣關子,自問自答道:
&esp;“上古道統斷絕於世,除去六大聖地持有完成傳承,其實還有一脈艱難地延續下來。”
&esp;“這便是墨家的钜子門,以及神匠所留的公輸家族,他們並列為‘奇門’。”
&esp;“前者隱世不出,後者曾為大肅王朝定鼎神州,立下過汗馬功勞。”
&esp;“隻是大肅天子聽信小人讒言,覺得公輸家族功高震主,將其捉拿下獄,趕盡殺絕。”
&esp;“留下數十人僥幸逃生,跑到海外,數百年間,已然割據一方,形成一股不小的勢力。”
&esp;朱儉娓娓道來,聲稱武安侯早年遊曆江湖。
&esp;曾結識那一代的公輸家嫡子,並且與之相交莫逆,有救命之恩。
&esp;“這是一枚攻城令,隻要持有此物,可讓公輸家族為其辦成三件大事。”
&esp;他取下自己的腰帶,從裏麵的夾層摸出一枚兩指寬的金鐵令牌。
&esp;上麵赫然寫著“青銅開口,木石走路”八個大字。
&esp;“殿下生而不凡,乃是真龍之相,必然有囊括宇內,威加四海之雄心。”
&esp;“若是得到公輸家族的幫助,大周統一神州,指日可待。”
&esp;朱儉誠心實意說道。
&esp;“假如你真的對皇叔忠心耿耿,為何要獻上攻城令?武安侯正是死於本宮之手,你不恨麽?”
&esp;趙穆粗略瞥了一眼,並未流露激動神色。
&esp;公輸家族的機關之術,確實冠絕天下。
&esp;可要是說,取之能得天下,那未免有些誇大其詞。
&esp;當真如此厲害,為何沒有躋身聖地行列?
&esp;反而被大肅王朝逼得遠走海外?
&esp;“侯爺畢生所願,乃是蕩平聖地,鏟除世家,統一神州,再立皇朝。”
&esp;朱儉眼中透出一絲悲色,正聲道:
&esp;“殿下於西山之戰,滅殺六大宗師,名傳天下,連聖地都奈何不得。”
&esp;“此等實力、天賦、心性,比之侯爺更勝一籌。”
&esp;“罪臣獻上攻城令,是為了更早完成侯爺日思夜想、夢寐以求之大業!”
&esp;趙穆不置可否,手掌張開,真氣微吐,將那枚金鐵令牌攝入袖內。
&esp;“還有第二樁事!侯爺處心積慮謀劃三十年,除了拿下公輸家族,還找到了‘滅聖盟’。”
&esp;看到皇儲殿下沒有表示,朱儉咬牙說出這個驚天大秘。
&esp;滅聖盟?
&esp;趙穆眉頭一挑,這才起了興趣。
&esp;“六大聖地操縱王朝氣數,所造下的殺孽何其之多。”
&esp;“曆朝曆代,總有明君察覺情況,隻是無法反抗。”
&esp;“於是,自大乾朝始,便形成了滅聖盟。”
&esp;“隻為滅亡聖地,殺絕道統!”
&esp;朱儉心中一橫,將所知道的一切和盤托出。
&esp;滅亡聖地,殺絕道統?
&esp;趙穆麵色微動,心想道:
&esp;“距離大乾已有千年,這麽久都沒做成,這幫人也太廢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