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7章回憶(37)

字數:5771   加入書籤

A+A-




                      茶水喝下之後,宮廉確實感覺到身體舒服了些許。

    再看向天機的眼神也不再那麽防備。

    他感覺到天機此次前來一定是懷著目的的。

    誰知,卻見他神色淡淡地說“我的來意便是如此,隻是在少爺那裏聽到宮少將中毒一事,見他憂心,而我也剛好對這毒素有所了解,變過來為少將緩解一二。”

    宮廉眉峰微動,“就這麽簡單?”

    “少將以為呢?”

    宮廉……

    那你整那麽玄乎幹嘛?

    天機站起身,看著窗外,“天色不早了,我該回去了,我再多囑咐兩句,還請少將不要嫌煩。”

    宮廉挑了挑眉,示意他說。

    天機“很多毒源都生長在濕地,少將訓練時就不要靠近沼澤那些地方了。”

    宮廉頓了頓,麵不改色,看著天機的眼神卻變了。

    他探究地看著天機的表情。

    想知道他說這番話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可惜,從天機臉上看不出什麽,他好像真的是為了宮廉好而隨口提了一句。

    送走天機之後,將門關上。

    宮廉摸著下巴,若有所思。

    他那話到底是故意說的,還真的隻是好心提點他?

    叢林西南方向確實有分布許多沼澤地,但他還沒有去過那邊的場地。

    這是不是說明,他身體內的毒素另有隱情?

    如果這是天機的目的,就是想讓他有所懷疑,那他又怎麽能這麽確定他在訓練的時候,並未去過沼澤地?

    他一個外編人員,手伸不到那麽長。

    不可能會知道嚴格保密的訓練內容。

    “還真是神秘啊……”

    如果他是想讓他探查自己身體之內所種的毒素是怎麽來的,那他的目的達到了。

    但同時,他自己也暴露了。

    他的能力超出了所有人的意料。

    真是個謎。

    …

    宮廉倒是想立刻去軍醫處找醫生問一問毒素的細節,或者調出訓練內容,看看能不能有什麽發現。

    但隻是坐了會兒,便感覺身體綿軟無力。

    宮廉又虛弱地回房間休息去了。

    身體恢複一些後,宮廉去了軍醫處和管理處,各自探查消息,意料之中,一無所獲。

    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

    這還怎麽找?完全沒有頭緒。

    而之後,宮廉的身體恢複了,又投入了訓練當中。

    另一邊。

    寓期也感覺宮廉中的毒莫名其妙的,但這隻是他心裏的一種莫名的感覺,想要追究,也不知從何追究。

    誰都沒有想到的是,這個疑點還沒解開,之後一個月,事情變得更加詭異了。

    一個月的時間,‘瘟神’的稱號在軍隊中傳開。

    而擁有這個稱號的人,當仁不讓的是宮廉。

    這一個月,宮廉因為受傷已經跑了軍醫處好幾趟了。

    每次都是剛能投入訓練之中,沒兩天便會又受新的傷。

    導致訓練兩天,再休養一周,這樣周而複始。

    一個月就這麽過去了,明天就是授章儀式。

    宮廉家裏。

    寓期將製服送到,“這是我們明天要穿的,你要不要看看?”

    宮廉已經快被氣瘋了,又鬱悶,無力地揮了揮手,“放進櫃子裏吧。”

    寓期給他放回櫃子裏,接著又回來在床邊坐下。

    宮廉後靠著床頭,臉色還好,就是右腿不能動了。

    昨天他隻是右腿小腿被劃出了一個不痛不癢的小口子,今天腿就腫成了發麵饅頭,剛開始又痛又脹,逐漸四肢冰涼,後來整條右腿都沒了知覺。

    醫生一檢查,好嘛,又是中毒。

    這輩子都沒有這麽無語過!

    這一個月,已經是第四回受傷了。

    三次都是中毒,宮廉不得不想,莫非,他真的是個瘟神?

    怎麽會有人倒黴成他這樣?

    寓期心裏對宮廉萬分同情,捏著被子稍稍掀開,看著宮廉腫得比大腿還粗的小腿,“你現在感覺怎麽樣?還疼嗎?”

    宮廉沒有感情地微笑,“一點都不疼的,完全沒有知覺呢。”

    寓期抿著嘴,偷偷摸摸地戳了一下。

    “嗷!”宮廉身體猛地繃直,痛得咬牙,瞪著寓期,“你,做,什,麽?!”

    寓期對他無辜笑笑,“昨天給你上藥的時候,還想著這麽小的口子,今天應該就好了,沒想到……”

    宮廉整個小腿腫成了青紫,正中間那一塊兒有一道口子是深紅色的,已經有些結痂了。

    昨天是寓期給他上的藥。

    宮廉直直地看著腿上的傷口,不知道在想什麽,忽然不說話了。

    寓期看著他,“你在想什麽?”

    宮廉緩緩眨了眨眼睛,又慢慢看向寓期,看著少年那張白嫩好看的臉,仿佛第一次認識他一般。

    寓期被這個怪異的眼神看著不舒服,搓搓胳膊,“幹嘛這麽看著我?”

    宮廉坐直身子,表情忽然變得認真,“你覺得,我是瘟神嗎?”

    寓期猶豫了兩秒,“你要聽實話嗎?”

    “你說。”

    寓期考慮到好友如今虛弱的身體,決定給他一點關懷,“不是啊,都是意外,意外。”

    “你真的覺得是意外嗎?”

    宮廉又躺回去,眸中暗光閃爍。

    雖然那天之後,他就再也沒有見過天機,但他不認為天機那天過來就隻是為了給他送一杯茶。

    他是來警示他的。

    不可能所有倒黴的事都發生在他身上。

    他早就覺得總是莫名其妙受傷這件事很怪異,可他沒有證據,總不可能憑著心裏的猜測就對外說懷疑有人害他。

    但就在剛剛,他腦中閃過一個畫麵。

    昨天中午,他和寓期兩人在軍醫處。

    當時寓言不在,其他醫生也在忙著幫士兵處理傷勢。

    他受的傷不重,但身上有多處傷口,一個人處理不過來。

    沒事做的寓期便提出為他處理腿上的傷口。

    那個時候,他看著握著他的腿。幫他處理傷口的寓期,還調侃他像個賢惠的小媳婦兒。

    而就是那個時候,他感覺到一道懷著惡意的目光宛如一張密密麻麻的網鎖定著他。

    追尋過去,隻看到了低著頭站在桌邊的寓言。

    她修長的身影陷入陽光下,側臉清俊,陽光在她周身像渡了一層金邊,讓她看起來宛如天神一般。

    實在沒辦法將任何肮髒惡毒的心思與她聯想到一起。

    但現在想想,宮廉覺得,除了寓言,沒有更好的懷疑人選了。

    寓期感覺到了他的認真,也收了開玩笑的心思,“你想說什麽?”

    宮廉沉默了片刻,也不好直接和寓期說,他懷疑是寓言在背後害他。

    委婉地試探。

    “你有沒有覺得,寓博士很不喜歡我?”

    他盯著寓期的反應。

    寓期心裏噔噔了一下。

    ‘寓博士’三個字鑽入耳中,刹那間,仿佛有無數個小蟲子鑽進耳朵裏,腦袋裏嗡嗡的,有些聽不清宮廉的聲音。

    他有一瞬間懵,但卻幾乎本能地為寓言辯解。

    “你不會是懷疑博士吧?!她不可能的。”

    “……”

    看他這麽激烈的反應,宮廉頓了頓,不說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