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千曉:你有沒有特別想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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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低著頭,並不往屋裏張望。
浴桶被抬了進來,隨後熱水也到了,準備停當後婆子們退了下去。
“少夫人,需要奴婢服侍您嗎?”
小丫鬟就站在浴桶旁邊,麵向著蘇千曉微微垂著頭,態度恭敬的很。
蘇千曉有心自己來,但瞧了一眼自己酸軟無力的雙腿,還是放棄了。
一株香後,在小丫鬟的幫助下她坐進了浴桶。
被熱水一裹,她這渾身上下的酸疼感就減輕了一點。
洗澡水散發著淡淡的藥香,她動了動鼻子,聞出來了幾樣藥材的味道。
嗯,都是活血化淤的,正好符合她現在的情況。
不用說這肯定是蕭乾讓人準備的。
一想到他,她這心裏就忍不住一陣狂跳,
“蕭乾去哪兒了?”
“少主下山了,不過他交代說很快就回來,讓您不要擔心。”小丫鬟一邊輕柔的幫她洗著頭發,一邊低聲道。
“嗯。”她不再言語。
洗完頭發後她就屏退了小丫鬟,自己動手開始清洗身體。
泡了這一會兒的藥浴,身體也沒有那麽難受了,隻是看上去還有點不忍直視。
原來梅花不僅上麵有,下麵也有。
直到洗完澡,換好了衣裳,她這臉上的熱度還沒降下去。
對著銅鏡梳妝的時候,小丫鬟目不斜視,手腳麻利,但蘇千曉還是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她這脖子裏也有好幾處紫痕呢,看著十分的醒目。
她往上拉了拉衣領,但卻徒勞的發現根本就蓋不住。
好尷尬……
“少夫人,少主留下了一盒藥膏,您要不要擦一點。”小丫鬟低聲道。
蘇千曉頷首,小丫鬟輕輕拉開妝奩最下層的抽屜,取出一個玉盒。
盒子打開,露出了裏頭石青色的藥膏。
她拿起玉盒仔細看了幾眼,又湊到鼻間嗅了嗅。
這藥膏應該是和她之前自己做的那個一樣,是用來淡化斑痕的。
隻是這個的品質明顯更好一點,看著質地細膩,淡雅好聞。
關鍵是,這裏頭好像有著她所不熟悉的幾樣藥材。
她拿在手裏擺弄了好一會兒,這才拿指腹沾了點,小心的塗在那些紫痕上麵。
冰冰涼涼的,抹了藥膏的地方感覺很舒適。
果然,待梳妝完畢後,她就發現脖子裏的那幾處痕跡淡了。
隻是,要不要這麽誇張啊,這速度也太快了點吧,照這樣下去,怕是不到一個時辰,這些痕跡就能全部消下去的吧。
她心裏不由升起一陣狐疑。
總覺得好像有哪裏不對勁兒。
他竟然有這麽好的藥膏。
那之前暴風雨那夜他怎麽不用呢?
害得她每看一眼他“滿身的傷痕”,心裏的內疚就增加一分……
正思量間,門口有清咳聲傳來。
小丫鬟立刻躬身後退,不聲不響的出去了。
不用扭頭,蘇千曉也知道是誰來了。
銅鏡裏,那張熟悉的俊臉上正掛著明媚的笑容。
“娘子……”蕭乾幾步走過來,在蘇千曉的身後站定。
少女的臉上帶著一層薄薄的紅暈,一雙杏眼濕漉漉的,望著他的時候,仿佛有璀璨的星河在內閃耀。
他心裏微微一熱,忍不住就俯身過來。
他的臉在她麵前陡然放大,這讓她有點愣神兒。
但下一秒,當他的唇碰上來的時候,她還是很快反應過來,馬上閉起了眼睛。
他的吻很溫柔,就像他昨晚的表現一樣,仿佛她是件易碎的珍寶,稍一粗魯就要壞掉似的。
隻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她能明顯的感覺到他的身體在變熱,摟在她腰間的手臂也在收緊。
她輕輕的掙了掙。
經過一個晚上的辛勞,她覺得自己現在根本就沒有恢複好,要是此刻再來一波,今天她估計是連床都要下不來了。
感受到懷中人的抗拒,蕭乾心裏陡然一驚,整個人清醒過來。
即便不是身中劇毒,她這小身板也經不起自己胡亂的折騰。
最後再在她唇角輕啄一下,他就放開了她。
少女滿麵紅霞,唇瓣嫣紅,氣息微喘,看得他心頭又是一陣蕩漾。
強壓下那股悸動,他的目光在她脖子裏一掃,微微笑了,
“今天還出去玩兒嗎?”
玩兒?
當然不玩兒了。
接下來的幾天,她可是已經計劃好了。
“你有沒有特別想去的地方?”她仰著臉看他。
蕭乾喉頭一滯,看著她的目光逐漸變得深幽。
祥雲鎮,蘇千曉他們之前所在的院落裏,小木正站在沐玖的房門前,腳邊是個鼓鼓囊囊的布袋子。
“師父,東西我都拿來了,就放在門口,一會兒您記得來拿。”
說完這句,他目光往旁邊一掃,聲音又低了一分,
“師父,你想吃什麽,回頭我讓廚房做了再給您送來。”
他對著門板一連說了好幾遍,但屋內卻始終沒有人聲傳來。
他忍不住上前一步。
但手指剛碰到門板,就聽“砰”的一聲,有東西砸到了門板上。
好吧,他撇撇嘴往後退了一步。
又在門口站了半晌,他搖了搖頭,將旁邊石墩子上放著的早飯端在手裏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昨晚師父就沒吃飯,今天早上又沒吃,還不讓人勸。
他,到底該怎麽辦呢?
舉目望天,小木不由自主的開始思念起蘇千曉來。
小師妹,你快回來吧。
與此同時,房間裏,昏暗的光線裏沐玖正頹喪的坐在椅子裏。
身邊的桌子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製藥工具,還有幾塊藥材和寶物零零散散的放在一邊。
但他的目光卻一眨不眨的盯著手裏的水晶瓶子。
瓶子裏那個陰陽蟲正四腳朝天,一動不動的躺在瓶底。
從昨晚亥時開始直到現在,他的目光就沒離開過這個瓶子。
“還是不行嗎?即便老天這次給了我機會,還是不行嗎?”
他呢喃著,忽然捂住臉,整個人輕輕的顫抖起來。
手裏的瓶子哐當一下落在了地板上,翻滾了幾下橫躺不動了。
瓶子裏的陰陽蟲變換了位置,由躺在瓶底改為趴在了瓶身上。
但是,過了許久,它還是一動不動。
遙遠的永清國,蕭家本家的莊園裏,老夫人的院子內,所有人正噤若寒蟬。
老夫人甄氏在主位上正襟危坐,
“老二,你來說說,乾兒如今到底在哪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