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殿之中。
    沸騰無比。
    聽著這一聲聲嘶喊，冷靜無比的鍾雪衣，眼睛都忍不住紅了。
    可等得金殿慢慢安靜下來，鍾雪衣還是想勸他們走：
    “可即便你們留下來，對上衍天宗也不會有任何勝算。”
    “這不是報仇。”
    “而是找死。”
    “那些拚了命讓你們活下來的人，肯定不想讓你們赴死。”
    說到這裏，鍾雪衣還點了一下武焰：“武焰，火門主是不是讓你活下去？”
    武焰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鍾雪衣看著人群，最後道：“這樣吧，我給你們一天時間考慮。”
    “考慮你自己，也考慮你們的親友。”
    “最後再做出決定。”
    “不要被仇恨遮蔽了雙眼，也不要被人群大流所裹挾。”
    “做出最正確的決定。”
    “一天之後，再告訴我你們的去留。”
    說完，鍾雪衣直接宣布結束。
    讓匯集在金殿的人群散去。
    人慢慢散了。
    但寧天和水碧君、以及兩個長老都沒走。
    澹台白和淩小胖不算九靈宗的人，也先走了。
    最後大殿裏，隻剩下他們幾人。
    鍾雪衣掃視了一圈，隨後和九靈老祖點了點頭。
    老祖一揮手。
    嗡嗡嗡！
    金殿忽然震動了一下。
    隨後，金殿四周，再次升起一層金色的屏障。
    隻護宗大陣！
    隻是和當初可以囊括整個九靈宗的護宗大陣相比，這個護宗大陣縮小了無數倍，也暗淡了無數倍。
    自從被星海宗帶人攻破後，九靈老祖能施展的護宗大陣，隻有這麽大了。
    寧天敏銳地感覺到了什麽。
    如今，下三界幾乎不會再有敵人，而衍天宗也還沒到來。
    這次忽然升起大陣。
    似乎是要說大事？
    果然，鍾雪衣開口了：“站在這裏的，都是我最值得相信的人。”
    “有個事情，需要和你們討論一番。”
    “三百多萬年前，九靈宗覆滅的真正原因。”
    所有人都是目光一肅。
    九靈宗覆滅的真正原因？
    不是說不清楚嗎？
    這時候，鍾雪衣的右手忽然按在腰間劍柄。
    錚！
    劍光如雪。
    在所有人反應過來之前，那剔透長劍，已完全沒入她的小腹！
    “……師傅！”
    水碧君一驚，忍不住驚呼。
    寧天的瞳孔也是驟然收縮。
    但鍾雪衣搖了搖頭，示意自己無礙。
    隨後，左手迅速探入傷口。
    鮮紅順著玄黑的祭服流淌，墜在地上，發出滴答之聲。
    鍾雪衣的臉色也蒼白了起來。
    她緊緊抿著唇線。
    終於，似乎摸索到了什麽。
    她猛地抽出手。
    嗡！
    有什麽東西在鍾雪衣的手心懸浮。
    那是一顆、一滴……又像是一團水？
    可仔細看，像是光。
    再一看，又像是霧。
    它懸停在鍾雪衣素白的手心，還沾染了帶出的血水，看起來好像是血色的，可又帶著其他顏色。
    黑的、白的、黃的……每看一眼，它都是不同的。
    寧天突然感覺呼吸一滯。
    識海裏一直很安靜的小鐵，忽然驚叫起來：“啊！”
    “啊啊啊啊——！”
    “那是……那是……”
    下一刻，籠罩在金殿之外的護宗大陣突然發出嗡鳴，原本暗淡的金色屏障驟然明亮。
    隨後，那東西幾乎是瞬間消失。
    而鍾雪衣腹部裂開的傷口，居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不到半個呼吸，傷口痊愈了！
    除了微微破碎的祭服，以及地上的鮮血之外，仿佛剛才鍾雪衣自傷的那一劍，不曾出現過一樣。
    這……？！
    留在金殿裏的所有人都有些震驚。
    “如大家所見。”
    鍾雪衣輕聲開口：“我懷疑，這就是……當年上三界九靈宗覆滅的真正原因。”
    “它自小便生長在我的身體裏，即便是挖出來……它也會鑽回去，甚至幫我愈合傷口。”
    鍾雪衣說到這裏，也帶著一抹疑惑：“但我不知道，它是什麽。”
    “我知道！”
    寧天識海裏的小鐵已經尖叫起來：“那是……命運之核！”
    “是傳說中的‘神器’，它沒有品階，它沒有形象，甚至沒有實體。”
    “傳說裏，命運之核是命運這一脈所有法則的源頭！”
    “包括最高位的命運法則，次於命運的因果法則、輪回法則，然後還有下麵的幸運法則、厄運法則、機緣法則等！”
    “傳說，隻要掌握了命運之核，就是掌握了整個命運法則一脈！”
    小鐵也忍不住驚呼：“又是一個頂級的寶貝，你們九靈宗也運氣太好了，什麽整個寰宇都稀罕的東西都有……”
    說到這裏，小鐵忽然停頓了片刻，隨後再次驚叫：“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正是因為‘命運之核’才有其他！”
    “是運，是運！是幸運，是天運，是命運！”
    “甚至是你！是你！”
    “寧天，你來到九靈宗，也是運！”
    小鐵的話聽起來有些顛三倒四。
    可寧天卻是明白了。
    正是因為“命運之核”帶來的“運”。
    才讓金文卿得到了那條寰宇都無蹤可循的“時間之鰭”。
    讓顏星回得有著可造出超品神器的“天玄晶”。
    讓鍾雪衣手裏有活死人的“九轉丹”。
    每一件，都是寰宇至寶！
    同時，他腦中還有靈光一閃。
    寧天也明白了祁遇“死前”的最後一句話是什麽意思。
    “我來下三界，可不隻是因為輪回法則”。
    祁遇來下三界，為的、應該是……命運之核！
    而當初，衍天宗屠滅九靈宗，為的，也是命運之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