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運”。
    是幸運。
    是天運。
    是命運。
    寧天入九靈宗，也是因“運”而來。
    他聽到這裏，幾乎愣住。
    就在這時，咚。
    金殿之外傳來九靈鍾的轟鳴之聲。
    音波穿透護宗大陣，傳入金殿之內。
    這是九靈鍾的喪音，用來祭奠此次九靈宗身死之人。
    而寧天，也在這鍾聲裏頓時回了神。
    此時，鍾雪衣還在繼續道：
    “此物一直在我體內。”
    “無法取出，無法破壞，就算剖出來了，也會回到我身體裏，甚至幫我愈合剖出的傷口。”
    “過去，我並不重視它，隻以為它是我個人體質的原因。”
    “可我最近想來，才覺得此物不簡單。”
    鍾雪衣停頓了片刻，才道：
    “我的天資，說起來並不高。”
    “三百萬年的修行，才走到了神魔中期而已。”
    “若是換做金門主，他走得絕對比我更遠。”
    “可天資一般的我，卻掌握了頂級法則之四的命運。”
    說到這裏，鍾雪衣若有所思：“或許，我能掌握‘命運法則’，也和此物有關。”
    “如此推斷，此物絕對不一般。”
    “那再往下推，衍天宗當年覆滅九靈宗，也應該與它有關！”
    這個猜測，是鍾雪衣認為最合理的。
    否則，很難解釋當年九靈宗的覆滅。
    畢竟當初的九靈宗，隻是上三界一個不起眼的小勢力。
    而衍天宗卻是卻是頂級勢力。
    兩方無冤無仇，甚至談不上有任何關聯。
    衍天宗主卻對九靈宗親自出手！
    這其中，一定有非常重要的“原因”，思來想去，隻能和這個“東西”有關！
    金殿中，其他人對鍾雪衣的推斷，都表示讚同。
    “那你們覺得，它是什麽東西？”
    鍾雪衣說完一切，詢問眾人。
    可大家幾乎都皺眉。
    剛才他們都看到了這東西。
    似霧似水。
    又似金似玉。
    顏色更是多變。
    每一眼看過去，它都呈現出不同的色彩，形態更是複雜。
    這樣的東西，會是什麽呢？
    就在人群疑惑著議論紛紛的時候。
    寧天忽然開口了：“我知道它是什麽。”
    刷刷刷。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到了寧天身上。
    鍾雪衣露出一抹訝色：“它是什麽？”
    “它是命運之核。”
    “沒有品階，沒有形象，沒有實體。”
    “是命運這一脈所有法則的源頭。”
    “包括最高位的命運法則，次於命運的因果、輪回，還有下麵的幸運、厄運、機緣等。”
    “傳說中，隻要掌握了命運之核，就是掌握了整個命運法則一脈。”
    聽寧天說完這些，金殿中一下子安靜無比。
    命運一脈法則的源頭，掌握了它，就掌握了整整一脈的法則！
    難怪衍天宗會瘋狂！
    畢竟，衍天宗以命運、輪回和因果三大法則為主！
    隻要拿到了命運之核，那他們就可以穩定產出命運一脈的所有法則！
    鍾雪衣第一個回神過來，她沒有疑問寧天怎麽知道這一點。
    而是問道：“若它真是‘命運之核’，可九靈宗上下，隻有我一人掌握了命運法則，命運這一脈的其他法則，沒有其他人掌握。”
    寧天頓了一下，小鐵在識海裏解釋道：
    “那是因為這‘命運之核’並不是完全體，而是一小部分。”
    “如果是完全體，九靈宗哪裏會落得這個地步。”
    “但如果沒有這一小部分，就沒有你，隻怕這一次九靈宗會更慘。”
    “可說到底，當初要是沒這個東西，上三界的九靈宗說不定也不會被滅……”
    小鐵繞口令一般說著，最後歎了口氣：“哎，這得之失之，就是最變幻莫測的‘運’，不好說，不好說啊。”
    寧天整理了一番，把話轉述出去了。
    鍾雪衣不再疑問，隻是有些恍惚。
    終於弄清楚了。
    當年九靈宗的覆滅，就是因為這個“命運之核”！
    因為它，老九靈沒了。
    也因為它，新九靈保住了一絲生機，留下這三百一十八個活口。
    可再一次因為它，他們這三百一十八個活口，還要繼續麵對衍天宗的殺意！
    “那……如果我們把它交給衍天宗，是不是就能……安全？”
    有個長老，忽然忍不住問道。
    衍天宗想要它，給就是了！
    可水碧君很快嗤笑一聲：“憑什麽給他們？”
    “三百萬年前的九靈宗，加上今日的九靈宗，上下多少條人命，都白死了嗎？”
    她說到這裏，哼出一聲：“何況，就算我們給了，他們就一定會放過我們嗎？”
    “命運之核，那是足以讓頂級勢力心動的寶貝。”
    “他們更怕消息泄露！”
    “死人，才是最好的保密者！”
    一聽這話，那個提出交出“命運之核”的長老，瞬間閉嘴。
    這個“命運之核”不給要死，給了也要死。
    也就是說，九靈宗不管做什麽，都要死！
    這就是一個死局！
    “我知道了。”
    此時，鍾雪衣再次開口了，她十分冷靜：“如果不意外的話，為了這個‘命運之核’，衍天宗的人一定還會再來。”
    “我們不是他們的對手。”
    “所以，我們要做的，是盡量保命！”
    她掃視全場，目光一下子釘在寧天身上：“寧天，明天你就帶著不願意退宗的人，去往永夜之城。”
    “即便是神王，進了永夜之城，也會忌憚那裏的黑暗。”
    “你們就在那裏等著。”
    “等衍天宗下界，等衍天宗來九靈宗，等最後的結果。”
    “如果最後，他們不再找你們的麻煩，那就最好，如果衍天宗的人還要針對你們，你們就去升仙井，前往中三界！”
    鍾雪衣安排得非常細致：“雖然升仙井十分危險，但並不是完全的死路，老祖這裏有一份星圖。”
    九靈老祖聞言，立刻點頭：“對，我這裏有一份星圖。”
    “當年，我從上三界來到下三界，連穿兩個升仙井，找出了一條最安全的路。”
    他將一卷羊皮紙遞給寧天：“你用這個星圖引路，不會有太大危險。”
    鍾雪衣的聲音還在繼續：“每個入升仙井的人，都會被重新淬煉筋骨，斷去前塵。”
    “如此，便是衍天宗也很難找到你們，這樣，就能保存我九靈宗最後的火種。”
    顯然，鍾雪衣的計劃裏。
    最重要的是保住九靈宗弟子的命。
    寧天卻沒有接星圖，而是緩緩開口道：“對付衍天宗，我其實有一個辦法。”
    刷刷刷。
    目光再次匯聚到了他身上，有人忍不住道：“你有什麽辦法？”
    “攪混水。”
    “一個衍天宗，我們不是對手。”
    “那加上、上三界其他的頂級勢力呢？兩個頂級勢力，三個頂級勢力……甚至是整個寰宇的頂級勢力。”
    “拉攏一批，挑撥一批，足以讓衍天宗自顧不暇！”
    寧天很平靜，如何解決“敵強我弱”的麻煩。
    在魔界的時候，他就學到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