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界有一扇門。
    通往山海界。
    山海界有兩扇門。
    通往魔界。
    而魔界，沒有門。
    但寧天之前就知道魔界不一般。
    甚至於在剛才的幻境中。
    寧天通過附身“大日神尊”，已經知道魔界是一顆原初星辰！
    也猜測地界和山海界是原初之星。
    而此刻，聽到“門”後。
    他可以確定，地界、山海界百分百就是原初之星。
    而那些界門，就是原初之門！
    “你怎麽了？”
    牧九瑤顯然感知到了寧天的心神不寧。
    寧天深呼吸一口氣，平靜下自己的心緒，看著牧九瑤：“你繼續說。”
    “好。”
    牧九瑤點點頭，繼續開口：“你應該也在幻境裏看到了。”
    “九千萬年前，我父親為了幫我輪回轉世，找到了一顆原初之星。”
    “那顆星辰上，就有一扇原初之門。”
    “我父親打開了門，發現了‘外麵’的世界。”
    “‘外麵’和我們‘裏麵’完全不一樣。”
    “和‘裏麵’比起來，‘外麵’很亂，很髒，幾乎沒什麽資源，”
    “但‘外麵’有很多人，”
    說到這裏，牧九瑤停頓了一下：“你知道這代表什麽吧？”
    寧天當然知道！
    當初魔族和人族，就是這麽打起來的。
    他輕輕道：“有限的資源，大量的人口。”
    “外麵那些人發現‘裏麵’的話，會想進來，搶奪……資源。”
    牧九瑤立刻點頭：“是的，我父親也這麽說，他發現這一點之後，立刻就關了門。”
    “可惜來不及了。”
    “‘外麵’最強的那個人發現了，他準備進來。”
    “我父親耗盡全力，打碎那一扇原初之門，阻止了對方進來的企圖，剛鬆了一口氣，可是，”
    牧九瑤歎息一聲：“可是，原初之門不止這一扇，另外的兩顆原初之星上，還有門。”
    “而‘那個人’發現了另外的門。”
    寧天聽到這裏，心髒都微微縮起：“然後呢？”
    “然後我父親和所有神尊都去了。”
    “一場大戰，天崩地裂。”
    “‘那個人’真的太厲害，隻一劍，就斬斷了我們所有的大道。”
    “最後，是所有神尊拚死才將那個人拖回了‘外麵’……但他們，再也沒有回來。”
    說到這裏，牧九瑤沉默了下來。
    寧天也沉默了。
    這一刻，他腦海晃過無數思緒，混亂，但同時，也想清了很多東西。
    為什麽魔界沒有門？
    被大日神尊斬碎了。
    為什麽寰宇的神帝之路是斷絕的？
    被外麵“那個人”斬斷了！
    為什麽大日神尊等人消失了？
    驅逐“那個人”，深入“外麵”！
    甚至，寧天這一刻還隱約猜到萬曉生是做什麽的。
    “你父親是不是有個弟子，叫做萬曉生？”寧天忽然問道。
    牧九瑤頓了一下，點點頭：“是的。”
    “我父親的大弟子，就是萬曉生。”
    “這些年來，他執掌天驕榜、在寰宇各處找尋天驕，培養天驕。”
    “就是想帶著新生的強者走出門外，去支援我父親他們……”
    一切都通順了。
    寧天長出一口氣，他明白了一切。
    隨後看著牧九瑤：“所以，你想讓我……帶著你的屍首，去幫你父親？”
    “對。”
    牧九瑤道：“萬師兄一直在找天驕、培養天驕，但你也知道神帝之路是斷裂的。”
    “天驕們再強，實力也達不到神帝。”
    “他們幫不了我父親的。”
    “隻有我。”
    牧九瑤認真道：“我去死，我的屍首，可以幫我父親。”
    說完，她立刻看向寧天：“隻要你殺了我，再把我的屍首帶出去，涅槃之火，我立刻給你！”
    可寧天沉默了片刻，開口道：“你也說了，寰宇的神帝之路是斷裂的，我可能連神帝都到不了，如何殺你，又如何帶你的屍首去外麵幫你父親？”
    “殺我很簡單的。”
    “至於你的實力，”
    牧九瑤十分篤定道：“神帝不是你的終點，神尊也不是。”
    寧天眼皮一跳：“命運法則？”
    “是。”
    牧九瑤也承認了：“我繼承了我父親的輪回法則，命運法則、因果法則，還有生死法則。”
    “我沒法完全看穿你，但我看得到你未來的大概。”
    “你可以幫我父親。”
    “而且，這不隻是幫我父親，也是幫寰宇所有人。”
    牧九瑤誠摯道：“‘外麵’的人若是進來，我們‘裏麵’，所有人都會遭殃。”
    寧天沉默下來。
    牧九瑤也不再說什麽，隻靜靜等著寧天給她一個答案。
    此刻的寧天，腦海中在思考。
    “外麵”是個大麻煩！
    要解決，必須提高實力！
    而提高之力，必須恢複神帝之路，讓所有人都可以繼續往後修行，才能誕生神帝、神尊、甚至於神尊之上。
    可要恢複神帝之路，必須獻祭的是地界！
    地界是寧天的底線。
    他可以死，也不能獻祭地界！
    如果自私一點想。
    寧天完全可以不管什麽“外麵”的麻煩。
    “外麵”打進來，那就打進來。
    寰宇那麽大。
    寧天完全可以帶著地界、山海界和魔界。
    悄悄躲在某一處。
    “外麵”人的入侵，很難波及到他們。
    至於地界、山海界上的“原初之門”。
    打碎就好了。
    就像魔界的“門”，不就被打碎了嗎？
    可是。
    寧天很快又想到了“可是”。
    要打碎地界、山海界的“原初之門”，需要神尊的實力才行！
    沒有這個實力，這門是打不碎的！
    想到這裏，寧天微微閉了閉眼睛，隨後再睜開的時候，沒有任何猶豫：“好，我答應你。”
    沒有實力，門是打不碎的。
    既然如此，寧天要做的，就是在不獻祭地界的情況下，升級到神尊！
    然後去幫大日神尊。
    幫不了的話。
    就打碎所有的原初之門！
    “太好了。”
    牧九瑤聽到寧天的回答，十分高興，臉頰兩邊，露出淺淺的梨渦。
    隨後，她認真道：“那你，殺了我吧。”
    “殺了我，你就能得到涅槃之火。”
    寧天一頓：“殺了你能得到涅槃之火？”
    “是。”
    “我的身體，是涅槃之火的一縷。”
    她閉上眼睛，瘦長的手指在自己心口一點，一縷純淨無比、溫暖又熾烈的金色火焰，從她心口緩緩飄出。
    “正是靠著這一縷涅槃之火，我才能不魂飛魄散，一直輪回下去。”
    牧九瑤撫摸著這一縷火焰：“其實，你早就有了涅槃之火。”
    “隻是不夠完整罷了。”
    “你殺了我，融了它，涅槃之火就完整了，你就得到了真正的涅槃之火。”
    說著，她還笑了笑：“這樣，槃槃，也不會一直在睡覺了。”
    寧天微微一怔。
    “槃槃就是涅槃之火啊。”
    “它是涅槃之火的火靈。”
    “也是最漂亮、最可愛、最動人的槃槃。”
    牧九瑤此時輕輕喊了一聲：“槃槃，醒來吃東西啦。”
    嗡！
    寧天感覺到，自己的識海深處，鎮仙塔的第一層裏。
    那隻蜷縮成毛球沉眠的胖鸚鵡。
    在這一刻，渾身羽毛"蓬"地炸開。
    圓滾滾的鳥喙裏，發出一聲興奮至極的尖叫：“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