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先下手者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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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阿保機等人隨著耶律迭剌往契丹營地內一個非常大的帳篷走去,大家都知道,那一定是契丹八部夷裏堇耶律剌葛的帳篷。
述律平遠遠地看見,帳篷的外麵密密麻麻地站立著數不清有多少的契丹武士,而且那些武士的麵貌,比起在營地外迎接的武士來,明顯更加嚴肅一些。遠遠地望過去,就像是一群隻會聽從命令的僵屍一樣,每個人的臉上都毫無表情,額頭、眼睛、鼻子、嘴巴,臉上的每一個器官都透著濃厚的殺氣。
“阿保機,小心!”女人湊近丈夫的耳朵,低聲說道,“我覺得大帳內應該也埋伏有士卒!”
“我看到了,你也小心!”丈夫關切地看了妻子一眼,目光中滿是關愛。
“夷裏堇大人真的在大帳裏嗎?!”韓知古饒有興致地對耶律迭剌說道。
耶律迭剌聽了對方的話,眼睛斜著掃了小奴隸一眼,並沒有回應。
小奴隸心裏頓時波瀾起伏,他懷疑大帳篷內並沒有耶律剌葛,而隻是一個偌大的包圍圈兒,隻要契丹可汗等人進入帳篷,站立在外麵的武士就會立即出手,將包圍圈兒內的人全部殺死。
仔細觀察帳篷的周圍,韓知古還發現帳篷的兩側都堆積了大量的幹柴,那應該是必要的時候,進行火攻的材料。
“可汗、大妃!”韓知古快速往前走了兩步,低聲說道,“帳篷內有鬼!萬不可進入!”是呀,如果對方要采取措施的話,耶律阿保機是契丹可汗,在外麵人多的地方,一方麵礙於光天化日之下,怕被別的族人看到,另一方麵耶律阿保機、述律平、蕭阿古隻都是勇將,開闊的地方更容易殺出去,帳篷內就不好說了。
述律平對小奴隸點點頭,與丈夫對視一眼,夫妻二人心神交接,互相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耶律迭剌正要斥責韓知古跑來跑去,述律平腰間镔鐵彎刀瞬間抽出,抵在了對方的脖子上。
“你這是要幹什麽?!”耶律迭剌假裝鎮定地問道。
“先下手者強!”述律平冷笑道,“以為我不明白這個道理?!”
“你——”耶律迭剌怒斥道,“此處精兵幾十萬,你如此這樣,一定逃不出去!”
“逃不出去?!”述律平不客氣地將镔鐵彎刀往小叔子的脖子上靠近一些,“我不用逃出去!隻怕你想要弑君殺兄,才逃不出去呢!”
“哼!在我們的地盤上,看誰逃不出去!”耶律迭剌憤憤地說著話,眼睛看著大帳周圍的士卒,高喊道,“快來人!快來人呀!抓住這幾個叛賊!”
大帳周圍的士卒見耶律迭剌被挾持,紛紛抽出彎刀,快速地靠攏過來,圍在了耶律阿保機等人的四周,伺機采取行動。
“都別動!”述律平要挾周圍的士卒道,“誰敢動一下,我先割斷他的脖子!”女人想起來了,這些士卒,應該都是耶律迭剌的護衛親軍,這些人整天死氣沉沉的,跟死人一樣,隻是他們隻聽耶律迭剌的話,隻保護耶律迭剌的安全。幸虧她剛剛下手早,要不然讓耶律迭剌躲開,自己這邊毫無憑借,隻會被這幫士卒活活殺死。
“耶律剌葛!耶律剌葛!耶律剌葛呢!?”述律平高聲喊道,“契丹八部可汗耶律阿保機在此!身為夷裏堇,怎麽還不出來迎接呢!”
四周並沒有隨著女人的呼喊聲而有什麽動靜,蕭阿古隻等得不耐煩,一把抓住耶律迭剌的衣領,將對方摔倒在地,然後將一隻粗壯的腿踩在了耶律迭剌的胸口上,怒吼道:“反叛契丹可汗,一律誅殺!”
這時,耶律寅底石與耶律安端分為一左一右,從大帳篷的後麵急匆匆地跑出來,跑到契丹可汗與大妃的麵前,“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急急地向契丹可汗行禮。
“可汗,你就饒恕耶律迭剌吧!”耶律寅底石懇求道,“兄弟之間,你殺我,我殺你,哪天是個頭兒呀!”在場的人都相信這個契丹貴族所說的話,隻是目前雙方針尖對麥芒,誰也不敢稍有鬆懈,要不然隨時會被對方撕得粉碎。
“耶律寅底石!”述律平平靜地問道,“我們放了耶律迭剌,耶律迭剌能放過我們嗎?!要不是我先下手,現在恐怕已經成為他手下護衛的刀下之鬼!”
“這個——大嫂!”耶律寅底石說道,“你不要和他一般見識嘛!”
轉過頭來,耶律寅底石又對躺在地上的耶律迭剌勸道,“三哥,我們兄弟幾個,都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又沒有什麽深仇大恨,何必每次都搞得你死我活呢?!”
耶律迭剌躺在地上,胸口上還踩著蕭阿古隻的一隻大腳,喘著粗氣說道:“是他——是他們先下手的,他們先下手的!”
“他們先下手的,這不錯!”耶律安端勸道,“三哥,我相信這是大嫂先下的手,可是我看先準備下手的人,恐怕是你吧!你準備對人家下手,還不準人家先下手呀!”
耶律阿保機直愣愣地站在原地,看著麵前這一草原鬧劇,自己的親兄弟呀!一母同胞的親兄弟呀!有什麽仇怨鬧得非要拚命呢?!他覺得丟臉,不是作為契丹可汗,而是作為他們的大哥。
“大哥!讓阿古隻住手吧!”耶律安端看著蕭阿古隻高大的身軀,向耶律阿保機哀求道,“兄弟相殘,外敵必入呀!”
“外敵已經退了!”述律平白淨的雙頰動了動,平靜地說道,“該是內部互相爭鬥的時候了。我是一個女人,也經常想不明白,為什麽耶律剌葛、耶律迭剌這兩個做弟弟的,總是和大哥過不去!”
“別說了!”躺在地上的耶律迭剌不耐煩地說道,“要麽你們現在殺了我!要麽放了我,我也放你們回去!”
耶律寅底石和耶律安端兩人忙來到契丹可汗近前,目光盯著契丹可汗,征求他的意見。
“好吧!放了他,我們先回去吧!”契丹可汗灰心喪氣地說道。
述律平用眼睛掃了一下耶律兄弟幾人,說道:“放了他可以,讓我們先撤出去再說!”
回去的路上,韓知古還不忘誇讚女人道:“看今天的形勢,若不是大妃先下手,我們恐怕就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