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0章 一生厲害原因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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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聽到秦文遠的話,臉上都不由露出了敬佩之色。
    趙燁欽和韓勳,忍不住的點著頭。
    他們知道,秦文遠的推斷,沒有任何問題!
    在那種幾乎所有證據都消失的火災現場,秦文遠竟然可以這麽短的時間內,推斷出事情的真相,這讓他們都不得不道一生厲害!
    ……
    而杜楚客,則是一臉的驚喜。
    火災原因找到了,是賊子故意縱火,這樣的話,他的責任就能減輕許多。
    杜楚客忙說道:“秦大人,你太厲害了!”
    “厲害?”
    秦文遠聞言,卻是搖了搖頭。
    他平靜道:“不是本官厲害,而是證據太明顯了。”
    “換句話說,張秦壓根就沒想隱藏他的縱火證據。”
    “否則的話,滴落的火油他可能來不及處理,但那些瓷瓶,他完全可以隻帶一個來。”
    “可是,他的書架上,卻有好幾個一模一樣的瓷瓶,這毫無疑問,他就是故意留下來的,故意讓你們最終,都能查到是他放的火!”
    “這……”
    杜楚客愣了一下。
    “他,他為什麽要這樣做?”
    “為什麽故意留下證據?”
    杜楚客聽著秦文遠的話,著實是有些發懵。
    他不明白秦文遠的意思。
    “張秦縱火,為什麽還要留下這樣決定性的證據?”
    “他難道就不怕最終被發現,被抓起來,對此事負責嗎?”
    秦文遠平靜道:“他為什麽要怕被發現呢?”
    “什麽?”
    杜楚客一怔。
    秦文遠目光掃過趙燁欽和韓循,緩緩道:“因為,他本來的打算,就是在放火之後,直接逃離工部啊。”
    “從此隱姓埋名,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所以,他為什麽要怕被發現呢?”
    “就算被發現,又能怎樣樣?你想要抓他,可你去哪抓?人家可能早就離開長安城了。”
    “而他故意留下這些瓷瓶,毫無疑問,就是故意在嘲笑你們,他在嘲笑你們這麽遲才發現是他,他在譏諷你們就算發現他,又能如何?他仍舊活的逍遙自在,而你們隻能原地跳腳!”
    聽著秦文遠的話,杜楚客完全愣住了。
    他怎麽都沒想到,事情的真相,會是這樣!
    張秦在放了火之後,竟然是要立即逃走的!
    他不由道:“張秦,真的是想逃走?”
    秦文遠微微點頭:“本官去過張秦的辦公房,我發現,今天一整天,張秦什麽事都沒做過。”
    “他沒有做任何的公務,並且在晚上時,放了這樣一把火……他絕對不可能想不到,在發生這樣的火災後,工部內部會展開怎樣的調查。”
    “而他今天一天什麽都沒做,這種十分明顯的異常,絕對會被重點對待,很可能他直接就會被懷疑。”
    “可他仍是這麽做了,所以,這個證據,也和那些瓷瓶的證據,對應上了。”
    “彼此都能得到對照。”
    “張秦是打算直接逃走的,他根本就沒想過要蒙混過關,根本就沒想過要偽裝。”
    杜楚客眉頭緊皺。
    他咬牙切齒道:“這個叛徒,他放了火,竟然還想要逃!”
    “原本我對他的死,還有些惋惜,但現在,我隻覺得暢快!”
    “他活該!”
    “若是他沒被殺,他早就出去逍遙了!”
    秦文遠微微點頭。
    他把玩著手中的老虎石凋,指尖輕輕的摩挲的老虎那丟失的一個耳朵。
    “他十分的自負,故意留下那麽多明顯的線索,來幫我們找到縱火者就是他。”
    “他本想逃走,在外麵逍遙的,遙看我們這裏,看著我們就算找到他,也無可奈何的樣子。”
    “隻可惜,他什麽都算到了,卻唯獨沒算到,他會死在這個不起眼的石凋中。”
    秦文遠看向韓勳,說道:“其實,這個老虎的耳朵,壓根就不是前幾天趙燁欽碰掉的吧?”
    “它的這個耳朵,應該是你在襲擊張秦時,不小心打掉的!”
    “還有,他的這雙特殊的猩紅眼睛……”
    秦文遠平靜道:“也同樣,不是你故意做的吧?”
    “這眼睛,應該原本是沒有顏色的,可是在殺了張秦後,它的眼睛染成了鮮紅色。”
    “而因為,這個石凋打造時,眼睛是內陷的,又小又內陷,短時間內,根本無法找到趁手的工具,去將眼睛上的血跡擦掉。”
    “所以,你們隻能謊稱,這石凋的眼睛,是故意那樣繪製的。”
    趙燁欽忍不住咽了口吐沫。
    韓勳則是沉默的看著石凋沒有說話。
    秦文遠道:“午作驗屍時,發現死者的傷口附近,沾染了些許的石屑。”
    “因此他斷定,凶器可能是石頭。”
    “可是,現場卻沒有任何石頭類的凶器存在。”
    “很明顯,凶器被藏了起來。”
    “當時,本官就很疑惑,若隻是一塊普通的大石頭的話,根本沒必要去隱藏凶器,畢竟藏凶器的途中,是可能被人撞到的。”
    “可凶手,還是將凶器藏了起來,那麽,就毫無疑問,這個凶器是特殊的,是不可能隨手丟棄的,是一旦被發現,就會直接猜出凶手身份的。”
    “當時,本官就在想,會是什麽樣的凶器,能發現就讓人知曉凶手呢?”
    “直到……”
    秦文遠低頭看著手中栩栩如生的石凋,平靜道:“本官發現了它。”
    隨著秦文遠聲音的響起。
    眾人的視線,也都落到了他手中擺弄的猛虎下山的石凋上。
    隻見這頭猛虎,耳朵丟失了一隻,看起來十分的奇怪。
    他的眼睛是內陷的,鮮紅的,就如鮮血一般。
    在秦文遠沒有解釋時,雖然眾人也看到了這頭老虎,可並不是太過在意。
    但現在,隨著秦文遠的解釋,再去看這個石凋,就能發現,果真處處都是線索!
    杜楚客忍不住感慨道:“秦大人,你再一次讓我感受到了智慧的差距啊!”
    “誰能想到,就這麽一會兒,你竟然能將所有的疑點和線索串聯起來,形成一個完美的邏輯閉環。”
    王小花聽到杜楚客稱讚秦文遠,那雙美眸裏,也綻放出自豪和崇拜。
    就仿佛,稱讚秦文遠,比稱讚她一萬次都讓她高興。
    秦文遠搖了搖頭:“這閉環,其實還少了一環。”
    “少了哪一環?”杜楚客問道。
    秦文遠看向韓勳,說道:“這些隻能證明這個石凋是凶器,但無法證明是誰用了。”
    “而直到,你進來這個辦公房後,才讓本官,將嫌疑人的懷疑,轉移到了你的身上。”
    韓勳一聽,眉頭不由一皺。
    趙燁欽則忙看著秦文遠。
    “哦,忘記說了。”
    秦文遠看向趙燁欽,道:“你感覺得沒錯,其實本官在一開始,懷疑的人是你。”
    “本官一直都在懷疑你就是殺害張秦的凶手。”
    “倒不是本官有什麽證據,主要是你表現的太心虛了。”
    趙燁欽表情陡然僵住。
    “心……心虛?”
    秦文遠點著頭:“沒錯,就和你現在的表情一樣。”
    “你的小動作,你的許多細節,都表麵你對本官說謊。”
    “所以,本官差點就因為你的謊言,而找錯了方向了。”
    “但好在,韓勳怕你犯錯太多,也怕我找到關鍵性的證據,所以不得不進入這裏,這才讓本官將懷疑,從你的身上移走。”
    趙燁欽這一刻,竟然不知道自己應該是高興,還是悲傷。
    他說道:“韓大人,他,他哪裏露出破綻了?你要懷疑他?”
    秦文遠看向韓勳,平靜道:“他露出最大的破綻,就是太急於將這個石凋給拿走了。”
    “雖然你一直表現的很平靜,拿起石凋裝進盒子裏時,也沒有任何的慌亂。”
    “但那個時候,本官已經注意到這個石凋的問題了,已經差不多能確定,石凋就是凶器了。”
    “所以你這個時候,將凶器給裝了起來,且馬上就要離開,這讓本官真的沒法不懷疑你。”
    韓勳沉默了一下,最終,終於是歎息了一聲:“原來是這裏露出破綻了嗎?”
    韓勳這話,已經無異於證實秦文遠的所有推斷了。
    趙燁欽心中一驚,忙說道:“韓大人,你……”
    韓勳搖了搖頭,止住了趙燁欽的話,他說道:“沒必要再堅持了。”
    “秦大人身為大唐第一聰明人,他都已經說到這種地步了,我再堅持,也隻是在秦大人麵前如同滑稽的猴子一樣。”
    秦文遠看著他,說道:“你其實還可以再堅持堅持的。”
    “因為本官到現在為止,也隻能證明凶手當時坐在你的位子上,一起喝茶,並且是用你的石凋殺的人。”
    “但本官,還沒法完全證實,你就是凶手的。”
    “你雖然想要帶走凶器,但你完全可以找理由,說你不知道這是凶器,隻要你一直否認,就還沒有鐵證。”
    趙燁欽一聽,也忙說道:“是啊,你幹什麽直接就承認了?”
    韓勳聞言,卻是看向秦文遠,問道:“秦大人,真的沒有鐵證,證明坐在這裏的第三人,就是我嗎?”
    秦文遠聞言,看了韓勳一眼,旋即緩緩道:“自然還是有的。”
    “不過,不是因為有人證或者物證。”
    “而是因為,你與張秦的關係。”
    聽到秦文遠的話,韓勳童孔微微一顫。
    王小花等人,則都將目光看向了韓勳。
    杜楚客忙問道:“秦大人,韓勳和張秦,有什麽關係嗎?”
    他眉頭皺起,說道:“據本官了解,韓勳與張秦,除了正常的公務外,幾乎沒有怎麽私下的往來。”
    “平常在衙門裏,他們也隻是普通的同僚關係,根本就不怎麽交談,所以他們能有什麽關係?”
    王小花聞言,不由道:“也就是說,表麵上看,根本看不出他們之間的關係?”
    秦文遠聽著眾人的話,目光看向韓勳,他說道:“你說還是本官說?”
    韓勳歎息了一聲:“有勞秦大人了。”
    一旁的趙燁欽,滿臉焦急,可最終,也隻有一聲長歎。
    秦文遠微微點頭:“既如此,本官就說說吧。”
    眾人目光,再度落到了秦文遠身上。
    秦文遠端起茶杯,說道:“剛剛本官已經說過了,張秦在縱火之前,就已經做出逃走的決定了。”
    “所以,正常情況下,他在設置好了引火裝置之後,其實就應該離開了。”
    “那個時候大火未起,他離開,根本就不會有人阻攔他。”
    “而這個時候離開,也會有更充足的時間,逃離長安城這個是非之地。”
    “可是,他沒有。”
    杜楚客說道:“今天工部的任務較多,我要求所有人留下處理公務了。”
    秦文遠搖了搖頭,道:“杜大人,你的命令,對其他人有用,但對一個早已決定逃走的人來說,沒有任何作用。”
    “試問,張秦找借口,說家裏有要緊事,或者他身體不舒服,或者說帶著公務回府去做,杜大人你會不同意,非要讓他留下來嗎?”
    杜楚客愣了一下。
    然後搖了搖頭,道:“本官自然不會那樣不通情達理。”
    秦文遠聳了聳肩:“瞧,張秦若想走,誰能攔住他?”
    杜楚客沉默了一下,道:“那他為什麽沒有走?”
    “是啊,他為什麽沒有走?”
    秦文遠說道:“本官一開始也很好奇。”
    “並且,張秦就算大火前沒有及時離開,可大火發生後,他也仍是沒有及時離開。”
    “這就更不合理了。”
    “當時本官被這個問題,著實是困擾了一下。”
    “而根據本官的推測,我認為,他之所以沒有立馬離開,是因為他還有其他的,他覺得十分重要的事,要去做。”
    “這件事,還是必須他在離開之前就要做好的。”
    “但這件事是什麽事呢?本官也仍是沒有猜出來。”
    “直到……”
    秦文遠頓了一下,緩緩道:“本官來到了這裏,發現了張秦被殺的第一現場,本官才明白,對張秦來說,那件重要的事,竟然是來這裏喝茶。”
    “來這裏喝茶?”
    王小花找了眨眼睛:“這算什麽重要的事?”
    秦文遠笑道:“當然,喝茶本身不重要,而喝茶時見到的人,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