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褚鈺長大,中考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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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不是,那我就放心揍了。”
褚鈺的語氣十分悠閑恬淡,讓整個包間內的氣氛都似乎緩和了起來。
可是,所有人還沒針對這句話反應出點什麽來,連好笑或是大怒的心情都還來得及生出來,褚鈺便動手了。
她一出手,就已經把裴敬整個人打到在地,裴敬帶來的手下衝上來的時候,褚鈺不慌不忙,拿起手邊的紅酒瓶子衝裴敬的手下們扔了過去。
紅色酒液夾雜著玻璃碎屑,砰一聲爆響,驟然四射,嘩啦啦濺了一地,聲音刺耳,幾個躲閃不及的小混混都被波及,同樣被玻璃碴子劃破了脖頸和臉頰,看起來比徐子陽和孫經理好不到哪裏去,而錢德旺看到這樣的事,縱然怕得不行,也抓著褚鈺,想要把她攔在身後。
“你敢打我!你他媽”
裴敬踉踉蹌蹌地從地上站了起來,嘴裏還罵咧咧,還沒罵完,褚鈺便一個翻身,直接從圓桌上頭翻了過去!
她動作奇快,身子在桌麵上空似劃過一道白色弧線,明明勢如疾電,卻形如流水行雲,去勢勁猛!身子尚未落下,裴敬已被她一腳踹了出去!
這一腳帶了暗勁,裴敬如何能抵擋?他猛地撞去牆上,頓時隻覺頭腦暈眩,胸腹翻疼,更慘的是,他跌下來的時候剛好跌在那一灘酒瓶子的玻璃碎渣裏,露在外麵的雙手頓時被紮得慘不忍睹,鮮血直冒。
裴敬本就被褚鈺踹了一腳,哪裏還經得住這一腳,險些沒睜著眼昏過去。他咳嗽一聲,差點沒吐出血沫來,怎麽也想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李遠哪有心思跟他解釋,他幾步上前,對挑眉看過來的褚鈺連番道歉,“褚小姐,對不住!對不住!我這朋友不是蘇市本地人,不知道那位蘇經理是您的朋友,這才吃了熊心豹子膽。兄弟們也不知情,要是知道是您的朋友,怎麽也不會衝撞了。您、您看”
“你是安慶集團的人?”褚鈺問。
“呃,是。兄弟幾個隻是糊口而已,入不了褚小姐的眼,還請您高抬貴手。”李遠就差作揖磕頭了。
他入幫會的時間不久,也就三年多,但是卻從來沒聽說過以前幫會裏有下令整個幫會奉若上賓的人。
那天褚鈺打進越天的事,整個蘇市幫會的人都知道,但親眼看見那天的事的卻不多,他便是其中之一。他親眼看見褚鈺從門口一路打上八樓,再被大哥請進會客室,最後完完整整走下來。
那天之後,幫裏多了條幫規,誰惹這位褚小姐,幫規處置!
那天之後,這位褚小姐的肖像至少幫會的每個人都看過,以防遇見她的時候不認識。而他卻是因為那天就見過她,所以印象特別深刻。
今晚一見到是她,他便心裏叫苦,怎麽他就這麽倒黴,偏偏遇上了這尊大神!所以他才趕緊道歉,說明情況,希望她能放他們一馬,不要將這件事告訴大哥。不然的話,幫規處置,不死也得殘。
沒想到,褚鈺隻是點點頭,便掏出了手機,“喂?是趙總嗎?”
她一說這幾個字,李遠便是臉色一白,身後的人也跟著一臉死定了的表情。
然而,卻聽褚鈺繼續道:“我找到那個人了,不是貴集團裏的,你不用叫下麵人忙活了,這件事麻煩趙總了。”
說罷,褚鈺掛了電話,李遠幾個還沒反應過來。過了好一陣兒,幾個人臉上才有了點活人氣息,感激道:“多謝褚小姐高抬貴手!兄弟幾個記著您的情了,日後若有需要我們幾個的地方,您盡管開口,哥兒幾個赴湯蹈火,絕對不帶推辭的!”
褚鈺輕輕點頭,神色淡然,“不知者不罪,沒什麽。你們可以把他們帶走了,以後讓他們少來蘇市。”
李遠立馬應了,趕緊帶人把裴敬和他的幾個兄弟給拖走了。
別說,這些人還挺會辦事,走後把酒店的經理也給安撫了,砸壞的東西也賠了錢,又叫酒店另外開了間貴賓間,把褚鈺三人原先點的菜重新又點了一遍,且買了單,這才走了。
褚鈺和徐子陽、蘇經理還有錢德旺四人換了個房間,再坐下來麵對著一桌子菜時,兩人卻明顯不是原來的感覺了幾人心裏都在想一個問題,褚鈺竟然身手這麽好!
他們的老板,難道是無所不能麽?
褚鈺不知兩名員工的心思,幾人坐定之後,她今天特地把錢德旺叫上,就是為了商量以後管理高氏集團的事情。
當錢德旺得知,ss科技的真正老板竟也是這名少女時,他是真的很激動。
所以,當他聽到褚鈺講明今天一起吃飯的真正用意之後,他震驚了。年紀輕輕就有敢創業的魄力,這即便是教育不一樣的美國年輕人裏,也是不多見的!他覺得他好像預感到了什麽,好像明白了這麽多年自己鬱鬱不得誌,到底是在尋找什麽!
這就是他一直在尋找的,一個可以親手創造出來的奇跡!這個奇跡,終將會震驚世人,成為一個帝國!
雖然現在,這個帝國還小得可憐,但他可以清楚地看見那一天!
錢德旺雖然年齡比褚鈺大了將近二十歲,但兩人卻是一拍即合。日後震驚整個商界的盛煌集團,就在這一間包廂裏,這一頓晚餐上,逐漸成型。
時間愈來愈接近年關,褚鈺也即將迎來上中學的第一次期末考試,因此父母對褚鈺比平時更加關心和看重,褚鈺基本上忙不了什麽其他的事情,ss和高氏集團的事則全權交給徐子陽和錢德旺去管理。
徐子陽就不必說了,如今ss炙手可熱,他也成了國內極具知名度的科技新貴。錢德旺接手高氏之後並沒有直接開始運營,他認為管理公司必先安內之後再攘外,所以接手之後他先整治高氏集團之前留下的弊端,革新了高氏的管理層,在經曆過一次比較龐大的改頭換麵之後,高氏集團才進入正軌運行。
對於這兩個人的業務能力,褚鈺是不會擔心的。
真正讓褚鈺擔心的是許久不見蹤影的禹司南,自從那日在ss科技離開之後,褚鈺已經很久沒有見過禹司南了。他就像是消失了,消失得無影無蹤,似乎連一絲存在的痕跡都沒有過,除了慕雅公館的那套別墅還有從西州市帶回來的東西,就再也找不到其他的證明了。
就像是一場夢。
可是,禹司南到底去哪裏了,他還好嗎?
自褚鈺讀書以來,她的成績一直很優秀,每次考試都是全校第一名,但是進入中學讀書以後,所學習的知識要比以往更難,也是文理科出現分水嶺的時候,褚鈺的父母自然會憂心褚鈺的成績,隻可惜父母二人學曆不高,沒辦法幫助褚鈺複習功課,隻能從吃穿用度上麵給予女兒最好的待遇。
成績出來的時候,褚鈺毫不意外地又是全校第一名,父母拿著成績單既欣慰又開心。
寒假來臨,放了年假的父母領著褚鈺按照往年的習慣返回老家江安。
近來年,褚鈺的優異成績讓爺爺奶奶很是開心,連帶著老夫妻兩對著兒子褚嵐和兒媳吳芳的態度也好了很多。最起碼,奶奶陳梅不會再對著兒媳吳芳冷嘲熱諷,說話的語氣也變得溫和起來。
隻不過,家裏還是老習慣,母親吳芳回來得早,就會幫著婆婆陳梅忙裏忙外,兩人一天忙得腳不沾地,把家裏的活計快忙完了,小叔褚康和小嬸嬸劉琳才帶著女兒姍姍而來。
褚鈺的堂妹褚盼兒過了年才六歲,生得白皙的臉蛋兒,小包子似的,特別的可愛,就是膽子小了些,害怕生人,不太愛說話。這模樣和性格都跟褚鈺前世小時候很像,而且這性格的養成也跟奶奶陳梅重男輕女有些關係。
陳梅原本一直盼著小兒媳能給老褚家生個孫子,因此自己掏了不少腰包墊布小兒子的用度,結果一生出來還是孫女,想想自己花的錢,她便看小兒媳也不怎麽順眼。
劉琳的性子可不比吳芳那般軟弱,向來不是個受氣的,她見婆婆總是挑自己的刺兒,因而這些年來沒事從不回來看望老人,連帶著褚盼兒也很少見到,除了逢年過節,褚鈺基本看不見這個小堂妹。
小叔褚康去年剛和老大褚校合夥做起了建材生意,財源滾滾,家中有了點積蓄,腰板也直了,以往一回來就搓著手笑嗬嗬哭窮,跟老人要點錢花。現在一回來就笑著說道:“爸媽,二哥二嫂,我生意忙,回來得晚點,你們別介意啊。”他一邊說便一邊呼喝老婆,“快點去幫媽和二嫂的忙!沒點眼力勁兒!”
劉琳瞪他一眼,撇撇嘴,卻嘴角勾起笑意,慢整理自己的皮草外套,“我這不是剛進家門麽?你總得叫我換件衣服不是?”
這年頭流行皮草,街頭很多皮衣店,過年的時候很多人都喜歡買件皮衣穿穿。但這皮衣的價格可不便宜,要個四五千塊錢,這在2005年的時候,對普通百姓家裏來說,也算奢侈品。
劉琳有意顯擺她的皮草外套,吳芳正圍著鍋台轉,看了她一眼,笑了笑沒說什麽。她向來勤儉持家,自然不會買這麽貴的衣服,而且她覺得這麽貴氣的衣服,自己穿也穿不出那貴婦的氣質來,索性不羨慕。
如果褚鈺此時知道母親的想法,一定笑著挑眉——這是貴婦的氣質?這是暴發戶的氣質!
褚鈺就從來沒想過給母親買這種衣服,盡管她此時的資產,莫說一件皮草了,把整個蘇市的皮草店買下來都不成問題。但那又如何?這些衣服不適合母親,買了也不美。穿衣要舒適簡潔、適合自己的,才是最美。
她心中早想給母親買件衣服,隻是在母親眼裏,她現在還花著家裏的錢,倒是買衣服的錢哪裏來的,還得跟二老解釋。還是等考試結束後,把自己的事跟父母親交代了,然後給家裏換套房子,再勸母親把工作辭了。她勞累了這麽些年,也該歇歇、享享清福了。
過年南北方的習俗不一樣,褚鈺家在蘇北地區,按照當地的習俗,除夕夜要雞鴨魚肉一齊上桌,吃完飯之後一家人便圍在電視麵前,收看當晚的春節晚會,然後第二天起來,再挨家挨戶的拜年。
那年春節,褚鈺險些走丟之後,褚家的人便不太愛帶著孩子們再去村口看春晚了,畢竟現在家裏也裝了電視劇,很方便。
說起這台電視機,還是褚鈺的父母手頭寬裕了,給二老買的,以供二老消磨時間。這些年,彩電、洗衣機,都是褚鈺父親置辦的,姑媽也給父母添了東西。反觀生意越做越大的老大褚校和老幺褚康,可是什麽都沒為父母添過。
這一年的除夕,熱鬧非凡,一家人和和美美地吃完年夜飯後都聚集到院子裏放煙花。看著漫天璀璨的煙花,聽著街坊四鄰不斷響起的炮仗聲,感受著此刻的歲月靜好,褚鈺覺得自己腦海一直繃著的弦鬆了下來,她享受著難得的時光。
放完煙花之後已經接近十點,褚鈺早上就已經決定除夕守歲,母親吳芳見她心意已決也不強迫她,打著哈欠自己回到臥室休息,父親褚嵐陪著褚鈺一起看春晚守歲,每年春晚他都很喜歡趙本山的小品,無論要等多久,他總是要看了之後再去休息的。
客廳裏就剩下父親和褚鈺兩個人,父親瞧了兩眼神情閑適的褚鈺,笑著道:“看你倒是一點也不困。”
褚鈺搖搖頭,實話實說道:“困,我在忍著。”
父親不解道:“困你怎麽不去睡?現在的除夕又不是一定要守歲。”
褚鈺皺眉想了想,認真地對父親說:“其實我也想看趙本山的小品。”他的小品,是挺有意思的。
‘嗡嗡嗡——’褚鈺放在外套口袋裏的手機忽然開始震動,褚鈺下意識地看向父親褚嵐,畢竟自己有手機這件事還沒有告訴父母,好在父親的注意力都在電視上,並沒有注意到褚鈺。
褚鈺將手伸進兜裏,沒有看是誰打的,就直接把電話摁掉了。摁掉電話還沒有兩分鍾,手機又歡快地嗡了起來,褚鈺心裏一緊,不會是出什麽事了吧?一般她掛掉電話之後,電話那頭的人就知道她不方便接電話不會再打第二次,這電話再次響了,除非是出事了。
褚鈺起身,對父親說道:“爸,我去下廁所。”
父親點點頭,注意力都在春節晚會上麵,不甚在意道:“嗯嗯去吧。”
褚鈺躲進廁所裏麵,從衣兜裏掏出手機想要看看是誰給自己打的電話。
想過很多人的可能性,卻沒有想到是他!
“褚鈺。”
電話那頭的聲音涼薄清透,隔著話筒徐徐傳來,淡淡的,沒有一絲起伏,卻像是羽毛撩動著褚鈺的心。
竟然是禹司南!
他居然給自己打電話了。
褚鈺不由地握緊了手機,下意識地飛快問道:“這段時間,你去哪兒了。”
“嗯?”電話那頭的禹司南應了她,音調微微上揚,好聽的聲音中透著一絲絲的慵懶和令人顫栗的酥麻,“想我了嗎?”
褚鈺怔了幾秒,為了掩飾自己的愣神,咳了一聲,繼續對著電話說:“你怎麽會打電話給我?”
他的聲音幽幽傳來,褚鈺似乎從他的聲音中聽出幾絲別扭,語氣也很僵硬,“褚鈺,幫人家過生日好玩嗎?”
褚鈺沉默,有些不知道怎麽應對他這話,心卻像是裝上了翅膀,飛揚了起來,她故意裝傻道:“你在說什麽啊?我聽不懂。”
“你很清楚。”禹司南語氣嘲諷。
這老妖怪還真是難纏。褚鈺靠在門上,嘴角忍不住露出笑容,“禹司南,你知道你這樣像什麽嗎?”
“像什麽?”禹司南不恥下問。
隔著電話,褚鈺的膽子也打了起來,居然敢笑話禹司南起來,“特別像吃醋的別扭鬼。”
禹司南沉思了許久,才說:“褚鈺,出來。”
“啊?”褚鈺沒反應過來。
褚鈺被禹司南的話嚇倒,出去是什麽意思?難道現在禹司南在她們家門外麵,兩人之間忽然變得安靜下來,正因為這安靜,褚鈺聽清楚禹司南那裏的炮仗煙花聲。她驚訝地發現,禹司南那裏的炮竹聲和自己這裏竟然是同步,她驚訝道:“禹先生,你不會在我家外麵吧?”
禹司南沒有回答,良久良久之後,禹司南才別別扭扭地‘嗯’了一聲。
還真的在!
褚鈺作勢便轉身想要看向院子外麵,轉身之後她才意識到自己在一間窄小的廁所裏,根本看不到院子外麵是什麽情況。她不由得輕手輕腳地走出衛生間,然後再趁著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春節晚會上的時候,她打開門偷偷溜了出去。
打開院子的大門,褚鈺便看到禹司南高大的身影正站在她家的門口,時隔幾十天再見到禹司南,褚鈺的心底竟然有些說不出的惘然和悵然。聽到開門聲,禹司南回過頭凝視著褚鈺,那雙深邃的眼睛裏藏著許許多多說不清道不明的光芒,但是這些光芒之中,有一束光芒是見到褚鈺才會亮起來。
絢爛的天空在頭頂夜空的轟然綻開,璀璨的光芒似乎要將整個天際照亮。
禹司南這般冷漠孤寂的男人,跟煙花這類燦烈熱烈的事務並不搭調,可是此時在絢爛的煙花下,禹司南絕美的容貌像是被煙火點亮,無一不顯得秀致佳絕,理智冷靜如褚鈺,也有片刻的失神和怔凝,她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的容貌實在出色的過分。
沉默圍繞著兩個人,兩人都不知道要怎麽開口。許久許久,褚鈺目光遙遙而望,看向遠方,找了個話題:“當時,你就是在那兒救的我。”
禹司南竟然也忍不住微笑起來,“好像是。”
“當時我也不知道是被什麽襲擊了。”褚鈺很不好意思地承認,笑著說:“就感覺渾身都動不了,幸好有你救了我,我當時還在想”
她突然頓住,禹司南深邃的眸子盯著她,“想什麽?”
褚鈺當時在想,眼前的這個男人未免也太好看了吧?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好看的男人!
“不過,話說你當時為什麽會救我?既然救了我,為什麽後來又想要殺我?”褚鈺實在不明白禹司南的用意,如果想要自己的命,當初一開始不要救自己不就好了。
這個問題似乎讓禹司南有片刻的怔凝,他轉開視線看向別處,微微放低了聲音,語氣中帶著深深的孤寂之感,不由又看向褚鈺,“褚鈺,你說過生日是什麽感覺?”他的心裏一直在為了褚鈺那天給別人過生日而耿耿於懷,其實更深層次的原因,應該是因為褚鈺選擇了李然。
“你沒過過生日?”褚鈺有點不敢相信,這種活了幾百年的老妖怪,居然沒有過過生日,褚鈺又問道:“你爸爸媽媽沒幫你慶祝過生日嗎?那你有沒有吃過生日蛋糕。”總不會連生日蛋糕也沒有吃過吧?
禹司南隻是默默地凝視著褚鈺,根本不回答褚鈺的問題,在他的記憶裏已經找不到關於這類的事了,或許有吧,但是時光荏苒,他已經活了九百多年,早就不記得很久之前的那些往事,甚至於自己的父母,禹司南的腦海中也沒有印象了。
男人孤寂的眼神令褚鈺心中不忍,她無法形容此刻的禹司南,就像是被全世界遺棄一般。
“好吧好吧,我幫你過生日。”褚鈺實在是受不了禹司南的這種眼神。她揮揮手,格外地義氣開口道:“隔日不如撞日,走,現在就去給你過生日。”
一瞬間,禹司南的眸中像是點亮了萬千星辰,明亮到了極致,甚至還不等褚鈺把話說完,他就已經拉著直接衝回蘇市的慕雅公館,這套別墅的廚房裏所有廚具一應俱全,包括做蛋糕的食材都已經預備好好的,褚鈺本來隨便弄弄就糊弄過去了,可是這情況,怕不是禹司南一直在等著這個機會吧?
她轉身質問禹司南,就看見禹司南格外期盼的眼神,心裏想質問的心思一下子就消失了。
褚鈺清了清嗓子,故意認真道:“你這樣就把我帶過來,我爸媽找不到我怎麽辦?”
“現在你的家裏人,都會認為你在睡覺。”禹司南淡淡道。
看來上次她父母以為褚鈺在補課的確是禹司南的手筆,原來這個老妖怪還是會會別人考慮的,褚鈺微笑著轉過身,不讓禹司南看到自己此刻的表情。她彎腰打開櫥櫃從裏麵拿出做蛋糕需要的食材,目光瞥了瞥禹司南,淡淡道:“禹先生,你去外麵等我就好。”做個生日蛋糕這樣的事對於她來說,還是挺簡單的。
褚鈺的廚藝是怎麽來的,自然是前世跟在越風涯為了伺候師傅而學習的,越風涯這個人胃口極其刁鑽,當時他不願意交給褚鈺真正的本領,褚鈺便想到了這個辦法來‘賄賂’越風涯,指不定師傅吃開心了,就會教她一招兩式的。隻是即便後來褚鈺的廚藝越來越好,越風涯還是沒能教她個一招半式的。
仔細想想,她怕是被越風涯坑到大的,想到這,她手裏打蛋器也運作得更快了些。
兩個人吃不下多大的蛋糕,褚鈺更是一個對甜膩食品提不起多大的興趣的人,所以蛋糕做得並不大,隻有14寸的大小,冰箱裏的水果挺多,褚鈺拿出來一點,切成小塊用在蛋糕上裝飾,好歹這也是個正正經經的水果蛋糕不是。
禹司南的家裏自然是沒有過生日用的蠟燭,褚鈺就特地找來了照明的普通蠟燭,熄滅了客廳的吊燈,在黑暗中點亮照明的普通蠟燭,過生日,氣氛一定是要到位的。
褚鈺還告訴禹司南吹滅生日蛋糕的蠟燭可以許願,禹司南還未張口褚鈺就知道他肯定要說自己沒有願望,褚鈺直接搶先一步,開口道:“你不許說自己沒願望啊,你就隨便許一個願望都行,否則白瞎我做的這個生日蛋糕了。”
黑夜中,禹司南深深地注釋了褚鈺一眼,然後真的就像她說的那樣,閉眼許了一個心願。
褚鈺好奇道:“禹先生,你許了什麽心願?”
“不是說不能說出來,否則不靈驗了?”禹司南拿褚鈺的話去噎她,褚鈺被噎的啞口無言,挑了挑眉道:“我還不想知道呢!”
吃完生日蛋糕,兩人躺在客廳右側天窗之下的躺椅之上,巨大的透明的天窗可以讓褚鈺看著黑暗夜空中繽紛閃爍的星光,躺椅旁邊還有一個不大不小的室內花壇,種著一顆兩米高左右的槐樹,這樣的設計讓既新穎又有美感。
躺在天窗下,身畔是槐花樹的清香,無論是欣賞夜空還是小憩,都夢幻到了極致,禹司南真是會享受呀。
“隻可惜,現在城市禁止放煙花,這樣的夜空如果能看見煙花就完美了。”褚鈺覺得有些惋惜。
禹司南不由地微微側首看向褚鈺,右手食指拈了一個法訣指向夜空,原本漆黑的夜空瞬間閃耀著繽紛耀眼的煙花,一個個煙花帶著紅紅的火星竄上了天空,幾聲脆響之後,夜空綻放出了幾多美麗的花朵。它們的形狀和顏色各不相同,有五顏六色的滿天星,金黃色的蒲公英,紫色的牽牛花,火紅的玫瑰花,一切都是那麽絢麗多彩,美輪美奐。
褚鈺驚訝地坐了起來,不可思議地看著夜空中照耀著的煙花,喃喃道:“怎麽會?”
這煙花就仿佛燃放不盡,一直閃爍在褚鈺的上方,褚鈺這才意識到這煙花不太對勁,她不由地看向禹司南,這天底下大概隻有禹司南能夠做到。
禹司南被褚鈺看得有點受不住,故意冷漠著聲音,淡淡道:“不是你想看嗎?”
褚鈺一瞬間覺得胸口滿滿的,仿佛是被什麽堵住了,以至於褚鈺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新年快樂,禹先生。”褚鈺沒什麽好給禹司南的,隻能送一句囑咐。
禹司南麵色微變,沒有說話。
直到褚鈺看夠了煙火,禹司南才撤了這些煙花,遞了一個物件到褚鈺的麵前,淡淡道:“這個給你帶上。”
褚鈺目光往他的掌心一落,眼神難得亮了亮——好漂亮的玉鐲!
禹司南的手心,是一支雕工細致的白玉鐲子,成色極美,細膩的白玉中似乎流淌著淡淡的紅絲,一看就知道是價值不菲,最難得這還是一塊老玉。
褚鈺愣愣地從禹司南手裏接過,心中奇怪為什麽他要給自己。但是老玉比新玉難尋,難鑒定、難估價,且有價無市。而且,這支玉鐲一看就是件法器!玉鐲在吉氣充盈的地方蘊養過,戴在身上有趨吉避凶的好處!
“為什麽要給我這個?”褚鈺詢問禹司南。
他們兩之間的關係雖然有所緩和,但是還沒到可以送這麽貴重玉鐲的地步吧?
禹司南用他那黑白分明的眸子盯著褚鈺,“帶著它,當初在江安的那件事就不會發生。”
說到江安那件事,褚鈺有很多疑問想要問,但是禹司南似乎並不準備在說什麽,而是從躺椅上站了起來,預備著送褚鈺回家。
就像來的時候那樣,一個眨眼的功夫褚鈺就已經回到家裏的客廳,隔了這麽久,家人早就睡著了,這次沉著禹司南還沒來得及走,褚鈺抓住他的手腕,笑著道:“禹先生,不如我拜你為師,你把這招交給我,這樣能省我很多事呢!”
而禹司南冷冷地回答褚鈺兩個字。
“休想。”
然後,就消失不見了。
大年初一,街坊親戚互相走動拜年。
每家每戶都洋溢著新春帶來的喜悅,褚鈺也被這種喜悅感染嘴角掛著淺淺的微笑,熱情地向每一個人自己陌生的人送上新年祝福,大人們聽了她的祝福也欣喜地包給她壓歲錢。每個孩子新年的時候最期盼的應該就是壓歲錢,雖然很多父母都是將孩子的壓歲錢收走,但是吳芳沒有收走褚鈺的零花錢,她覺得壓歲錢既然給了孩子就是孩子的,作為大人肯定不能要回來。
褚鈺倒也不在乎這些壓歲錢,這都是一些小錢,她現在的資產說出來,怕是讓父母驚掉下巴。
其實褚鈺心中早想給父母一些閑錢花用,隻是在母親眼裏,她現在還花著家裏的錢,錢哪裏來的,還得跟二老解釋。還是等過段時間,把自己的事跟父母親交代了,然後給家裏換套房子,再勸父母母親把工作辭了,她們兩勞累了這麽些年,也該歇歇、享享清福了。
一開學的時候,班級裏卻是發生了一件事——宋麗麗轉學了。
宋麗麗的轉學,可謂不聲不響,連跟她最要好的王靜都不知道。
當開學第一天,班主任宣布宋麗麗轉走了之後,班裏一片嘩然。好端端的,才上學半個學期,怎麽這時候轉學了?
誰都不知道,宋麗麗不僅是轉學這麽簡單,她是舉家搬離了東市,沒人知道他們家搬去了哪裏。
這事其實還要從那天宋連義和吳月在ss科技門口的一場鬧劇說起。
自從這件事之後,當天宋連義回到家裏,便把女兒叫來跟前問了一句話:“你老實說,你有沒有得罪褚鈺?”
宋麗麗心下又驚又怕,她以為父親知道了她找人打了褚鈺父親的事,但她卻不敢承認,一番裝傻充愣,這才發現,其實父親根本就什麽都不知道。她很想知道,既然這樣,父親為什麽突然問起褚鈺了?但她卻是不敢多問,就怕引起父親的懷疑。
宋連義見女兒不承認,便歎了口氣。他怎麽會看不出女兒撒謊的表情?隻不過他覺得可能隻是同學之間的一點小矛盾,這種事學校裏常有,自己的女兒頂多就是跟褚鈺合不來,還能再有什麽事?
想起褚鈺說的那番話,宋連義覺得,可能是自己多心了。
但這天之後,宋連義發現他越發倒黴。
原本因為妻子車禍住院的事,他一邊照顧妻子,一邊上班,精神上就有些疲累,而且是特別容易累!在工作上,他也就難免出點小差錯。以前都不太要緊,可是領導卻好像忽然盯上他了,總是抓著一點小錯上綱上線,會議上被點了幾次名,公開批評。這讓當了幾年秘書長,也算有點臉麵的他來說,丟盡了人。
一開始,宋連義還安慰自己,畢竟是他出錯在先。可是,後來他發現領導根本就是有意找茬,連他的下屬犯的芝麻綠豆大點的小錯,都被上綱上線成他領導不力!
終於,在過年前,他又被抓了錯處,這回竟然被免除了秘書出秘書長的職位,給他調去了蘇市底下的小鄉鎮裏,任小小的辦事員!
宋連義自從工作開始,一直仕途平穩,從來沒受過這麽大的挫折,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了。而妻子也是在養傷病的期間,經理的位置被下屬頂替了去,她本就心情不好,一聽說老公遭到了貶黜,更加受不了,整天哭鬧。
夫妻兩人為了這件事一天吵到晚,年都沒過好。
過了年之後,宋連義覺得在蘇市是沒臉待下去了,再不願意鄉鎮裏也得去。
盡管他可以自己一個人去任職,讓妻子女兒繼續在蘇市生活。反正離得不遠,周末和節假日他回來就行了。
但宋連義的妻子卻覺得沒臉,蘇市都是認識的朋友,這還能出門見人麽?
宋麗麗更是覺得天都塌下來了,她不知道這是怎麽了!原本她有一個身為秘書長的父親,在公司裏任經理的母親,家中條件富裕,受同齡人羨慕和簇擁,原本以為可以一直這麽下去。
可這些東西怎麽說沒就沒了?
讓她轉去鄉下讀書?她才不要!
可是不要又能怎樣?難道要在班裏被人嘲笑?
宋麗麗和母親兩人哭哭啼啼,再不願意,也還是跟著宋連義一起去了下麵的鄉鎮。
一家人搬走了,卻連個朋友也沒好意思通知。
宋麗麗轉學了,王靜沒了玩伴,沒人在背後鼓動她,她更不敢再找褚鈺的麻煩,因為她家裏也不消停。父親住院,母親對公司的事不熟悉,生意被搶了大半,等父親從醫院轉回家裏休養時,公司已經元氣大傷,恢複不過來了,隻能維持正常運營。
好在他們家還有趙家民窯的股份,隻不過天天要看大伯母冷嘲熱諷的臉。
王靜這段時間覺得實在是太累了,發生了好多事,她也沒什麽在別人麵前炫耀,或者嫉妒褚鈺跟李然關係好的事了。
褚鈺卻是在宋麗麗一家搬走後,夜裏去了一趟她家原本的小區,把風水陣給解了。畢竟,她不想害到這套房子以後的主人。從宋麗麗家裏出來時,褚鈺也順道去了王靜家的小區,把布在她家外的風水陣也一並解了。
父親的傷已經養好了,她們兩家也已得到了懲罰,這件事就此了結。
宋麗麗轉學了,王靜不找自己麻煩了,公司正常運行,禹司南對自己也沒有生命威脅,還有徐子陽和錢德旺業將公司經營得有聲有色,褚鈺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個人生贏家。
她還特地交代過錢德旺,如果有政府方麵搞不定的人際關係,可以給她打電話。
畢竟,現如今蘇市上層圈子那些政商要員,大多都找她看過風水。
人脈方麵,她不發愁。
所以,再次回到蘇市的褚鈺覺得,蘇市的空氣似乎都清新了幾分。
之後,褚鈺便開始又回到之前的生活,安心的上學放學、定時聽徐子陽和錢德旺匯報公司情況,將自己這些年撿漏的古玩由拍賣行一點一點拍賣出去,然後每周末前往禹司南的別墅,這逐漸成了褚鈺雷打不動的習慣。
年後再去禹司南的別墅,褚鈺已經不覺得是禹司南對自己的折磨和虐待,反而在禹司南這裏,褚鈺感覺到格外的輕鬆,因為在這裏,禹司南知道她所有的密碼,她可以毫無顧忌的和禹司南聊天,所有對其他人不能說的話,都可以對禹司南來說。
隻是,她一直困惑,自己和禹司南究竟是什麽關係?
在困惑中,兩年半的時光過得飛快,轉眼間褚鈺已經十五歲,即將麵臨人生中第二次轉折點——中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