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新環境 新室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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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發動,褚鈺整理了一下心緒,坐在車裏跟學校領導打起了招呼。
校方幾人的目光都在褚鈺身上,總感覺她本人的感覺跟發布會上的氣質看起來有些差別,尤其是剛才在車外,看起來就像是個父母送著上學的普通少女,而這一刻,當褚鈺坐到了車裏跟他們打招呼的時候,那種感覺忽然間就又回來了。
“博文校長,黃主任還有孫老師,三位好”。褚鈺笑容淡雅,微微頷首,與車上的兩男一女分別握了握手。
副校長賀博文最先笑道:“褚總年紀輕輕有這樣的成就,學校也很引以為榮啊。”
教務處主任黃喜也跟著笑道:“成就不淺的年輕人本來就不多見,成績還這麽優秀的就更是少見了!褚總,要是有時間,到了學校可以安排個演講,現在的年輕人需要激勵啊。”
班主任孫立在旁點頭笑了笑,他看起來很年輕,約莫二十五六歲,大學剛畢業不久的模樣。麵容清秀,帶著一副眼鏡,臉上還有未經社會磨礪的純真,一看性子就溫和厚道。
“兩位叫我褚鈺就好了,既然是在學校,那我就是學生,不用這麽稱呼我,我也隻是想能認真讀書就好了。”褚鈺含笑,氣度從容。
賀博文和黃喜卻是互看了一眼,兩人都聽得出來,她這是委婉地拒絕了演講的事,看來,她並不想高調。
這倒讓兩人有些意外,靖州市一中是省重點高中,學校裏名流子女雲集,而這些孩子,但凡家裏有些身世背景的,哪個不是眼高於頂,走路都是抬著下巴走路。
褚鈺跟他們不同,她是普通家庭出身,父輩祖輩都是普通人民群眾,真正的白手起家,身價數十億的企業董事長,這是真正值得驕傲的事,而她卻是看起來並不引以為傲,也沒有張揚的意思。
單單這般寵辱不驚的氣度當真是同齡人中少有的,別說同齡人了,就算是成年人也少有這種心境和氣度的。
在媒體報道的電視節目中看到她時,沒人不震驚,但當真正見到了本人,賀博文和黃喜倒是覺得,這般心境的少女有這樣的成就反而不是什麽奇怪的事了。
他們也沒有難為褚鈺,畢竟這樣的學生在學校裏,即便沒有演講,她也已經是一塊活招牌了。
說話間,車子一路駛離了蘇市,開上了前往靖州市的高速路。蘇市距離靖州市約莫六個小時車程,下午兩三點鍾便會到。此時時間還早,褚鈺便倚在黑色真皮舒適的座椅裏,閉目養神。
而自褚鈺上了車之後,李然的眼神便一直停留在褚鈺的身上,鳳眼淩厲漂亮,波光流轉間熠熠生輝,沒有絲毫避嫌的意思。
“你看夠了嗎?”褚鈺到底是受不了李然直晃晃的目光,抬起頭看著他。
李然笑得慵懶,“你要是再不抬頭,我還以為你要睡著了呢。”他的眸光轉了轉,陽光透過車窗掠過他的眉宇,“怎麽?帶那麽多行李,你是準備搬家嗎?堂堂盛煌集團董事長總不會買不起東西吧?”
褚鈺懶得與他鬥嘴,隻淡淡道:“爸媽給我準備的,我總不好拒絕他們的好意。”
這話讓李然一怔,眼裏的眸光閃了閃,輕輕嗯了一聲,像是認同了褚鈺的說法,無意地重複了一遍,“是啊,總不能拒絕父母的好意”
李然的語氣頗為喟歎,褚鈺忍不住看了他一眼,見他眉目間似有愁緒,眼底蘊藏著他人所不知的傷愁,忍不住開口問了句,“你父母對你不好嗎?”
她這一問,反而讓李然愣住了,半晌才慢慢反應過來。
嘴角淺淺溢出笑容,眉宇間愁思盡散,他依舊是個優雅慵懶的公子哥。
他輕輕道:“什麽是好?什麽是不好?我的父母供我吃住,供我讀書,並無苛待,我所擁有的比起很多人這算是好,可我的父母他們很忙,本該是我最親密的人,可一家人總像是有什麽隔閡,無法融到一起,我也沒有怪過他們什麽,畢竟生活在這個圈子就是這樣。”
真情難得。
褚鈺默默地看著李然,這是她第一次看到這個少年軟弱的一麵。
政治家族,名門聯姻。
是政治和商業圈內最常見的事件,兩個人陌生的人甚至麵都還沒有見過,但因為家族的利益結合到一起,對彼此有尊重但卻沒有愛戀,在外扮演恩愛夫妻,到家裏分床而眠,貌合神離,這樣的夫妻褚鈺在前世見過很多對。
但是她從沒有想過原來李然的父母也是這樣的夫妻。
“所以我很羨慕褚鈺你的父母啊,感情深厚,一家人其樂融融的。”李然望著褚鈺。
褚鈺看了他一眼,忽然微微一笑,搖頭道:“也許你父親和母親會有隔閡,但是他們和你之間不會有隔閡。你是他們的孩子,是血肉至親,血濃於水的感情是改不了的。”
李然愣住,沒想到褚鈺會說出這樣的話。
褚鈺繼續道:“不用覺得羞澀,不用覺得不好意思,從你剛出生的時候,他們連你沒穿衣服的時候都見過,你又有什麽好羞澀的。”頓了頓,褚鈺仰頭回顧過往,“我之所以那麽努力地做個商人,就是因為我很明白家庭和睦,錢是最首要的,你可能覺得我這個說法太過現實,用錢來堆砌感情也太過貶低感情這回事,但是這個社會就是這麽現實,我想要我的父母享清福,我就得有足夠的能力才能實現這個願望,貧賤夫妻百事哀這話真的不隻是說說。”
李然繼續在聽,一句話都沒有說。
“而你不用煩惱我所煩惱的這些問題就已經很幸福了,有的時候隻要你願意邁出第一步,也許就會收獲那個願意走99步的人。”
這是褚鈺第一次和李然說這麽多話,她不知道李然有沒有聽見,但是這些都是她的有感而發,是從心底想要說的話。
“你懂的還挺多嘛。”
漫長的沉默過後,李然笑意吟吟地望向褚鈺,“看你小小年紀,你怎麽知道這麽多道理?嗯?”
“你不也是小小年紀嘛。”褚鈺食指指尖微微一顫,抬眉望向車窗外的景色,樹葉被風刮得狂亂飛舞,她清冷的聲音傳來,“這個世上最悲哀的事就是錯過,例如子欲養而親不待,如果可以,我建議你和你的父母好好談一談。”
這個世上也許她是個特別,擁有重生的機會,她的重生也許也代表身邊的人都陪著她一起重生,所以盡自己所能,不讓身邊的其他人也錯過,以至於最後抱憾終生。
“我會記著這些話的。”李然眸中少有的認真。
褚鈺笑了笑,閉上眼睛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不一會兒竟是睡著了,這幾天她一直在蘇市忙碌著,本就貪覺的她的確是累壞了。
李然笑意溫柔,凝望著少女沉睡的睡顏隻覺得心房處跳動有些快的驚人,他收回了目光不再看向少女,可堅持不過十幾秒,少年的目光又忍不住再度落到少女如廣寒玉蘭般的麵容上。
難以訴說的心動。
陽光正好,漂漂散散地零落在少女的發間,李然驀地伸過手觸及到少女的發絲,像是觸摸絲綢般順滑至極的觸感,他渾身一震,倏地收回手坐到離褚鈺最遠的地方。
像是冰冷的水猛地澆到熾熱的心上,李然猛地站起身來,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他能夠感受到自己胸膛間激烈的心跳,快速的心跳。
他猛地閉上雙眼複又睜開,眼底帶著克己的理智和殘留的慌亂,他看也不看褚鈺,側過身,平複著自己心跳。
隻是少年不知道在他走後,少女卻緩緩睜開了雙眼,複雜的眼神看了一眼少年的背影,然後又不動聲色地合上,裝作自己從未醒過的模樣,從未驚醒過這個夢。
等褚鈺再次醒來的時候,車子已經行駛至靖州市的範圍。
靖州市是四大古都之一,褚鈺和禹司南去過的西州市也是古都之一,都是國家首批曆史文化名城,這裏蘊藏著濃烈的曆史文學氣息和豐富的文化遺產,褚鈺透過窗外看向天空,發現靖州市連天空都像是湛藍如海,讓人看到便覺得心曠神怡,並且靖州市也是個旅遊業極其發達的城市,旅遊業是靖州市經濟發展的一個重要因素,所以這裏的景色極美,古風古色,有種江南煙雨般的朦朧感。
“真美。”看著窗外的景色,褚鈺由衷稱讚道。
“旅遊之都可不是說著玩玩的。”李然也為窗外的美麗景色有所震撼,看了褚鈺一眼,笑著說:“在這樣的城市上睡上一覺,隻怕夢都是香甜的。”
少年言行舉止與之前沒有什麽變化,褚鈺放心下來,將心頭的那抹異常拋諸腦後,淡淡回道:“你今晚就可以做一個香甜的夢。”
“承你吉言。”
穿過城郊,房車又行駛了大約半個小時的時間終於來到了靖州市一中外。
靖州市一中是一所私立學校,占地麵積是整個省內所有高中最大最廣的,而且學校景色宜人,教學設施都非常完善。雖然是一所學校,但是整個學校看起來如同大型旅遊勝地,而且靖州市一中的師資能力非常之高,從一中的學生,十個能有五個考上頗有名望的大學,所以能夠入讀一中真的是一種光榮。
車子是直接開進學校的,有專門的汽車通行道,避免造成不必要的意外。因為是開學,校園內所處都可見青春洋溢的學生,停車位上更是停了一排的私家車,在這個汽車還是奢侈品的年代,這樣的場景實在太過壯觀,也讓褚鈺明白了這個學校的學生如同蘇市的一樣,非富即貴,而且是來自國內各地的顯赫家庭。
因為褚鈺和李然是被一中直接錄取的,所以不用在這炎熱的夏天排著隊去填報名表,車子便直接開向宿舍,在大門外司機停了一下,問道:“是先去男宿舍,還是先去女宿舍?”
李然道:“先去女宿舍吧,她那麽多東西,我在還能幫著點忙。”
既然有人當苦力,褚鈺自然不介意。
司機點點頭,將車往女生宿舍樓開去,停在了樓下。
褚鈺和李然下車,開始一包一包地般褚鈺搬行李,司機見狀也趕緊下來幫忙,不敢這叫兩尊大佛累著。
此時新生宿舍樓正是人多的時候,有不少家長幫忙布置著自家孩子的宿舍,眼見著這少年少女拎著大包小包忙來忙去,不禁投去好奇的目光。
這是做什麽?
搬家還是上學?
什麽時候一中的學生都這麽窮了?連這些東西都買不起,還要從家裏帶過來?
所有人看褚鈺的眼光紛紛變了,有鄙夷的、有輕視的、有看笑話的,但是褚鈺一律不在意,自動無視所有的目光,悠然自得地將所有東西都搬到自己的寢室,向李然道了謝回到宿舍,就開始整理自己的東西。
到底是私立高中,學費昂貴也有它的道理,單單憑借宿舍這方麵,就已經是超出褚鈺所預料的豪華舒適。
寬敞的公寓式宿舍,一間宿舍隻安排住四個人,並配有獨立的衛生間和陽台,床的樣式很簡單,連帶著書桌釘裝在一起,還有一層小書架和衣櫃,一共四張床,左右並排放,床的中間擺著一張長方形的大桌子,房間內還有寫其他的擺設和盆栽,增添了幾分清新,這樣的宿舍可以說算得上是高中界宿舍的翹楚了。
褚鈺左右看了看,整間宿舍裏隻有自己一個人的行李,自己應該是第一到達這間宿舍的人。
宿舍的床位校方並沒有安排,褚鈺看了看這四張床,其實她自己睡哪裏都無所謂,但是女孩子之間總是相互比較著,如果今天她先選了床位,不管這床位好不好,都會有人覺得她擅自做主,所以褚鈺決定暫時不選了,低調地接受最後一個即可。
褚鈺把行禮都先放在宿舍裏,領了宿舍鑰匙,跟著班主任孫立下了樓。李然也從遠處的男生宿舍樓裏過來,以他父親的能力,明明他可以不住校,他卻是說想要鍛煉自己,非要跟別人擠宿舍。
兩人結伴,由孫立帶著,賀博文和黃喜陪同著,很快把入校的一切報道手續給辦了。
辦完之後,已是近下午四點。中午眾人都是在車裏隨便吃了些東西,而褚鈺因為睡著了卻是沒吃東西。
副校長賀博文見狀頓時表示要請褚鈺和李然到校外用餐,之後參觀一下學校,卻是被兩人雙雙婉拒了。
褚鈺此時並不覺得餓,她的行李還沒有收拾,得先回去整理了。至於參觀學校,何必這麽急?以後有的是時間。
她這麽說也在情理之中,賀博文當即嗬嗬笑著表示隨意。接下來,班主任孫立說明了一下上課的時間和班級,便與賀博文和黃喜一起離開了。
李然站在褚鈺宿舍樓門口,笑道:“先去上去收拾一下吧,一會兒打你手機,請你吃晚飯吧。”
褚鈺偷偷點,算是答應了。
褚鈺急忙回宿舍鋪床收拾行李,否則隻怕晚上連睡覺的地方都沒有。
回到宿舍的時候,褚鈺發現宿舍裏已經又來了一個女孩。
女孩正在忙著把衣櫃打開散散味,聽到腳步聲旋即循聲望去,看到褚鈺站在門口的時候怔了一下,立馬笑著走過來,伸出自己的右手,“你好,我叫杜笑笑,是今年高中部的新生。”
“你好,我叫褚鈺。”褚鈺也微笑著伸出手,大大方方地和杜笑笑打了招呼,順便不著痕跡地迅速掃了杜笑笑一眼,從穿衣裝扮來看,杜笑笑應該隻是個富裕家庭的女孩,但不算顯赫。性格活潑,是個好相處的女孩。
杜笑笑聽到褚鈺自報姓名之後瞪大圓滾滾的雙眼,下意識地緊緊握住褚鈺的雙手,驚喜道:“你就是中考狀元褚鈺嗎?我聽說你的大名!你真厲害。”
褚鈺笑著應承下來,卻沒有多沒什麽,隻是輕飄飄地岔開話題,“我要去鋪床了,不然晚上沒有床睡覺了。”
“哦哦哦!”
杜笑笑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十分可愛地吐了吐舌頭,立即放開了褚鈺的手。
褚鈺轉身去收拾行李,杜笑笑也忙著去收拾自己的行李了。
過了一會兒,杜笑笑忽然開口問:“對了褚鈺,你選床位了嗎?”
“還沒呢。”
杜笑笑聽到褚鈺的回答之後鬆了一口氣,以一種‘萬幸’的目光看向褚鈺,語氣十分正經:“褚鈺我跟你說,在一中的住宿生選擇床位是一門藝術,你要是選不好得罪了人可就麻煩了!我聽說往年就有兩個女生因為床位鬧了矛盾,在同一個宿舍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後來在學校裏直接大打出手,鬧的學校很沒有麵子。”
“問題這麽嚴重的話,校方怎麽不是自己安排床位呢?”
杜笑笑擺擺手,“不管用,之前就是校方自己安排床位,結果巧了,那兩個女生都是有錢人家的閨女,誰也不肯讓誰的,就因為一個床位鬧出事。後來學校學聰明了,製定了一個自己抓鬮的方法,不管抽到好的還是不好的床位,那都是個人的造化了。”
褚鈺點點頭,打趣道:“可見這一中的學生不是好惹的。”
“有錢人家的小孩都不好惹。”杜笑笑碎碎念地又跟了一句,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失言,小心翼翼地看上褚鈺,“褚鈺,你爸媽不會也是什麽有錢人吧?”一中的學生大多非富即貴,自己吐槽的對象不會就是其中一個吧?
這個問題要怎麽回答呢?褚鈺笑著搖搖頭,很聰明地將話隻說一半,“你放心,我爸媽都是普通人。”不普通的是自己而已。
“那就好,那就好。”杜笑笑放下心來。沒過一會兒,她的眉頭又皺到一起,麵露難色,歎著氣說:“也不知道咱另外兩個室友好不好相處,如果能跟你一樣好相處就行了。”
自己是好相處嗎?
褚鈺想到自己前世跟師傅越風涯,好像都沒有什麽朋友,而今生自己對於這些‘同齡人’來說,是長了她一輩,也犯不著和這些青春期的小孩過不去。
正當杜笑笑為此擔心之時,兩個女孩拎著行李搖晃著腳步蹣跚地走進宿舍,邊走還邊念念有詞:“306室,終於找到你了!哎喲,重死我了!”
“你能不能行,才走這麽幾步就把你累得不行,真弱。”後麵一個女孩嫌棄道,雖然是嘲笑,但是一聽就知道是開玩笑的語氣,而能夠開得起玩笑的人肯定是好相處的人。
杜笑笑一聽笑得歡喜,連忙走上前問道:“嘿,要不要幫忙?”
“好啊好啊。”
這個女孩的行李之多比起褚鈺來不遑多讓,可是褚鈺的行李之所多,因為裏麵大多數是母親準備的蘇市土特產,讓她送給同宿舍的室友處好關係,而這個女生行李大多數都是衣服鞋帽之類,足足裝了四個包裹還要有餘。
“你啊,也真是的,非要帶那麽多衣服做什麽,沒有衣服到時候再買嘛,看看這累得滿頭大汗。”女孩的母親心疼地拿出手絹擦幹淨女孩額頭的汗水,語氣中滿是心疼。
“行了啊,媽,你趕快回去吧,剩下的我自己能搞定。”女孩推開母親替自己擦汗的手,轉過身看向褚鈺和杜笑笑,臉龐露出大大的笑容:“你們好,我叫吳曼文,這位超級大美女是我老媽,陳翠鳳女士。”
正在自我介紹這女孩個子苗條,皮膚白皙,相貌清秀,卻有種難以言喻的韻味,而且胸前發育頗好,比起寢室裏其他三個胸前一馬平川的女生,可謂是波濤洶湧。
而她旁邊的女孩個子頗高,頭發短短的,長相偏中性,甚至比起男人來更加帥氣。此時她也露出微笑看向褚鈺和杜笑笑,簡練道:“我叫穆念。”
杜笑笑和褚鈺也自報了姓名,隨後向吳曼文的母親問了好。
這三個女生都是性格活潑開朗好相處的人,褚鈺雖然話比較少,但也是溫和的人,幾個女孩沒一會兒就已經混熟了,吳曼文的母親陳翠鳳看到這樣的情景也很是欣慰,不用怕女兒在一中學習的時候沒有朋友。
幾個女孩聊著聊著,才知道原來吳曼文是本地人,但是就想住校,她的母親無奈之下隻能同意了。
幾個女孩忙活著抓鬮,確定床位之後,吳曼文的母親幫著女兒鋪好床,還想要請女兒的室友們一起吃個晚飯,表示一下她身為靖州市的地主之誼,但卻被吳曼文拒絕了,說是要自己帶著室友們出去吃喝,不讓母親參加他們小孩的活動,讓母親趕緊回家。
陳翠鳳女士隻得被女兒吳曼文攆走了,看著終於離開的母親,吳曼文鬆了一口氣躺在床上,“終於解放了,我這個老媽也是厲害,送到學校還不行,還非要送到宿舍,真是丟死人了。”
這種無奈杜笑笑感同身受,她笑著說:“其實我媽也是,但是被我嚴詞拒絕了,所以才沒上來宿舍。”
幾人說話褚鈺隻在一旁聽著收拾行李,收拾了半天終於收拾好了,然後將母親準備的蘇市土特產分成三份,給宿舍的三個女生一人送了一份,“這是蘇市的土特產,給你們嚐嚐。”
其他兩個女生都有點不好意思,畢竟自己也沒帶什麽見麵禮,哪裏還好意思收別人的禮物?吳曼文卻不一樣,徑自看了一眼,連忙從褚鈺手裏接過來,開心道:“我早就聽說蘇市好吃的東西最多,今天終於可以嚐一嚐了。”
有了吳曼文做頭例,其他兩個女生也少了些矜持,從褚鈺手中接過土特產仔細看了看,隨後杜笑笑神神秘秘道:“說到蘇市,哎,你們知道盛煌集團董事長嗎?”
其他兩個女生紛紛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
“真沒意思,你們可真是一點都不八卦,你都不知道這段時間蘇市可是熱鬧壞了,冒出來一個盛煌集團,那個ss就是它名下的企業,你們總知道吧?就是那個聊天軟件。”
“知道啊,那又怎麽樣。”吳曼文道。
杜笑笑興奮地八卦這些商業新聞,但顯然宿舍裏的其他女生不感興趣,杜笑笑受挫地擺擺手,“算了,不和你們說了,你們都不敢興趣。”將目光看向褚鈺,問道:“褚鈺,你是蘇市人你肯定知道吧?盛煌集團的董事長!”
何止知道。
褚鈺文靜一笑,“略有耳聞。”
“你說那麽年紀輕輕的女孩怎麽就是一個集團的董事長,她咋那麽厲害呢?”
褚鈺笑笑不說話。
“行了,別好奇這些了。走,我請你們吃飯去。”吳曼文可不想這良辰美景耗在這麽無聊的問題上麵,當下手臂一揮,帶著她的新室友向校外的餐館進發。
本來幾個女生才認識,哪裏好意思直接就去蹭飯的,奈何吳曼文實在熱情,連褚鈺都無可奈何,更何況其他兩位女生,幾個女生隻得和吳曼文一起出去吃飯。
吳曼文是顯而易見的富家女孩,在學校附近挑選了幾個餐廳,總算是找到一個裝修風格比較高檔、人流量比較多的餐廳。點菜的時候吳曼文可是做足了富家女孩的樣,菜單價格看也不看,一連點了十幾個菜,如果不是杜笑笑攔著,褚鈺覺得她可能點的更多,餐桌都擺放不下。
不過她也算看出來了,這個吳曼文雖然是富家女孩,但性格開朗,心思純良,並不是那種眼高於頂的大小姐,這也算是一個好事。
幾個女生說說笑笑便開始用餐了,但大多時候褚鈺隻作一個傾聽者並不說話,吃的東西也並不是很多,因為吳曼文點的菜很有靖州市當地的風格,都是比較清淡偏甜的,這不符合褚鈺的口味,所以褚鈺吃的並不多。
褚鈺的手機忽然響了,幾個女孩的目光紛紛擠眉弄眼向她看來,當屬吳曼文笑得最壞最有意味,“這是誰打的電話啊?男的還是女的呀?”
褚鈺看了眼手機,是李然。
壞了,自己似乎忘記已經和他有約的事了
“男的。”褚鈺直言道,然後也毫不避諱,當著室友的麵接通電話,“喂。”
“不是說吃飯,你人呢?”李然問道。
“在和室友吃飯。”褚鈺語氣淡淡,又跟了一句,“在學校外麵,你過來一起吧。”
李然好聽的笑聲傳來,笑著問道:“褚鈺,你不會是忘記答應跟我吃晚飯的吧?”
是的——
褚鈺剛想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李然開口道:“告訴我位置,我馬上就到。”
褚鈺手指微微一頓,將手機遞給吳曼文,說道:“把飯店的地址告訴他。”
吳曼文接過手機,飛快地報了餐廳的名字掛快了電話。
杜笑笑不改八卦本性,好奇道:“褚鈺,誰啊?不會是男朋友吧?帥不帥?”
這個年級,正是男女關係模糊年紀,男女朋友這兩個名詞會讓這個年齡的孩子們異常的關心和注意。
穆念和吳曼文自然也一樣,此時正豎起耳朵等待著褚鈺的回答。
褚鈺恬靜的目光巡視過三人,淡淡道:“隻是朋友而已,一會兒你們就見到了。”
聽到褚鈺這麽說,幾人頓時興致全無地揮揮手,繼續用餐。
過了沒一會兒,餐廳門口傳來不小的驚呼,似乎是在驚訝什麽,眾人的目光全都向餐廳的門口處看去。除了褚鈺,其他三位少女的眸光也隨從大眾,向門口望去——隻見少年筆直地佇立,目光正在人群中搜尋,英俊的相貌引起餐廳內不小的轟動。
俊美如雕刻的五官,完美得像是上帝的寵兒,氣質優雅突出,舉手投足間更有一種尋常人所沒有的貴胄天成,一眼看去,就知道這個少年的教養絕非一般,定是大戶人家走出來的公子哥。
少年找到了褚鈺的位置。
帶著笑意的眸,在人群中找到了少女。
他信步走來,無視他人的目光,臉上露出笑容,步伐優雅。
“我的天啊!這個帥哥是向我們走過來了嗎?!”吳曼文激動地握住穆念的手,生怕自己一個激動暈過去。
穆念此時心中也是激動非常,“這男的太帥了!”
“是啊”杜笑笑就更別提了,顯然已經化身如花癡了。
褚鈺頗有些鬱悶,李然的相貌卻是出眾,但也不至於這麽誇張吧?那這幾個女孩見到禹司南,豈不是要暈過去了。
其實褚鈺哪裏知道,她和李然年年都有機會見麵,就算李然的相貌再出眾,看了三四年也該膩了,而吳曼文等人就不一樣了,第一次見到如此優雅帥氣的男人,震驚和激動之情不言而喻,自然誇張了些。
要是見到禹司南,更誇張。
李然的目光定定地凝視著褚鈺,走到餐桌旁邊站定,唇邊勾起弧度,露出優雅至極的笑容,目光掠過眼前的幾個人,語氣溫柔:“你們好,我叫李然。”
“你好”
吳曼文、穆念、杜笑笑此時齊齊化為花癡狀,眼睛緊緊地盯著李然,連眨眼都不眨,不願意錯過少年的每一秒鍾。
“那個,我能坐下了嗎?”李然笑意依舊溫柔。
吳曼文立即反應了過來,喊來服務員再準備一副碗筷,穆念也立馬將鄰桌沒有人坐的座椅搬過來,杜笑笑為少年到了一杯茶,紅著臉龐遞給李然。李然也不偏向誰,目光看過三人,“謝謝你們。”
杜笑笑、穆念、吳曼文齊聲道:“不客氣。”
自古都說紅顏禍水,褚鈺此次可是真正見識到藍顏的威力,比起紅顏禍水來說,不遑多讓啊!
“都吃飯吧,傻愣愣的幹嘛呢?”她伸手在室友們眼前晃了晃,直言道:“有的是時間慢慢看,他是來吃飯的,又跑不了。”
被褚鈺這麽一說,幾個女生立馬不好意思起來,收回目光吃飯,吳曼文問道:“褚鈺,這是誰啊?”
“李然,以後一個學校的。”褚鈺言簡意賅。
聽了這個消息之後幾個女孩心裏都十分開心,杜笑笑也忍不住發問,目標卻變成了李然,“你和褚鈺是怎麽認識的啊?”
“我和褚鈺從中學開始就是同學,有幸考入同一個高中。”李然回答道。
吳曼文羨慕地看著褚鈺,“你們兩還真是有緣啊,我要是能像褚鈺這樣天天都能看到帥哥,簡直開心死了啊!”
穆念雙手捧臉,癡癡道:“以後你就可以看到了,不僅你可以看到,我們也可以天天看到。”
“是啊。”杜笑笑花癡更甚。
李然麵對幾個少女的癡容並沒有任何不快,而是習慣地笑笑,並不多說什麽,隻是低頭吃飯。
也是,從小到大類似的眼神和癡迷,他見識的還少嗎?自然不會因為這幾個女生而不快。
這頓飯吃的還算和諧,在吳曼文等人慢慢恢複的理智中結束,中途李然已經去前台結了帳,紳士的行為讓吳曼文等人對李然的好印象又增添幾分。
吃完飯,吳曼文想要消食,便拉著幾人繼續去逛街,而李然因為還有事,便先行離開了。
靖州市的夜晚比起蘇市來熱鬧而繁華,高樓大廈隨處可見,色彩斑斕的霓虹燈點綴著這座城市,在夜幕下,如同一顆閃閃發亮的明珠。
“褚鈺,李然多帥啊,你們認識這麽久直接就沒發生點什麽?”杜笑笑衝著褚鈺擠眉弄眼,擺明不相信褚鈺和李然之間隻是朋友關係。
褚鈺神色無奈,再一次重複自己已經重複了無數遍的話,“真的隻是朋友關係。”
穆念明事理,眼見褚鈺不像是在說假話,笑著對杜笑笑說:“笑笑,你就沒聽過一句話啊,男女之間越是熟悉,就越當不成男女朋友。”
“是嗎?”杜笑笑懷疑地看著穆念。
吳曼文此時已經不再糾結這件事,眼見著不遠處人聲鼎沸,正是她一直想去的舞廳,立馬歡呼雀躍地就要衝過去,“走,姐妹們兒,我帶你們去樂一樂。”
杜笑笑連忙拉住她,示意這種地方不能去,“曼文,我們還是未成年呢,這種地方不能進吧!”
“沒事,有我呢!”吳曼文拍拍胸口,顯然會錯了杜笑笑的意思。
杜笑笑無奈道:“我的意思是我們還是未成年,不適合去這樣的地方,太亂了。”
她的家庭是典型的書香門第,母親是高中教師,父親是大學教授,爺爺奶奶更是民國時期人人尊崇的學者,從小受四書五經的渲染,成績優異,是個鄉親鄰裏、人人誇講的乖乖女,雖然是八卦了點,但是從來不會違背自己的原則,進出舞廳舞廳這種混亂的地方。
“沒事的,有我在呢,沒人敢欺負你!”吳曼文拍著胸口向杜笑笑保證。
“不行,我不去,我們都不準去,趕緊回宿舍吧。”杜笑笑自然是不同意吳曼文去這樣的地發,拉著幾人就要往宿舍走去。
“我就去,我來學校住宿就是不想讓我老媽管我,結果你又來管我了。”吳曼文甩開杜笑笑的手,顯然是對杜笑笑的話油鹽不進,轉身穿過馬路就向舞廳走去。
“這怎麽辦啊?”穆念手足無措,隻能將目光看向褚鈺。
褚鈺看了兩眼杜笑笑,又看了兩眼吳曼文,暗暗在心裏斟酌,放著吳曼文一個人出入這樣龍蛇混雜的地方實在是危險,她想了想道:“我們還是跟著去看看吧,免得曼文有什麽危險。”她看向杜笑笑,“笑笑,我們不是去玩的,是去保護曼文的,你和我們一起去嗎?”
杜笑笑也有些擔心吳曼文,可進出這樣的地方。
她沉吟片刻開口:“好吧,我和你們一起去。”
現在時間大概已經晚上七八點,對於喜愛夜生活的人來說,這個時間才是他們精彩生活的開始,舞廳的侍者隻是看了褚鈺等人幾人,並沒有攔著她們,顯然是對未成年進入這裏並沒有太多阻攔。
舞廳裏有形形色色的人,女人們畫著濃妝伴隨著動感十足的音樂搖曳在舞池中,男人們則曖昧地依偎在女人身邊,絢爛晃動的燈光照映在男人女人們的臉上,觥籌交錯的曖昧色調侵蝕著年輕男女們的心。
褚鈺在人群中找到吳曼文,她在舞池中跟隨著音樂扭動著自己的身體,長長的頭發順著她的動作上下左右來回擺動,整個人如同陷入了某種瘋狂之中。褚鈺領著杜笑笑和穆念走過去,抓住正在熱舞的吳曼文,“別鬧了,跟我們回去吧。”
“回什麽回啊,你們一起來跳舞吧,可嗨了!”吳曼文根本聽不進去任何話,反而將褚鈺一眾人齊齊拉進舞池,想要她們和自己一樣迷醉在這樣高漲的氣氛中。
褚鈺等人剛下舞池,周圍立馬有男人圍了上來。
穆念並不慌張,隻是無奈地看著吳曼文。可杜笑笑一向乖巧慣了,何時麵對過這樣的場麵,當下緊張地抓住褚鈺的手臂不敢鬆開,小聲道:“怎麽辦啊?”
褚鈺也有些無奈,現在的吳曼文顯然是聽不進去任何話了,放她一個在這肯定是不行的,舞廳這樣的地方,遞來的一杯酒可能都有危險,可杜笑笑害怕成這個樣子也不能就這麽放任下去。褚鈺隻有找來一個服務員,讓他安排一個坐的地方,不會離吳曼文太遠,也能讓杜笑笑稍稍離開這樣的環境。
在角落裏坐下來之後,杜笑笑則平靜了許多,褚鈺給她和穆念都點了一杯果汁,雖然服務員投來好笑的目光,但仍然將兩杯果汁送了上來。
三個人就在熱鬧的舞廳裏坐著,看著不遠處的吳曼文在舞池裏揮灑汗水,慢慢地適應了下來。
“以後我堅決不來這樣的地方了,太恐怖了。”杜笑笑仍然心有餘悸。
穆念斜眸看了她一眼,“其實隻是環境問題罷了,如果去的是正規場地,其實環境比這個好多了,而且設有包間,隨便你怎麽瘋,別人想進也進不來。”
杜笑笑笑著看她,“說的好像你去過似的,怎麽這麽清楚啊?”
穆念喝了一口果汁,“不是我去過,是我家裏也是開俱樂部的,比這個高端多了。”
“難怪你剛剛一點也不害怕。”杜笑笑了然道。
正當二人聊天的時候,褚鈺忽然開了口,讓她們別說話。兩人詫異地看下褚鈺,隻見褚鈺的眼神正緊緊盯著吳曼文的方向,穆念和杜笑笑也跟著看了過去,看到有個頭發染得五顏六色的男人正端著杯酒站在吳曼文旁邊,看樣子應該像想請吳曼文喝一杯,隻是那嘴角的笑容一看就不是好人。
“那杯酒有問題。”褚鈺開口道。那男人眼珠渾濁,眉頭雜亂,是典型的犯色心的麵相。
穆念和杜笑笑心下一緊,連忙道:“那還不趕緊告訴吳曼文!”
可褚鈺卻不著急,坐在沙發上看著吳曼文笑著將那杯酒喝下,和那個男人在舞池裏共舞。她緩緩道:“吳曼文這個丫頭,不讓她吃點虧,就永遠不知道她有多不懂事。”
可,那樣會不會出事啊?
杜笑笑和穆念看著褚鈺,她們心裏明明是不讚同褚鈺的做法,可不知道為什麽,看著褚鈺眼底蘊藏的華光,她們覺得自己什麽都說不出口。
褚鈺先召來服務員結了帳。
舞池裏的吳曼文隻覺得自己頭越來越昏沉,眼前人影變得模糊不清,腳下的步伐也越來越遲鈍,她終於明白過來這個男人遞給自己的那杯酒有問題。她努力睜著眼睛看向男人想質問他,可卻抵擋不住身體越來越重的乏困,竟然倒在了男人的懷裏。
她感覺到男人的手停在自己的腰間,猥瑣的笑聲從耳邊傳來,她想向自己的室友呼救,可卻找不到她們的身影。
無限的恐懼慢慢放大,她心中此時一個想法。
完了!
褚鈺眼見著吳曼文倒在男人的懷裏,她立即對杜笑笑和穆念說:“跟我走。”
杜笑笑和穆念不敢有所耽誤,立馬跟上褚鈺的步伐。
褚鈺有元氣,所以她一直緊緊地跟著那個男人,沒有一絲的落後。隻見那個人把吳曼文帶進衛生間,竟是急色到連包間都懶得找,就要在衛生間裏行那檔子事。
褚鈺直接帶著杜笑笑和穆念闖進男廁所,將隔間的門敲得劈裏啪啦作響,惹得裏麵的男人很是不快,高聲吼道:“你是傻x嗎?看不到裏麵有人?!”
“我來。”穆念眼見男人不肯開門,自高奮勇地上前,示意褚鈺後退。
隻見穆念抬腳一腿,竟是將廁所的門生生踹開,驚得杜笑笑捂著嘴不敢置信地看著穆念,實在是沒想到身為女生,穆念居然這麽厲害。
廁所的門被踹開,隻見吳曼文的襯衫已經被這個男人解開,穆念氣的當即就把裏麵的男人提溜出來一頓暴打,拳拳到肉,沒有一絲留情。
男人被打得一臉蒙圈不明不白,口中罵得極其難聽,想要反抗穆念的暴打。但竟然不是穆念的對手,被穆念狠狠一腳踹到胸口,趴在地上直呼,“別打了,別打了,求求你別打了,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穆念踩住男人的手,一巴掌接一巴掌拍在男人的頭上,一邊拍還一邊說:“還敢不敢拿迷藥迷小姑娘了啊?還敢不敢再做這種事了啊?”
“不敢了,不敢了!求姑奶奶放過我吧!”男人求饒道。
褚鈺拍了拍杜笑笑的手臂,“笑笑,去,把吳曼文衣服扣好扶出來。”隨後又在伏在穆念的耳邊說:“可以了,事情別鬧太大,沒有什麽好處的。”
這事鬧大的確對吳曼文影響不好,穆念望著褚鈺點點頭,覺得這個女孩心思實在縝密,讓她不得不服。鬆開男人被踩著的手,穆念惡狠狠道:“畜生東西,別讓我再看見你,不然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打到你媽都不認識你!”
“是是是。”男人頭點得如同小雞啄米。
褚鈺也不想再在這種地方逗留,和杜笑笑扶著吳曼文準備舞廳,誰知道舞廳的服務員竟然攔上來,擋住她們的去路,“小姐,你們踹壞衛生間的房門,是需要賠償的。”
穆念急於了事,從口袋裏掏出錢包,將錢甩到服務員身上,怒衝衝地問道:“一千塊錢夠不夠?真夠可以的,自己的舞廳什麽治安?還好意思要我們賠錢?我們沒報警就算不錯了!”
服務員冷嘲道:“自己不潔身自好跑來舞廳玩,出了事還要往舞廳身上賴?怎麽不找找自身的原因?”
“你自己不還在這裏上班,有什麽資格說別人?!”穆念冷笑著反問道。
服務員撿起地上的錢,微微一笑,“我隻是來這裏是做兼職,和你們自甘墮落的人有本質上的區別。”
“行了,別再鬥嘴了。”褚鈺讓穆念先扶著吳曼文,自己低下身將鈔票全都拾起來,隻抽了三百塊放到服務員的手裏,淡淡道:“我想這三百塊已經夠你們舞廳修門了。”
“對了,來舞廳玩不代表我的朋友自甘墮落,她這隻是對新鮮事物的好奇感,否則她也不會在你們舞廳出事。還有,我想你選擇這裏做兼職也隻是因為這裏的工資比其他兼職高出許多,竟然你已經選擇了在這裏工作,就不要太過自我感覺良好,你也隻是個俗人而已,梁敏琪小姐。”褚鈺伸手,將服務員胸前的名牌扶正,旋即淡雅一笑,帶著杜笑笑、穆念和昏迷的吳曼文離開舞廳。
出了舞廳,褚鈺望了眼昏迷不醒的吳曼文,要是這個樣子回學校,隻怕會引得學校方的注意,好在現在隻是報名的日子,並沒有正式開學,宿舍也暫時沒有門禁。褚鈺左右看了看,指著不遠處的一家快捷酒店,“先去酒店開間房吧。”
這個年代的酒店開房暫時還不用身份證,否則今晚褚鈺等人隻怕是要在外麵流浪一夜了。褚鈺開了兩間標準間,幾人將昏迷不醒的吳曼文移到床上,幾人提在心中的一口氣終於是落了下來,心中也放鬆了許多。
褚鈺將剛剛在舞廳撿的剩下的七百塊錢遞到穆念手裏,“喏,錢給你,誰家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把錢甩給讓你生氣的人,隻會便宜了她。”
“褚鈺你到底是什麽人啊?”穆念借過錢好奇地凝視著褚鈺,“你說你才這麽點歲數,怎麽成熟得跟個小老頭似的,你不會是傳說中的天生童姥吧?實際上已經是個七八十歲的老太婆了?”
褚鈺無奈道:“胡說什麽呢?”猜得還真準,隻是沒有七八十歲那麽誇張。
“那為什麽你不管做什麽都想得那麽周全,雖然話不多,但是但凡說兩句,都是挺有道理的,尤其是剛才在舞廳,把那個服務員嗆得半句話都說不出來,真是太帥了!”此時穆念看著褚鈺的目光已經可以用崇拜來形容了。
“沒有的事,我隻是想提醒她,人自信可以,但是過度自信就不可取了。”褚鈺淺笑。
穆念拽著杜笑笑的手臂,問道:“笑笑你看,我形容褚鈺形容的對不對?”
“真的挺像小老頭,講道理的時候就跟我爺爺一個表情,讓人反駁不得。”笑笑也點頭,表示完全同意穆念的說法。
“你們兩個趕緊去那屋睡覺去,明天早上還要回學校呢。”褚鈺下了逐客令。
“你看看,說她小老頭還生氣了,小心眼。”杜笑笑顯然沒有將褚鈺的逐客令放在眼裏,同穆念有說有笑,忽然道:“忘記問了,穆念,你打架怎麽那麽厲害?”
聽到這個問題穆念顯然愣了一下,怔了片刻,才笑著說:“學過幾年散打,女孩子嘛總要保護好自己。”
“哦。”杜笑笑了然點點頭,不再問她什麽,而是將目光落到吳曼文的身上,心裏仍然有些擔心,“褚鈺,真的不用去醫院嗎?吳曼文不會有事吧?”
“沒事,明天肯定是一個活蹦亂跳的吳曼文。”褚鈺聞過那杯酒,知道吳曼文中的迷藥不過是最劣等的,隻會讓她昏睡幾個小時,醒來的時候除了頭有點暈,並不會有其他什麽不良反應。
“那就好,明天醒來一定要好好教育她一頓,看她以後還敢不敢去這樣的場所了!”杜笑笑恨恨道。
穆念又道:“今天的錢都是你出的,我和笑笑多不好意思啊。”
褚鈺躺在床上,又一次下了逐客令,“要是覺得過意不去的話,趕緊去那屋睡覺,我可要休息了。”
“不行,我和穆念陪著你一起睡。”
杜笑笑作勢就躺在褚鈺的床上,穆念也陪著她一起躺下,將床躺得滿滿當當,幾乎身體貼著身體靠在一起。
褚鈺是既無奈又好笑,說又說不動,隻能任由著這兩個女孩躺在自己的身邊。
“其實想想,今天晚上還是挺刺激的。”笑笑忽然開口。
“是哦,也不知道那會兒在舞廳是誰要被嚇哭了。”穆念打趣道。
“不準再提這個事了!”
“我就提我就提!”
少女們在拌嘴,褚鈺無奈地笑笑,忽然覺得學校給了她這麽幾個室友也挺好的,人生就應該吵吵鬧鬧,有點煙火味。
室友們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深夜靜悄悄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睡。
“啊——”
翌日一大早,吳曼文的驚叫聲驚醒了另一床的三個人,三個人連忙坐起來,看著正在驚叫的吳曼文,穆念揉了揉眼睛,開口道:“別嚎嚎了,你沒事。”
吳曼文停止了尖叫,怔怔地看著穆念、杜笑笑還有褚鈺三個人,再看了看自己身上完整無缺的衣物,才相信自己真的沒有落入那個男人的手裏,驚魂不定的表情漸漸消退。
“現在知道怕了?昨天晚上你不是一股腦的要去舞廳玩嗎?”杜笑笑嚴肅地看著吳曼文,佯裝成熟道:“現在吃過一次虧了,以後你還去不去那樣的地方了?”
她本想著好好教育吳曼文一番,讓她意識到她的錯誤,結果她才剛說兩句話,吳曼文竟然哭了出來,抱著膝蓋坐在床上,哭得像個孩子一樣。
杜笑笑一下慌了,跑到另一張床上握住吳曼文的手,連忙道:“曼文你別哭啊,沒事的,現在已經沒事了,別哭了,我們把你救出來的。”
可吳曼文根本不聽勸,哭得肝腸寸斷。
“怎麽辦啊?”杜笑笑看向褚鈺。
褚鈺不甚在意地下床,走向衛生間洗漱。“讓她哭吧,哭完就好了。”正常女孩遇到這種事,哪有不哭不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