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玄學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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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有規定,九點之前要熄燈睡覺,可是宿舍的燈雖然熄滅了,但是宿舍的女孩們並沒有睡覺,吳曼文點起一根蠟燭,攛掇著宿舍的剩下三個女孩子同她一起坐在桌邊,杜笑笑好奇地看向吳曼文,問道:“大半夜的,你要做什麽啊?”
吳曼文眼神明亮,目光掃過在場的三個女孩,笑得很神秘,“這種事,就是要大半夜才好,白天就沒有那氣氛了”
杜笑笑和穆念頓時邪惡了,嫌棄地看向吳曼文。
“想什麽呢你們,我說的是塔羅牌。”吳曼文從隨身的行李裏掏出一個精致的盒子,裏麵擺放著一整套塔羅牌,看得出來吳曼文對塔羅牌的熱衷程度,吳曼文得意道:“我告訴你們,我塔羅牌算得可準了,今天我心情好,可以免費給你們算一算,你們有沒有什麽想算的!”
塔羅牌是從西方傳過來的古老占卜工具,它的興起是在中世紀歐洲,地位幾乎相同於中國曆史上的周易。但是它真正的起源點卻沒有人能夠說得清,有人說來自於埃及,也有人說來自於古羅馬、古印度,總是就是眾說紛紜,褚鈺卻覺得這塔羅牌真正的出處反而是來自中國。
在唐朝時候,有一位著名的天文學家張遂,也就是傳說中最著名的一行和尚,他發明了一種叫作戲的紙牌,為宮廷後妃娛樂之用,因為紙牌的大小和樹葉差不多大,所以被稱之為戲,這也是曆史上最早的紙牌遊戲,有四十二張牌,四種花色。
塔羅牌的起源是不是戲褚鈺不知道,但是戲卻實實在在是現代撲克的起源,十二世紀的時候,馬可波羅將這種紙牌遊戲帶到了歐洲,成為了貴族們消磨時間的玩具,繼而衍生了現代的撲克牌,也可以說是麻將的由來。
如今塔羅牌一共78張牌,其中大阿卡那牌22張,用來占卜解釋命運的大致運勢,小阿卡那牌56張,可以占卜更詳細的情況,例如愛情、人際交往、事業、學業等等運勢。
塔羅牌既然是屬於神秘學的範疇,隻有鑽研進去的卦師才會解讀出更多的卦麵信息,占卜師的解讀很重要,這種解讀是一種直覺,也是一種天賦,並非人人都有。
吳曼文有沒有這種天賦,褚鈺不得而知,這得看她解過牌麵才能夠知道,但是不得不說吳曼文提出玩塔羅牌,這的確是引起了褚鈺的興趣,她忽然覺得看別人占卜自己,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正所謂,醫者不自醫,風雲師也是一樣的,她可以算得了別人卻算不了自己,所以她想看看塔羅牌下的自己,到底是什麽樣的存在。
杜笑笑和穆念左右不定的時候,褚鈺笑著開口了,“那我第一個來吧。”
四個女生坐在宿舍中間的桌子旁,方桌四周,吳曼文、杜笑笑、褚鈺還有穆念各占一邊坐下,占卜開始之前,吳曼文拿出了一張黑色的桌布,鋪在桌子上,那桌布的材質也是褚鈺心裏一怔。
天鵝絨的?
這吳曼文,看來還有點專業!
塔羅牌占卜時,牌麵是不能和桌麵直接接觸的,需要準備一塊幹淨的桌布,桌布顏色不同,效果也不同。
按照一般來說,友情或愛情用綠色或者粉色,知識或教育用灰色,金錢用黃色或金色,事業用紫色,健康用咖啡色或綠色,力量用純白色,這都是根據占卜的內容而定。
而黑色則是所有的占卜內容都可以使用。
從科學的角度上來說,黑色聚光聚熱,光和熱都屬於能量,這種能量在占卜學上也很重視,但是大多數人都隻會用棉布來占卜,隻有少數專業人士,才會準備天鵝絨。
因為天鵝絨從眸中程度上來講,聚靈力。
吳曼文知道這些,這證明她潛心研究過塔羅牌。
褚鈺動用了元力,發現吳曼文在鋪上天鵝絨桌布之後,把塔羅牌端正地放在桌上,然後深呼吸一口,整個人的周圍似乎聚集這某股神奇的力量。
任何物質都有氣場伴生,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氣場。
這是一種無差別的能量,類似於電磁波,每個人都有,世界上不存在兩個氣場相同的人。
有的時候,你為什麽會沒有理由的去討厭一個人?明明相互之間不熟悉,或者隻是第一次見麵,但一眼就討厭。這就是兩個相鄰氣場之間排斥的反應。
吳曼文在給人占卜的時候,整個人的氣場都變了,那是一種安靜的、神秘的氣場。
盡管這種氣場看不見摸不著,但卻讓整個宿舍都產生了一種神秘的氣氛,杜笑笑和穆念都不由收斂了玩鬧的表情,有點不自在地坐直了身子。
褚鈺收回元力,目光重新審視吳曼文,看來,她的這個新室友,還真的有成為一名占卜師的潛質。
吳曼文詢問褚鈺,“你想占哪方麵?”
褚鈺淡然一笑,垂眸,“就占我未來的男朋友是個什麽樣的人。”
杜笑笑卻兩眼一亮,十分八卦地問:“此刻你的心裏有想到誰嗎?是李然嗎?”
褚鈺笑而不語,就不回答她,從吳曼文手裏接過塔羅牌開始洗牌,塔羅牌必須由求問者洗牌,洗牌是隨自己的心意,集中精神默念自己要占卜的事,牌麵朝下以畫圓圈的方式順時針洗牌,再順時針聚攏成一疊,最後再來切牌。
吳曼文根據褚鈺要占卜的問題開始選擇牌陣,讓她抽牌,布好牌陣,接下來便是開牌、解讀。
開牌時,如果是占卜師為別人占卜,需要逆時針開牌,若是為自己占卜,則是順時針開牌,若是開牌錯了,整個牌麵的意義就會完全顛倒,這一步必須謹慎。
吳曼文謹慎地將牌麵打開,褚鈺的目光隨著她開出的牌來一步步落下,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隻是眸光微怔
好混亂的牌麵。
褚鈺占卜方向明明是愛情,但顯示出來的牌麵,卻都是跟家庭、學業、旅遊之類的事有關,而且即便有涉及愛情的,各個牌麵的解釋看起來很矛盾,無法組合成一個統一的趨向。
這種牌麵讓吳曼文盯著看了很久,越看眉頭皺得越緊,問:“怎麽了?結果不好麽?難道不是李然嗎?”
不能吧,李然這麽優秀褚鈺都看不上?那她是想找天上的神仙嗎?!
吳曼文卻緩緩搖頭,神色不解,喃喃道:“怎麽會這樣”她抬眼看向褚鈺,“你剛才洗牌切牌的時候,有按照心意想象嗎?你該不會心裏胡亂想了一通吧?”
“我很認真的。”褚鈺挑眉。
吳曼文皺起眉頭,喃喃:“那怎麽回是這種牌麵居然沒有一致的趨向,解讀起來好矛盾,我第一次看見這種牌麵就好像解讀不出來一樣”
“哈?”杜笑笑在一旁算是聽明白了,鬱悶地往椅子上一倚,翻白眼道:“鬧了半天,問題出在你這裏啊?看來這塔羅牌根本不可信呀。”
“這不是我的問題!塔羅牌不可能出錯的!這一定有別的原因!”吳曼文拍桌站起來。
杜笑笑嗤笑一聲,走到自己床邊躺下,“還是早點休息吧,明天可就要上課了,別玩了。”
“我這不是玩,我是真的可以占卜!”吳曼文喊道,目光一掃,定住穆念,“你說是不是,我從小到大都算得很準備的。”
“是啊,以前她算得都挺準的,是不是換了地方才會出問題?”穆念和吳曼文認識很久,她自然知道吳曼文塔羅牌的精準度。
杜笑笑卻已經躺在床上,準備睡覺,內心一點想占卜的想法都沒有。
吳曼文一個人站在桌旁,咬著唇,一副糾結的模樣,最終一拍桌子道:“不行!弄不明白我睡不著覺!我不能因為這一次失誤,就讓你們對塔羅牌失去信心,我一定告訴你們它有多神奇!你們都等著!”
吳曼文對塔羅牌的執著讓褚鈺笑笑震驚一番,因為第二天放學,吳曼文早早就回了宿舍,身後帶著四名女生。
這四名女生是從對麵303宿舍裏過來的,也是四人間,為首的女孩子身材高挑,下巴尖細,高高昂著,一進門就以高姿態把褚鈺四人的宿舍打量了一眼。
褚鈺一看便垂眸回到自己的桌邊——氣場不和,退散。
吳曼文卻是招呼這幾個女生坐下,又開始了新一輪的占卜。
由於穆念先去了浴室,褚鈺便也不急,坐在桌邊便隨手把課本拿出來翻了翻。課本是下午辦理了入學手續後就發下來了的,高中的課程不同於初中,要難上許多。
縱使是這一世自己的基礎打得更牢靠,理解能力和悟性也更高,但褚鈺還是沒有放鬆之意。
褚鈺翻看著課本,宿舍裏卻時不時地傳來幾個女生的驚歎。
“好準!”
“啊,好神奇!說得很對耶!我的性格真的是這樣的!”
“沒錯沒錯!”
但是聽著聽著,話題就變成了這樣——
“萱萱,你男朋友是真的愛你耶!好羨慕!”
“啊!你是他心目中的女神耶”
“他會對你很好的,你快答應他的追求吧!”
褚鈺聽得很無語,塔羅牌的占卜就是這樣的,它準,但指向性有局限。
說通俗點,就是你問它什麽,它告訴你什麽。它會告訴你你目前的戀情處在什麽樣的狀態,兩個人目前的關係是融洽還是不融洽,未來一段時間是會順利還是有波折,這些都是片麵的、籠統的。
而拿咱們老祖宗的風水術來說,可以從一個人的麵相上看出來,是否有緣無分,最終不會在一起。
所以說,玄學易理之術會更全麵些。
它會從麵相、手相、命理術數等方麵直觀地看出結果,你問了的,沒問的,都能看出來,一切因果都會顯現。
這時,宿舍裏女生們驚歎的呼喊聲更甚,那名被羨慕得死去活來的女生,就是那身材高挑性情高傲的女孩子,名叫柳文萱。她眉眼間有三分得意,嘴上笑道:“什麽女神不女神的,我們兩之間還是朋友,他還不是我男朋友。”
“你不答應他?可他對你很癡情啊。要是有個男人這麽對我,我死也值了!萱萱,他真的好好哦!”
“他是不錯,可是就是家世一般,我才不會和這種沒家世的人交往。”柳文萱挑唇一笑。
其他女生一陣唏噓,心裏都對柳文萱的做法稍稍不齒,便轉移了話題,誇吳曼文的塔羅牌準。
“也就一般般吧,畢竟這是心理學家證實了的,瑞士著名的心理學家和精神分析師,分析心理學的創立者榮格大師,你們知道麽?”柳文萱說道,眉眼三分上浮,三分驕傲,顯擺著自己的博聞,她指著桌上的塔羅牌說道:“這東西,我可不稀奇!我十歲的時候跟著我父親去歐洲,見到過萊昂家族的塔羅牌占卜大師!論占卜,誰也比不上萊昂大師,我爸當初請萊昂大師占卜了一次,知道花了多少錢麽?兩百萬,美金!”
宿舍裏頓時響起一片片抽氣聲,這些女孩子家裏都是富裕的,但有的人家裏也就一兩百萬的家資,聽說占卜一次就要花這麽多,自然是震驚的!
當下柳文萱宿舍裏的女生就紛紛對她投去了羨慕的目光。
褚鈺卻是從書本中抬起頭來,萊昂家族,這個家族的盛名褚鈺聽蘇市的那些政商名流說起過,聽說此人的占卜奇術十分精準,比起她來說不遑多讓,所以褚鈺不由地認真聽起他們的談話。
褚鈺眼底的好奇之意並未引起室友的注意,吳曼文卻是在聽到柳文萱的話後,捧著心兩眼放光地上前,“你見過萊昂斯大師?!”
“自然是見過的”。柳文萱笑容明麗,姿態高傲,“你的占卜術跟萊昂大師差得遠,如果是萊昂大師幫我占卜的話,他既可以知道我跟我的追求者合不合適,也可以知道誰才是我的真命天子,而你的這些就太淺顯了!”
吳曼文捧著心,一點也不為柳文萱輕視她的事生氣,反而一個勁兒地點頭,“是的是的!我很崇拜萊昂大師!我就是因為他,才學塔羅牌的!萱萱,沒想到你們家還找過萊昂大師占卜,你見到萊昂大師長什麽樣嗎?”
吳曼文興奮地臉頰發紅,對著對麵照鏡子梳頭發的杜笑笑就興奮道:“杜笑笑,你聽見了沒?塔羅牌領域是有大師的!我說過它很準了。”
杜笑笑頭都沒回,點頭道:“是是是,你說得沒錯,可是你昨天褚鈺想算的你都算不出來。”
“那一定是褚鈺的問題,我猜她一定是精神沒有集中好。”吳曼文衝著褚鈺招手,“褚鈺,來,你也看見了,塔羅牌是很準的。你心裏不要有顧慮,一定要相信它剛才的問題已經占卜過了,短時間內不能再占,你可以選一件別的你感興趣的事,我們再試試。”
褚鈺轉頭就去看書,連身都沒起,隻道:“不必了,你說的沒錯,確實是我的問題。再選一件事也是一樣的,占不出結果。”
這麽一說,宿舍裏的人都是一愣,連杜笑笑都從鏡子裏看向她,吳曼文最先問:“為什麽?”
“既然你是占卜師,對神秘學感興趣,就應該知道這個世上有一種人,命理奇特,如何都算不出來,包括塔羅牌。”褚鈺目光盯在書本上道。
她的話果然讓宿舍裏的女生們又是一愣。
穆念從浴室裏端著洗刷用具出來,正好聽見這番話,不由看向褚鈺,消瘦的臉上少見的一抹奇異的神色閃過。
宿舍裏卻噗嗤一聲,傳來一道女生不可思議的笑聲,“什麽?八字命理?那不是在說算命麽?你不會還相信這個吧?同學,你這是迷信!”
褚鈺微微蹙眉,一抬眼,見說話的正是柳文萱,不由輕輕挑眉,“那你剛才玩塔羅牌占卜的時候,怎麽不說是迷信?”
宿舍裏的人都被問得一愣,柳文萱自然也是一愣,但是隨即輕蔑一笑,解釋道:“我們剛剛說的話你沒聽見?塔羅牌很多人玩過,心理學家都證明它準!她和算命看相能混為一談?真是搞笑。”
柳文萱微抬下巴,頓了頓,語氣極其輕蔑和鄙夷,“看你的樣子估計你也不知道,但你總該知道佛洛依德吧?榮格大師是佛洛依德的學生當中最天才的一位,是第一個正視靈魂學、神秘學和各種心靈現象的大師。也是他提供了卜卦、塔羅、占星等神秘學一個合理的解釋!而你說的那些算命的那是什麽玩意?江湖騙子而已!”
柳文萱滔滔不絕,身旁女生都驚訝地看向她,眼底有著歎服的神色,顯然沒想到她能知道得這麽詳細。
褚鈺卻是冷笑一聲,眼神微嘲,語氣平淡,“我本想誇獎你的,知道這些,證明你還有些學識,如沒想到你這麽崇洋媚外。你知道是他為神秘學做出了一個合理的解釋,那你為何不知道,這種解釋來自於‘共時性原理’?那這句話的由來你知道?,這是榮格大師接觸了中國道家和儒家思想後,由易經推衍出來的一句話!”
褚鈺微微皺眉,她向來不喜出風頭,也不愛跟人辯論,但是聽到柳文萱如此崇洋媚外,鄙視中國曆史上的玄學一派,心情有點不太好
而且,她見不得柳文萱這種人!自以為有點學識,說的頭頭是道,把別人都不當回事!
褚鈺目光如炬,言語犀利,不給柳文萱思考的時間,侃侃而談道:“你研讀過易經和推背圖嗎?中國曆史上風水秘術的書籍你知道多少?你記得住佛洛依德,記得住老子、莊子嗎?記得住榮格,記得住孔孟之道、老莊學說嗎?如此地崇洋媚外,你又何必在國內待著,去你喜歡敬仰的國外不是更好?”
褚鈺說的一點也不客氣,不待宿舍裏呆愣的女生們反應過來,便一眼定在柳文萱臉上,“你說你瞧不起那個男生,可是你卻在背地裏偷偷和他交往,享受著他對你的好。當然,你也可以不稱此為交往,畢竟像這樣的交往你擁有三段。我勸你還是收斂點,你這麽能劈腿,當時出事!你的母親身體長年虛弱,你家裏有一個弟弟,你嫉妒父親和母親過度寵愛弟弟,所以你和你弟弟之間的關係可謂是非常差勁。”
褚鈺坐在椅子裏,課本都沒合上,隻是轉著頭,表情淡然,語氣底定。
宿舍裏靜悄悄的。
哐啷!穆念收拾洗漱用品的香皂盒子翻了,她慌忙撿起來,眼神驚訝地看向褚鈺。
吳曼文懷裏抱著的塔羅牌也差點掉去地上,杜笑笑正梳頭發,梳子掛在頭發上,都忘了拿下來。
對麵宿舍的女生這才反應過來,紛紛驚疑不定地看向柳文萱,見她驚駭地盯著褚鈺,眾人便一起看向褚鈺——難道,她說得都是對的?
她什麽時候算的?拿什麽算的?怎麽沒人看見?
褚鈺笑了一聲,“我現在根本就沒動用卜算之法,僅是看著你的麵相,我就知道這麽多事,而你信仰的那些國外的大師,你問問他能不能做到。“”
看麵相?!
一群人麵麵相覷。
杜笑笑和吳曼文張著嘴巴對望一眼,一齊看向褚鈺。
褚鈺卻是合上了書本,站起身來,“我沒有看不起西方占卜術的意思,但顯然有的人已經忘了祖宗是誰,我希望你們清楚,早在很久以前,我們的老祖宗就已經在研究風水秘術!你們如果感興趣,明晚我可以讓你見識一下!”
說罷,她在一群人呆愣的目光裏,端著臉盆,收拾了洗漱用具,淡定地洗澡去了。
等褚鈺出來的時候,對麵宿舍的人都已經走了,穆念到了床上,直勾勾盯著她瞧,杜笑笑和吳曼文這兩個鬧騰的活寶也不敢說話。
她們對褚鈺的第一印象都是寧靜淡雅,溫柔得就像天上的雲,笑容恬淡,有禮貌好相處,雖然是有點太安靜了,但第一印象還是很好。
哪裏知道這才第一個晚上,就見識了她這麽強悍的一麵。
剛才她實在是好嚴肅,雖然說話還是淡然不驚,但每一句話都透著嚴厲,那種氣場,壓得兩人都不敢說話,柳文萱那種驕傲得跟孔雀似的千金小姐,剛才都一句話不說帶著人灰溜溜地走了。
兩人靜悄悄地去洗刷了,端著盆從褚鈺床鋪前經過時都躡手躡腳,分外小心。看得已經上了床躺下的褚鈺不由苦笑一聲。
她今晚不該動怒的,唉!看來她的心境還是要好好修煉一番
歎了口氣,褚鈺當即決定早點休息,明早早起打坐一下。
按照靖州市一中的作息製度,早晨六點起床,七點半上課。當吳曼文、杜笑笑和穆念起床後,發現褚鈺已經坐在床上打坐了,剛剛睜開眼。
這奇怪的習慣不由讓三人一愣,但沒人敢說什麽,靜悄悄地洗漱,靜悄悄地結伴去了禮堂。
開學第一天上午,學校禮堂有新生歡迎儀式。說是歡迎儀式,其實就是聽聽校長講話,見見學校的領導,聽聽校規,聽聽訓示之類的。
但今年新生的歡迎儀式上,校長卻著重提到了一個人——這個人,是剛剛在蘇市崛起的盛煌集團的董事長。
校長拿著話筒,激情昂揚地給學校的學生們介紹,聲音傳道每一個角落,“這個少女白手起家,以ss科技和貿易公司,年紀輕輕就擁有資產數十幾億,堪稱商場中的傳奇,而且她以優異的成績考入咱們靖州市一中就讀!在今後的三年裏,會成為學校的一員,和大家一起學習生活。”
這樣一番話果然在禮堂裏引起了震動!
靖州市一中也有普通家庭的學生,並非所有人都聽過華夏集團,但大部分名流家庭子女都知道這件事。
就是這名少女,這個夏天的崛起,不知讓他們的父母感慨了多少次,一遍遍地在耳旁提醒,勉勵,聽得這些孩子們耳朵都要出繭子了。
如今,這樣一個人居然跟他們一個學校讀書?
真的假的?
哪個班?圍觀去!
但令新生們失望的是,校長並沒有提及褚鈺的班級。
隻是,學校卻覺得,她平靜的生活是過不了多久的,早晚要被人認出來,到時就不是學校的問題了。褚鈺也明白這些,隻是,她是能安靜一天算安靜一天。大不了到時在學校裏太吵鬧,搬出去住就是了。
台上校長的演講還在繼續,可是學生們卻興致缺缺,對校長的話左耳進右耳出。
“看你們對校長的演講不是很感興趣啊?”諸葛校長慈和的目光巡視過整個階梯教師,對學生們稀稀拉拉的掌聲表示很不滿意,笑著說:“你們不用熱烈的掌聲讓校長結束演講,那校長就繼續講下去了,李然同學也沒法上台發言了。”
啪啪啪——
激烈響亮的掌聲在階梯教室此起彼伏,竟然將在打瞌睡的吳曼文都驚嚇了。
她揉著惺忪的雙眼,看著周圍的同學們正在激烈的鼓掌,睡夢中她聽到這個聲音還以為是地震了,嚇到她立馬驚醒,“什麽情況?”她好奇地發問。
“這就是春天的魅力啊”杜笑笑沒頭沒腦地形容了一句。
她的意思是,春天到了,萬物複蘇,動物們也
穆念懂了她的意思,笑出聲:“笑笑,你這嘴可真夠壞的。”
吳曼文兩眼呆滯,顯示沒明白這句話的含義,她昂首向台上看去,下一秒,她總算知道了為什麽階梯教室裏的掌聲這麽激烈了!
陌上誰家少年,足風流。
最普通不過的校服穿在李然的身上,硬是被他的氣質穿出時尚品牌的感覺,他站在校長的旁邊,玉樹臨風,清雅俊逸,比身邊的許若不知道要帥氣多少倍,成為了此時此刻階梯教室裏最受人矚目的焦點。
“同學們的熱情我已經感受到了,下麵就有請今年高中部的新生代表李然同學,來和大家說兩句。”校長退到幕後,將演講台交到李然的手裏,階梯教室裏的氣氛頃刻間高漲,儼然一個大型明星舉辦粉絲見麵會。
“各位同學好,我是新年高中部的新生李然,非常高興”
台上的李然風華正茂,自信洋溢,微笑一直掛在嘴邊,他甚至不需要演講文稿,要說的話隨意信手拈來,從容而鎮靜。
“真的好帥啊!甩了許若不知道多少條街!”
“你可得了吧?許若和他比起來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上,完全不存在可比性。”
“不行了不行了,我對許若沒興趣了,我換男神了!”
即使她不想聽,但是此起彼伏間,對李然驚歎聲和誇獎聲都漫入褚鈺的耳朵,所有的人都在瘋狂討論李然。
這次的開學典禮應該是一中所有開學典禮中,氣氛最熱鬧學生情緒最為高漲的一次,校方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哭,畢竟所有人都是衝著李然的,即使冗長的開學典禮結束,有很多女生依舊沉溺在李然帶來的震撼之中。
許若?校草?
太垃圾了!趕緊換人吧!
於是開學典禮結束之後不過一個下午的時間,李然已然取代許若成為一中高中新一屆校草,並且從初中部到高中部,百分之九十的女生都沉浮在李然的魅力之下,真是曠古括今的殺傷力。
這個夜晚,學生告別了暑假再次回歸到校園,褚鈺和三個室友也正式開啟了自己的高中生涯。
褚鈺的班級在a班,同為中考狀元的李然跟她在一個班級,宿舍裏的舍友吳曼文、杜笑笑和穆念三人則在b班,對麵宿舍的潘向萱等人也在b班。
褚鈺的同桌竟然是李然,這讓褚鈺有些難受。她總覺得李然這個人看上去像是一隻狐狸,雖然年紀小,但是城府極深,他說得每一句話仿佛都有獨特的寒意,褚鈺不喜歡和這麽複雜的人來往,但是班主任已經這麽安排了,沒有辦法。
李然家世不俗,可是沒有可以表現自己,反而是抵掉極了,雖然他性子也不張揚,但還是有人認出了他。加上李然外形陽光俊朗,入學第一天,就迅速成為班裏的搶眼人物,不少女生暗送秋波。
褚鈺不比李然好多少,她的氣質跟同齡女生差別太大,因此她雖然一看就是低調的人,但卻偏偏很惹眼,下午放學後,便有男生開始來邀請她去校園外吃飯。
幾個男生圍過來邀請褚鈺,穆念、杜笑笑和吳曼文則在其他地方,畢竟她們不知褚鈺會不會答應,若是她不答應,再過去把她拉走也行。
李然卻是知道褚鈺必然不允,當即就走了過來,“抱歉,我們昨天就有約了。”
一句話,讓幾個男生遺憾地讓開,沒出教室的女生們目光也有些遺憾,眼睛在褚鈺和李然兩人身上看來看去。
難不成李然跟褚鈺是一對兒?
看起來倒是郎才女貌的,但看褚鈺穿的衣服不像是名牌,家裏應該條件一般吧?這樣的女生怎麽可能配得上李然的身份。
褚鈺才不管別人心裏怎麽想,她衝李然笑了笑,算是謝了他的救場,然後便去找她的舍友。
她可是答應了室友們一件大事。
這都要從褚鈺昨晚把柳文萱大大教訓了一頓這事說起,同宿舍的三個室友,還有柳文萱和她的室友們,都對褚鈺的算命看相之術十分感興趣,所以早上遇上的時候,就說今晚要來見識一下褚鈺算命看相的本事。
306宿舍裏。
褚鈺用的還是昨晚吳曼文占卜用的那塊天鵝絨布,布上放了一副撲克牌,桌前圍坐了四個人——杜笑笑、潘向萱和她宿舍裏的兩名女生。
吳曼文和對麵宿舍的另外兩名女生站在一旁看,穆念還是坐在她的床邊。
褚鈺也沒過去,她就坐在自己床下的桌前,挑眉問道,“坐好了?位置不改了?”
四人搖頭,不說話,算是默認了。
褚鈺也不多言,便將手中三枚開元通寶放在手心裏一搖,氣勢十足,“六爻起卦,源於周朝,比塔羅牌起源早了一千多年。我今晚就用先輩的智慧,算你們今晚打牌,誰輸,誰贏。”
占卜的時候,一定要心靜,一旦開始起卦,中途就不能斷,就像是武俠劇裏的傳功一樣,否則會影響準確性,也會對占卜師造成反噬。
褚鈺的手裏是三枚銅錢,隨著心念搖了兩下,然後便鬆開手,銅錢便落到了她麵前的書桌上,褚鈺隻輕輕看了一眼,便記住了成卦的信息。
正常的錢幣都有正麵和背麵,所以不管出於怎麽拋,隻會出現四種狀態。三正、三背、兩正一背、兩背一正,這四種狀態分別稱為老陰、老陽、少陽、少陰。
雖然隻有這四種狀態,但是拋六次,所出現的卦象演化就很複雜了,這項推演在玄學易理中占據很重要的地位。
褚鈺起卦的速度很快,連續拋了六次,宿舍裏的一群人看花了眼,六次拋幣不過是分分鍾的事,而且褚鈺每次都隻掃一眼就投下一次。當最後一次落在桌上,她將手裏三枚銅錢收好,點頭道:“可以了。”
褚鈺一掃圍著折疊方桌坐著、齊刷刷看著她四人,斷道:“笑笑贏,柳文萱輸。其餘兩人一人,藍色衣服的不輸不贏,紅色衣服的小輸。”
褚鈺並不知那兩人叫什麽,便直接以二人穿衣的顏色告知了。
四人麵麵相覷,吳曼文捂著嘴巴,眼睛眨啊眨,好半天才驚愣道:“這就算出來了嗎?可你都沒對卦辭”
“卦辭在心,何需對?”褚鈺淡淡一笑,成竹在胸。
吳曼文更加驚訝,說實話,她研究塔羅牌這麽多年,都沒背上來每張牌麵正反的意義,而且占卜之道在於解卦,這是最費時間的,就算褚鈺能背下來,她都沒解卦,這就算了。每次銅錢落下她就隻看一眼。
這、這也太假了吧!
吳曼文說的也不錯,按理說是該用紙筆記下來的,而且推演卦象很費時間。但是這些對褚鈺來說,卻是信手拈來。
六爻起卦是最傳統的一種占卜方法,最為係統化和古樸化,是易學裏必學的占卜方法。
褚鈺在自學玄門易理的時候,最先學習的就是六爻起卦,有一段時間,她連睡覺的時候手裏都握著銅錢,若說是六壬的卦盤她會推演一段時間,六爻卻是不需要,而且今天占卜的都是一些小事,對於她來說更是簡單。
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已經有了,褚鈺挑了挑眉,目光便從四人身上收回來,讓人可以開始打牌了。
雖說是可以玩牌了,但宿舍裏一開始的氣氛還是有些詭異的安靜,就連玩牌都不能夠放開玩。但是終究是一群十六七歲的少女,有吳曼文和杜笑笑這兩個活潑的女孩在,打了幾圈之後,杜笑笑就因為手氣不錯,不停地仰天大笑。
另外兩個女生倒是沒什麽特別反應,反正有贏有輸,隻有柳文萱的臉色越來越臭,所有的一切都和褚鈺占卜得沒有任何差別。
也不知打了多長時間,杜笑笑越大越開心,反觀柳文萱則一拍桌子站起來,蠻不講理道:“這個位置不好,我要換地方!”
杜笑笑看了一眼褚鈺,仿佛是在詢問褚鈺能不能換,褚鈺所謂的聳聳肩,隨便她換。
柳文萱推一推身旁的女生,“起來,我們倆換!”
從晚上八點打到十點,兩個小時,四人坐著的位置換過好記輪,但奇怪的是,不管怎麽換,杜笑笑都是贏的那個,柳文萱也的確是輸得最慘的那個。
最後四人都打夠了,算了算輸贏,杜笑笑和柳文萱自不必多說,一目了然。另外那兩名女生,穿著綠色衣服的女生不輸不贏,剛好和了。而穿著紅色衣服的女生輸了兩局,算是小輸了。
一切就如褚鈺所說!
全宿舍的人都同時震驚了。
這種震驚,沒有比身處其中的人體會得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