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蘇市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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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鈺開口了。

    禹司南不由地停下自己進攻的動作,重新坐回駕駛座上,淡然地開口:“說吧,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發生什麽事?難道告訴你,自己想知道你遺忘的歲月裏喜歡過誰,如今和她比起來,你又更愛誰?

    即使她問了,又怎麽可能有答案嗎?

    望著禹司南認真的神情,她相信如果自己不說出因為什麽而這麽古怪,他就真的會按照他的說法來做,吻到她願意說出這件事為止。

    褚鈺在心中歎口氣,想了想如何措辭,好半晌,才半真半假地開口:“剛剛回盛煌,徐子陽好像和他的女朋友鬧別扭,徐子陽問了我一個問題,他說女人是不是都很介意自己的男朋友曾經愛過的女人。我聽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就在想你,想到你這麽好看又活了這麽久,是不是漫長歲月中也有過另外一個人讓你心動,和你相守過一生。”在那些沒有她的年歲裏,是否也有人讓他心動了。

    時間似乎瞬間安靜了下來。

    車廂裏靜謐無聲。

    禹司南目光一直在注視著褚鈺,好一會兒,如冰山般冷漠的容顏豁然綻放,露出一抹極其俊美的微笑,像是昆侖山上的積雪融化,露出蒼翠之綠,美到令人窒息。

    咚咚、咚咚、咚咚

    褚鈺聽到了自己心髒快速跳動的聲音,感覺到自己的理智淪陷在禹司南的笑容裏。

    “這就是你不開心的理由?”禹司南的聲音很是溫柔,就像是春風拂過剛發芽嫩芽,滿是柔軟和憐惜,他溫柔的眼眸裏傾瀉了一片溫柔,仿若片片化作雲朵拂過褚鈺的臉龐。他緩緩道:“傻瓜,除了你還會是誰?”

    除了你還會是誰?

    褚鈺有苦澀地微笑。

    你連爹媽都不認識了,還能記得你喜歡過誰?

    褚鈺覺得自己的心力有些焦脆,不想再糾結這個問題了,也不想再去想這些事。她微笑著衝禹司南淺笑,像個少女般雀躍,“那這樣就最好了。”

    禹司南大手撫摸過她的頭頂,弄亂她的頭發。隨後收回手握好方向盤,停在路邊的車又開始驅動,用了僅剩的時間,兩個人隨便在蘇市逛了逛。

    一轉眼便到了晚上吃飯的時間,徐子陽已經將地址發給褚鈺,禹司南一路開車,體貼做司機,將褚鈺送到餐廳門口。

    “你回酒店吧,我一會兒自己能回去。”褚鈺開口道。

    因為是公司內部聚會,褚鈺連父母都沒有邀請來,禹司南自然也不可能跟著進去。褚鈺下了車衝禹司南打過招呼之後,便轉身走進餐廳,卻又在餐廳大廳中佇足,目光不由地向外看去。

    這一看便看見禹司南的車依舊停在原來的位置,看車上的主人的打算,他也許並不打算離開酒店,而是打算一直等到褚鈺晚飯結束,再把她給送回去。

    褚鈺心中感動,忍不住微微一笑,在服務員的帶領下找到了徐子陽訂的包間。

    她推開門走了之後,包間裏其他人已經到齊了,隻有她一個人姍姍來遲,徐子陽和錢德旺已經坐在座位上,正在與旁邊的周澤深笑著攀談著。

    她笑了笑,直接走到東道主的位置坐下,和三人寒暄一番後,這頓飯也算是開始了,徐子陽也召來服務員點菜。

    點菜的時候,徐子陽是真的完全不在乎價格和是否好吃,光挑貴的點,誓要讓好不容易大方一次的褚鈺脫層皮。

    點完菜之後幾人又開始寒暄,菜陸陸續續上了。四個人,卻點了一大桌子的菜,這就要多虧徐子陽。

    因為褚鈺並不飲酒,所以在說說笑笑之後,酒席很快就結束了。敘舊之後,褚鈺還特地和周澤深討了點人情,讓他借給自己一批貨,自己會按照市場價給他。

    大家都是做貿易的,褚鈺在靖州市和王道林起了爭執,這個消息周澤深當然有所耳聞。所以麵對褚鈺的請求,周澤深當然二話不說就同意了,能讓褚鈺欠自己的人情,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結賬的時候,褚鈺說到做到,看都不看消費了多少金額,非常痛快地在賬單上簽了字,把這頓飯的錢給付了。

    “想敲褚鈺一頓竹杠,很不簡單。”徐子陽咋舌開口道:“所以這次能點就一定要多點點兒菜,你看你們兩,點個菜還跟小家碧玉似的,替誰省錢也不要替資本家省錢,知道不知道?”

    褚鈺斜眸以對,涼涼道:“你放心,你今天點菜時候何等風姿、何等急切,資本家都看著在眼裏了,也會記在心裏的,要是你哪天你落到我手裏”

    徐子陽頓時兩眼淚汪汪,“別啊,我就是開玩笑的,英明神武的董事長難道還聽不出來?”

    褚鈺微笑:“不好意思,我可是真沒聽出來,點菜的時候你可一點都不心疼啊。”

    “別啊,董事長,我錯了。”被褚鈺記恨在心裏可不是什麽好事,指不定這丫頭背地裏會一直想著怎麽整自己,徐子陽連忙追上去道歉,可褚鈺已經用背影對著他,衝徐子陽揮揮手,坐上了路邊的一輛轎車裏。

    錢德旺和周澤深和徐子陽話別後,也各自驅車離開。徒留徐子陽望著幾人離開的背影,苦澀地歎口氣,正巧口袋裏的電話又開始震動,徐子陽這才打開電話,擺出一副笑臉,放柔了語氣,“親愛的,剛在和公司領導聚餐呢!好好好,我現在就回去。”

    翌日,蘇市的商會正式開幕。

    蘇市迎來了每年一度的商界省會,這是由政府讚助舉辦,讓無論蘇市內的商人還是蘇市外的商人可以在這樣的商會上一決高下,也算是為蘇市政府吸引有能力有抱負的外地商人來蘇市投資,帶動蘇市的經濟發展,所以這也是蘇市政府極其重視的年度勝會的原因。

    盛煌集團的邀請函是送到了錢德旺的手裏,畢竟無論是ss還是盛煌,對於他們來說這是一家公司,所以隻有一張邀請函。

    這張邀請函蘇市政府思前想後,還是送到了錢德旺的手裏,錢德旺收到之後。在商會酒會前一天,親手將這張邀請函交到褚鈺的手裏,還笑著感歎一番,頗有點語重心長的意思。

    陪同褚鈺前往商會的是徐子陽,一來是因為ss在今年商會中有幾個獎項,需要徐子陽親自上台領獎,所以他就自高奮勇,和褚鈺前往商會;二來則是因為在這幾個人當中,的確徐子陽更能夠應對好這樣的場麵,從而幫助到褚鈺。

    蘇市的商會是在整個j省都較為出名的,廣邀國內名流,和一些國際人物也有來參加宴會的。今晚名流交集,就連媒體都早早來到這個地方蹲點,想要一睹商會召開的榮光。

    舉行商會的地點是蘇市著名五星級大酒店,一輛輛奢華轎車在酒店門口停了下來了,從車上下來的無一不是蘇市身份地位絕非一般的大佬級人物!

    門口早已的媒體自然對他們印象很深,在他們陸陸續續進入酒店的時候按下快門鍵定格,身影便凝固在相機內,像是周氏集團的周澤深,玉海集團的李廣深,林科集團的曹鋒,這一個接一個的大佬,目不暇接。

    記者們瘋狂擠上去,想要采訪他們,但是有保安在場,記者也隻能望著這些大佬一個一個從自己身邊經過,而自己卻沒有一點辦法。

    酒店門口又停了一輛價值不菲的勞斯萊斯,車停好之後,駕駛座的門是率先打開的,出來的人是盛煌集團名下的ss公司的總經理徐子陽,那車後座的人是誰,不用說,就已經不言而喻。

    最有可能的就是,盛煌集團傳說中的董事長

    眾記者所有相機的目光一起調轉到勞斯萊斯後門的位置,記者們屏蔽等待著從車裏下來的會是誰

    雪白的腿是首先進入到記者們的眼中的。

    然後,

    十五歲的少女翩然下車。

    穿著精致的禮服,眉目間一片淡然,眸色清冷。

    雖然坊間早有傳聞,說盛煌集團的董事長是個少女,但是傳聞畢竟隻是傳聞,一個堂堂集團董事長怎麽可能會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女?可現在如果傳聞不可信的話,那從徐子陽車上下來的少女是誰?

    “小姐,方麵透露一下您和徐總經理的關係嗎?”

    “徐總經理,請問這是誰?是盛煌集團的董事長嗎?難道傳聞是真的,盛煌集團董事長是個女孩?”

    “這麽小的孩子就是盛煌集團的董事長,徐總經理你在她手下做事,難道就沒想著自立門戶出來嗎?!”

    一個接一個尖酸刻薄的問題向褚鈺和徐子陽砸來,徐子陽眸間已經漸漸有了不耐之色。

    可反觀褚鈺,嘴角一直保持著淡淡的微笑,對所有提問的記者回以微笑,卻沒有回答任何一個人的問題,在保安的全力維護下,兩人走進了酒店,來到了今年商會的舉辦廳。

    正當記者們為了褚鈺的出現而興奮震驚的時候,另外一個人的出現可以說是完全讓記者們對褚鈺的好奇和興趣所剩無幾。

    那個人就是峰達集團董事長穆靖肖的私人助理,方林先生。

    穆靖肖是何等身份?峰達集團又是何等身份?

    穆靖肖可是京城的一座巨佛,這座巨佛怎麽可能會看得上蘇市這個地方,還派了自己的私人助理前來蘇市參加商會,往年可從來沒有過這樣的先例啊!

    記者們對方林的出現也有了各種各樣的說法,一時間眾說紛紜,可方林卻不予關注,目不斜視地走進酒店。

    今年蘇市舉行的這場商界酒會,不僅有各方公司的老板來到這裏,而且還有盛煌集團的少女董事長褚鈺,峰達集團的董事長的助理方林,單單這兩個人的出現,就讓記者們敏銳地嗅到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氛。

    記者們忽然產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

    他們此時此刻竟默契地想到了一起,都認為蘇市今年舉行的商會同往常很不一般,今天商會的這場戲一定十分好看。

    可惜,商會並不接待記者,如果能夠跟蹤報道這件事,一定非常得受人矚目。

    此時天色已黑,金碧輝煌的大廳裏光芒點亮著眾人的雙眼,映照著屋外的風景如同白晝。大廳的水晶吊燈的光芒璀璨,褚鈺一進大廳就被這燈光所吸引,不禁抬眸看去,卻刺得眼睛生疼,連忙低下頭,緊緊閉著眼睛,複又睜開,眼睛才恢複往常,不再有刺痛感。

    “這不是盛煌集團的董事長嗎!”

    人群中,也不知道是誰說了這麽一句話,大廳內大多數人的目光都衝著褚鈺看來,想見識見識這個年輕的少女董事長是什麽樣子。

    的確是個美人。

    有些富商看到褚鈺第一件事,隻是在注意褚鈺的長相,有的人則是三五成群地湊在一起,對褚鈺評頭論足,說得都不是什麽好聽的話。

    聽著這些聲音,褚鈺倒也不生氣。

    她清冷的目光滑過在場的所有人,氣勢攝人,讓人不經一駭,有些膽子小的立馬再也不敢說褚鈺的壞話,傻傻愣愣地站在原地,會場一度安靜無比。

    可這安靜並沒有維持太久,就被人群中有人發出來的驚喜聲蓋過,“方特助?你是穆先生身邊的方特助吧!我是永安集團的李永石,這是我的名片,請你收下,您看您什麽時候有時間,我想請你吃頓飯。”

    聽到有人喊方特助,大家第一反應就是這個人是肯定認錯人了。

    方特助是誰,他可是穆靖肖身邊最得力的助手,更何況以峰達集團的盛勢,怎麽可能看得上小小蘇市舉行的業界商會?

    可被稱為方特助的人微微一笑,接過李永石手裏的名片,垂首看了一眼,笑著說:“麻煩李董事長費心了,不過我今天來是我們董事長派我來蘇市處理公務的,可能沒有什麽時間陪李董吃飯,但是這張名片我收下了。”

    方林,方特助,峰達集團穆靖肖的左右手,他能夠收下李永石的名片,已經是對李永石莫大的尊重。

    果然,李永石當下激動得點頭,臉色通紅,“沒關係,您先忙,等您忙完了有時間的話,就讓我老李做東,讓你嚐一嚐我們蘇市的特產。”

    “那我就多謝李董事長的美意了。”方林微笑著頷首。

    周圍人見方林手下李永石的名片,立馬也帶著自己的名片上前和方林打招呼。方林的態度很好,但是他沒有再接下任何一個人的名片,而是帶著笑意衝出這人的圍堵,下一刻,他竟然走到褚鈺的麵前。

    “褚總,你好。”方林垂首微笑,對褚鈺的態度很是親昵。

    周圍人的目光都在注視著二人。

    褚鈺並不回避,回以方林輕輕一笑,禮貌道:“你好,方特助。”

    此時在商會的人見到這一幕怔了怔,不敢相信穆靖肖的私人助理居然會和盛煌集團的董事長打招呼!

    眾人眼觀鼻,鼻關心,看著二人熟稔的模樣,心裏不經開始犯起嘀咕:這峰達集團和這小丫頭是什麽關係?不過想想這幾年盛煌集團的飛速發展,在商界嶄露頭角,莫不是這丫頭的背後竟是穆靖肖在庇佑著?如果真是這樣,那以後這盛煌集團在蘇市還不是橫起來走?誰還敢和盛煌集團過不去。

    褚鈺身邊的徐子陽看到方林和褚鈺打招呼也同樣愣了愣,來回在二人之間望了一眼,確定二人的確是熟識之後,才緩緩開口問道:“褚總,你和方特助以前認識?”

    褚鈺凝眉想了想,模擬兩可回道:“並不是和方特助認識,而是和穆總認識,畢竟以後我們已經建立的合作關係。”

    方林也跟著說了一句:“穆總還說他別特看好盛煌集團發展的勢頭,也更期待和盛煌集團之間的合作。”

    徐子陽怔怔的,褚鈺也太厲害了吧,居然能夠峰達集團都搭上頭。

    一句話激起千層浪。

    聽到這句話之後,周圍的人已經明了褚鈺和穆家的關係,不僅僅是認識這麽簡單,而且還是合作夥伴,看上去似乎十分熟稔,並不是盛煌在單方麵討好峰達集團,可是盛煌集團是在蘇市發展,為什麽會和京城穆家扯上關係呢?

    眾人很是費解,當然這些疑問也不會有人來為他們解惑。

    侍者端著酒盤從褚鈺身邊經過,褚鈺順手拿過兩杯酒,一杯遞到方林的麵前,一杯自己握在手心,靜靜微笑道:“方特助,這杯酒的敬意,希望您可以幫我帶給穆董事長。”

    褚鈺仰首,將一杯紅酒盡飲,這是她第一次飲酒,足見她對穆靖肖的敬意。

    “方某會替你轉達的。”方林微笑著點頭,從褚鈺的手裏接過紅酒,也將酒杯裏的紅酒一飲而盡。

    褚鈺又拿起兩杯紅酒,又一次遞到方林的麵前,繼續微笑道:“這杯酒,我想敬方特助,謝謝你幫我傳話。”

    方林顯然是受寵若驚的,畢竟褚鈺集團董事長,居然會對自己如此客氣,但是也為褚鈺的成熟和氣度所折服。

    其實方林早就聽過褚鈺的傳說。

    方林佩服著這個少女,她從一無所有開始,建立ss科技,收購高氏外貿公司,成立盛煌集團,這樣的殺伐決斷,可不是普通人可做到的。

    他覺得,這少女的商業嗅覺竟然比自己的老板還要敏銳!

    而且穆靖肖的年齡和並不是褚鈺可以比擬的,就算這樣,她都硬是成功了。所以方林敬佩著褚鈺,更在此時此刻,折服於她謙遜的氣度。

    擁有如今的身份和地位,他在少女臉上和眼底看不出一絲傲色和驕矜,她是溫和的、謙遜的,本沒有因為成功而變得高高在上、瞧不起人,單單是這份胸襟和氣度已然超過大多數的資本家。

    方林衝著褚鈺舉起酒杯,笑意溫和,並不是敷衍,而是很認真地開口:“那方某就卻之不恭了。”

    方林接受褚鈺敬的兩杯酒已經說明一切。

    眾人看褚鈺的眼光一下子變了,即使有輕視和鄙夷,也不敢堂而皇之地表露出來了。

    畢竟這少女也不過才十五六歲的年紀,所擁有的資產和地位與在場一些老總可以算得上是平起平坐,甚至比他們公司的規模還要大,而且又與眾多集團關係匪淺,憑借這樣的關係,這女孩以後無論在蘇市做什麽,眾人都得先掂量掂量她的分量。

    酒會上衣香鬢影,褚鈺和方林寒暄著,不遠處的沙發上,一雙眼緊緊地盯著褚鈺的身影,看著她從善良入流地和各個集團的老總談笑風生,眼睛的主人歎了一聲,後悔道:“早知道這丫頭今天這麽有出息,當初就對二弟和弟妹好了一點,指不定咱們現在也能撈點好處。”

    說話的這個人正是褚鈺的大伯褚校,如今他的建材廠雖然已經恢複運作,但是效益是大不如從前,而且還欠了銀行貸款,賺的錢70都要還給銀行,隻剩下30用來日常開銷,雖然說還有點小錢,但是比起以前,那可是差遠了。

    今天,他為了自家建材廠能夠有更好的未來,所以打腫臉充胖子來到這裏,雖然心裏有預料會遇到自家的侄女褚鈺,但是看到她在人群中熠熠生輝、眾星捧月的樣子,褚校的心裏很是失落。

    褚校心裏覺得,如果不是那個時候自己和小弟兩家做得太過分,現在的自己是不是也可以靠著侄女的福蔭,廠子越做越好,雖然是沾侄女的福氣。

    隻可惜這世上沒有如果。

    “要不咱們去求求小鈺,指不定她願意幫我們呢?”褚校的妻子張曼在一旁小聲的提議,她攛掇著丈夫去和小輩認錯,“她畢竟是的親侄女,你是長輩,去請她幫個忙,她應該不會不給你麵子吧!”

    去請小輩幫忙,這件事褚校自然做不出來,他冷著臉對妻子說:“你可得了,別再給我出這些餿主意了,當初就是聽了你們的話才和二弟家鬧得這麽僵,現在還要我去求褚鈺幫忙,你自己怎麽不去呢?”

    “褚校,你這話什麽意思?”張曼冷笑一聲,目光看向身邊的褚校,針鋒相對道:“這和我有什麽關係,當初不是你和你那小弟褚康一看到褚鈺家有錢了,你們想去分一杯羹,結果偷雞不成蝕把米,現在反而來怪我了!”

    褚校冷眼瞅了張曼一眼,冷笑道:“難道當初不是你聽到二弟家發了大財,說她年紀小管不了這麽多錢,攛掇著我和小康去找二弟,才會有後來那些事。”

    張曼張了張嘴,無法反駁,畢竟當初自己的確是說這樣的話了,麵對那樣大的一筆錢,誰能夠不動心呢?

    經曆過人生的大起大落,褚校看淡了許多,沉著聲音道:“咱們兩家的關係算是走到頭了,我也不指望小鈺能幫著我們什麽,最起碼,現在人家知道我是褚鈺的大伯,還願意給幾分薄麵,這樣就很好了。”

    “這樣就好了?褚校,你是不是日子過昏頭了。”張曼神色頓時變得刻薄起來,她盯著自己的丈夫,憤恨道:“瑞龍馬上要讀大學了,我們早就說好了,要把瑞龍送出國去念書,以廠子現在的效益怎麽送兒子出國念過!我告訴你,褚校,咱們兒子要是得不到最好的教育,咱們也別過下去了,趁早離婚!”

    褚校忍不住瞪向妻子,怒道:“你這是什麽話?難道我不想兒子有個好的出路嗎?那不是因為現在沒錢!”

    張曼衝褚鈺努了努嘴,“你侄女那麽有錢,找她借啊!幾十萬對於她來說是小菜一碟吧!大家都是一家人,她幫幫她堂哥怎麽了!”

    褚校極其無奈地搖了搖,不願和妻子爭執下去。

    當初作為晚輩的褚鈺教訓兩家的人依然曆曆在目,他被教訓的一句話都不敢反駁,在這樣丟了麵子的情況下,妻子還要他去求自己的侄女,褚校實在是做不到。

    今晚的商會上,最耀眼的無疑是褚鈺。

    ss的巨大成就,模模糊糊的勢力保護她的集團,和眾多集團也有著莫大的關聯,在公司酒會上還有胡剛來為她助陣,甚至還和京城的峰達集團關係不同一般,無論從哪個方麵來說,褚鈺都是今晚最受矚目的焦點。

    所有人都在看褚鈺的方向,此刻她正在被業內名流包圍著,巧笑嫣然地回答身邊每一個人的問題,並沒有半絲的不耐煩,雖然態度溫和,但是她的身上卻擁有一股貴氣,讓她從周圍人中鶴立雞群出來,很容易就成為人的關注焦點。

    這些目光中有羨慕、有佩服、有敬佩,也有仇視和痛恨。

    那道痛恨的目光就是曾經和褚鈺有過爭執的董嬌嬌的母親,也就是董翔的妻子,蘇市民窯的董事長董翔的妻子。

    此刻,董太太死死地握住手裏的高腳杯,眼睛裏滿是仇恨地盯著褚鈺,嘴緊緊抿成一條線。

    她又想起褚鈺之前說過的話——“這個世界上原來當真有隻看錢財,不看命的人,需知身外之物易求,橫禍枉死豈是求了就能避過的?”

    她的丈夫現在還躺在醫院,都是因為褚鈺說的這一句話!

    董太太將高腳杯裏的酒水一飲而盡,然後拿著高腳杯一步一步走了過去,在包圍著褚鈺的人群外麵立住。

    褚鈺左側站著的是李永石,也就是方林剛剛手下名片的那位老總,此時他正微笑道:“褚總還真是年少有為,這麽小的年紀就能有這麽大的成就,想想我老李那個時候,還在池塘子裏摸魚呢!哪裏知道什麽開公司!”

    “就是就是,褚總眼光獨到,以後要是有什麽好的項目可別望了我們啊,我們一起出資合作,大家一起掙錢啊!”旁邊又是一位老總笑著開口。

    褚鈺目光看過眾人,對眾人微微一笑,開口道:“謝謝諸位老總的誇獎,我年輕小,閱曆少,能夠成功還有多謝各位老總對我的照顧,以後路還長,我要是哪裏做得不好,各位老總可以多加提點,多多對我照顧。”

    這句話聽得這些老總心情很是舒暢,對褚鈺的印象不由更加好了幾分。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眾人客氣地應下這些話。

    商業應酬,說的話都是千篇一律,大家你敬我、我敬你,相互客套著,酒會也就這樣結束了。但是褚鈺謙遜的態度讓各位老總對她的印象很好。不由地想到褚鈺的年紀也才十五歲,和眾人家的子女差不多,但是看看人家現在,開公司、建集團、出入這樣的酒會和商會,足見其能力不一般,再想自己的孩子,真是連想都不想去想

    正當眾人談笑風雲間,董太太拿著高腳杯正在一步一步衝破人群,想要擠到褚鈺的麵前。

    而她的動作,早就引起了周澤深的注意,他立馬提醒了徐子陽,畢竟周澤深和褚鈺曾經鬧過不愉快,徐子陽立馬集中了精神,目光炯炯有神地盯著董太太,甚至還讓保安上前組織董太太靠近褚鈺,怕她對褚鈺做出什麽不好的事情。

    這樣的盛會要是鬧出什麽不好的事肯定不好,保安見狀立馬上前鉗製住董太太,阻止她靠近褚鈺。可是保安們也不敢對董太太做什麽過分的事情,畢竟董太太也是來商會做客的客人。

    哪知道,保安剛上前阻止董太太靠近褚鈺,她就發了瘋一樣在咒罵褚鈺,說褚鈺嘴上無德,咒得董翔出車禍,人現在還在昏迷中,還說褚鈺就是個江湖騙子,無才無德。

    而被咒罵的褚鈺冷漠的眼角一瞥,嘴角沒有一絲笑意,目光冷然,漠然道:“當初我就警告過你們,教好你們的女兒,很顯然你們沒有聽進去,才落到今日的下場,不是嗎?”

    一句話,原本還形同瘋婦的董太太瞬間變成了啞巴,她神色諱莫如深地看向褚鈺,像是看到世界上最恐怖的東西。

    其實褚鈺說的一點都沒有錯,董翔之所以有今天的劫難,都是因為自己的女兒董嬌嬌,她在學校裏對一個內向的女孩各種言語嘲諷、捉弄,以至於女孩想不開跳樓自殺。之後,董嬌嬌因為害怕,躲到了國外,而董翔則被少女的父親報複性地開車撞倒,到現在還在醫院裏躺著,昏迷不醒。

    這一切的一切,和當初褚鈺說的一模一樣。

    呆滯的董太太被保安拉出了商會現場,為了確保萬一,主辦方特地安排了轎車送董太太回家。

    突然而來的變故讓商會的現場有點冷凝,褚鈺很有風度地欠了欠身,不再與各位老總攀談,而是走到一旁的休息區坐下。各位老總自然都是知情識趣的人,沒有攔著褚鈺。

    “怎麽樣,沒事吧?”徐子陽見褚鈺走了過來,連忙出聲問道:“幸虧我喊了保安去阻止,不然指不定出什麽事呢?那個董太太沒傷到你吧?”

    褚鈺淡淡一笑,“沒有,她沒傷到我。”

    “這個董太太,挺危險的她心裏肯定記恨你。”徐子陽麵色嚴肅,目光又看向剛剛董太太離開的方向,嚴肅道:“你還是小心點為上,越不起眼的人越注意不到的人,越要上心。”

    褚鈺笑得深不可測,“放心吧,我會小心防範的。”

    她的笑容讓徐子陽寒毛直豎,頓時抖了抖,挪著屁股離開了褚鈺一點距離,“我的媽呀,你這笑容實在太嚇人了。”

    “頒獎什麽時候開始?”褚鈺並不理睬徐子陽,轉而問了其他問題。

    徐子陽豎起手臂,讓手腕上的手表漏了出來,看了一眼道:“還有半個小時,我估計應該是在等胡剛,等他到了就可以開始頒獎了,聽說今年我們盛煌也有獎項。”

    徐子陽興奮得不得了:“想想就覺得開心。”他看了一眼褚鈺,好奇道:“這麽好的成績,你怎麽看上去好像不開心啊?”

    褚鈺笑笑沒有說話,而是拍了拍徐子陽的肩膀。

    酒會的氣氛熱鬧,眾人推杯換盞,觥籌交錯,儼然一副紙醉金迷的模樣。

    一位身形高大的男人出現在酒會入口,麵無表情,渾身散發著冷冽。

    他的出現吸引不少人的注意,每個人的目光在看到他的時候都不免愣了愣,卻在看了一眼之後不敢再去看他,一來是因為這個男人長得實在出色,二來是因為他的氣質太過冷冽,讓人不敢直視。

    男人一身剪裁得體的黑色西服,更將他冷漠的氣質濃重了幾分,那冷冽像是觸摸著冰,沒有一絲溫度,還會被冰得發疼。

    他的眉目清冷,像是昆侖山上中年不化的積雪,眼眸很是深邃,深邃得猶如兩汪寒潭,仿佛隻需要一眼,就會讓女人們沉溺在他的眸中,鼻如刀削,嘴唇削薄卻性感,清涼如水,讓女人們忍不住想要去吻一下。

    男人的目光在酒會的現場快速搜尋了一圈,他的眼睛驀地一亮,終於在不受人注意的角落找到了褚鈺,她正和徐子陽坐在一起。

    她並沒有說話,像是在聽徐子陽的絮絮叨叨,又像是沒有,眼神婉柔,唇角帶著淡淡的笑意。

    他抬起步伐,衝著少女的位置走過去。

    男人已經走到了少女的麵前,高大的聲音投下陰影,徐子陽和褚鈺忍不住抬頭看去。

    褚鈺驚訝道:“你怎麽會來這兒?”

    禹司南完全沒有注意到徐子陽的存在,他的眼裏隻容得下今天盛裝出席的褚鈺。

    他是第一次看到褚鈺穿著得如此隆重。

    褚鈺見到禹司南出現,衝他爾一笑,輕按著裙裾站了起來,笑著說:“你是一個人來的嗎?”

    禹司南輕輕頷首。

    褚鈺了然地點點頭,隨後又好奇地打量著禹司南,奇怪他是以什麽身份出現在這場商會的,難道是律師?

    “那個。”一旁徐子陽整理好儀容之後也立馬站了起來,露出微笑望著褚鈺,開口道:“不給介紹一下,這是誰啊?”

    褚鈺當下明白了徐子陽的意思,微笑著開口,將禹司南介紹給徐子陽:“他叫禹司南。”褚鈺的目光又看向禹司南,將徐子陽介紹給他:“這位ss的總經理徐子陽,掌管ss的所有事務,我的小弟。”褚鈺開玩笑似的加了後麵四個字。

    徐子陽咬牙像是十分憤怒的樣子,可眼底並沒有一絲生氣的意思,開口道:“褚總,你完全可以不加後麵四個字。”隨後徐子陽笑著看向禹司南,“你好。”

    徐子陽既然開了口,那他也不好太失禮,禹司南便淡淡衝徐子陽頷首示意,打了聲招呼:“你好。”

    徐子陽不知道是因為什麽,明明眼前的男人隻是很隨意地和自己打了一個招呼,一點也不隆重,一點也不恭敬,但是卻讓他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徐子陽的目光在褚鈺和禹司南之間晃了晃,嘴角的笑容十分八卦,“褚總,不如你告訴我,你和這位席先生到底是什麽關係啊?”

    徐子陽以為褚鈺還會以往那樣,推三阻四不肯承認她和禹司南的關係。

    可是褚鈺的做事風格又豈能被徐子陽每次都猜到?

    徐子陽萬萬沒有想到,褚鈺居然大大方方地挽住禹司南的臂彎,兩人站在一起儼然一副郎才女貌的模樣,看上去十分相配。

    褚鈺衝著徐子陽淺笑,眼睛裏流露的喜悅和溫情是騙不了人的,她喜歡著身邊這個男人。

    “徐子陽,這是我的男朋友。”褚鈺開口道。

    這句話說完之後,禹司南就怔在原地,腦海中幾乎在一瞬間什麽都聽不見了,隻剩下褚鈺宛轉悠揚的聲音在耳邊不停的回蕩,仿佛穿越了人山人海,帶著脈脈溫情留在了時空中,讓他能夠時常聽到她說的這句話。

    徐子陽也怔在原地,褚鈺大方直接的承認讓他驚得無話可說,抿了抿唇咽了一口吐沫,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遊弋。

    許久後,徐子陽的目光沉靜了下來,單單隻看著褚鈺,又坐回沙發上,內心竟有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欣慰感。

    看著褚鈺身邊的男人,但從他的眉眼間就能夠看出來,這個人的心中除了褚鈺,還是褚鈺,這樣癡情忠犬且帥氣的男人,徐子陽還是能夠放心將褚鈺交給他的。

    他喝了一口酒,在空中虛無地比了比,喟歎一聲,開口道:“還記得當初我認識你的時候,你才這麽高,如今是大姑娘了,連男朋友都有了。唉,可見這歲月不饒人啊”

    他頗為感歎,內心柔腸百結,感歎歲月匆匆如白駒過隙,渾身散發著憂傷藝術範。

    可哪知褚鈺的目光全然沒有放在他的身上,而是仰首看向不遠處,在眾人掌聲中信步出來的胡剛身上。

    褚鈺眉梢微動,嘴角的笑容恣意而安靜,“胡書記來了。”

    徐子陽麵色也變得向往,順著她的目光看去——胡剛已經穿越過人海,站到了演講台上。

    他的身邊是蘇市一眾政府的高層領導,還有今天的酒會的主持司儀。

    此時此刻,徐子陽知道了,此時這場酒會最萬眾期待的場麵即將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