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場酒宴的結束，關於佛郎機和大明的切磋事宜流傳出來。
    跟著許多人也不由得提心吊膽。
    那佛郎機的雜學，不簡單啊！
    僅僅是在繪畫一道，就足足有五個人，跟著是數算，三個人，醫學一人，物理一人，天文一人。
    這眾人之中，有的人會多方麵雜學，如那達芬奇，便會繪畫、物理，又如哥白尼，繪畫、醫學、宇宙學，都會。
    怎麽比？
    “不大好贏啊！”
    內閣，閣老李東陽微微皺眉。
    他看得出來，那佛郎機在繪畫一道，有四個人，大明這邊隻有兩個，首先在人數上就落了下等。
    跟著是數算，不好說，那佛郎機確實不錯，大明這邊的數院也不是吃素的。
    最有希望的便是物理了，此一點，可以說大明足以傲然四方，那熱氣球、蒸汽機便物理學最大的傑作。
    醫學方麵，想來，大明也不差，就是不知那佛郎機的醫學是怎麽個形勢的。
    最後是宇宙學，哎……實在是一言難盡。
    這原本是大明這邊最大的依仗且必贏的學問，結果，還未開始切磋，那欽天監的監正吳昊就輸的一塌糊塗。
    如此綜合來看，攏共切磋五種學問。
    大明這邊隻有物理和醫學最有希望贏，宇宙學必輸無疑，餘下兩種，輸贏參半，不好說。
    “那佛郎機，區區一個蕞爾小國，在雜學方麵，竟這般厲害嗎？”
    弘治皇帝也是很詫異。
    不應該啊！
    大明這邊，可是足足有幾千年的傳承，便是諸多雜學不怎地，但畢竟時間擺在哪裏呢，也不應該比那諸多小國差啊！
    為什麽呢？
    他很是不解。
    怎麽琢磨，都覺得不應該如此。
    可再仔細想來，這裏麵或也有一定的因素。
    就比如佛郎機那邊的火器，火銃、火炮等等，與大明比起來，其實，都沒弱幾分，尤其是不知何時，人家也弄出熱氣球了。
    如此回頭看來，那佛郎機……隻是小國，但整體的實力並不弱啊。
    再加上那佛郎機不斷的售賣家夥事，哎，這日後，怕是不大安生。
    很快，兩日過去，約定的切磋日子，到了。
    這一日，仍舊是在午門，隻不過大明百官幾乎都到場了。
    弘治皇帝坐在前方，百官分列兩側，中間則是比試切磋的人員。
    比試第一項，數算！
    因佛郎機這邊數算有三個人，費羅、哥白尼、達芬奇，故方式為雙方各自出三道題，佛郎機這邊每人一道，大明這邊的數院院長王文素則自己做三題。
    很快，在經過一刻鍾思考後，雙方各自出了三道題。
    寧遠上前看了看，心底有了數。
    佛郎機出的三道題，大概分為簡單、中等，較難三個等級，這足以說明對方當真隻是比試切磋而已，而非必須贏下。
    同樣的，王文素這邊出的題，也大概如此。
    雙方各留麵子，至於到底如何，比如較難題能否做出來，那就要看各自本事了。
    很快，王文素開始答題。
    第一題是一元二次方程，不過區區幾個呼吸之後，王文素便的出了結果。
    第二題，則涉及透視，與大明的“塹堵”，有些相像，王文素大概用了五分鍾，勉強做出。
    第三題便有些難度了，佛郎機這邊直接出了一個關於球麵的正弦定理的問題。
    好家夥，寧遠看了半晌都有點懵。
    這題，連他都未必做得出來，記得貢士都未必有用，得具體分析。
    當當當！
    自鳴鍾響了起來。
    距離切磋開始已經過去兩刻鍾，也就是半個小時。
    佛郎機這邊三人組回答完畢，隻是靜等著王文素。
    畢竟是三個人，一人一道題，回答的較快。
    終於，又過去半刻鍾，王文素實在無奈，將隻做了一半的題放下了，放棄了。
    雙方開始交換問題核實結果。
    寧遠本以為王文素這邊幾乎輸定了，必定有一道題沒作答，可令他沒想到的是，佛郎機這邊也有一道題沒回答上來。
    這一道題，是線性方程，源自於九章算術，也就相當於後世的矩陣。
    咦！
    可以哦！
    一共三道題，雙方各自答對了兩道題！
    “這樣嗎？如此，便算作是平手好了。”弘治皇帝宣布了結果。
    下側的王文素終於是鬆了口氣，太不容易，幸好他這最後一道題比較難，若不然教佛郎機這邊答對了……大明可就輸了。
    倒是佛郎機一邊，三人組相視一眼，皆是暗自搖頭。
    而後三人走到王文素跟前，皆抱拳行大明禮：“世人都說大明神秘莫測，果然如此，今日，算是領教了。”
    王文素也是抱拳：“慚愧，慚愧，佛郎機的數算也極為了得，日後當互相切磋學習。”
    雙方各有優缺點，第一比試，平手。
    跟著便來到了第二句，醫學。
    佛郎機這邊的出場的，仍舊是哥白尼。
    醫術，醫學，比什麽？
    哥白尼與院使王玉商量了一通，二人皆認同繪畫人體圖。
    筆墨展開，哥白尼提筆而行，速度飛快，先是畫了一個大概輪廓模型，而後在輪廓裏麵畫上了肌肉、骨骼等。
    至於王玉這邊，倒是不緊不慢，同樣是畫了擴廓，可下一步卻是在那輪廓上麵標注一個個穴位。
    同樣是輪廓圖，雙方之方向，相去甚遠。
    一個是骨骼、肌肉，一個是經絡。
    跟著，畫好之後，二人將各自的圖交給對方，各自看了看……嗯，感觸大抵差不多——這什麽玩意？
    對王玉而言，哥白尼這圖的位置，他大概清楚，然後……然後呢？
    隻是這樣？
    而在哥白尼看來，大明這邊的圖，畫的神神道道的，如那迷宮一般，根本就看不懂啊。
    二人不由得望向對方，皆傻眼。
    根本看不懂對方畫的東西啊，這如何平叛勝負呢？
    上側的弘治皇帝看了看，也很不解。
    什麽情況啊這是？
    既然是拚比醫術，你這好壞怎地還沒個結果呢？
    “稟陛下……臣……不懂。”王玉先開口。
    “大明皇帝陛下，我……我也不懂。”哥白尼開口。
    “這……”
    弘治皇帝呆愣，沒想到竟然是這種結果。
    那……
    “既如此，就再度平手吧！”他直接下定論。
    比試兩局，皆平手。
    很快來到了第三局。
    物理！
    太監張永挺著大肚子，大搖大擺走上前，衝著那達芬奇點頭：“你好呀！”
    達芬奇頓了頓：“你……你也好！”
    他的大明話不是很標準，勉強聽得懂。
    好在能交流，於是二人簡單協商一番，幹脆用嘴說吧！
    達芬奇先出題：“假設，有一隻大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