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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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香零落紅塵的憂傷!
    林誌鴻在安保隊呆的膩了,想到街上溜溜腿,順便撈點什麽油水,最近,手頭有點緊。
    六月的天,熱得發慌。
    淩河鄉原本有大片大片的水澆地,現如今村裏土地huang了一大半,田地年年減產,村民也不知是什麽原因。於是,村裏大半的年輕人,經林誌鴻的介紹,大都進了林海海的煤炭能源裏開發有限公司,有的當了安保員,有的做了公司的汽車運輸司機。
    緊跟著林誌鴻跑前跑後的,是他的姑表弟弟林誌強。
    這天,林誌鴻帶著林誌強,在縣裏的祥雲飯莊吃飯,點了幾個小菜,要了兩瓶二鍋頭。這就喝上了。喝著喝著,從門外進來一個熟悉的背影,這不是上次到公司鬧事的康城鄉大蟒村的會計趙東東嗎?有了,林誌鴻心裏盤算著,怎麽才能讓趙東東束手就擒,繳械投降,交出康城鄉大蟒村煤礦的財務報表和財u章。有了他們村的財u報表,就能讓康振那個老東西,乖乖地把煤炭經營an交出來。
    林誌鴻忙著迎上去“喲,這不是趙大哥嗎?好久不見,最近在哪發財啊?”林誌鴻是林海海一手帶出來的,就連說話的語氣,都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似的。
    “趙哥,來,來,我們喝兩杯,如何?”林誌鴻連拉帶扯地把趙東東拉進了包間,林誌強也在一旁拖拽著,那架勢,你不進來也得進來,由不得你。
    “我還有事,不敢打擾,不敢打擾。”趙東東勉強抵擋著。
    一陣忙乎,趙東東還是被強拉硬拽到了林誌鴻的包間裏。
    話說沒過多長時間,趙東東就被推了出來。雖說頭上沒鼓包,身上沒血跡,可是,看他那走路的神態,晃晃悠悠的,像是跳進了酒缸裏,遊了幾天幾夜,手裏提著的黑色皮包也不見了。過了一會兒,林誌鴻和林誌強也出來了,像沒事人一樣,也不結賬,隻說了聲“記賬!”就大搖大擺地消失在大街上,眾人目瞪口呆,也不敢說什麽,人人都知道“林家鋪子”不好惹。
    店裏的吃客看見趙東東進去,又出來,像換了一個人似的,也不知發生了什麽事情,也不敢報jg。
    說也奇怪,趙東東回到康城鄉村公所沒過幾天,就跟康振nao翻天了,據說是nao得沸沸揚揚的。有人說,趙東東被林誌鴻用錢收買了,也有人說,趙東東是被恐嚇了。總之,康城鄉大蟒村的煤炭經營an,換了一種形式,被林海海的煤炭能源開發有限公司收購了。
    不可思議的事情,總有不可思議的遊戲。這背後一定有不可思議交易。
    其實,關於林海海的發家致富背後的種種e行,早已有人實名舉報到sheng裏有關部門。善有善報,e有e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這天,anjianju的薛之謙副ju長帶領聯合督cha組入住淩河縣,督cha違規煤礦開采等事宜。督cha組成員有省環保jufuju長郭寶昌副ju,有技術監督ju的大名鼎鼎的張衛東主任等。
    這天,淩河縣淩河鄉的街道上非常熱鬧,到處敲鑼打鼓的,村民們要下地收割麥子了,這是祖輩流傳下來的習俗,鐮刀在開鐮之前,一定要敲鑼打鼓慶祝一番,預示今年有個好收成。
    可是,誰都知道,今年年景不錯,可是,澆地的淩河河水被附近的工廠排放的汙水汙染了。
    當地的老百姓聽說上級派來了督cha組,鄉裏也傳達了舉報電話,鼓勵鄉親們大膽舉報。
    林海海不倒,淩河的河水就幹淨不了,老百姓心知肚明。
    薛之謙帶著督cha組成員,親自走訪了淩河縣的每一個鄉鎮,每一個煤礦村,每一個鄉鎮企業大量的統計資料,報表,財務往來等,查封了幾個林海海的小煤礦。
    省tai記者也及時跟進報dao淩河縣淩河鄉鎮企業的整改落實情況。
    話說汪敏彤又一次來到淩河縣,在淩河縣督cha辦公室準備采訪時,發現采訪的重量級人物原來是他,汪敏彤內心最柔軟的地方像被人被人用軟刀子ci了一下,立刻血流不止。十年前,見到他時,那種自卑,怨恨,不知所措,又一次撲向了汪敏彤。
    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
    二十年前,她愛過他,心碎了一地。十年前,她恨過他,心碎無痕。今天,她還是沒有放下,放下過去的自卑,放下他對她的辜負,放下她對他的癡怨……
    見到他,複雜的情緒,像海嘯一般,鋪天蓋地地湧了進來。四目相對,尷尬,沉默了許久。
    還是薛之謙先打破了僵局“敏彤,是來采訪我的呢?我還真沒什麽好采訪的,有些事情現在還不便批露,還處在需要保密階段。要不,我帶你去采訪一下環bao局的郭副?看看他那裏有沒有你要挖掘的大料?”薛之謙的臉上略帶點?態。
    薛之謙,取名謙虛之意,是父母給予他的厚愛,謙謙君子,希望他做一個有學問,有賢德的正人君子。
    汪敏彤也是見過風雨的人,經過這麽多年的曆練,不多一會兒就從失態中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態,馬上進入工作狀態。
    “好啊,既然薛ju有難言之隱,不便透露消息,那還請薛ju引薦一下郭副ju長?”
    “好的!請稍等。”薛之謙謙虛的說到“沒能幫上你忙,很抱歉。”
    汪敏彤帶著攝製組的成員,一路采訪,整整忙乎了一個下午。
    在縣招待所裏,吃過晚飯,汪敏彤感覺有點累了,正準備洗漱,想早點睡覺時,隻聽見,門外有人敲門。
    “誰呀?”汪敏彤一邊問著,一邊走過去,拉開了一扇門。
    “敏彤,吃過晚飯了吧,我們到外麵走走?”薛之謙給汪敏彤傳遞著友好的表情。
    “嗯,嗯?那好吧。”汪敏彤換了件衣服,就和薛之謙一起走出招待所的大門。
    散步,薛之謙多年養成了的習慣。每天吃完晚飯,總會一個人獨自到街上走走,一是為了消食,二呢,也想給自己的思想放個假,放鬆一下白天緊繃的大腦。
    淩河縣不大,隻有一個十字路口,東麵的街道寬闊,西麵的街道狹窄,南麵靠山,北麵的街道也不長。縣招待所就坐落了在北麵的街道上。
    六月的天,白天很熱,可是淩河縣一麵靠山,一麵緊靠淩河水,所以,晚上還是很涼爽的。
    兩個人慢慢地走了一大圈,誰也不知說什麽好,此時,是否用沉默是金來形容更為合適呢?不得而知。
    月亮爬上了山崗,路邊有一家店裏正在播放“白狐”的一首流行音樂。
    “我是一隻修行千年的狐
    千年修行千年孤獨
    夜深人靜時可有人聽見我在哭
    燈火闌珊處可有人看見我跳舞
    我是一隻等待千年的狐……”
    一陣涼風襲來,薛之謙把外套脫下來,披在了汪敏彤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