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一波三折(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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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警局接待處,司徒勝楊威呂闖三人與王浩相對而坐,王浩的身後還站著一個身穿黑色西裝,手持公文包的男人,這個人是王浩的律師。
要說王浩雖然是個紈絝子弟,卻也並不是沒腦子,還懂得叫上律師一起到警局爆料。
“警察同誌,我的當事人是盡一個好市民的責任,決定自我犧牲,來警局把他所知道的都說出來。請你們不要對他進行無端猜忌。”
這段字正腔圓的官方語言自然是出自律師的口。而他所說王浩的犧牲又是什麽?自然指的是黃紫嫣。
王浩給警方的口供中,提到自己是黃紫嫣的男友,而黃紫嫣在無意中窺探到了李牧循與錢慧之間發生的不軌之事。
現在因為錢慧身亡,那李牧循與之的真實關係浮出水麵,他的作案動機也大大提升。
“王先生,感謝您能為我們警方提供這麽重要的線索。如果情況屬實,我們也會按規定,給予您一定的現金酬勞。”司徒勝如是說道。
律師剛要開口,卻被王浩擺了擺手製止:
“警察同誌,錢慧是我的同學,我和同學們是非常希望你們能將凶手繩之以法,還死者一個清白。”
王浩全然一副正人君子的樣子,卻又一臉糾結,像是經過痛苦掙紮般地說道:
“黃紫嫣是我的女友,可不知道為什麽,她為了那個男人和我吵,還說要和我分手。我這次來這裏並不是想報複她,而是想請你們能善待她,相信她隻是一時被蒙蔽了雙眼。警察同誌,我求你們了。”
如此有情有義的一番言語,就連王浩身後的律師也暗地裏嘖嘖稱奇:你都有這演技了,還要我過來,敢情就是為了撐台麵的嘛。
“您放心,我們警方辦案一向都是有紀律的,絕不會亂懷疑,亂栽贓的。如果沒什麽要補充的了,請您簽個字,就可以回去了。”
仍掛在臉頰上的幾滴淚,剮蹭地有些癢癢,王浩自己都懷疑是不是選錯了專業,是不是應該放棄攝影轉而投身演藝事業才對。
在律師的協助下,辦理好手續的王浩像是大病初愈般,一步一挪地離開了警局。卻沒人留意到他出門前那一抹轉瞬即逝的冷笑。
“馬上把這兩個人找來問話!”司徒勝向楊威和呂闖下達了命令。
隨即,楊威去了海美,找李牧循;而呂闖則按照人口信息,直接去了黃紫嫣的家。
大約過了一個多小時,兩人便一前一後回來了,人也帶了回來。由司徒勝楊威負責訊問李牧循,何施施呂闖負責訊問黃紫嫣。
一號審訊室裏。
“不好意思啊,李教授,又請你回來協助我們調查了。”司徒勝開門見山,卻又不失客套。同時又在觀察著對方的神態變化。
要說那種反偵察能力極強的犯罪嫌疑人,第一次坐在那張椅子上的感覺,和第二次截然不同。
可李牧循與之前相比,卻顯得更為放鬆了。這讓司徒勝產生了不好的預感,不會這次又要無功而返了吧。
“李教授,我們對死者錢慧進行了驗屍,屍檢報告顯示,她是死於他殺,而非自殺。”
“另外,我們在對案發現場進行勘察的時候,發現了一把疑似凶器的美工刀。美工刀上麵有你和死者的指紋。請問你有什麽解釋?”
司徒勝之所以要向李牧循介紹錢慧身亡的原因,為的就是想看看是否能刺激到對方的神經。
一般殺人凶手在聽到類似的作案手法時,會與自己做的聯係到一起,也就是說在神情上會有一些細微的變化。或是自得,或是驚恐。
而李牧循在聽到這第一條信息後,表現的依舊很平常,隻是略微鎖了下眉頭說道:
“我上次已經說過了,錢慧這孩子對生活充滿了積極性,她怎麽可能會自殺呢?”
而在第二條信息,也就是指紋鑒定結果後,李牧循不由地有些哭笑不得:
“你們在懷疑我?我為什麽要殺她呢?而且上次不已經說過了,案發的時候我在跟女友聊天,怎麽會有時間殺人呢?”
女友!又提到了程鶯。司徒勝感覺又吃了一把狗糧,原本打算還像上次一樣當作是場簡單的例行訊問,可既然又觸碰到了他的逆鱗,就不能怪他了。
“請你解釋一下,為什麽你的指紋會出現在凶器上?”
司徒勝又重複了一遍問題,同時示意楊威將證物凶器拿近李牧循,好讓他看的仔細。那上麵都是錢慧的血跡,斑斑點點尤為滲人。
卻不料,李牧循隻是簡單地看了眼後,便又坦然地開口說道:
“沒錯,這把刀是我送給錢慧的禮物,上麵有我的指紋一點兒也不奇怪啊。”
“而且這上麵應該不止有我和錢慧的指紋,還應該有別人的。”
一聽這話,原本還在懷疑的司徒勝,又被對方的淡定所震懾到了,除非真像李牧循所說,這把刀是他送給死者的,不然的話,他又是怎麽知道還有別人的指紋呢?
“這把刀是我以前的老師送給我的,也是我擁有的第一把美工刀。不管是讀書時,還是成為老師後,我都在用它。”
“自從我知道錢慧的身世後,我發現她連把像樣的工具都沒有。如果要買把新的給她,她肯定會拒絕。所以我將這把陪伴我多年的送給了她。”
“那為什麽這把刀看上去並不像時間久遠啊,就連刀刃也很鋒利,如果是使用了多年,汙跡和殘缺總會有吧。”
問題出口,司徒勝才意識到自己有多愚蠢。刀髒了不能洗嗎?刃鈍了也可以換啊,美工刀本來就是可以更換刀片的。
可既然已經開了口,就將錯就錯吧。
李牧循沒有譏諷他,而是用了相同的一番猜測來解釋了司徒勝的疑問。
“如果按你所說的,錢慧對這把刀看得十分重要,也作了相關的保養,那應該也清理過上麵的指紋才對。”
又是一個傻問題,不過好在是楊威問的,李牧循作為錢慧的導師,免不了要親自指導,那再次接觸到美工刀的幾率也是相當大的。
是以,這個問題沒等李牧循回答,便被司徒勝略過了。
“既然你說這把刀對你很有紀念價值,那你又怎麽舍得把它送人呢?還是說,這個人對你並不一般?”
話題再次扯到兩人關係上,之前李牧循已經為此大動肝火過,沒想到這警察怎麽就死咬著這事不放呢?
看得出李牧循的情緒又有些激動,司徒勝馬上又拿出王浩的筆錄,有模有樣地宣讀了起來:
“根據知情人士提供的線索,死者錢慧曾經多次在你的私人辦公室裏出入,請問你有沒有這回事?”
“沒錯啊,如果碰到人體寫生課,我一般都會請錢慧來作模特。那結束以後,她自然是去我辦公室拿批條嘍。”李牧循回答的很自然,心裏卻一直疑惑,為何警察總是問這種無聊的問題。
“但是根據我們收到的消息,你們最近的一次課後,錢慧到你辦公室裏停留了很久,似乎不僅僅是拿批條這麽簡單...”
司徒勝沒有把王浩的口供說完整,因為後麵那些也隻是黃紫嫣隔著門聽來的,並不是親眼所見,所以說多了反而有栽贓的嫌疑。
“胡說八道!是誰?到底是誰在傳這些謠言?”李牧循再次激動了,神態發生了不小的變化,總算是讓司徒勝等到了。
“那請問你們都作了些什麽?為什麽會傳來某些衣物的聲響?還有,你為什麽會動怒?”
轟地一下,司徒勝的話在李牧循腦中炸開,也讓他回想起當時的那幕場景。錢慧在他麵前寬衣解帶,妄圖以自己報恩的畫麵浮現眼前。
“是,她是作過那樣的事情,但被我製止了。我當時很生氣,因為她竟然想以那種方式來報答我,所以我批評了她。”
李牧循很憤怒,卻又無可奈何,他不想追究到底是誰在一旁偷聽,隻是想維護已故學生的一點清白,可仍然被人拿到了台麵上。這怎麽能不讓他氣憤呢?而那幕不堪,又成了為他辯護的證明,這讓李牧循深感愧疚。
“你說是你拒絕的,可跟我們得到的消息卻不一樣,你如何證明自己說的話?”司徒勝還是不願相信他的話,繼續追問道。
“如果我要她報恩,根本不需要用這麽卑鄙的手段。如果你們不相信,可以去問她的母親。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
說完,李牧循深深地垂下了頭,他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現在這種地步,不僅無法保護自己學生的名譽,甚至還要犧牲她身邊的至愛。
甚至有那麽一瞬間的衝動,李牧循想以死向錢慧謝罪。可是他並沒有那麽做,因為他知道,如果自己死了,那警方就會以為他是畏罪自殺,而錢慧的清白也就真被自己葬送了。
訊問到此已變成審問,李牧循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就算警方將他列為嫌疑對象將他拘禁,他也要等到真相大白的那天,還錢慧一個公道。
就在司徒勝訊問李牧循的同時,黃紫嫣也在接受何施施的訊問。
“請問你跟李牧循是什麽關係?”
“師生啊,他是我的老師,我是他的學生,這你們都不知道?”
審訊室裏的黃紫嫣全然一副小太妹的樣子,因為她從家裏出來時,父親就已經聯係好了律師。是以,她並不擔心自己會怎麽樣。
“請注意你的語氣,這裏是警局。我們找你來,沒別的一絲,隻是協助我們調查,你不用太過緊張。”
何施施沒有介意黃紫嫣嘲諷的語氣,卻也不忘打一棒子給顆糖的訊問技巧。
“你知道你們學校發生命案了吧?”
“知道啊,當天我就聽說了,死的還是和我一個專業的,一個叫錢慧的學姐對吧。”
不得不感歎現在資訊的發達,剛發生的事竟然傳播地如此之快。
“有人說,你曾聽到死者和你們的導師有過糾纏,是這樣嗎?”
一聽這話,原本坐姿慵懶的黃紫嫣一下挺直了身子,又是一陣激烈的顫動,引得何施施臉色微紅,呂闖更是不敢直視。
天啊,警察怎麽會知道這些的。黃紫嫣思前想後,卻是記得這件事隻說給過一個人聽。
王浩啊王浩,虧的我已經和你分手了,沒想到你居然是這種人。顛倒黑白,是非不分,就為了打擊報複,還想借我的口來整李教授。我怎麽可能會讓你如願。黃紫嫣如此想著。
“對啊,我是聽到過,而且是專門去偷聽的。”
額...偷聽還有專門一說的嗎?何施施和呂闖被黃紫嫣的這句話給雷到了,同時也很好奇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於是,黃紫嫣一股腦兒將事情的前前後後,從她開始懷疑李牧循的作風開始,到後來的以身試探,再到與王浩分手後,對李牧循產生敬仰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
眼前這個青春靚麗的美少女,竟然對李牧循做出了如此高的褒獎,實在是讓人大跌眼鏡,尤其是何施施,真不知道她這個相親對象到底得有多大的魅力啊,同時也開始反省自己的眼光來。
最後,黃紫嫣用一種極為肯定的語氣說道:“我以人格擔保,李教授絕對不是你們想的那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