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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格擔保？聽到黃紫嫣這番話，何施施不由地楞住了。
    雖說眼前這個女孩還隻是個學生，用黃毛丫頭來形容也不見得有多過分。而就訊問之前，她對黃紫嫣也著實作過一番詳細的背景調查。
    出生於書香門第，父母都是官場中人，親朋好友裏，也不乏政商精英。黃紫嫣從小時候起就參加過大大小小多場競賽，屢獲殊榮。從高中到大學期間，更是參加過不少各式各樣的誌願活動。
    論長相，她不輸程鶯與自己；論身材，單就那座雄偉就是連程鶯拍馬都趕不上的；而論出身，撇開程鶯不說，自己家也就剛剛夠小康；最後，黃紫嫣又是三人中年紀最小的。
    如此豐富的閱曆，加上與生俱來的光環加持，為何會拍胸脯用自己的人格來為他人擔保？隻除非被保者有聖人般的光輝，亦或是一個十足的大騙子。
    “如果我們沒調查錯，你跟李牧循應該僅僅接觸過半年對吧？而且這半年來，你也不是天天都上他的課。”
    “你剛才不也說了，錢慧是在他的辦公室，而你是在畫室。也許是因為環境關係，他怕突然會有人來，所以才沒有過分的舉動。”
    “也許...”
    何施施一邊飛速地想著說辭，一邊連珠炮似的假設著各種可能性，就是想讓黃紫嫣這個涉世未深的孩子清醒一點。卻不料生生地被對方打斷了：
    “我剛才沒說嗎？我去試探他，是在周末，我都沒告訴過身邊任何人。”
    “而且，你們應該知道他辦公室的位置有多偏。那裏，我也在周末去過...”
    正說著，黃紫嫣的聲調有些變化，從原本的高音愈來愈低，到最後好似蚊子叫一般：
    “錢慧到底做過什麽，我不知道也沒親眼所見......但是你們說的...我作過，而且...而且做得更多......”
    一抹嬌羞的紅暈襲上黃紫嫣的俏臉，原本大大方方的她，在說到更多的時候幾乎將臉埋在了胸前。
    若窗外不是豔陽高照，而是陰雲密布，何施施呂闖定會因為屋頂漏了。因為此刻，二人均被黃紫嫣的話，雷了個外焦裏嫩。
    比錢慧做的還多？按照王浩的口供，頂多就是錢慧在李牧循辦公室裏寬衣，那黃紫嫣到底做了什麽呢？關於這個疑問，因為有律師在場，所以隻是憑個人腦補，而這一補就有些變了味兒。
    同為女人的何施施瞬間臉紅的像個熟透了的蘋果，愈感發燙的她連忙低下頭去，裝作翻找資料。
    而一邊坐著的呂闖，隻恨隊長這番安排，雖說是跟何施施一起，但麵對黃紫嫣這啥話都敢說的小魔頭，純屬煎熬啊。
    既不能亂動，怕被旁人注意到到他的變化，又不能說出去抽根煙，洗把臉，著實憋屈。無奈隻能將呼吸提速，來緩解莫名的緊張和興奮。
    就在兩人手忙腳亂的時候，誰都沒注意到低著頭的黃紫嫣，露出一瞬的竊笑。
    原來，最後那句話時她臨時加進去的。她是去過李牧循的辦公室，但隻是在那裏畫畫。
    你們不是不信我說的話嗎？那這種模棱兩可的回答就算是我活躍氣氛，帶帶節奏好了。黃紫嫣的小九九打的是相當精巧。
    “請你們相信我，李老師萬萬不會是那種人！”
    還沒等何施施呂闖緩過勁來，黃紫嫣又突然提高嗓門，大聲肯定了一番。差點沒把兩人嚇一跳。
    因為擔心黃紫嫣再會說出什麽驚世駭俗的豪言壯語，後來的訊問也就像走馬觀花似的，不痛不癢。
    幾乎在同一時間，兩邊的訊問都結束了。
    而根據輕重關係，由一名負責傳遞消息的警員先將黃紫嫣的口供拿去給司徒勝審閱。黃紫嫣也在律師的陪同下，先辦理了手續。
    “李教授，看樣子，你的這個學生對你評價很高啊~”
    通閱了一遍黃紫嫣的口供，司徒勝對李牧循的印象，從原先認為的道貌岸然，逐漸變得有些欽佩起來。
    不說別的，單就這份定力，就不是常人所及。試問，若是司徒勝自己站在李牧循的位置上，有如此身段的女孩在麵前坦誠相見，也不能完全保證不會犯錯。
    而司徒勝問題的最後那聲語氣，表達了他對此的調侃，也就是頗為嫉妒的感覺。
    李牧循自然不知道黃紫嫣都說了些什麽，但他有十足的信心，因為她始終都是他的學生。
    正所謂一天為師，終身為父。這也是李牧循恪守的原則，就像他對陳漢生的感情一樣。
    指紋方麵，李牧循已經承認了，也沒有更直接的表麵證供能證明他就是嫌疑人。
    那麽剩下來的那組指紋究竟是屬於誰的呢？
    如果像李牧循說的是屬於陳漢生，那他們就得去醫院或派出所找留存的檔案進行比對。一旦是屬於陳漢生，那兩個都是逝者，李牧循就隻能是唯一嫌疑人。
    如果比對出來不是，那就很可能是屬於凶手本人的，而這個凶手又沒有案底。對於警方來說，那將意味著調查工作重新回到原點。
    走廊上，又是熟悉的一幕。隻是迎麵而來的人換成了黃紫嫣，對象卻還是李牧循。
    “李老師，您沒事了吧？他們有沒有為難您啊？您別怕，有我律師在這，他們不敢那您怎麽樣的。”
    完全無視司徒勝他們，黃紫嫣自顧自地說著，一邊說一邊竟還挽上了李牧循的胳膊。好一副熟悉的場景啊！
    除了李牧循，黃紫嫣和律師三人外，其他人都不由地向李牧循射來一道道充滿鄙視的目光。
    這什麽人啊，前一個是女朋友，有這種舉動就算了。現在又來個為他作證的，竟然如出一轍。就這居然還說作風正派，簡直就是花花公子，大騙子。
    “咳咳嗯~李教授，真不好意思，這次就讓您白跑一趟了。不過還是那句話，如果您想起什麽或是我們有需要的話，還是會請您回來協助調查的。還希望您能......”
    司徒勝的官詞還沒說完，突然就又被打斷。
    誰這麽大膽子？
    “這位是司徒警官吧，您好，我是黃紫嫣的代表律師，我姓...”
    原來是黃紫嫣的律師，眾人正疑惑，他一個律師怎麽突然插話，是想刷存在感呢？還是想就地拉業務呢？
    “我僅代表我當事人意願，向您發出善意提醒，如果沒有確切證據顯示這位李先生跟案件有聯係，還望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擾他。如果還有下次，我會作為李先生的代表律師，向您的上級反饋。”
    “啪！啪啪啪！”
    這哪是善意的提醒？妥妥的警告好嗎？不就是投訴嘛，居然還說成反饋這樣委婉。律師就是律師，三言兩語就好似耳光似的，將司徒勝他們打的生疼。
    上次是程鶯，因為司徒勝喜歡她，所以吃了把狗糧；而這次雖然是素未謀麵的黃紫嫣，司徒勝隻當她是個證人，卻又被撒了把狗糧，還被律師懟了個滿貫。
    是啊，警方查案總不能有事沒事地就叫人回來問話吧，就算行，也得區別對待。普通人可能還好說，但李牧循可是有地位的人，加上黃紫嫣的律師出麵，這一般情況下，還真不好再找他。
    接連兩次吃癟，還是一次比一次厲害，司徒勝脾氣再好，此時也是一肚子火沒地兒發。
    而這次，李牧循也著實有些生氣。兩次找他問話，兩次主題都圍繞在他和學生的關係上。
    他並不知道司徒勝有意針對他，是因為程鶯的關係，反而覺得警方如此地胡攪蠻纏，背後一定是有些什麽原因。
    已經兩次了，雖說是在放假期間，但也給他平靜的生活帶來了不小的衝擊。
    是以，在黃紫嫣的律師說出那番話時，他全程都沒有吱聲，好像在表明立場：如果警方再無的放矢，他就會直接抗議。
    也是在氣頭上的他，有黃紫嫣適時的撐腰，讓他感到頗為威風，也就沒有拒絕她挽胳膊的行為，任由對方親昵地貼在他身邊。
    有律師在就是好，辦起手續來都好像更順利。在口供上瀟灑地簽下自己的大名後，李牧循就和黃紫嫣出了警局。
    “簡直是欺人太甚！”
    怒囂的是楊威，從警這麽多年來，他是頭一次被人這麽輕視，而且還是被懟的說不出話來。
    這要是放在以前，律師說再多也無關痛癢。但現在隨著各方麵都與時俱進地進行改革，警察的辦事流程也在逐步完善，各種條條框框也著實讓他們不能像以前那樣甩開膀子做事，反而要多方考量。
    而對於楊威的反應，司徒勝心裏也是一樣，以前在特警隊，對付犯罪分子時他可能會有些過激行為，但那都是有確鑿證據的前提下，武力輸出也是有據可依的。
    做了刑警後，他在處理案件，麵對嫌疑人時，更多的是感覺從武轉文，做什麽都要找線索，講證據。相當地畏首畏尾。
    可是有警察條例在約束，任誰都沒有辦法頂著風頭去做事。因為一旦出現投訴，那就意味著得接受內部調查，勢必會影響案子的偵辦工作。不說功勞與否，把自己辦的案子交給別人，總歸會不舒服。
    拍了拍楊威的肩膀，司徒勝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白生無名火。繼而又透過窗戶，看著李牧循一行人的背影，說道：
    “我們辦案講究的是證據，如果有證據證明是他作的，那不管有誰擔保，他都將麵對法律的製裁。”
    “但我們作為警察，也是人民的公仆，不能放過一個壞人的同時，也絕不能冤枉了一個好人。”
    “隊長，您真相信不是他作的？”何施施開口問道。
    因為黃紫嫣的擔保，她現在有些後悔拒絕的太早，沒有深入了解過李牧循。
    不是說後悔錯過一個好男人，而是萬一遇到現在這種情況，也好從另一個人的角度，對他作出評判。
    “不是我說相信就可以的了。”
    司徒勝擠出一絲苦笑，語氣卻更加地堅定：
    “但事實是，我們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他和本案有關聯。”
    “好了，繼續做事吧，線索是不會自己出現的。”
    眾人轉身準備離開，一邊的呂闖大叫了一聲：
    “哎，你們快看那邊......”
    順眼望去，卻聽何施施輕蔑地一哼：“有好戲看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