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反報入東京(第十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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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之下,百騎狂飆。

    轟隆隆不絕於耳的馬蹄聲宛若悶雷,也讓江州城頭上守夜打盹的悶三猛然驚醒。

    借著月色和城垛上挑出的燈籠,悶三眯起眼看的清楚。

    城外竟來了一支騎兵!

    不過悶三並沒有在第一時間喊出敵襲這兩個字,他身邊的戰友也一樣,因為在他們的腦子裏,就沒有這兩個字的存在。

    悶三今年才二十三歲,從來沒有遇到過敵襲。

    再說了,江州地處國家腹地,南邊不遠就是重城洪州,哪裏來的敵軍?

    倚著城郭,悶三向下喊了一句。

    “敢問來者是哪位將軍,從何而來又往哪裏去。”

    “洪州鎮南軍置轄,此去東京。”

    悶三哦了一聲,又咂摸著不對勁:“此去東京,將軍等應繞道城北,走渡口乘船才是啊。”

    他這問一句,身邊的戰友卻是嚇的不得了,低聲喝斥道:“就你識路逞能是吧,你管人家將軍怎麽走,速開城門便是。”

    大家都是朝廷官軍,何必操心懷疑。

    這麽一說倒也是這個理,可悶三總感覺有哪裏不對,正此時,城樓下方才喊話的聲音又響起。

    “快開城門,區區守門小卒敢攔本將之路,尋死乎。”

    如此蠻橫,悶三再不敢多想,也輪不到他多想,身邊的戰友便一邊口喊著‘馬上馬上’,一邊已經跑下城牆,打開了江州城門。

    這江州城,就這麽騙下來了,這也是駱永勝為什麽急令周柏行軍的目的。

    閃電戰!

    一定要趕在朝廷和周遭州府知悉之前,將戰果最大化。

    “二公子,入城之後你我分兵,你來控製全城維護治安,我去控製船港,等明日一早,你我合兵一處先將船隻等沿贛江輸送回南昌,向楚王複命。”

    “將軍為主我為副,全聽將軍差遣。”

    眼下的成武,可能是因為讀了一年多書的原因,脾氣秉性確實收斂了不少,竟也知道了什麽叫依令行事,若是換作當初,可是除了駱永勝誰都不服。

    他倆人催馬在前,破陣營與後緊隨,馬蹄聲雖響,可兩人說話的聲音也是不低,讓守在城門洞兩側的悶三等人聽得清清楚楚。

    當下都傻了。

    洪州的將軍控製江州幹什麽?

    還有,洪州什麽時候有楚王了。

    不會是有人造反吧!

    這時候幾名士兵才算醒悟過來,可惜時間已晚,都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周柏、成武二人已經拔刀在手,嘁哩喀喳宛如砍瓜切菜般,便讓幾人身首異處。

    “奪,江州全城!”

    這一晚,江州的情況同樣發生在南昌府下轄的三縣三郭,侯秉忠本身之前就是節度留後,這三縣都熟知,見侯秉忠親自帶兵趕來,又說是抓捕匪盜,哪裏還會懷疑,紛紛開了城門。

    也或許,有人明知道是假的,但還是開門投降。

    縣裏隻有幾十個衙役捕快,拿什麽來扛侯秉忠數千精兵。

    不敢吹噓傳檄而定,但等翌日一早,駱永勝吃早飯的功夫,幾份捷報就都送到了案前。

    南昌府全境拿下,江州亦落入囊中,周柏和駱成武此刻正忙著運輸戰船呢。

    “改江州為九江府,派人接管吧。”

    一邊往嘴裏塞著包子,駱永勝也不忘交代此事:“如今兩府九縣,便已經填滿了咱們的胃口,不能再繼續擴張了,不然外強中幹、各城空虛,反而容易生禍事。

    現在咱們要做的,就是安撫百姓,剔除豪強,整飭吏務政事,招兵練軍。”

    飯要一口一口,再急駱永勝也不敢繼續去攻占其他州府,那樣的話,看似勢力擴張的極快,可手裏總共隻有五千不到的人馬,分兵駐守,屆時一個城怕是連一兩百都不到,那就是愚蠢之舉了。

    雖說可以募集百姓從軍,但別忘了,駱永勝現在是造反啊,有多少老百姓願意從反軍。

    除了那些孤寡之人、青皮混混,或是雄心勃勃的野心之輩,普通的百姓是不敢的。

    至於強拉青壯,這樣的事駱永勝不可能幹。

    倒不是他裝仁義,而是此舉太壞民心,看似頃刻間嘯聚大軍,但真到了沙場對壘,完全是一盤散沙頓作鳥獸散。

    如此,仗打不贏,民心還壞了,有什麽意義。

    黃巾、黃巢前車之鑒,屁股後麵,還有一個戰死九宮山的李自成呢。

    “對了,將咱們那份討宋檄文謄抄千份,裝於竹筒之中,投入長江、贛江,使其順江而下,我要沿江各路、州百姓皆可撈而觀之,我要讓天下都知道,咱們興義軍伐趙宋之事!”

    天下從不缺狼子野心之輩,駱永勝不指望可以一紙檄文使趙宋江山分崩離析,但卻也想能引出一些豺狼來,好使的趙宋焦頭爛額,首尾難顧。

    “唉,隻可惜那王鈞不等咱們啊。”

    要是王鈞這家夥能忍上幾年,其在四川,駱永勝在江西兩路舉兵,保管可以使趙宋兩路分心,左右難顧。

    耿百順領命離開了,去落實駱永勝的交代,而九江和南昌的楚軍也暫時停止了擴張的腳步,開始積蓄起力量來。

    江南路,竟然破天荒的平靜下來,仿佛從來沒有發生過所謂的駱永勝謀反,更沒有所謂的大楚政權。

    這種平靜,足足持續了十五天!

    實際上在第八天的時候,一個驛卒已經闖進了東京城,在絕不允許縱馬的禦道上瘋狂馳騁。

    有巡捕口喊放肆,卻在聽到那句八百裏加急後迅速閃身放行。

    心裏更是哆嗦。

    去年遼軍南叩,也不過才六百裏加急,唯獨王鈞在四川造反時是八百裏加急。

    眼下,又是哪裏反了?

    急報一路送進了丹鳳門,轉門下省送到了寇凖的手上,讓後者大驚失色,甚至失手摔碎了案上那趙恒禦賜的硯台。

    但筆墨濺身的寇凖此刻哪裏還有心情去關心自己的儀表,步履匆匆就直奔後宮去尋趙恒。

    洪州謀反,必害江南。江南有失,大宋危殆!

    實際上,若隻是尋常反叛,即使是開元建國,寇凖不至於如此驚惶,可這份檄文卻讓他頭皮都快炸開。

    朝廷連大義都丟了!

    (我拚自己,剩下的訂閱啥的全憑諸位心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