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蝴蝶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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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賊?

    哪裏來的反賊?

    一聽這話,王慶頓時驅趕了昨日的宿醉,隻身軀上卻還來不及反應。

    卻見左右兩個同僚,一人一邊,在其肩膀上一扣,即是叫那王慶動彈不得。

    王慶見得大急,知曉自己走脫不得,忙是上前疾呼:“府尹,這怕是有誤會,我又哪裏能是個反賊?”

    王慶雖是說的真切,可往日素來平和對人的府尹,此刻卻隻有冷薄神情。

    雙眼微微眯著,凝視著王慶道:“今日證據確鑿,還有你辯駁的份?”

    說著又對左右人呼道:“把這王慶關入大牢,好好拷問,卻還有哪些同夥,與其同謀!”

    眼看這府尹要玩真的了,知道那所謂的“拷問”會受如何多的苦痛,王慶連忙掙紮起來,嘴裏更是呼道:“府尹,到底是因為何事,你叫小人死個明白的啊!”

    這王慶到底也是個明白人,知道有此劫難,必定是在哪頭得罪了位高權重之人,莫不然也不會叫這府尹直接下場出手。

    那府尹倒也是個心善人,叫這王慶死也死的明白,直冷聲應道:“管不住下麵,也該管住上麵,偏偏你這廝哪頭都管不住。”

    說著更是歎息一聲道:“唉,也白瞎了這一副好麵容,下回若是再當個人,還是投個凡人之姿,也算能活的久些。”

    言罷,當是也不管這王慶神情,揮了揮手,就叫人把一臉灰敗的王慶帶的下去。

    有府尹這幾句話,王慶還哪能聽不明白了。也這才回憶起,昨日自己吃得爛醉如泥,似乎在正排軍張斌麵前口不擇言,露出了與童嬌秀通奸的馬腳。

    “萬事休矣!”

    “就算還能有個命活,必也是刺配難逃。”

    “日後更是不得返京,卻還有哪裏能去?”

    “說不得最後也徒有個落草為寇,客死他鄉的結局!”

    短短一瞬間,那王慶就把自己下半輩子的路給想好了,隻是結局嘛,也不是太好。

    然而既然想的落草之事,自然不由自主,也念其如今風頭大盛的梁山。

    心裏隱隱約約有個念頭,道是若能直去了梁山,許是還有些活路來。

    水滸四大寇。

    梁山宋江,河北田虎,淮西王慶,東南方臘。

    如今梁山被張青所據,雖名聲大盛,卻沒想的還影響了田虎與王慶。

    這一個在河北視梁山為“前輩”,事事看那梁山動向。

    一個更是在京城裏想著直接投奔梁山,根本想不到日後自己能頂個楚王的名號,直接就想上梁山來當個小弟。

    現在的張青,正是為江州來的消息而心中苦痛。

    “哥哥,好事,好事啊!”

    “江州的好漢們,把那宋押司與戴院長,給救出來了!”

    “我那兄弟傳來信件,說是如今正是整頓一番,往梁山而來!”

    聽得這朱貴一臉興奮的呼喊,梁山眾人是轟然叫好。

    武鬆,公孫勝,花榮等人,更是一臉的大喜之色,簡直就是和救出了老娘一樣,一個個的麵紅耳赤,比特麽打散呼延灼都高興。

    在場的,也就張青是心口不一了。

    麵上亦是跟著一眾人大喜不已,內心卻是一陣苦痛無人可說。

    好在如今張青與晁蓋可是大不同。

    當年晁蓋在山頭,是真正的隻在山頭!

    下去打仗,皆靠宋江指揮兵馬,眼見自己被架空了終於忍不住下山,即嗝屁在了曾頭市。

    而今張青不僅是一手拉起了這梁山勢力,更是大敗了來討的呼延灼。

    三山之王,梁山之主,替天行道的名號更是響徹江湖。

    人人都曉得這梁山是幹什麽的,就是宋江上山,也不當再能有架空之力。

    何況其實張青也早有所感,就宋江這“位麵之子”,哪有這麽容易就死在江州?

    果不其然,眼看就被其逃過此一劫!

    心裏有的這般信心與準備,張青也穩住心態,好聲言道:“江州兄弟既要上我梁山,咱們自該歡迎了。”

    “朱貴兄弟,曹正兄弟,你二人帶所部人馬向外接應,不可叫這幫好漢半路再出意外。”

    朱貴與曹正當即領命而去,尤其是那朱貴,麵上還帶的不少驕傲神情。

    顯然是覺得此番有自己兄弟朱富參與,有些一榮俱榮之感。

    而見二人離去,張青又是麵色一正,與眾人道:“諸位兄弟,咱們如今雖敗了朝廷的一番大軍,然朝廷必不能善罷甘休。”

    “而收取降卒,廣招人馬之後,我梁山如今也有近乎兩萬人的軍馬。”

    “再徒占山野之地,怕是不妥。”

    “如今,咱們該思量思量,往何處下山了!”

    張青這短短兩句話,直就把前麵一片歡騰的景象給弄安靜了。

    在坐的諸位,在張青素來的言語之中,已能見其強大的野心。

    絕不是區區一個山匪之主,就能滿足來的。

    若是就當個山大王,就那替天行道四字,你就擔待不起。

    可到今日,當張青真正表露出要攻郡伐州的心思,眾人也難免心思各有不同。

    一時之間,倒是叫堂內無人來應。

    半晌,還是魯智深跨出一步,卻一改昔日粗狂,反是極為認真的與眾人說道:“往日裏,咱們總說百官貪腐,民不聊生。天下不平,當替天行道。”

    “今日哥哥有此大誌,我魯智深便是第一個生死相隨!”

    “禪杖打開危險路,戒刀殺盡不平人!”

    “灑家還記得哥哥在孟州裏與灑家的評價,今番當真有此機會,何能後退半步?”

    “哥哥欲要如何去做,灑家皆靠這禪杖,與哥哥並肩而走!”

    魯智深這一番的慷慨激昂,說的倒是真心不錯。可不見一個個的都是被調動起的情緒,麵上情緒高漲。

    然張青卻有些哭笑不得。

    當下自己是欲要叫大夥一同出個主意,又不是叫來表忠心的。

    還是林衝思慮細膩的些,上前道:“既然山上難容如此多人,自是要下山。”

    “隻是雖說下山伐縣,的確非是難事,然一旦伐取,如何應朝廷軍馬,卻當深思熟慮。”

    “何況濟州又與開封府相鄰不遠,必為朝廷重視,若要行事,還當從長計議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