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9章 李萃群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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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正國具體許了什麽好處?”程千帆笑了問曹宇。
    “情報二科科長的職務。”曹宇說道。
    他向程千帆解釋說道,“董正國說的很明白,他會改組特工總部的一些科室,情報科將會設置一科和二科,他會把二科交給我。”
    “情報二科……”程千帆沉吟著,說道,“能確保是實權科長?”
    “董正國應該不會欺騙我。”曹宇思索著,說道,“他在特工總部的根基比較薄弱,是需要我的幫助的。”
    他對程千帆說道,“實際上,如果我能在情報科站穩腳,擴大勢力,董正國應該是樂於見到的。”
    ……
    “董正國就這麽確定他能上位?”程千帆皺著眉頭問道。
    “特高課答應全力支持他。”曹宇說道。
    他對程千帆說道,“董正國找我,除了拉攏我之外,還向我一定程度上闡述了他的一些想法。”
    “詳細說說。”程千帆說道。
    “董正國說萬海洋現在已經不是純粹的特工,是官僚,是政客。”曹宇說道,“董正國說特工總部落在萬海洋或者熊昌化手裏,隻會成為政客手中的工具,這樣下去,勢必卷入鄭誌上的爭權奪利,早晚必然會重蹈李萃群的覆轍。”
    “我有點明白董正國的意思了。”程千帆思索著說道,“他是要把特工總部變成純粹的特務組織,不參與爭權奪利,隻做事。”
    “是的。”曹宇點點頭,“董正國認為這樣的特工總部雖然依然權勢不小,但是,不會被各方麵視為威脅。”
    “太一廂情願了。”程千帆搖搖頭,他冷哼一聲,“特工總部屬於某一方的勢力,也許還能保存,一旦特工總部成為純粹的特務工具,誰都可以來握著這工具……”
    說著,他看向曹宇,“以我對董正國的了解,此人頗有能力,你認為他真的是這般天真的想法?”
    ……
    “能力是有的。”曹宇想了想,說道,“但是,手腕上,可能就相對差了許多。”
    “你的決定是?”程千帆看著曹宇,問道。
    “我已經向組織上進行匯報。”曹宇說道,“‘農夫’同誌讓我聽聽你的建議。”
    “拒絕。”程千帆毫不猶豫說道。
    “好。”曹宇點頭。
    “我隻是建議,決定權在你。”程千帆說道。
    “你的建議和‘農夫’同誌的看法一致。”曹宇笑了說道,“當然,我也是傾向於拒絕的,這麽看來,我們三個是英雄所見略同。”
    程千帆便看了曹宇一眼,心說這話你有膽量當著李叔叔的麵去說。
    ……
    “我琢磨著,董正國已經有取死之道。”曹宇忽而說道,“正因為此,他的橄欖枝很令我動心,但是,我不能碰。”
    程千帆麵色平淡的點了點頭。
    無論是周涼的絕對親信熊昌化,還是憲兵隊要扶持的萬海洋,這兩個人的實力都遠在董正國之上,董正國被特高課看中,這是機遇,更是前所未有的危機。
    更何況的董正國的主張,本就是最大的取死之道。
    ……
    蘇州。
    “這是什麽藥?”李萃群看到醫生要給自己注射藥劑,臉色一變,問道。
    “阿托品。”戴了口罩的醫生看了李萃群一眼,說道,“用來殺菌的,同時可以促進心肺功能。”
    李萃群看了一眼病床旁的另外一名戴眼鏡醫生,此人是岡本獲悉他生病後特別派來的醫生。
    戴眼鏡醫生點了點頭,“阿托品沒有問題。”
    李萃群這才放下心來。
    阿托品這個藥名,他是聽說過的,知道並非毒藥,隻是他心中擔心,需要安全確認。
    注射阿托品一個多小時後,李萃群麵色蒼白,逐漸陷入了昏迷之中。
    ……
    隔壁病房內。
    岡本誠多仁麵色陰沉,他在來回踱步。
    在房間裏,佐上梅津住正在認真的看文件,時不時的還會皺眉思索一眼。
    門開了。
    岡本誠多仁看過去。
    佐上梅津住也放下手中的文件,抬起頭來。
    “李先生已經昏迷了。”醫生查體後,來此向岡本誠多仁匯報。
    “阿托品本身沒有問題。”醫生解釋說道,“不過,鑒於李先生現在的情況,阿托品反而會加快心肺衰竭。”
    “辛苦了。”岡本誠多仁點點頭,擺了擺手。
    “等一下。”佐上梅津住突然喊住了要離開的醫生,“李萃群還有多少時間?”
    “慢的話兩天,快的話,明天這個時候。”醫生想了想說道。
    佐上梅津住麵無表情的點了點頭,擺了擺手。
    ……
    “張魯呢?”佐上梅津住問岡本誠多仁。
    “此人還陪在李萃群身邊。”岡本誠多仁說道,“沒想到這個張魯對李萃群倒是忠心耿耿。”
    “李萃群創立特工總部的時候,張魯就跟著他了。”佐上梅津住說道,“從一開始張魯就是李萃群的親信保鏢頭目。”
    “那必須除掉張魯。”岡本誠多仁說道。
    “除掉,除掉!岡本君,你就知道除掉!”佐上梅津住突然發怒,他怒視岡本誠多仁,“張魯要殺,葉小青要不要殺?董正國要不要殺?葉子平要不要殺?曹宇要不要殺?李萃群在特工總部那麽多的親信手下要不要殺?!”
    “佐上君!”岡本誠多仁根本無懼佐上梅津住的怒火,“我知道你對於向李萃群動手一直不滿意,但是,這是命令,是東京大本營的命令,是禦前命令!”
    岡本誠多仁冷冷說道,“李萃群必須死,佐上君,你理智一點。”
    “我就是太理智了。”佐上梅津住麵色鐵青說道,“李萃群可以清理,但是,絕對不是現在,或者說,不能這麽快。”
    他對岡本誠多仁說道,“一旦李萃群死了,特工總部勢必會陷入混亂和動蕩,你可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
    “萬海洋說了,他能夠處理好這一切。”岡本誠多仁說道。
    “他萬海洋沒有那個能力,你要明白這一點。”佐上梅津住說道,“萬海洋在極司菲爾路的根基並不穩,他無法服眾。”
    “我已經暗示萬海洋了,必要時候,他可以暫時和熊昌化聯手,一切以穩住特工總部的局麵為迫切目標。”岡本誠多仁說道。
    “熊昌化?”佐上梅津住冷哼一聲,他搖了搖頭,“熊昌化非特務出身,他的人並非特務專才,這是熊昌化最大的短板。”
    “這難道不是正合帝國的需要?”岡本誠多仁說道,“這樣的熊昌化,是無法對萬海洋構成實質性的威脅的,最多形成牽製。”
    “你還是沒有明白我的意思。”佐上梅津住看了岡本誠多仁一眼,搖搖頭說道。
    ……
    “佐上君有話不妨直言。”岡本誠多仁皺眉說道。
    “萬海洋是萬海洋,憲兵隊是憲兵隊。”佐上梅津住說道,“李萃群後的特工總部會有動蕩和混亂,我們要做的就是最大化的縮短這個混亂的時間。”
    他看著岡本誠多仁,說道,“然後,對於特工總部的形勢,不能隻有熊昌化和萬海洋,還要有我們。”
    “萬海洋就是我們扶持起來的,佐上君。”岡本誠多仁提醒說道。
    “但是,萬海洋還秘密向汪填海效忠了,你這個愚蠢的家夥。”佐上梅津住氣的罵道。
    “什麽時候的事情?”岡本誠多仁大驚失色,問道。
    “這是完全可以預料的。”佐上梅津住搖搖頭,說道,“熊昌化是周涼的人,萬海洋必須,也隻能是汪填海的人,你明白了嗎?所以,萬海洋第一時間就向汪氏秘密效忠了。”
    “我不太明白。”岡本誠多仁皺起眉頭。
    “這是鄭誌需要,如果萬海洋沒有向汪填海秘密效忠,我會向司令官閣下建議換掉此人。”佐上梅津住看了岡本誠多仁一眼,然後搖了搖頭,“算了,和你說不清楚。”
    岡本誠多仁能力非凡,但是,對於複雜的鄭誌,岡本誠多仁不能說是一竅不通,但是,過於深奧的鄭誌手腕,岡本誠多仁是領悟不了的。
    “周涼支持熊昌化,汪氏支持萬海洋。”佐上梅津住說道,“這種情況下,帝國也要有聲音。”
    他看了岡本誠多仁,說道,“我已經向司令官閣下建議,你以後就常駐特工總部。”
    “可以。”岡本誠多仁點了點頭。
    他此前的身份就有憲兵隊駐特工總部的最高顧問,時不時會在極司菲爾路七十六號辦公的。
    ……
    “不,我的意思是,你以後專司在極司菲爾路七十六號辦公了,你帶一批人,以後就是特工總部的人了,而憲兵隊這邊的工作,已經不是你的重心了。”佐上梅津住說道。
    “可是……”岡本誠多仁皺起眉頭。
    “沒有可是。”佐上梅津住冷冷說道,“司令官閣下已經同意了,具體如何操作,後續會通知你。”
    “哈衣。”在佐上梅津住的嚴厲目光下,岡本誠多仁盡管內心並不太情願,也隻能硬著頭皮聽令。
    他知道,盡管他第一時間跳出來堅決表態要對李萃群動手,但是,畢竟他此前和李萃群走得很近,現在,後遺症出現了,他的權利被大大的削弱了。
    ……
    九月十一日。
    特警處,處長辦公室。
    叮鈴鈴。
    程千帆拿起電話話筒,“我是程千帆。”
    “程桑,是我。”小野寺昌吾說道,“憲兵隊的小野寺昌吾。”
    “小野寺君。”程千帆笑了說道,“是有什麽好消息麽?”
    “李萃群死了。”小野寺昌吾說道。
    “我知道了。”程千帆點了點頭,“這可真是一個令人震驚和悲傷的消息。”
    說完,他掛掉了電話。
    ……
    憲兵隊。
    小野寺昌吾也掛掉了電話。
    就在今天上午,李萃群昏迷中脫水嚴重,甚至排出腸粘膜碎片,很快,中午時分,李萃群多器官衰竭死亡,他雖然沒有看到屍體,但是佐上梅津住描述,李萃群死後蜷縮成一團,就像是嚴重脫水而死的猴子。
    他看向坐在椅子上的佐上梅津住,“佐上君,為什麽讓我第一時間通知宮崎君?”
    “我不來找小野寺君,小野寺君不是一樣要通知宮崎健太郎的嗎?”佐上梅津住說道,“我隻不過是親自來通知你一聲罷了。”
    “這不一樣。”小野寺昌吾皺著眉頭,他微微搖頭,說道。
    不待佐上梅津住說道,小野寺昌吾便麵色嚴肅說道,“佐上君,有一點我有必要再次提醒你。”
    他對佐上梅津住說道,“宮崎健太郎是篤人少爺的朋友,是川田家族的人,也是我小野寺昌吾的朋友。”
    “我知道。”佐上梅津住陰沉著臉,他冷冷的看了小野寺昌吾一眼,然後麵色突然緩和,點了點頭,“打攪了。”
    ……
    看著佐上梅津住離開,小野寺昌吾的麵色連連變化,思索片刻,他再度拿起電話話筒,“我是小野寺昌吾,要薛華利路二十二號特警處程千帆處長辦公室。”
    電話再度接通。
    “我是程千帆。”程千帆拿起電話話筒,沉聲道。
    “程桑,是我,小野寺昌吾。”小野寺昌吾說道。
    “小野寺君,這是有新的情況?”程千帆驚訝問道。
    “李萃群主任的情況,我本應該在十五分鍾後才獲得消息的。”小野寺昌吾說道。
    “小野寺君的意思是……”程千帆立刻明白了,“是岡本誠多仁少佐?還是佐上中佐?”
    “佐上君剛才就在我辦公室。”小野寺昌吾說道。
    “我明白了。”程千帆說道,“多謝小野寺君的提醒。”
    掛掉電話,程千帆的麵色陰沉,忽而,他的嘴角揚起一抹譏諷的笑意,冷哼一聲。
    憲兵隊這邊,小野寺昌吾放好電話話筒,他坐在椅子上,麵色平靜,笑容也是平靜的。
    ……
    二十分鍾後。
    南京。
    頤和路二十一號。
    叮鈴鈴。
    蘇晨德皺了皺眉頭,然後似乎猛然驚醒一般,一把拿起電話話筒,“我是蘇晨德。”
    “什麽?確切嗎?”蘇晨德猛然提高聲音,他站起來問道。
    “好了,我知道了。”蘇晨德掛上電話。
    隨後,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很快,卻又站起來,繞出辦公桌,就那麽來回的踱步。
    終於,蘇晨德似是下定了決心,他走到辦公桌邊上,深呼吸幾口氣,平複了一下情緒,然後拿起電話話筒,“我是蘇晨德,要周部長辦公室,我要親自和周部長通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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