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除非真材實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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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巧!
傾國傾城的皇妃,不就是傳說中的程美兮嗎?她不好好待在未央國皇宮,卻心血來潮跑到通天塔湊熱鬧。
莫名奇妙地,許硯心中騰起一絲緊張。不知不覺,速度略有放緩。
“快!”
就在這個時候,又有名考生腳步匆匆從許硯身旁穿過。由於走得太急,那考生的肩膀和許硯撞在一起。他條件反射般扭頭,發現是張陌生麵孔。
泰川貴為焦土大陸排第二的城市,出現陌生麵孔很正常。但那考生撇撇嘴,眉飛色舞地問:“你今年也要參加殿試嗎?從哪來?”
此人身高體胖,二十七歲,泰川郡土著。出身在某個官宦世家,外公乃當朝工部尚書。正因這種背景,他自詡為今年考生中的領袖,格外喜歡出風頭。
問題來得很突然,許硯並沒有多想,他毫無城府地回答:“對啊,參加科舉。我今天才到,是新平郡的考生。”
——新平郡!
許硯隨口講出的幾個字,講完沒覺得有什麽問題,可旁邊那考生,卻像發現新大陸一樣,高舉膝蓋,猛地躥進通天塔。
“劉衡大才子,今天去哪瀟灑,差點就遲到了。”甫一現身,塔內便有個歪嘴考生熱情地打起招呼。
原來剛才跟我相撞的考生名叫劉衡。許硯抬腳跨過門檻,忽然發現劉衡胸口起伏正在醞釀著什麽。
他想幹嘛……
許硯頓時察覺到問題。可現在來都來了,就算有問題也迎上去唄。
“咳~”劉衡用力咳一聲清嗓子,同時站在原處挺起胸膛,好像威武的將軍,有重要事情宣布。
也許他在這批考生中確實有點地位,很快,大家都被劉衡吸引,所有目光朝這個方向射來。
劉衡伸腿擺了個自認瀟灑的動作,字正腔圓道:“弟兄們猜猜我碰到誰了,我竟然碰到新平郡的考生,哈哈!”
說著,他單手指向側後方行走的許硯。
許硯一愣,沒想到劉衡竟然會拿考生出處來做文章。他正要回懟,耳畔卻驟然響起來自四麵八方的嘲笑。
“作弊的爬蟲又來參加殿試了。”
“說不定啊,這回又靠作弊拿到狀元。”
“隻怕狀元位置還沒捂熱,就馬上被擼掉了。”
“哈哈,有道理!”
“新平郡不應該全體禁考嗎?”
“禁考幹嘛,如果禁考咱還去哪看笑話?”
汙言穢語傳入耳中,縱使許硯並非真正的科舉考生,此刻卻也生氣。他瞪眉怒斥:“大家皆乃焦土大陸賤民,皆乃尚未進士及第的考生,誰也沒資格嘲笑誰。”
話講完,通天塔第一層陷入短暫沉靜。八秒過後,還是劉衡帶頭道:
“並非我們大家嘲笑新平郡,而是新平郡嘲笑我們大家,對讀書人而言,靠作弊上位不就是嘲笑嗎?”
登時周圍一片嘩然。劉衡嘴角泛起得意笑容,許硯則雙拳緊握,恨不得衝上前將劉衡掀翻。
這時某位瘦弱考生走到許硯身旁道:“小心別成為眾矢之的,其實我也一樣,來自新平郡。但我從來不提這茬,等到考完以後再說。”
許硯聽了和氣道:“謝謝兄台提醒,但本人素來不怕。”
通天塔一層紛紛擾擾,竟然有個五短身材的考生吼著要把許硯趕出去。許硯非但沒有退縮,反而迎向那考生:“若有能耐,用你的小短手將我推走。”
“什麽能耐不能耐……”五短身材的考生翹嘴嘟囔,卻始終沒敢抬起手臂。
“啪!啪!”
自詡領袖的劉衡突然用力拍著手掌。待大家注意力聚焦他身上以後,劉衡像斷案官員那樣故作公允地道:
“並非我們必須歧視新平郡考生,可不學無術光靠作弊這種事情,不得不讓我們歧視。除非啊,新平郡考生能拿出真材實料。”
“對對對!”話音剛落,通天塔一層響起陣陣附和。
“行,悉聽尊便。”許硯微微頷首。
“但如果拿不出來的話,就別怪我們投票將你趕出去了。”劉衡斜著眼睛。
“沒有問題。”許硯單掌平攤,做了個請的手勢。
……
經曆剛才的插曲,半月一次的鬥詩會按部就班舉行。同樣來自新平郡的那個瘦弱考生,名字叫做呂延亮,他憂心忡忡道:“你可有把握?”
許硯挑眉:“肯定不給新平郡丟臉。”
呂延亮半信半疑:“但願如此。”
許硯站在原地轉了圈:“聽說皇妃程美兮來了,為什麽沒有看到?”
“嘿嘿~”
呂延亮略顯猥瑣地拉著許硯袖管:“這就是早點到場的好處。程皇妃真來了,不過隻是從這兒經過,她,肯定得去第九層。不瞞你說啊,傾國傾城,絕美!”
“這麽說的確有些遺憾。”許硯順著呂延亮意思道。
“有些遺憾!你也太淡定了吧!換我,肯定覺得非常非常遺憾。不過,她反正要下樓,你就在這等,終歸有機會一睹芳容。”呂延亮此刻比許硯激動得多。
“先看鬥詩鬥得如何再說。”許硯胡亂說一句搪塞。
“放心,佳作必定送上通天塔第九層,程皇妃絕對親自過目。”呂延亮握拳。
兩人說話的間隙,詩會也在有條不紊進行。但凡鬥詩必須確定一個主題,激烈討論後,本次主題定為——望月。
通天塔望月,曾經無數次出現在未央國讀書人的想象中。並且,通天塔隻有下邊三層對所有人開放,因此能夠夜間登上第九層,必然具備尊貴的身份。
與本次參加殿試的考生而言,不就象征著金榜題名嗎?
好!
考生們摩拳擦掌,那些事先有準備的,更體會到作弊那種暢快。尤其劉衡,他腹中已經有一首上乘之作,今天若能拔得頭籌,就將得到程皇妃的賞識。
要曉得,就是劉衡麵紅耳赤去爭,才爭來望月這個題目!
通天塔一樓擺放好幾張桌子,桌子上邊早就備齊了筆墨紙硯。有作品的考生就上前寫出來,寫完一張宣紙再換一張,事先誰都不會去看別人作品。
“你不上去嗎?”呂延亮問許硯。
“不急。”許硯拿根凳子,隨意地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