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恨由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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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邳城。

    一處豪族莊園內,呂布擁著一名容貌絕美的女子步入長廊,看著前方持槍而舞的少女,嘴角笑意忍不住溢了出來。

    “綺玲,快過來,姨娘給你擦擦。”

    絕美女子從袖中取出一枚手巾,憐愛招呼到大汗淋漓的少女。

    “哎!來啦!”

    少女回頭看見來人,收起手中長槍,蹦跳著跑到二人身前自豪道:“阿翁,姨娘,我練的如何?”

    “哈哈哈,不愧是我呂奉先之女,有為父少年之風。”

    呂布大笑讚道。

    “夫君。”

    絕美女子為少女擦拭著臉上的汗水,責備看向身旁之人:“都是你整日讓綺玲習武,一個女孩子整日舞槍弄棒,將來可如何嫁得良人。”

    “姨娘,綺玲怎會嫁不出去呢?阿翁不是將我許給了袁術之子袁耀麽,隻是半路又把我追了回來”

    少女隨手抖了一個槍花兒,因為練武未披大髦的緣故,已然頗具規模之地微微跳動了兩下,嘟著小嘴兒看向二人。

    “綺玲,那袁耀絕非良配,為父將你追回也是為了你好。”

    呂布撫著少女額頭,慈愛說到。

    “哼哼哼”

    少女抽了抽瓊鼻兒,嫣然而笑:“我想也是,阿翁平時最疼女兒了。”

    那可愛模樣頓時惹得呂布和絕色女子大笑不已。

    “主公,候成將軍求見。”

    一名親衛進門稟報道。

    “所謂何事?”

    正在欣喜中的呂布頭也不抬問道。

    “回主公,候將軍戰馬幾日前不知所蹤,今日竟領著一匹母馬回來了,候將軍歡喜不已,正要宴請諸位將軍呢,我見他手中領著一樽瓷壇,想必是給主公送酒來了。”

    親衛笑著說道,喉頭不自覺哽動了一下。

    “什麽?!城中糧草不足,某已禁止任何人飲酒釀酒,候成哪裏來的酒水?!”

    呂布猛然抬頭,猶如一頭暴怒的雄獅瞪著親衛。

    方才還開懷不已的絕色女子默然退到一邊,拉了拉站著未動的呂琦玲。

    “主主公,這個屬下也不知”

    被突然暴怒的呂布嚇傻的親衛磕磕絆絆道,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

    “帶某去見他!”

    呂布大步流星跟隨親衛踏出後院,便看見一名身穿深色常服之人正在向他招手。

    “主公,末將近日喜事登門,特來為主公送”

    候成舉起手中酒壇,大笑望著出門而來的呂布。

    忽覺眼前身影閃過,手中拎著的酒壇已不翼而飛,胸口處傳來一陣劇痛,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後飛去

    “哐啷!”

    瓷壇碎裂的聲音響起,酒水頓時撒了一地。

    “侯成!你好大的膽子,某已明令禁止飲酒,你竟敢公然違抗軍令!”

    呂布怒視謝倒飛出近丈的侯成,好似要擇人而噬。

    “主公,末將知罪,請主公饒了末將此次,定不會再犯。”

    侯成慌忙起身,一手按著胸前,壓住喉頭翻湧而起的絲絲甜意,跪在地上求饒道。

    “哼!我禁酒而卿醞釀,你宴請諸將是為共謀我呂布乎?你若道不出個所以然來,某定將你斬於城頭以儆效尤!”

    呂布冷哼一聲。

    “末將不敢,請主公饒命!”

    侯成頭低的更低了,身體抖若篩糠。

    “主公,候將軍也是無心之失,戰前斬將有傷士氣,更是仇者快親者痛之舉,宮請主公收回成命!”

    門外匆匆走來一名文士,看著跪在地上的侯成勸說道。

    “公台,你來又所謂何事?”

    呂布目光稍移,看向旁邊的陳宮道。

    “主公,不知發生了何事,曹軍撤兵了。”

    陳宮躬身稟報。

    “曹軍撤兵了!?”

    呂布神色一喜,旋即皺起眉頭問道:“公台,是否是曹軍誘我等出城的疑兵之計?”

    “我已派三波斥候出城探報,皆未遇到曹軍攔截,據抓到的曹軍掉隊兵卒言,荊州出兵廬江,由劉景升長子劉琦親自領兵,袁術棄壽春而走,曹孟德不想讓荊州染指壽春,大軍已然向壽春開拔。”

    陳宮帶著幾分疑慮道。

    “哦?荊州出兵了,怪不得曹操連渠都不挖了,這劉琦幫了吾大忙啊!”

    呂布眼中怒意盡散,布滿欣喜之色看向陳宮:“公台,派人通傳張遼、高順、成廉諸將,整合城中兵馬,出城追擊曹軍!”

    曹操欲挖通沂水、泗水,水淹下邳,他在城頭上看的一清二楚。

    可惜城內兵馬不足兩萬,四周被八萬曹軍圍的像鐵桶一般,他一出城便是萬箭齊發,縱然他武藝超群也無法突破重圍,隻能看在眼裏急在心裏。

    荊州出兵可謂解了他燃眉之急。

    如今曹孟德要跑去爭奪壽春,圍城數月的陰霾一掃而空,他心中積壓已久的怨氣也終於可以釋放了。

    “主公,這消息尚且不知真假,此時出兵,曹軍定有防備,不如再打探幾日,讓曹孟德以為主公不會追擊之後,再行出兵。”

    陳宮思慮一番出言詢問。

    “公台放心,曹孟德圍困下邳數月之久,此時卻連即將開鑿完成的溝渠也棄之不管,想必是劉琦已然進軍壽春,我此時出兵,若能聯合上劉琦,必能大破曹軍。”

    呂布擺擺手麵向陳宮:“公台,此次我要你守好下邳,即使曹操有所防備,以吾之勇武,也能突圍而出,下邳便是吾最後的去所,一切就托付給公台了。”

    “主公放心,宮必然會守好下邳!”

    陳宮鄭重點了點頭。

    主公總算有了長進,學會信任於他了。

    “侯成,念你跟我多年,死罪可免,你為先鋒為大軍開路!”

    呂布麵無表情看向地上開口道。

    “喏!謝主公不殺之恩!”

    候成艱難起身,低頭應下。

    連他自己也未發覺,眼底因驚懼誕生的恨意,正在生根發芽。

    成德前往壽春的官道上。

    七萬餘荊州大軍浩浩蕩蕩,旌旗飛揚。

    劉琦與徐庶、劉曄二人並列而行。

    遠處,一騎拍馬而至。

    “郎君,二位軍師,斥候於前方四十裏發現曹軍哨騎,有過交手,多虧郎君打造的鐵馬鐙,我軍斥候才未在交鋒中吃虧。”

    魏延跨在戰馬上,向三人行禮稟報道。

    “前方四十裏。”

    劉曄略一沉思,目露憂色向劉琦:“郎君,看來曹操對我等已有防備,能如此之快越過壽春監視我軍,必然都是騎兵,我軍騎兵不足,是否要減緩些行軍速度”

    “看來也隻能如此了。”

    劉琦看向前方之人:“再探,魏延,無論你用何等方法,務必探得曹軍人馬多少。”

    步卒行軍,最怕的便是遇到大規模騎兵騷擾。

    追不上,摸不著,隻能被動挨打,還手那是難上加難。

    沒有騎兵反製,減少損失的最佳方法便是組成矛陣,防止騎兵衝擊。

    可這樣一來,行軍速度難免會大大下降。

    自決定討伐袁術後,他便一直在購買征用戰馬。

    可惜養馬本就不足的江淮之地,馬匹早就被袁術謔謔差不多了。

    縱然他威逼利誘十八般手段使了個幹淨,也不過征得戰馬五百餘,勉強可堪一用的駑馬四百餘。

    這尚不滿千的騎兵,全部被他劃給了在廬江立下大功的魏延,直屬聽命於帥帳。

    “喏!”

    魏延領命而去。

    徐庶卻緩緩而道:“郎君,庶曾聽鄉人道‘隻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之理’,今日情景,與此言何其似也,久守必失,我軍本離壽春更近,若讓曹軍先入了壽春,我軍再想攻城可就難了。”

    “哦?元直有何計可解騎兵不足之憂,快快道來。”

    劉曄聞言扭頭看著徐庶,連聲說道。

    “不知子揚可還記得,郎君曾製一奇物,名為火藥,引燃之後威力甚大且有巨響。”

    徐庶出言提醒道。

    “那攻下臨湘的奇物原來是郎君所製,曄略有耳聞,元直是說以火藥震懾曹軍戰馬?!”

    劉曄驚訝看了一眼劉琦,回視徐庶道。

    民間‘劉郎君請雷君下凡半日克長沙’之言流傳甚廣,他自然也是聽過的。

    但作為一個務實之人,他斷然不會相信這等瑤言,事實也的確如此。

    不過此物為劉琦所製他的確是第一次聽說。

    “不錯!若能使火藥在曹軍騎兵陣中引燃,戰馬受驚,曹軍不戰自潰。”

    徐庶看向劉琦:“郎君,現在隻需一個破綻了。”

    “元直,計固然是好計。”

    劉琦凝神看著徐庶:“不過元直,能獨領一軍之人,必是久經沙場之輩,曹軍多半已知我軍屯有火藥,讓這火藥在騎兵陣中引燃怕是不易。”

    “的確不易,重賞之下,必有死士,重誘之下,人也會忽略一些東西。”

    徐庶凜然,躬身而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