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海捕公文懸賞割頭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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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壽看著心說好家夥,讓你偷人家死人的帽子,人家找上門了吧,就是這手勁有點大,連頭蓋骨都給掀了。

    旁邊死者家屬都嚇傻了,這屍體好好停著也沒見人動他,突然整出一頭蓋骨來是怎麽回事?!

    “拿塊布來包了。”

    殯屍司的吏目跟林壽說道,旁邊嚇得戰戰兢兢的家屬,找了塊黑布遞過來。

    林壽拿著黑布把那片頭蓋骨包了,跟著殯屍司的吏目回了縫屍鋪。

    然後,林壽就看見那瘸老頭的屍體,給抬進自己縫屍鋪裏的冷塌上了。

    嘶,林壽頭皮發麻,已有不好的預感。

    殯屍司的吏目發話了:“頭皮也找回來了,今夜你就把這屍體縫了吧。”

    果然,這死因詭異的屍體甩給自己了,林壽心說早知就不去看熱鬧了。

    “官爺,這屍體不用去給三法司看嗎,不是因縫屍而死,可是有人害命?”

    殯屍司的吏目卻是一擺手道:“不必了,非人所為,我們已心裏有數,你平日夜裏要鎖好門窗,萬事小心。”

    吏目說話像個謎語人,一句話說的似是而非,屁事沒說明白,說完就走了。

    他也不解釋清楚那“非人所為”到底什麽意思,留下懵逼的林壽心態炸裂。

    非人所為什麽意思?萬事小心什麽意思?你心裏有什麽數?你對得起我幫你潑的那兩盆黑狗血嗎?你是哥譚來的?我看你是缺少蝙蝠俠的毒打。

    林壽看著冷塌上的屍體和那一塊頭皮,感覺胸口發悶,手腳冰涼。

    他是想縫屍沒錯,但死的這麽邪性的屍體,萬一縫出事咋辦?

    他可不想聽到那隻晦氣的報喪鳥,晚上叫出自己的縫屍鋪號。

    但殯屍司給下了令,縫屍人不能拒絕,不然就會被丟回難民營,橫豎左右都沒得妥協,隻能硬著頭皮上。

    林壽就這樣心情忐忑的熬到了晚上。

    夜,三炷香點上。

    林壽現在十分希望香燒出問題,因為這是殯屍司允許的唯一不縫屍體的前提。

    但眼看著香平穩的燒完,到最後也沒出異常,他隻能硬著頭皮上。

    因為頭蓋骨都被掀開了,林壽需要先用釘子錘子,把頭骨給釘回去固定好,然後再穿針引線,把頭皮縫上。

    一夜縫屍殮容,林壽一直心神高度緊張的注意著周圍,壓力很大。

    直到縫屍完成,什麽事也沒發生,他心裏才倏然一鬆,長出口氣,這番看起來似乎是自己嚇自己了。

    一陣恍惚,眼前賣屍錄浮現。

    瘸老頭屍體的走馬燈也跑起來了。

    ……

    瘸老頭生平沒什麽好看的。

    前半輩子是個豪橫的二愣子腳行,喝了酒跟人耍橫,被人把腿打折了。

    腳行瘸了腿還怎麽做?

    所以打那之後就上街要飯了,流離失所半輩子,也幹過不少缺德帶冒煙的事,扒竊騙錢販煙草。

    後來,讓殯屍司給挑走做了縫屍人。

    這些都不重要,關鍵是他怎麽死的。

    昨日清晨,瘸老頭見那死人的帽子好,自己還缺頂帽子過冬,就給扒了來。

    回了鋪子後一直無事,跟自己一樣那晚也沒有分配到屍體要縫,正坐那閉目養神,嘴裏哼著小曲兒。

    夜半三更,烏雲遮月,有人叩門。

    “誰啊?”瘸老頭不耐煩的言語了一聲。

    門外隻答應了一句話,這一句話就說的瘸老頭麵上血色全無,隻聽門外道:

    “把帽子還我。”

    ……

    次日清晨,九號縫屍鋪早早開門。

    林壽站在門口,一臉陰沉。

    他昨晚看完了瘸老頭的走馬燈,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他現在正在等人。

    不多時,殯屍司的吏目來了。

    吏目手裏拿了一張海捕令,貼在牆上。

    “案犯‘割頭客’在京城犯下十二樁殺人罪狀,死者皆被割去頭皮,手段殘忍,罪大惡極,特此懸賞紋銀五百兩緝拿歸案。”

    海捕令貼上,吏目很滿意,一扭頭,林壽正跟個陰魂一樣站在他旁邊。

    “惹,嚇我一跳,你幹什麽呢?”

    “官爺,這什麽呀。”

    林壽這話是咬著後槽牙說的。

    “海捕公文,割頭客,京城最近出現的連環殺人魔,已經殺了十二個了,手段極其殘忍,六扇門四大神捕都被驚動了。”

    “就是他殺的六號縫屍人?”

    “是啊,刑部通緝他半個月了,我當時一眼就看出來了,趕緊回去上報,現在鎖定了他的作案坊區。”

    “您說非人所為……”

    “這等魔頭,簡直非人哉!”

    “官爺,您可真是個大聰明!”

    “大蔥蔥……蔥什麽?”

    “我老家方言,誇您英明神武。”

    “哎,謬讚謬讚,不至於。”

    吏目嘴都笑裂了,他哪裏懂得林壽陰陽怪氣的“大聰明”是什麽意思。

    林壽在一旁著實無語,這吏目昨天把他嚇得夠嗆,不說人話裝謎語人,搞的他還以為真的有鬼害人。

    昨晚心驚膽戰的縫合完屍體,賣屍錄放走馬燈,林壽完整看見了瘸老頭死前發生的事,才知道全是瞎想。

    害人的,是人。

    瘸老頭遇害那晚,聽到門外那句“把帽子還我”後,著實嚇得不輕,也以為是有鬼來找他了。

    慌得跪地磕頭,求爺爺告奶奶,但門外還是一直敲門,有聲音讓他還帽子。

    瘸老頭怕極了,翻箱倒櫃找來帽子,把門打開一點小縫,把帽子扔出去,祈禱鬼拿了帽子趕緊離開。

    卻不想,這一開門就已經壞事了,那人應是白天看到了瘸老頭扒死人的帽子,晚上演這麽一出,就是為了嚇唬他開門的。

    門被一把抵住,人闖了進來!

    那身手可是了得,一手捂住瘸老頭嘴不讓他叫出聲,一把環月柳葉刀刮過。

    血還沒見,頭皮已經落地了。

    最後,瘸老頭就被這麽敞著小腦瓜,天靈蓋見天花板,失血過多而死。

    走馬燈至此結束。

    不是那被扒了帽子的死人來找他,而是海捕公文上通緝的割頭客,把他給殺了。

    本來挺簡單一個連環殺人魔行凶殺人事件,被殯屍司那謎語人吏目說的嚇人兮兮,白讓林壽擔驚受怕了一晚上。

    林壽現在都有心搞一身蝙蝠夜行衣,半夜去給這殯屍司的吏目來一發正義製裁。

    不過,有一說一。

    林壽在走馬燈中看見了割頭客的長相。

    他又看了看這海捕令上的畫像,一臉凶狠的橫肉,嘴邊還長了顆長毛痣。

    他越看越皺眉,這和他看見的完全是兩個人,那割頭客確實也有痣,但……

    那是丹櫻唇邊,一點美人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