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蕾，假如——我是說假如——假如駱千帆兩個都愛，你會怎麽辦？”

    蒙蕾和丁小寧吃飯的時候，丁小寧同樣提出了毀三觀的問題。

    她們先去找記者，又去了地震局，都一無所獲。

    “我會離開他！”蒙蕾決絕地說道。

    “你不打算把他搶回來嗎？”

    “不，搶到婚姻反而會失去愛情。”

    “什麽意思？”

    “我和他結婚，他這輩子都會想著左青竹。倒不如遂了他們的願，讓駱千帆一輩子想著我！”

    “這話說得像個小孩子，想你有什麽用？”丁小寧不屑，“他是上市公司的大老板，有花不完的錢。你嫁給他，幸福子孫十八代。你不嫁給他，一分錢都撈不著，眼睜睜地看著姓左的兒女子孫吃香的、喝辣的。

    “如果是我，我就跟姓左的搶，不為自己也為自己的兒女……你別瞪我啊，我說的是大實話……算了算了，不說了。”

    見蒙蕾瞪眼，丁小寧不再囉嗦。

    兩人簡單吃了飯，沒頭蒼蠅般走在成都的街頭。

    駱千帆在哪裏？

    還在成都嗎？

    或者已經去了阿壩州的汶川？

    兩個人先找個酒店住下，躺在床上商量下一步計劃。丁小寧說：“駱千帆找了記者，又去了地震局，路都沒走通，換做是你，你怎麽辦？”

    蒙蕾說：“我會印發一大批傳單，一夜之間散到大街小巷。這是最簡單、最有效，也最直接的辦法，就是有點風險——抓到會被拘留，預言應驗之後會被審查。

    “所以，保密工作一定要做好。最好打一槍換一個地方，開著車，走一路，發一路，跑遍他知道的所有災區。

    “到那時，記者、專家出來辟謠都沒用。雖然會造成一定程度的恐慌，但是寧願恐慌，不要傷亡，恐慌是有意義的。所以我推斷，他可能會走發傳單的這條路，隻要不被抓住就好。”

    丁小寧笑道：“問題來了，警察都抓不住他，我們就更別想找到他了。”

    “算了”，蒙蕾說，“成都太大，不在成都找了，明天直接去汶川。駱千帆的最終目的地應該在汶川，我們一定可以在那裏遇到他。”

    “怎麽去？”

    蒙蕾說：“我查過地圖，這裏距離汶川不算太遠，明天去沙漠之舟成都公司借輛車，開車去！”

    “好吧！”

    ……

    第二天，成都刮起不小的風。

    蒙蕾和丁小寧起了個大早，退了房，先在酒店樓下不遠處的早點鋪子吃早餐。

    丁小寧不經意地低頭，從地上撿起一張紙來：“呀，蒙蕾你看！傳單、地震！”

    蒙蕾接過來一看，可不是嗎？

    銅版紙印刷，上麵隻有一行小字：“5月12日下午會發生地震！屆時請大家不要在任何建築物內停駐！”

    “老板，這張傳單是從哪裏來的？”蒙蕾問店老板。

    老板搖頭：“我也不知道，早上開門的時候就看到了，在卷閘門上貼著。不光我們這一家有，這條街上的鋪子上都貼上了。”

    “誰貼的？”

    “鬼知道。”

    “會地震嗎？”

    老板說：“惡作劇吧？”

    蒙蕾說：“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還是防著點好。”

    老板說：“怕什麽？還能把我震到地球那邊去？”

    蒙蕾無語，老板真是瞎樂觀！

    蒙蕾趕去沙漠之舟成都公司借了車，帶上丁小寧一路向北，路上又看到許多的傳單，有的被大風刮得漫天亂飛。

    蒙蕾的車速不快，加之山路較多，蒙蕾的速度不快。一百多公裏的路程，三個小時才趕到。

    一座安靜美麗的峽穀山城，從建築推斷經濟發展，這裏甚至比不上漢東的一個普通的小鎮。

    汶川太小了，半個多小時，蒙蕾就開著車走遍了全城。

    他們在這裏沒有見到傳單，看來駱千帆還沒有來到這裏。

    蒙蕾和丁小寧找了一家叫峽穀陽光酒店住下，辦完手續、放下行李，兩個人又出去尋找了一圈，傍晚回到酒店，卻見左青竹和左青梅在酒店的前台辦手續。

    左青梅的手裏還拿著幾張關於地震即將發生的傳單。

    她們也來了，思路都是一樣的。

    雙方對視，又很尷尬。

    “來了。”“嗯！你也來了。”“嗯。”

    蒙蕾和左青竹相互點點頭，然後默契地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間。

    無聊的丁小寧打開電視，省台一檔晚間新聞欄目正在直播連線，直播的內容正是關於那張傳單的。

    蒙蕾和左青竹一下子被吸引了。

    一位眉毛畫得特別細的女記者，麵對鏡頭、舉著傳單，自以為是地侃侃而談：“……一夜之間，這張造謠的傳單灑滿了成都、綿竹、都江堰等地的大街小巷。

    “大家請注意傳單上的這句話：‘5月12日下午會發生地震，屆時請大家不要在任何建築物內停駐’。

    “不知道大家看到這話的時候是什麽感受，反正記者看到的第一反應是假！

    “‘5月12日下午會發生地震’，看似言之鑿鑿，實則漏洞百出。這句話裏沒有提到地點，哪裏會發生？成都？四川？中國？曰本？美國？你說太平洋都有可能。

    “所以，記者初步推斷，這極有可能是個別人的惡作劇而已，要麽具有不可告人的動機。

    “那麽，記者的推斷是否準確呢？我們此刻在市中心見到了公安局治安支隊的民警們，他們剛剛抓住了五名貼傳單的人。讓我們一起來采訪一下負責此事的李警官。

    “李警官您好，請您給觀眾朋友們講一講事情的經過，好嗎？”

    畫麵切換，李支隊長麵對鏡頭，說著有川味尾音的普通話，旁邊圍了許多看熱鬧的市民，有人手裏還拿著傳單。

    李支隊長說：“昨天晚上到今天上午，我們接到了多位市民關於造謠地震的舉報，支隊上下高度重視，立即調派精兵強勁，全力偵查。經過悉心排查，我們抓住了五名貼傳單的人。

    “這五個人均無業，據他們交代，他們各收了一個大胡子1000塊錢才連夜散發傳單的。至於傳單上內容的真假，他們不得而知。

    “大胡子還騙他們說，散發傳單是積德行善，假以時日，子孫後代會為他們驕傲。正是因為受到煽動，他們才會做下糊塗事。

    “在這裏，我們也提醒廣大市民，不信謠，不傳謠，也歡迎大家提供大胡子的線索。”

    鏡頭再次切換，鏡頭又對準了細眉毛的女記者，她再次提醒市民不要輕信謠言，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恐慌。

    不過，蒙蕾和丁小寧看著電視裏的畫麵突然瞪大了眼睛，因為女記者的身後出現一個蹭鏡頭的人——駱千帆。

    “呀！駱千帆！蒙蕾，你看！！”

    沒粘假胡子、恢複原貌的駱千帆。

    駱千帆衝著直播的鏡頭挑著眉揮手，笑嘻嘻的，問主持人道：“我能批判幾句嗎？”

    女記者把話筒對準了駱千帆，駱千帆竟然操著一口四川話說：“我覺得嘛，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到時候還要防著點兒。昨天，我看到一條公路上出現了很多的癩疙寶。這說明，有可能會發生地震，連癩疙寶也是有感覺嘞……”

    話沒說完，女記者早已眼神複雜地收了話筒，像犯了播出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