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5章 對質(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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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氣驟然緊張得令人窒息。

    山間拂來的幽幽清風也突然變得錐心刺骨起來。

    誰料,此時的白霜鷹出乎意料的變得沉靜起來,是仇恨的怒火燒到了頂點讓他麻木了嗎?不是,他強行的按下熾烈如火的殺機,是想借機從王倫口中套問出父仇真相及其餘的幾位仇家。

    他右手一揚作了個叫停手勢,高聲喊道:"且慢,老匹夫,想死也不用急於一時,小爺還有話要問你,問明白了,咱們再放開手腳決一死戰也不遲。"

    "有什麽屁話?"王倫怒氣衝衝的喝叱道。

    清了清嗓門,白霜鷹冷冷的道:"第一、我父親究竟是怎麽死的?第二、竄謀加害我父親的仇人除了你還有誰?第三、你的同夥禿鷹幫的幫主是誰?血魔幫的幕後魁首又是誰?"

    王倫梟笑幾聲,獰聲道:"老夫若是拒絕回答呢?"

    白霜鷹冷厲而又惡毒的道:"這四個問題你必須如實交待,否則,小爺會把你千刀萬剮,讓你的血一滴一滴的流,肉一塊一塊的掉,一寸一寸的死。"恐怖栗人的話語聽來令人心膽俱寒。

    王倫目眥欲裂的道:"小雜種,口氣真夠惡毒,你辦得到嗎?"

    白霜鷹胸有成竹,咬著牙,沉著聲,一字一句的道:"小爺向來言出必踐,要麽老實交待,讓你死得痛快一點,要麽就好好享受享受淩遲的滋味,你看著辦吧?"

    王倫身側的兩個隨從中,有一個虎背熊腰,塌鼻鼠眼,臉皮蠟黃的家夥聞言,氣得脖子有鐵罐粗,瞪圓一雙老鼠眼,齜著滿口黃牙,犛牛似的粗壯身軀往前一邁,暴跳如雷的吼道:"小狗,你這狗娘養的雜毛,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在咱們幫主麵前耀武揚威,出言不遜,狂話連篇,也不撒泡尿照一照,你有幾斤幾兩,算什麽東西。"

    白霜鷹一見這醜八怪那副雄樣,火氣就不打一處來,當即就沒給他好臉色看,他用帶煞的目芒惡狠狠的盯著這家夥,咧嘴露出一口整齊的白牙,皮笑肉不笑的道:"老匹夫,叫你的這條瞎了眼,聾了耳的狗趕緊把嘴給小爺閉上,這裏還論不到他說三道四,指手劃腳,要是嫌歲數大了,活得不耐煩了,找死也不及於一時,稍後,小爺自然會成全他的。"

    "小狗崽子,你說什麽?"那醜八怪勃然大怒,塌鼻子,老鼠眼扭結成一團,蠟黃的臉皮翻出了青紅,握劍的粗手臂浮露出股股青筋,犛牛身軀猛然側轉,長劍斜揚起老高,一副躍躍欲試的架勢。

    這當兒,另一位同樣五大三粗,魯莽剽悍,瞘眉窪眼的猛漢橫眉怒目的緊盯著白霜鷹,一把明晃晃的長劍在手裏握得顫顫發抖,額頭滲汗,青筋浮現。

    王倫急忙揮手一擋,粗暴的喝令道:"住手,趙香主,你不是這小子的對手。"

    被喚作趙香主的醜臉大漢趕忙收住勢子,後退兩步,狂吐一口冷氣,額頭上冷汗津津,一副外強中幹,雷聲大雨點小的窘態。

    白霜鷹泰山篤定的卓立在原地,寸步未移,不動如鬆,宛若泥塑木雕,嘴裏冷冰冰的吐話道:"老匹夫,請你的兩條狗先別急著咬人,回頭小爺有的是時間來打發他們,現在小爺有四個問題要問個明白,問完了,你們三個一起上,小爺要是厄運當頭,橫屍荒野,也不怨各位以多欺少,勝之不武,隻怪小爺我藝業不精,妄自逞強。"

    這兩名高頭大馬的隨從直氣得眼紅脖子粗,被冷落在一旁幹瞪眼。

    這當口,王倫那幹瘦的臉皮青一陣的紅一陣,變得陰晴不定,兩隻青灰色的豹子眼珠在眼眶裏滴溜溜的打著轉,老鷹鼻子在劇烈的抽動著,看那副惶恐不安的神情就知道他的大腦在激烈的交戰。

    白霜鷹是起伏如流水不安,心靜似高山不動,冷冷靜靜的又問了一句:"怎麽樣?老匹夫,小爺是單槍匹馬,你是兵多將廣,就這陣勢,你已是穩操勝券,無需再顧慮什麽了,小爺隻想在我們決一死戰之前,問清楚四個問題,就算不幸魂歸西天,在九泉之下也好圖個安心。"

    有道是"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白霜鷹的一席陳詞濫調在狡獪陰詐的王倫聽來卻覺得不無道理,他挖空心思在盤算著以三敵一,到底有多大的把握能勝過這個小冤家。

    前一回兩人針鋒相對的結果是不分軒輊,旗鼓相當,白霜鷹的快劍三十六招鋒芒畢露,威力盡顯,王倫的武當三絕劍法也是絲絲入扣,遊刃有餘,不落凡俗。可那已經是整整一個月以前的事了,事隔三日,當刮目相看,天知道兩人的劍術修為又增長到了何種境界?老奸巨猾的王倫心裏雖然沒有底,但他手下起碼還有兩個忠貞不渝,赤誠肝膽的勇士可以添磚加瓦,增強實力。

    王倫是如此,形隻影單的白霜鷹就更沒有把握將眼前的這三個強悍的勁敵一肩挑,一窩端,他也同樣對王倫的武當三絕劍心存顧慮。然而,冷傲成性的白霜鷹,天生有種初生牛犢不怕虎的猛勁。更何況,眼前的這個王倫是生平要手刃的第一個不共戴天的仇人,無論如何也要成功,千萬不能失敗。成功了是個開門紅,往後的索仇之路就如通天大道,又寬又闊。失敗的結果有兩種,一是讓王倫溜之大吉了,恐怕又得費上很大的周折,搭上很多的光陰。二是功敗垂成,反而命喪王倫之手,那可就死不暝目了。

    僵寂了良久,白霜鷹已是仇火攻心,恨如潮湧,他再也控製不住複仇的衝動,也就顧不上從王倫嘴裏套問東西了,大馬金刀的跨前一步,惡狠狠的道:"老匹夫,還在猶豫什麽?都是大老爺們了,爽快利索一點,回答小爺的問題,然後你們三個一起上陣,咱們在劍上決一雌雄。"

    挑了挑劍眉,白霜鷹悍然的逼問道:"怎麽樣?老匹夫,是條漢子的話,就馬上放個響屁,直截了當一點。"

    王倫麵頰上枯萎的肌肉抽搐了兩下,老眼珠子泛起赤紅的光芒,一咬滿嘴的黑牙,橫下心來,聲撕金帛的道:"好,小雜種,算你有種,老夫不妨就成全你,在我們決一死戰之前,你有什麽話就敞開胸懷的問吧!有屁就盡管衝老夫放吧!"

    白霜鷹強壓胸中那旺盛的仇火恨焰,平靜如高山不動的道:"好,小爺還是那句老話,隻問四個問題,你必須如實的回答,否則的話,在稍後的決鬥中,小爺若是贏了,必定讓你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剮光你們的肉,流幹你們的血……"

    "住口,小雜種,休得狂言瘋語"。王倫打斷白霜鷹的話鋒,惡聲惡氣的道:"鹿死誰手,隻怕還由不得你這個乳臭未幹,毛沒長齊的小雜種來定奪,你現在就盡管開口問,老夫盡我所能的答複你。"

    "那最好不過了。"接著,白霜鷹疾言厲色的道:"第一、家父蕩魔大俠白雲武的死到底是怎麽回事?"

    嘴裏吐著話語,白霜鷹的兩隻清秀的眸子裏射出兩道仇恨的煞光,一瞬不瞬的盯視著王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