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 大煞星又發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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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臾間,四十餘副血肉身軀就築成了一道圓形弧牆,一把把狹長的樸刀閃耀著寒凜的光芒,一柄柄雪亮的利劍輝映著寒星冷月光,乍看之下,端的是勾魂攝魄。
夜靜更深,凜凜的夜風驟然變得刺膚裂肉起來。
冷瑟的空氣更是越發越顯得無比的緊張。
曠野裏,七零八落的鳥蟲淒啼也如同是閻羅君在敲斷魂更。
大敵當前,刀山劍林。
在血雨腥風中曆練已久的白霜鷹顯得很是淡然,平靜。
冷哂的笑了一聲,原地不動如山,他古井不波的道:"看不出來,各位朋友已經在這裏恭侯小爺多時了,如此情深意重,小爺真是受之有愧呀。"
當先的一個高頭大馬,看上去虎頭虎腦的漢子大馬金刀的踏進一步,濃眉一豎,牛眼凶暴的瞪視著白霜鷹,撇了撇嘴巴,晃了晃手裏的樸刀,惡狠狠的吼道:"喂!白霜鷹臉,敢情是活膩了吧?連咱禿鷹幫辦事你敢瞧。"
白霜鷹強壓怒火,淡然一笑,神色倏寒,但沒有吭聲,靜待領頭羊的現身說法,這些吃糧賣命的小角色不值得他去理會。
這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愣頭青顯然是個不見棺材,不掉淚的下賤貨色。
他雄糾糾的挺了挺胸膛,手裏的樸刀衝著麵色寒峭的白霜鷹晃了兩晃,扭頭衝著身旁一幹同夥大大咧咧的叫道:"我說哥們幾個,早先負責放哨的夏香主還以為是那些神出鬼沒的金衣人來了,所以就命令我們先埋伏起來,伺機行動,鬧了半天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白霜鷹臉。" 四下裏響起一片嘻嘻哈哈的譏笑。
又有一個笨頭笨腦的家夥接口大聲怨艾道:"搞得人心惶惶的,還以為是個二郎神呢?誰知道來的是個窮酸書生,沒錢投宿了就在荒郊野地裏打尖。"
又一個尖聲尖氣的家夥道:"一個過路看熱鬧的窮書生竟然把夏香主搞得誠惶誠恐,疑神疑鬼的,他也不想想現在正值殿試時期,像白霜鷹臉這樣披星戴月赴京趕考的書生多的是。"
白霜鷹不動聲色,心裏暗罵:"一群不知廉恥的雞鳴狗盜之徒,出言不遜,惡語中傷,可悲得連前來索魂奪命的影子煞星都認不出來。"
"真是的,為了這麽一個舞文弄墨的窮書生,搞得弟兄們人心惶惶的。"
"早知是這樣,隨便留下兩個哥們,把這白霜鷹臉料理了算了,省得讓大夥兒在那蚊蟲橫行的草叢裏幹耗這半天,弄得還有十幾車的東西都沒有運走。"
"是的,晚了的話,恐怕敵人的援軍會趕上來,那樣的話就後果不堪設想了。"
"對呀!剛才我明明聽見遠處有慘叫聲傳來,莫非是我們先走那部分弟兄跟聞訊趕來增援的敵人幹上了?"
四十餘個禿鷹幫漢子嘰哩呱拉的,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白霜鷹反倒顯得冷落了。
他大腦一轉,暗忖:聽這些禿鷹朋友的意思,適才自己聞訊趕來的時候,老遠就被暗中盯梢的那個夏香主所發現,誤以為是那些金衣蒙麵,神出鬼沒的影子使者,於是,夏香主不敢貿然釆取行動,也就顧不上轉移剩餘的十輛載貨馬車,當即命令手下的弟兄埋伏起來,伺機而動,沒想到手下有不爭氣的弟兄,被那衣物燒焦的臭氣嗆得咳嗽出聲,提前敗露了行藏。生性冷傲的白霜鷹被這些小角色的冷嘲熱諷,大言不慚激得怒火中燒,當下,急斂心神,疾言厲色的喝道:"都給******給小爺閉嘴,叫你們領頭的角色給我出來說來。"
白霜鷹這一聲斷喝不啻於五雷轟頂,一幹禿鷹幫漢子登時打了一個機伶寒噤,閉上了嘴巴,紛紛朝眼前這個冷麵如玉,白衫勝雪的文弱書生投了驚然的一瞥。
適才那個出言不遜的牛壯大漢更被駭驚得倒退一步,左手搓了搓眼睛,臉色驚疑的盯著白霜鷹,仿佛在問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的確,這個時候,白霜鷹那張英俊的臉蛋上罩滿了森然的煞氣,兩隻澄澈,黝黑的眸子裏陡射出兩道勾魂攝魄的厲芒,神情冷酷得宛如一尊惟妙惟肖的冰雕。
場麵上登時一片僵寂,四十餘名禿鷹幫的兒郎怵惕的緊握手中的兵器,四十餘隻眼睛惶悚,驚疑的盯著白霜鷹,誰都不敢搶先出手,顯然是被白霜鷹那凶神惡煞般的模樣給震懾住了。神色森酷的白霜鷹掃了一眼在場眾人,冷語冰人的又喝問了一聲:"叫你們領頭的角色給小爺出來說話,聽見沒有。"
僵硬,冷厲的語氣帶著一種不可抗拒的意味。
就在此刻,幾聲嘎嘎怪笑傳處,那個破鑼嗓音又出來了,道:"白霜鷹臉,你好大的口氣,耽擱了本幫的軍務,你該當何罪。"
隨著話聲,一個身形高大威猛的人物越眾而出,虎步欺至白霜鷹跟前三米處停下身來。
嗯!來者不但人高馬大,威猛如虎,而且生得奇醜不堪,夜壺腦殼上蓬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像極了豬毛,黑粗皮臉上布滿了惡瘤瘡疤,歪嘴裏兩排鬼牙,尤其是那隻抽扭的塌鼻子,那雙還眨巴眨巴的爛眼皮狗眼,更是讓人嘔吐惡心。身上披著贓兮兮,皺巴巴的麻布袍子,一副邋裏邋遢的熊樣。
"哢…呸"的一聲,這家夥啐了一口黃痰,用油汙袖子抹了抹那張糞板似的嘴巴,清了清破鑼似的嗓子,抖了抖手裏的鬼頭刀,狠狠的盯著白霜鷹,惡聲惡氣的道:"老子是禿鷹幫益陽堂的香主夏坤,你他媽是那條道上的瘟神?"
一聽是禿鷹幫益陽堂的爪牙,白霜鷹頓然精神大振,殺氣熾烈如火,他冷嗤的笑了一聲,語氣森寒的道:"你說得一點都不錯,小爺就是來給你們這些卑劣齷齪的牛鬼蛇神養老送終的瘟神。
僵冷而恐怖的語氣一出口,夏坤微微一怔,他自恃甚高慣了,當然不能在眼前這個不明底細的文弱書生麵前煞了威風,況且周圍還有一幹手下,說啥也不能低了誌氣。
於是,他嗯了一聲,兩隻狗眼眯瞪著,舔了舔糞板似的嘴唇,加大破鑼嗓門喝道:"喂!白霜鷹臉,你究竟是在那條道上混飯吃的,趕緊報個萬兒出來。"
白霜鷹嗤嗤一笑,冷言冷語的道:"影子煞星,快劍白霜鷹。"
白霜鷹原以為此名一出,定然會把對方嚇一跳,豈料,那個夏坤聞言先是一怔,接著就不以為然的道:"老子還以為是影子使者呢?沒想到是個無名小輩,什麽'影子煞星,快劍白霜鷹'…嘿…嘿…嘿…老子沒聽過。"
極為不屑的話語直聽得白霜鷹怒發衝冠,不過轉念一想,夏坤的傲慢,不屑,輕蔑也無可厚非,此前除了禿鷹幫嶽陽堂和雙蛇幫被他殺得哭爹叫娘之外,其餘人等並沒有見識過這個小煞星的厲害,上回在百石穀手刃雙蛇幫首魁王倫時,現場毫無目擊者,當時正值影子軍隊攻破雙蛇幫總壇,恐怕除了領軍的影子軍隊頭目外,沒有人會知道這件事的真相。隨後他又悄然隱退常達三個月之久,因此,他手刃西陲霸梟王倫的事雖然驚天動地,但在江湖上卻知之甚少。
不過,這樣低調也很有好處,名不見經傳反而有助於他今後的一係列複仇行動。
白霜鷹強壓火氣,冷厲的笑道:"朋友,你聽沒聽過小爺的名號無關緊要,關鍵是你們很快就要從這個世界上徹底的消失。"
雷厲風行的他當然不是在開玩笑,因為他斷然決定要把眼前這群禿鷹幫益陽堂的爪牙斬盡殺絕,不留一個活口,他不想讓益陽堂的人知道他又重現江湖了,正千裏迢迢駕臨湖南,著手實施他下一個索仇計劃。為了不節外生枝,他就隻好心狠手辣了,誠然,這幫禿鷹幫的畜牲留在世上也是禍患無窮。
夏坤一聽白霜鷹那惡毒而寡絕的口氣,情不自禁的感到心頭泛寒,冥冥中覺得情況有些不妙,一瞧眼前這位白霜鷹臉那一雙帶煞眼眸,就知道不是個好兆頭。
環圍四周的那些禿鷹幫的兒郎們也立知不妙,一個個怯生生的僵立在當場,腿腳不禁有些發軟。
冷瑟的空氣也在這當兒緊張得令人窒息。
夏坤壯了壯膽,色厲內荏的道:"白霜鷹臉,少******在老子麵前誑語恫嚇,老子可不吃你這一套。"
白霜鷹不帶半點感情的道:"真的嗎?"
夏坤暴跳如雷的吼道:"真的又怎麽樣?"
"你不後悔。"
"你******才會後悔呢?"
"是嗎?"
夏坤狂吐一口黃痰,刷的一下掣出鬼頭刀,寬厚的刀刃在寒星冷月的照射下泛閃著凜凜的寒光。他扯著破鑼嗓子,口沫橫溢的暴吼道:"白霜鷹臉,老子看今晚你是死定了。"
"哦,是嗎?為什麽?"
"第一,你妄自尊大,滿口誑言,第二、你看到了你不該看到的事,老子就隻好讓你永遠開不了口了。"
他恐怕還不知道,這是他在這世界上最後一次逞惡揚威了。
頓時,白霜鷹的殺機狂熾得有如火山驟發,暴烈的道:"那你就試試看吧!"
人隨喝聲,白霜鷹那瘦削纖弱的身形就地一旋,長劍快如電掣雷暴似的疾刺而出,一道熠熠生輝的蛇電自虛空裏猝閃驟現,威猛剛勁的罡風宛若一頭張牙舞牙的猛獸一刹間就將僵冷而緊張的空氣撕抓得碎碎片片。
這個夏坤也是個好把式,他的應變能力和狠辣之心也是絲毫不遜色,幾乎在白霜鷹出手的同時,他撕心裂肺的咆哮著,粗大的身形暴起,手起刀舞,刀光如雪,霍霍的劈頭削斬白霜鷹的腦門,一出手就是殺著,足見這廝也是個嗜血如命的狂暴之徒。
呼呼的罡烈風聲中,雙方的兵器猝然交接,隨著就是"嗆啷"一聲震得令人心顫神搖的暴響,一蓬閃亮的火星濺揚而起,一聲沉痛的悶哼聲緊隨其後。
隻見,白霜鷹長劍斜揚,巍巍不動,麵無血色,雙目噴火,鋼牙緊挫,形色變得可怖至極,堪比一頭生啖人血,活食人肉的冥府怪獸,簡直令人懷疑他還是不是那個白衫飄飄,文質彬彬,渾身儒氣的青年書生。
且看夏坤與白霜鷹走過這一回合的瞬息間,那高頭大馬的身軀跌跌撞撞的朝後暴退不迭,就像一條在汪洋怒海裏顛簸的孤舟那麽不堪一擊的跌翻在尋丈開外。
一片呼轟聲中,環圍四周的四十餘名禿鷹幫漢子瞋目裂嘴的,惡虎發威似的揮動著刀劍,癲狂的,蜂擁的撲上,簡直就沒把身家性命當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