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 高手中的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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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霜鷹正在愣神犯疑的當兒,忽然遠處響起一陣急促而紛雜的腳步聲。

    "得…得…得"的馬蹄敲打地麵的驟急聲響也緊跟著飄蕩在死氣沉沉的月夜裏。

    白霜鷹急斂心神,右手機警的搭上腰間的劍柄,舉目眺去,目力及處,前方三百米以外火光通天大亮,哦!那是一束束紅焰騰躍的火炬,綠壓壓的人影正如海潮卷湧般的朝這邊迫壓過來。

    白霜鷹心忖:看來,這彪人馬定然是影子軍隊的增援部隊。

    他心念一轉,當即決定先隱身於官道旁邊的深草叢中,暗中窺探一下,看看來的究竟是不是影子軍隊的援軍。

    主意打定,他長吐一口氣,縱身就要朝官道下邊的那處荒草蔓生的沉窪地帶掠去。

    忽然……

    "娃兒,這裏的事本座早就料理得妥妥當當了,不用勞你費心了。"一個蒼勁有力的聲音自他身後幽幽的傳來。

    白霜鷹怦然心驚,電掣回身,立見身後五步外巍然矗立著一個幽魂般的金衣蒙麵客,兩隻精光炯然的眸子正和藹可親的注視著他。

    近在咫尺,以白霜鷹的功力修為居然沒有覺察到這金衣蒙麵客究竟何時出現在身後,足可見得這人的身法已到了來無蹤,去無影的至高境界了。

    白霜鷹感到異常的震驚,定神一打量,此人是金衣蒙麵,扮相與之前所見的影子使者毫無二致,隻是身法高得有些神乎其神。

    又是一個影子使者,又一次的令血魔幫勢力的陰謀詭計付諸東流。

    白霜鷹的右手緩緩的從劍柄上鬆開,吞了吞口水,強顏歡笑道:"閣下的武學修為已到登峰造極的境界,在下深表佩服。"

    金衣蒙麵客嗯了一聲,悻悻的道:"娃兒,什麽閣下在下的,都老大不小的了,應該要懂得長幼尊卑,論起年齡來,你應該稱呼本座前輩才對。"

    金衣蒙麵客的態度變得極其傲慢,硬朗,白霜鷹心忖:看此人這居高臨下的態度,必定是個在武林中輩份極高,聲威顯赫的大人物。

    當下俊臉一紅,白霜鷹深知自己的失禮,於是身子一躬,拱手施禮,歉然的道:"前輩,晚輩這廝失禮了,敬請前輩海涵。"言行舉止,可謂相當的誠篤。

    金衣蒙麵客愜意的點了點頭,詳和的道:"這還差不多。"

    白霜鷹行完禮後,冷眼瞥視了一下地上那些苟延殘喘的禿鷹幫爪牙,畢恭畢敬的道:"請教前輩,這些人是您的傑作嗎?"

    金衣蒙麵客高亢的道:"不錯,碰上本座算他們祖宗積德,我隻不過略施了一下教訓而已,並不想嗜血殘命。"

    這時候,人聲鼎沸,蹄聲轟鳴如雷,大批全副武裝的影子軍隊人馬正鋪天蓋地的迫近前來。

    金衣蒙麵客朝白霜鷹一招手,朗聲喊道:"娃兒,本座現有話要問你,這裏不是談話之所,請隨我而來。"

    說完,身形一晃,幻化成一道金色魅影飄然的瀉向遠方,輕得不帶一絲風聲。白霜鷹滿懷竇疑的摸了摸後腦勺,身形一彈,流星趕月似的尾隨了上去。

    那道金色魅影在幽冷的月色映襯下,金光燦然,熠熠生輝,魅力四射。

    尾隨其後的白霜鷹隻覺得這金衣蒙麵客的身法高絕得超乎想象,一路之上,他的兩隻腳始終沒有躍離過地麵,卻一絲一毫的聲音都沒有發出,這等火侯不似那虛無飄渺的幽魂那還像什麽?

    特別令白霜鷹歎為觀止的是,他的步速始終如一,並沒有時急時緩,而白霜鷹就是無法接近他身後尋丈遠的距離。

    白霜鷹感到這位高人的身法相較此前所遇見的那些影子使者更高了一籌。因為他發現以前所見的那些影子使者無論再高明,他們的兩隻腳也根本無法做到不離地麵就不帶出聲來。

    武學浩瀚淵博,魅力無窮。

    顧盼之間,已將那些影子軍隊的援兵遙遙的甩在後邊。

    這當兒,遙遙領先的金衣蒙麵客飄身馳向一道起伏不平的丘陵,白霜鷹也毫不猶豫的緊隨其後。

    兔起鶻落之間,兩人已風掣電馳的飛掠上了丘陵頂端。

    這是一道矮墩而起伏不平的丘陵,頂上野草萋萋,荊棘蔓徑,怪石崢嶸。

    金衣蒙麵客飄身躍上一塊奇形怪狀的嵯峨巨石,停身站如一座洪鍾,巍巍不動,仿佛與巨石是渾然天成的一個整體。

    白霜鷹在巨石下方刹住身形,用手拭了拭額頭上沁出的汗珠,然後挺胸抬頭,用兩隻黝黑,清澈的眸子打量著巨石上卓立的金衣蒙麵客。

    嘖嘖的讚歎了兩聲,金衣蒙麵客稱讚道:"娃兒,你的身法還真是不賴。"

    白霜鷹莞然一笑,有點慚愧的道:"承蒙前輩誇獎,跟前輩相比,晚輩是望塵莫及。"

    金衣蒙麵客哈哈笑道:"娃兒,你真謙虛。"

    白霜鷹搓了搓手,一撩衣角,躬下身子,彬彬有禮的道:"晚輩冒昧請教前輩的尊姓名諱。"

    金衣蒙麵人又是哈哈一笑,笑聲穿雲裂石,高亢激揚,兩隻精光炯炯的眸子裏透射出一種慈父般的慈祥光芒,他調侃的道:"尊姓名諱,本座好久都沒有聽到過這麽優美華麗的詞語了。"

    白霜鷹一聽這話,立知自己言詞有誤,臉兒一紅,當下躬身施禮,歉然道:"前輩,請恕晚輩的冒昧。"

    金衣蒙麵客搖了搖頭,忙道:"哦!不是,娃兒,本座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

    "娃兒,不瞞你說,名氣再大也是過往雲煙,隻會給人徒增煩惱,本座現在不想再提什麽名號了。"

    白霜鷹心神一怔,暗忖:這人張口閉口的稱自己為'本座',足見他在江湖上的地位舉足輕重,肯定某個幫會門派的魁首級人物,可他為什麽要扮成神出鬼沒的影子使者呢?他那移形換影的絕妙身法不僅極似那些影子使者,而且還更高一籌,他跟影子使者會是什麽關係?更離奇的是,他口口聲聲的叫自己'娃兒'叫得那麽親熱!那麽祥和!那麽慈愛!分明就是一位慈父在呼喊他的寵兒,這又是為什麽?

    激奇之中,白霜鷹安詳的道:"看來前輩有難言之隱,不方便賜告晚輩你的名號?"

    金衣蒙麵人搖了搖頭,仰天悠長的歎息了一聲,慈祥的眼神中暴露出滄桑與痛悲,聲音充滿著無限悲涼的道:"也罷,你的年紀還小,閱曆尚淺,本座的苦衷你是不會理解的,如果你執意要知道本座的名號的話,就請叫本座為影子令主好了。"

    "影子令主。"白霜鷹聞言驚叫出聲,暗忖:此人稱自己為影子令主,莫非就是那些影子使者的師父或是首領?

    他是一片赤子之心,當然沒有去揣測金衣蒙麵客前麵那幾句話的深刻的涵意,當然,就算他的洞察力再高,心思再縝密,量他也思索不出一個結果來。

    "感到這稱謂很奇怪嗎?娃兒"。叫影子令主的金衣蒙麵客和藹笑著問了一句。 白霜鷹急斂心神,期期艾艾的道:"不是…不是…晚輩隻是…隻是…隻是想知道…"

    影子令主見白霜鷹有些忸怩,便順意的道:"娃兒,想問什麽就隻管問吧!咱倆都是堂堂的須眉大男人,不必那麽拘束,隻要本座知道的,能說的,一定不會保留。"

    白霜鷹咬了咬嘴唇,很幹脆的道:"晚輩冒昧的請教一個問題,那幾位影子使者是前輩的高徒嗎?"

    "是的。"影子令主也回答得很幹脆。

    白霜鷹心裏歡喜不已,感激涕零的道:"多虧了他們幾次在暗中助了晚輩的一臂之力,其中一位晚輩叫不起名的朋友更與晚輩有再造之恩。"

    影子令主爽朗的笑道:"這些,本座全曉得。"

    白霜鷹驚喜的道:"他們是受前輩的指派嗎?"

    影子令主含蓄的道:"算是吧!"

    白霜鷹又是身子一躬,一臉肅然,感激涕零的道:"晚輩在此感謝前輩的大恩大德。"

    影子令主擺了擺手,以一種慈父般的祥和聲音道:"娃兒,咱們都是同一條船上的人,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這句話聽似簡單,實則包藏著深刻的意蘊,隻不過白霜鷹暫時還無法想得明白。

    白霜鷹一邊暗自揣摩著這影子令主與自己的關係,一邊恭謹的往下問道:"能否賜告一下晚輩,三個多月前,黑鬆嶺一役中,奮不顧身,舍命救助晚輩的那位朋友是誰?"

    影子令主哦了一聲,平和的道:"他是豪中龍東方玉,跟你一樣,在江湖上還是名不見經傳的後生小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