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3章 浴血坦克戰(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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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著,鄧建國向提著兩枚72式金屬殼反坦克雷,正虎氣生生,躍躍欲試的矮胖爆破手吩咐道:耗子,你先別急著動,呆一下,等我們收拾了那輛坦克,逼退了步兵,你瞧準時機把這兩枚反坦克地雷布置在陣地前沿二十米外,記住要步兵也能踩得響,明白嗎?副連長放心,我保證讓你滿意。耗子信誓旦旦地道。

    明人不知道,來C團三連擔任代理副連長的這兩個月裏,他挑選了幾位資質不錯的兵當爆破手,並把從馬龍歐那裏偷師來的那些花樣繁雜,詭譎離奇的布雷技巧和改雷技術傾囊相授。正麵陣地前沿那片地雷墳場就是他們的精彩傑作。

    ******媽,有種就放馬過來,你鄧爺爺在這裏恭候你。心裏在辱罵著,鄧建國為耳朵重新塞上棉花團,眼睛鎖定了那輛掩護著步兵衝鋒的T-34/85坦克。

    由於山風在推波助瀾,煙霧很快就風流雲散了,視線裏也越發越清晰。

    此際,退到五百米以外害怕遭受我反坦克步兵炮突然偷襲的兩輛T-34/85坦克又開始張狂囂張起來了,雄糾糾地向高地正麵逼近,而步兵則受到坦克的掩護,神氣起來了,飛揚跋扈地突破了第一道煙障,一個個歪曲著菜色而消瘦的麵孔,如狼似虎地端槍掃射著往上衝鋒。

    正麵陣地上幽寂得死氣沉沉,聽不見一聲反擊的槍聲,仿佛守衛陣地的我軍戰士全部都在這種時刻裏突然從人間蒸發掉了。

    衝鋒的越軍步兵見正麵陣地一點兒風吹草動都沒有,誤以為我軍守衛戰士借著煙霧的掩護撤退了,或是躲進了洞穴裏當起了縮頭烏龜,更倚恃著兩輛T-34/85坦克在保駕護航,王牌之師的驕橫跋扈作風由然而生。

    一個肩掛上尉軍銜的枯瘦軍官,揮舞著手槍,扯著一副破鑼嗓子,輕狂地叫囂著:中國鬼子想逃跑,同誌們,立功的時刻到了,衝啊!上去抓活的。

    於是,這些越軍中的驍將雄兵被自己的招牌迷惑住了心竅,竟輕率地直起了身子,大呼小叫的,一窩蜂似的朝正麵陣地悍野撲去。這些自命不凡的家夥那裏曉得,鄧建國早就為他們布下了一個死亡陷阱。

    兩輛T-34/85坦克也跟著自以為是的步兵起哄,轟足油門瘋狂地向正麵陣地駛進,尾追在步兵的屁股後麵,在崎嶇坑窪的山坡上狠命跋涉。

    一群蠢豬,竟然被自己的眼睛給蒙騙了。鄧建國暗裏嘲笑著那些王牌中的王牌掉進自己設的死亡陷阱,連看不往高地正麵方向看一眼,肩起82無瞄準了那輛被他早已鎖定的T-34/85坦克。

    胡海泉帶著一個班的弟兄已經跟瘋狂衝鋒的越軍步兵交上了火,子彈橫飛,槍聲大作,場麵好不熱鬧非凡。

    而那輛T-34/85坦克也距離左翼陣地不足二百五十米了,鄧建國鄙夷一笑,乍然張大嘴巴,瞄準T-34/85坦克的炮塔就壓下了發射鈕。

    一聲悶響伴著火光過處,鄧建國那瘦削身形微微一顫,兩條長長火光從炮身兩頭噴出老遠,一發82毫米破甲彈尖厲呼嘯著,直截了當地撲過去。

    轟一聲巨響震徹雲空,82毫米破甲彈洞金裂石,T-34/85坦克車身上爆出一團刺目耀眼的火光,炮塔被拔山扛鼎的勁波抬起尋丈多高,在空中連續翻著漂亮跟頭砸落出好幾米以外,兩個倒黴蛋躲閃不及,頓時被砸成兩堆腦袋爛糊糊,肚髒流成了一大壩的肉餅。

    於是,這輛T-34/85坦克猛地停住了,熊熊大火迅即就吞沒了車身。變成了火人的三個坦克兵發出不似人類的野獸嚎叫,爭先恐後地從這火焰山裏鑽出來,跳到地麵上拚命打滾,歇力掙紮,活象一個個小太陽在大地上歡快地蹦跳著。

    跟捅了馬蜂窩一樣,那些伴隨在T-34/85周遭的步兵在一片驚呼號叫聲中,手忙腳亂地調轉槍口向鄧建國隱身之處猛烈掃射,密集的火力立時就把他摁在掩體裏,瘦削身軀緊緊蜷曲成一團,任憑彈雨潑瀉到掩體周圍削飛起一塊塊土層和石屑,敲打在鋼盔上響成一片。

    碎屑迸濺到臉皮上傳來一陣陣生痛,他俊目裏閃動著無比濃烈的凜光煞氣,神情森酷而寒峭,兩片削薄嘴唇在微微蠕動中隱隱露出一種極其慘毒和陰狠的笑意,似乎忘記了紛紛揚揚的碴屑物在撕抓著他的痛處神經。

    轟…轟…轟

    T-34/85坦克車上彈藥殉爆的爆炸聲不絕於耳,燃燒的烈焰騰空而起,燒紅了那罩滿陰霾的長空,彈片四散****,跟隨過近的步兵們隻顧著向鄧建國狂暴地傾瀉彈藥根本來不及散開隱蔽,頓時像暴風雨中的小樹苗一樣抖動著身軀,爆出一朵朵淒豔刺目的血紅大花,慘嗥哀嚎著成群倒下。

    一個被拔山扛鼎的勁浪卷向七尺高空的越軍兒郎嘴裏發出不似人類的嚎叫,借著燦亮的火光可以清楚看到,他的左膀上清清楚楚的排列著七條血口,傷口深可見白骨,像嬰兒的嘴巴一樣朝外翻卷著,血淋淋的,看上去端的是惡心至極。

    一聲悠長號叫響徹雲空,幾乎蓋過了巨大的彈藥爆炸聲,一名渾身染血,披頭散發的越軍兒郎從地上爬起來,正在奮力逃命,卻不想被掀翻到空中的炮塔活生生的砸成一團肉餅,肚腸五髒摻和著肉糜碎骨就如同辣醬一樣散在一地粘粘膩膩。

    在這灘人肉辣醬不遠的位置,一個仁兄驚恐地慘叫著拖著槍調頭就朝後撤退,抱著肚子,肚子上還插著一兩塊彈片,誰知才搶出四五步遠就病病歪歪的癱坐在了地上,在他的身旁,躬著一個開了膛了還在像篩糠似的不停痙攣的戰友。

    兔崽子,都給老子下地獄去吧。鄧建國暴喝一聲,快逾電閃雷轟似的從掩體裏直起上身,端起手中的81-1自動突擊步槍狠狠摳動扳機,酷虐的子彈在虛空掃出了一個燦亮眩目的扇麵光弧。

    與此同時,一排長胡海泉虎吼聲如雷,赤眼帶煞,麵色凶悍,雙手平端起56式班用機槍與鄧建國從兩翼構成交叉火力展開屠殺,慌亂撤退的越軍步兵立馬就像割麥子似的倒下一大片。

    死了的就那麽直挺挺的躺在那裏,任由滿腔熱血滋養著這片原本就不屬於他們的紅土地,重傷不起的就在地上打著滾,濺著血,垂死掙紮在死亡線上,"shen yin"聲慘苦淒切得令人肉麻心跳,而殘餘的嚎叫著如潮水一般朝後潰退,可戰士們的56式衝鋒槍噴射出的子彈潑風打雨地追著他們屁股打過去,戰場上簡直是血肉橫飛,哀鴻遍野。

    坦克成了一堆破銅爛鐵

    噗…噗…噗

    密集的子彈擊中**發出一聲聲恐怖悶響,七個不要老命往後方逃竄的越南角色後背爆出一蓬蓬血漿,跳起了曼妙絕倫的死亡芭蕾。

    後繼接應的步兵們一見前出部隊潰不成軍,死傷枕籍,竟然連中國兵陣地前沿一百米都沒能突破,直氣得暴跳如雷,七竅生煙,一個個悲憤填膺,五官扭扯得移了原位,麵目猙厲得活象一頭頭打瘋了的野物,忍受著隨時被子彈肢解危險悍不畏死地向左翼高地展開反擊。

    嗵…嗵…嗵

    山雞窺伺了敵人很久,在這當兒也跟著大夥兒活躍起來了,他就像老農在莊稼地裏用鋤頭挖土一樣熟練地揮舞著40火箭發射器。

    一發發40毫米榴彈射到空中,帶著刺激耳膜的尖嘯聲,尾焰劃出一道道拋物線,跟長了眼睛似的砸落在正粗暴悍野撲上來接應的步兵隊形裏開花結果。

    火光酷炫燦亮,爆炸聲如雷貫耳,肢肉橫飛,血霧漫漫,前來接應的步兵隊形裏哀鴻遍野。

    看著自己精心導演的這一場精彩絕倫,血脈賁張的死亡大戲,鄧建國連眉頭都不皺一皺,嘴唇在抽蠕中擠出一縷縷可怕至極的殘毒笑意。

    現在讓你些龜兒子嚐嚐這個。蹲身快如風掣電馳,起身疾逾流星趕月,就是在這常人瞳孔來不及追攝的短促光景裏,82無後座力炮已然穩穩當當地扛在了他右肩上。

    冷笑一聲,他毫不遲疑就按下了發射鈕,一枚82毫米破甲彈帶著死神大爺的親切問候,直直地飛射到遭到雷霆攻擊而連忙向後退卻的接應步兵隊形裏炸裂開來,四散****的彈片足可以開碑碎石,五個越南方麵的倒黴貨色又在這短短一瞬裏四分五裂,變成了滿天紛飛的花瓣雨。

    轟…轟…轟

    很有成就感的,鄧建國拋下82無後座力炮,迅急縮身到掩體裏,正體會著重火力屠戮侵略者的那種舒暢痛快感,耳裏際裏又響起了穿雲裂石的爆炸。聽聲辨位,爆聲是從高地正麵傳來的,他知道敵人闖到了地雷陷阱裏去了,登時欣喜若狂。

    不錯,幾乎是三聲撼天動地的大爆炸,小田在越軍步兵衝到高地正麵前沿三十米遠的時候引爆了六枚66式反步兵定向碎片雷。

    密密麻麻的鋼珠破片以水平弧麵,扇形集束彈道驟風暴雨般****向那些大模大樣,趾高氣揚,滿以為勝券在握的越軍步兵。

    鋼珠碎片鑽進**發出的恐怖悶聲響成一大片,紅毒毒的火焰頓時似一片潑出的水銀瀉入方圓十幾丈內的每一空間,周遭的氣流一下子變得那麽炙熱,那麽波蕩,幾乎連空氣都燒幹了。

    敵軍步兵們被自己的眼睛給蒙騙了,正麵高地上一片死寂,中國兵遲遲沒有反擊跡象,就誤以為要麽逃跑了,要麽蜷局到洞穴裏當縮頭烏龜去了,便滿心歡喜地叫囂著上來抓活的,不料剛剛才逼攏到三十米遠的位置上就湮沒在了鋼雨火林當中。

    這一刻裏,二三十副幹瘦掠像猴子似的身軀全都著了火,有的蹦蹦跳跳,恰似一個個火球在歡快地跳彈著,有的在沾地之時迅速翻滾著,但是,那些在背脊上燃燒的火焰卻在他們每次翻滾之時一明一亮,繼續燒個不停,怎麽也不會熄滅。烤人肉的焦臭氣息伴著滾滾黑煙在空氣裏飄飄散散,一片令人毛發悚然的尖叫慘嗥有如冤鬼夜哭。

    耳朵聽著高地正麵傳來那一陣陣不像是發自人類之口的慘號聲,麵色陰毒而狠殘,眼神冷酷地欣賞著左翼陣地前沿的越軍這兵敗如山倒的壯觀場麵,鄙薄地道:什麽王牌中的王牌,老子看也不過如此。

    嘴上雖然在不屑地嘲諷著敵人,他心裏卻被驚絕和歎羨著敵人的猛銳和剛勇。的確,越軍王牌31FA師不是烏合之眾,不但步兵狂野悍猛,而且重火力超強,這麽強勁的對手可說是鄧建國生平僅見。

    真是一群土雞瓦狗,一點兒也經揍,害我白忙活了一場。爆破手耗子見自己精心布置的兩顆裝備用來招待越軍步兵的反坦克地雷沒有派上用場,氣乎乎地發起了牢騷。抖掉鋼盔上的灰土後,鄧建國走上去拍著耗子的肩膀,笑咧咧地道:怎麽了?想請人家回來吃飯嗎?不用著急,過不了多久,他們就回來的,到那時隻怕累死你也忙不過來。滿頭霧水,耗子撓了撓後腦勺,詫愕地道:副連長,你是說這些兔崽子很快就殺回來?

    似笑非笑,鄧建國意味深長地道可別要小瞧這些兔崽子,他們可是越南響當當的王牌31FA師,你說他們會乖乖地挨打嗎?

    一聽這話,耗子的臉上倏地抖出悚懼和淒惶的神色,灰不溜丟地怔立在當場不說話了。鄧建國一眼就看出這小子雖然夠張狂,但對越軍那股子悍野之氣還是心存餘悸的。

    適才還耀武揚威的蘇式T-34/85坦克現在已經成了一堆破銅爛鐵,瘋狂燃燒著並不時響著劈哩啪啦之聲,熊熊烈焰在山風的鼓動下,那延展的速度是驚人的,灼人的熱氣彌散周遭,一團團火苗子盡情冒竄著,火蝗子歡快飛舞著,燒幹了現場的血腥氣,一股股烤人肉的焦糊臭味隨風飄送,撲進人們的鼻子催嘔暈血。

    驚心動魄,血脈賁張的兩個小時一晃而過,越軍的第一次強攻雖然聲勢浩大,雷霆萬鈞,但在以鄧建國為首的中國健兒的拚死抗擊下還是落了個一敗塗地。

    陣地前沿本來就被炮火肆虐得滿目瘡痍,而一番重火力的血腥大戰後儼然成了修羅地獄,一具具血肉模糊,麵目扭曲,醜陋怪狀的殘屍橫倒豎歪,絕大多數都已經支離破降碎,四分五裂,花花綠綠的腸髒如垃圾一樣隨處丟棄,一灘灘血水在炮火氣浪的燒灼下已經幹涸凝固,染得紅土地上紫一塊黑一塊,槍支零件到處拋丟。還有一些缺胳膊斷腿的越軍鬼哭狼嚎著在地上垂死掙紮,還能動彈的就拚命地往自己陣地方向爬去,好死不如耐活的道理誰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