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 黃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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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父親走出去,楚皓知道,可能父親這一走,也許再也不會回來了,這二十多年他慢慢長大,習慣了那個身影,不禁鼻子一酸,跟著父親走了出去。

    “男人哭哭啼啼地莫讓婦道人家笑話。”

    隻留下的背影頭也不回道。

    “爹?”楚皓在後麵又喊了一聲。

    走在前麵的男人停下腳步,回頭看著楚皓。

    楚皓猶豫了一下,問道:“爹,以前聽到村裏人叫你楚柴匠,但是我還是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

    男人沉默。

    “其實我不信楚,你是跟著你母親姓。”

    望向遠方,有一種楚皓不熟悉的眼神,滄桑悲涼。

    “我姓白。”

    邁開停下的腳步,不再回頭。

    風花雪月平凡事,

    笑看奇聞說炎涼。

    悲歡離合觀世相,

    百態人生話滄桑。

    空曠的腔調由近及遠,久久在院子外麵回蕩。

    那個背影,在楚皓眼中,也逐漸變得模糊起來。

    等到走出楚皓的視野,這個男人才停住往前走的趨勢,回頭望著小院的方向,目光中有著眷戀,不舍,諸多情感。

    “白葉羽啊白葉羽,塵世二十年當真讓你入世了。”沉默的男人忽然自嘲道。

    這個被楚皓稱作爹的男人原來叫做白葉羽。

    一聲破碎虛空的尖嘯從白葉羽頭頂傳來。一隻巨大的黑影從天空中疾馳而下,原來是一隻雄鷹,體型碩大。

    這隻雄鷹雙翼展開竟然有三米多長。可想而知體型有多大,最開始還在上空盤旋,白葉羽停下腳步後才衝下地麵,隨著這聲充滿威懾的鷹啼,周圍安靜了許多。

    “這些年,隻有你陪伴在我身邊。”白葉羽望著這隻雄鷹,眼神漸暖。道。

    呼嘯的雄鷹落在白葉羽麵前,抽回翅膀。竟然擁有人一樣帶著感情色彩的眼睛望著白葉羽。

    “二十年埋沒自己,難道就不覺得委屈?”這隻雄鷹居然口吐人言,向白葉羽問道。

    “委屈?”白葉羽對雄鷹能夠說人話的事實一點也不覺得驚訝,似乎早已知道。

    “假如我說二十年入世。收獲較之以前更大,你會不會相信。”

    “信,主人還是以前那個讓我看不明白的主人。”

    雄鷹眼神漆黑,看不到一絲色彩,卻又有些人身上的味道。

    “為什麽不讓楚皓跟著您,他要是跟著主人,那不是在主人恢複修為後,獲益最多的一個人。”雄鷹甕聲甕氣道。

    “這是他娘的意思,泉兒的靈根。已經被我封了。”白葉羽淡淡道。

    “主人,你?”雄鷹聲音有著抑製不住的驚異,它清楚地知道封閉靈根意味著什麽。

    意味著與修煉一途無緣。也就是永遠無法踏入追求長生的路。

    白葉羽還在眺望遠方,此刻身上仍舊穿著粗衣麻褲,卻多了一分飄逸的感覺,似乎隨時可以乘風而去。

    “如果說修道,泉兒的體質確實算是上乘之選,但是他娘有過叮囑。所以我不勸他,他以後的事。讓他自己做主。”白葉羽自言自語道。

    雄鷹想起那個讓主人停留二十年的女人,不再作聲,它知道,主人封閉修為的那一刻起,便已動情,修煉一途,最忌動情。

    世間唯有情字最殺人。

    二十年前,不就是為了一個情字,讓眼前這個男人大殺四方麽。

    “二十年沒有再回白家,不知白家先祖的遺願被這群白家瘋子做成什麽樣了。”白葉羽嘴角冷笑道,違背天道妄想長生,白家幾百年來從不乏驚豔一輩。

    夜已淒涼,小屋內的火光逐漸變弱。

    “嘎吱~”

    木屋的門被推開了,少年背好行囊,準備妥當,似將離開這裏踏向城中。村子外麵的幾棵大樹隨著晚風還在不停搖擺,夜晚格外安謐。

    望著父親離開的方向,楚皓踟躕良久,一天的時間,他就要獨自前行,起伏來得太快,快到他覺得自己是在做夢,搖搖頭,不知道自己是該笑還是該怎麽,家中還有些餘錢,被楚皓收拾起來放在一個包裹裏,他準備將這個包裹連同他剛好寫完的一封信悄悄放在村長黃爺爺門口,黃爺爺是村裏少數幾個識字的人。

    鎖好房門,看了一眼住了十幾年的地方,依依不舍。村子裏的人大多已經入睡,楚皓揣著包裹,躡手躡腳地走在村長住處,悄然將手中的包裹在放在院門口,又準備悄悄離開,沒有發出一絲動靜。可是當楚皓背對院門走了十餘步的時候,放著包裹的院門突然開了,發出了不太大的聲音,聽到這個聲音,楚皓回頭望著,門口站著一個老頭,正是父親叫他拜訪的黃爺爺。

    “你這是要去哪兒?”拾起門口地上的包裹,身材並不怎麽高大的黃姓老人佝僂著腰,質問楚皓,渾濁的眼睛彌漫出一絲精光。

    “我爹去城裏了,我要去城裏一個親戚那裏住,天色已晚,我以為黃爺爺睡了,所以就沒打算進去。”楚皓看著這個老人,小聲說道,他不知道這麽晚了為什麽眼前這個老人會出來,難不成是聽到了外麵的動靜,他來這裏的時候走路可是很小心的。

    “咳咳。”黃姓老人咳嗽幾聲,“原來是這樣,你爹前段日子說過,我倒是忘了,他已經走了?”

    楚皓點點頭。

    “那你拿這個包袱來做什麽?”老人提起手中的包袱,又問道。

    “黃爺爺你年紀大了,不方便幹活,那是用來孝敬您買酒喝的。我就要去城裏了,用不著這些,所以我就拿來給您了。”楚皓如實答道。黃爺爺孤苦伶仃一個人生活,對他家也不薄,所以這是他的一份心意。

    “你爹叫你拿來的?”老人又問道。

    “不是,是我自己的意思。”

    “那我就收下了。”老人點頭,“你路上小心,走大路,不要貪圖省力去走那些小路。遇到了劫匪可沒人救你。”

    楚皓應了一聲,便欲轉身離去。

    “等一下。”

    身後又傳來老人的喊聲。楚皓回頭望去,老人正在後方端詳著他,心中似乎在思考什麽問題。

    “小泉,我問你一件事。”麵前的這個黃姓老人神情莊重地看著楚皓。說道。

    “黃爺爺您說。”

    “你想不想修道?”

    楚皓愣了一下,白葉羽白天曾和他說過這些在他看來遙不可及的東西,沒想到晚上又有人對他說,想不想修道?一個聲音在他的心裏徘徊,修道可以長生,修道可以開天辟地力大無窮,還能像父親那樣獵殺山裏那些成精的妖怪。

    但是另一個聲音又在他心裏冒了出來。

    “你娘和你一樣,都是普通人。”

    “她隻想讓你過普通人的生活。”

    時間在這一刻靜止,微微涼風輕輕地吹在少年身上。

    普通人。這三個字重重地壓在楚皓的胸口,讓這個稚嫩的少年喘不過氣來,也許隻需一個點頭。他就可以邁入那個神秘的地方,但是父親的那番話,和記憶中沒有容貌的母親,似乎在向他搖頭歎息。

    最終,這個少年還是搖頭,拒絕了這個誘惑。

    老人的眼裏也開始出現奇異的色彩。很明顯他下定了決心才說出這番話,但是楚皓的反應卻不在他的預料之中。有多少人向往長生,有多少人想要脫離普通人的境地,可楚皓卻能將這些拋在腦後,這一點讓黃姓老人刮目相看。

    “你雖然不適合修道,但是隻要你願意多些勞苦,同樣可以站在許多人之上,告訴我,為什麽要放棄。”老人聲音沙啞道。

    “我隻想做個普通人。”

    少年抬起頭,艱難地望著慈祥的老人,語氣堅定道。

    “既然你心意已決,那我不便相勸了。”老人長歎一聲,隻得作罷,隻是從懷中摸出一物,似乎是個細小的瓶子,裏麵裝著莫名的黑色液體。

    “這是昔年我在荒蕪之地從一條即將要化蛟的玄蟒身上得到的精血,你若是以後遇到危險便將此精血服下,切記,不到萬不得已之時千萬不要觸碰這些精血,如果那條玄蟒現在已經化蛟,這些精血足矣讓普通人飲下爆體而亡。”

    慈祥老人的這番話,言外之意不消多言,楚皓默然收下這個細小瓶子,放置於貼身衣物中,老人的一番好意,他接受了,滴水之恩應當湧泉相報,他日若有機遇,必將報恩,父親從小教誨他的話語至今牢記心中。

    “你爹這一去,應該是不會回來了。”

    楚皓驚異地看著老人,對於楚皓的目光,這個老人並無絲毫在意,經曆滄桑的麵容已經沒有什麽事情能夠讓他有所動容。

    “二十年前,你爹可是連我這個深山裏的老頭子都聽聞的人物,沒想到二十年後,他卻是放棄了你的修道一途,我雖不知為何你沒有靈根,大概是他用了我也從未聽聞的法門封閉了你的靈根。”

    老人緩緩說出這些讓楚皓震驚的話,怪不得之前父親沒有回答那個有無靈根的話,本是無心插柳,卻是這樣一個回答。

    孤單的路上隻有一個背影在默默前行,一路辛酸苦楚無人問津,修道途中艱難萬苦,成仙得道者寥寥數幾,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背後有著多少血淚。

    “在你心中,什麽是道?”老人忽然向楚皓問道。

    “道?道不就是白日飛升,得道成仙嗎?”楚皓喃喃道。

    “白日飛升談何容易,村子裏的一草一木,俱是道,花鳥蟲魚間,俱是道,道存於萬物之間。”

    “隻要心神空靈,體會萬物,道法也便存在於你的心中,修道之人不過是得到接近道的路徑。擁有靈根之人便是能更加接近於道,無靈根之人修道意味著要付諸的更多,人亦有道。妖魔亦是如此,隻不過兩者都路徑不同,道不同不相為謀而已。”

    說完這番話,發須盡白的老人轉身而去,長袍無風而起,有一種說不出的強大氣息驟然迸發出來,直逼楚皓麵門。

    這是氣勢逼人。

    老人行至門前。兩扇門後似乎有一隻無形的手將門推開,隻剩下一個背影消失在楚皓視野中。慘白的月光照耀在這個少年身上,而少年似乎在堅持什麽,汗流浹背,但卻咬牙屹立在門外。

    終於這股氣勢如同潮水般逝去。如同從未來過一般,此地留下一個空蕩蕩的背影,似乎長長舒了一口氣,再看了幾眼這裏,終究離去。

    小屋的門又突然推開,剛剛進去的黃姓老人又出來了,看著楚皓逐漸模糊的背影,環顧村子外麵幾棵上百年枝繁葉茂的大樹,獨自搖了搖頭。自言自語般說道:“白葉羽啊白葉羽,既然封了他的靈根,不讓他步入修道一途。那為何還要讓他來見我。”

    方圓百裏,易城是最大的土城,每日來往流通的人數繁多,有修道人尋購材料,也有各種小商小販兜售自己的祖傳寶物,各大商鋪酒樓楚立。每逢趕集之時,異常繁華。偶爾會有一兩件未曾出世的寶物被修道之人發現,故而易城中修道之人不曾見少,所以修真之人在易城中常見,商鋪酒樓中的普通人見到修士也不大驚小怪。

    易城地域位處奇特,故而來往修道人士眾多也很尋常,北有荒蕪,蠻夷之地,當世中土有三大門派,分為“流雲”、“通天”、“仙穀”,西有佛門千年古寺“天輪寺”,是為佛家弟子所聚之處。

    流雲門門下弟子數千,通天派掛名外門弟子近萬,而仙穀洞則是略為神秘,世人隻知仙穀洞有山名曰仙穀,但無人知其仙穀弟子究竟有多少人數,流雲門主蒼雲子,通天劍派掌教易無名,以及鮮有人知的仙穀洞洞主被世人並列別當今中土的三大絕世高手。

    三大門派在上一個百年間與魔教中人爭鬥犧牲重大,這百年間才稍微恢複一些元氣,三大門派中,流雲門駐守邊疆,抵禦外侵,而仙穀洞則向來神秘,隻有通天劍派設有香火供奉,每逢初一十五,百姓成群朝著通天劍派主峰通天峰山底捐獻香火,已保來年興旺,不過更多人願意向往天輪寺燒香拜佛,因為那裏的僧人大多麵目慈善,願意接納百姓進寺,另有專門的佛門弟子為百姓誦經念佛,保佑安康。

    南方則是南疆巫族之地,不過巫族通常不與中土往來,僅有少數巫民與中土稍有經商來往,相處平安並無大礙,固這些人沒有被三大門派所阻止,傳聞南疆巫族擁有神秘法門,讓人能夠起死回生之術,但幾百年來,無人獲知確切,隻是為人所傳而已。

    易城四方唯有東方無門無派,但卻有一個相傳上千年的神秘氏族,那便是白家氏族,中土最為神秘的白家氏族千年以來不是無人與外界接壤,但是人數尚少,隻有百年前的一場正邪大戰中,白家氏族才稍露頭角,可仍然沒有完全展露全部麵目,若是中土三大門派真要分出高下,白家氏族比起這三大門派,恐怕要占據其中一二,此間三兩語僅是有心人猜測而已。

    易城中路徑交錯,阡陌縱橫,稍許熱鬧要數藥材店鋪了,每逢趕集之日,許多常年在外收集藥材的商販匯聚在此,向路人修士兜售收集到的各種珍貴藥材,靈物,寶物大多出現在此,尋常之人看不出寶物異樣,所以隻有少數人能夠發現寶物,並大獲而歸。

    “小兄弟,你要什麽藥材,我這兒全都有,你要是價錢合適賣給你了。”一個商販看到有人前來,連忙湊上前道,並不因楚皓年齡尚小介意,來這兒的人不乏門派子弟,年齡像楚皓這番十分常見。

    四周商販不少,都在極力向來往的人說弄自己從其他地方得來的藥材,約摸三四十人左右,這些常年在外奔波的商販不少,為了養家糊口,縱然再辛苦在這些人心中也是值得的。

    左右環顧。楚皓卻沒有找到那個熟悉的身影,不得有些驚訝,往常隨父親來時。王叔通常都在這裏,但為何今日卻不見蹤影,於是便走到一個商販麵前,問道:“小哥,這裏的王叔怎麽不在?”

    那名被楚皓問道的年輕小夥用奇怪的目光看著楚皓,似乎想要將楚皓的身份看穿一般,並不回答楚皓的問話。

    於是楚皓又道:“我是王叔的一個親戚。受為父之托,來投靠王叔的。”

    聽到楚皓的話。年輕小夥疑惑的目光掃之一空,但仍有些奇異,指著前方道:“你往前走幾步罷,再向左拐的第一個巷口。他家便在那裏。”

    “謝了,小哥。”

    朝著年輕小夥所指方向,一步一步走去,周圍的商販議論紛紛,聽說楚皓是來找王叔,不知在竊竊私語些什麽話語,側耳聽了幾分,楚皓沒有聽到什麽,便不作停留。

    一間木屋出現在眼前。緊閉著大門,依稀能夠聽到屋內的話語聲,似乎在叫喊著什麽。仿佛裏麵並不像外麵看上去那番平靜。

    輕輕地敲門,屋內的聲音稍稍靜了一些,但未停止,吱呀,門開了,一個年紀大約四十餘歲的女人出現在眼前。兩眼無神,額頭上的皺紋顯得格外蒼老。好像是經曆了什麽事情,看到屋外的楚皓,這個女人麵露出疑惑,問道:“你是誰?”

    雖然不解,楚皓還是回答道:“我是隱明村獵戶的兒子,我父親叫我來見王叔,我在集市上沒找到王叔,一個小哥說王叔住在這裏,所以我就來了。”

    女人聽到楚皓的話,猶豫了一下,但還是將門打開了些,側過身道:“進來吧。”

    楚皓進屋後,門又哐當一聲關上了,裏麵的叫喊聲也聽了清楚,是一個男人在呼喊,像是恐懼,又像是在掙紮。

    看到楚皓的神情,身旁的女人開口了,對楚皓說道:“你是楚柴匠的兒子吧,我丈夫說起過你,今天他沒有去集市,因為家裏出了點事情。”

    “出了什麽事情?”

    聽到裏麵男人的聲音,楚皓心頭有些不安的預感,問道。

    “你王叔前些天從外麵回來後,一直悶悶不語,沒到夜裏總會從睡夢中驚醒,我問他,什麽也不說,每頓飯也吃不下多少,前天夜裏,他跟最近這些日子一樣,從睡夢中驚醒,可是醒來卻一直大叫,我怎麽勸他都不肯停止。”

    “你的意思是說?”楚皓看著發出叫喊聲的那間屋子,猜到了幾分。

    “他瘋了。”

    擦了擦濕潤的眼眶,女人點頭道,家裏就隻有一個頂梁柱,一旦倒下,瞬間讓她老了許多,這個消息周圍的一些商販聽說了些,所以在集市聽到有人找王叔的時候才會用那番眼光打量楚皓。

    聽聞消息的楚皓不禁一愣,父親讓他投靠王叔,但王叔卻瘋了,現在又該怎麽做。取下背上的行囊,對眼前欲泣的婦人道,包裹裏是一株靈芝,你拿去換點錢罷。

    女人聽到話,也是一愣,疑惑地看著楚皓。

    “這靈芝,不收你們的錢,拿去換點錢還能過些時日。”楚皓默然說道。

    “你是好人。”

    擦幹淚珠,女人收起包裹,意識到眼前的這個少年還站著,連忙拉出一條長凳,用抹布擦掉上麵堆積的灰塵,讓楚皓坐下,又去沏茶水。

    “不用了,讓我看看王叔。”楚皓連忙道。

    女人指了指那間屋子,示意人在裏麵,楚皓走去推開門。裏麵的人見房門被推開,又是一聲叫喊。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裏邊的男人蜷縮成一團,驚恐地看著進來的楚皓,後者歎了一口氣,隨後走出房門,將門輕輕關好。

    女人沏好茶,端到桌上,對楚皓道:“你遠道而來,照顧不周,還請見諒。”

    楚皓苦笑,他聽不到王叔的話,便是沒了安排,父親現在不知去向,問道:“王叔回來前,是去了甚麽地方?”

    “聽他們同去的人說,幾波人在東郊分頭上山采藥,回來的時候不見到他那一隊的人聚頭,分別上山去找,隻找到了你王叔一個人昏倒在地,便將人送了回來,其餘幾人,都不見了蹤跡,那幾家人現在也沒有消息。”邊說又開始流淚的女人緩緩說道,突然想起了什麽,女人從身後的櫃子裏麵取出一個盒子,又道:“他回來的時候手裏還攥著這個東西,我也不知道是什麽,他瘋了以後我便收起來,你看下是什麽,你不要便把它扔了罷,我也不想拿它去集市賣,讓我男人瘋了的也不是什麽好的東西。”(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