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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對她的寵溺是顯而易見的。

    最後老校長聽到這個消息，隻能用興奮、感激和高興來形容了。

    老校長會識人，對他們充滿感激之外，還熱情邀請他們星期二下午一起吃聚餐——其實就是大家老師湊錢買來食材，然後在學校裏麵一起煮飯，然後大家一起聚著吃飯——離年之前，是和老師們一起吃了的。

    老校長這樣一說，是看出旁邊這人氣性不同，還多少擔心了他覺得這裏簡陋。

    離年笑著回了個，好啊。

    “這位先生呢？”

    龍中澤也點了點頭，說到，“好的。”

    之後，離年又和他回到辦公室裏麵，離年坐在座位上麵，還要檢查了作業。

    離年又怕他無聊，於是拿著旁邊老師的電話，給他找了個遊戲，讓他在一旁玩著。

    他交疊著雙腿，坐在辦公室裏，也自成一道風景。

    離年偶爾又側過頭看看他，覺得他的臉，也真的很好看。他臉上還有一些青澀的胡茬印子，離年就想起早上他洗漱的時候，把她拉過去，讓她給他刮胡子。

    她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自然不是很熟練，他就握著她的手，告訴她，從左到右，從上到下，按這樣的順序來。

    他臉上塗了胡須膏，離年很怕把他刮傷了，就有些小心翼翼的，他一時耍賴，低了頭，靠過來，作勢要把臉上的胡須膏蹭到她臉上。

    離年一時緊張，一把就抓在了他的脖頸上，還把他抓痛了，痛得他“斯”了一聲，離年卻還是神情嚴肅，又還有點緊張地看著他，抖著聲音說到，“你，你不要動，我會刮到你。”

    她神情嚴肅極了，他一時也笑著，但也不動了，就等著她像是對待一件實驗物一樣，認認真真地，嚴肅地把他的臉從左邊刮到右邊，再從上邊刮到下邊。

    待差不多了，她又用她溫熱的小手指，觸碰著他的臉頰，覺得差不多了，就浸了熱毛巾，給他敷在臉上。

    離年不知道，那時抱著她的男人，抱著她，內心裏柔軟地，覺自己便像是在抱著一個寶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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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此時，離年看著他的臉，覺得自己雖然是第一次做這樣一件事情，卻還是做得不錯的。頓時，就對自己有了一些肯定。

    很快到中午，要吃飯了。

    他便放了手機，側過頭來看著她。

    離年看著他，眨了眨眼睛，說到，“要不，我們在這裏吃。”

    他淺笑著，搖頭。

    “嗯，那好吧。我們走了吧。”兩人起身，便往學校外麵走去了。

    他要回家，做給她吃。早上的時候，他便已經熬好了海鮮粥，煲在那兒，中午回去便能夠吃。

    在車上的時候，離年賴在他身上，擦著他的胸膛，看著他說到，“我天天都吃海鮮，都有點不想吃了呢。”

    龍中澤攬著她，出聲道，“那你想吃什麽？”

    她又想耍賴，想吃辣的東西，便看著他說到，“麻辣小龍蝦。”鎮上是有這道菜的。

    他直接回絕，“不行。”

    “為什麽啊？龍蝦也是海鮮，你怎麽能歧視龍蝦呢？”

    他是很少看到她這樣耍賴的小模樣的，雖然很喜歡，但是原則上的東西不能改，便說到，“你要是想吃，回去了，我帶你去吃澳蝦。”

    澳蝦？是什麽蝦。離年後來才知道，就是澳洲龍蝦，體個超大，肉美鮮香。

    但是她現在就想吃小龍蝦。

    “阿澤，阿澤……”她一遍遍地叫著，然後眼睛動了動，又扒在他身上，靠在他耳邊，小聲地叫了聲，“老公……”

    龍中澤一顆心，全軟了。但是原則不能變啊。

    他便把她摟著，抵著她額頭，說著，“小龍蝦不幹淨，我要為了我女兒考慮。”

    離年現在耍賴已經耍上癮了，便摟著他的脖子，撒著嬌說到，“你都隻考慮小戀，不考慮我了。”

    現在已經完全是胡攪蠻纏了。

    龍中澤便把她從身上拔下來，然後看著她，認真說到，“你再這樣，我就不高興了。”

    情緒到這兒，離年一下子就收不住了，知道是自己不講道理，自己才是胡攪蠻纏，但是他對她這樣子，離年收不住情緒，一下子就哭起來了。

    這下輪到龍中澤驚訝了。

    這是怎麽了？不吃個東西，就哭了？

    他看著她趴在他胸口上哭著，終地忍不住伸手在她背上拍了拍，柔聲說到，“好了，不哭了。你想吃，等小戀生下來後，你身體好點了，我陪你去吃，好不好？”——這當然是不可能的。

    “那種蝦子肚子裏都是汙染物，你該知道的是不是？你吃了，小戀不舒服怎麽辦？”

    離年漸漸收住了情緒，眼睛裏全是水，抬起頭看著他，出聲問到，“真的？”她問他是不是真的陪她去吃。

    摟著她的男人點頭，說到，“真的。”心裏麵卻很堅定——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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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了飯，下午就坐在露台上曬太陽。

    離年昏昏欲睡地，突然又想到了另外一個事。

    “阿澤，你，幫我讀詩歌好不好？”離年盯著他問到。

    海風輕拂，人愜意無比。

    “我掌握不了感情。”

    “沒關係，我可以跟你說。”她說著，臉上有點興奮。

    離年卻不知道，她的丈夫，龍先生，此刻，內心有點崩潰。

    然而麵上，仍舊是笑著，點了點頭，說到，“好。”

    離年便起身去，從屋裏拿了本書出來。

    “就《再別康橋》吧，我喜歡這首詩歌。”

    她的先生，龍中澤先生，便笑著點了點頭，說到，“好。”

    她要把書拿給他的時候，突然又頓了頓，然後說到，“等等，還是讀那首《偶然》吧。”想了一想，又道，“不，還是讀《一顆開花的樹》，我不喜歡徐誌摩的感情。《一顆開花的樹》更好。”

    龍中澤笑著看著她，出聲道，“年兒，你到底要我讀哪一首？”

    離年認認真真地想了一想，然後說，“就《一顆開花的樹》。”

    海上微風淺拂，很多年後，離年還會回想起這一刻，他的溫柔。

    他捧著書，在她的要求下，為她讀著最美的情詩。

    詩歌裏說，遇見你，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陽光下開滿花，全是期盼。

    這樣美的詩歌，和這樣美的環境，還有此時，這樣守在她身邊的人。

    離年一瞬間覺得，仿佛這世界所有的美好和幸福仿佛都在她身邊來了。

    她覺得自己，這般的……開心和快樂……

    離年躺在他的身上，他從後麵抱著他，躺在躺椅上，手裏舉著那本書，為她念著裏麵最美的句子……

    *****

    *****

    如何讓你遇見我

    在我最美麗的時刻

    為這

    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

    求它讓我們結一段塵緣

    佛於是把我化作一棵樹

    長在你必經的路旁

    陽光下慎重地開滿了花

    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

    當你走近

    請你細聽

    顫抖的葉是我等待的熱情

    而你終於無視地走過

    在你身後落了一地的

    朋友啊那不是花瓣

    是我凋零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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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詩人描寫的少女懷春的苦澀的心情，然而卻因為此刻那個為她讀詩的人，離年覺得不苦澀。反而有一種幸福的甜蜜。

    他讀完了，便靠在她的耳邊，對她輕聲說到，“年兒，你就是我前世求了五百年的緣，我愛你，年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