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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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宜圖順著男人的視線,  目光一並落在了那兩個黑色垃圾袋上。

    由於紮緊它們的人太過倉促,以至於垃圾袋的口子並沒有完全係好。

    宜圖瞥見了那黑色之上暗沉的血跡,空氣中腥味混雜著消毒水味,  一下子彌漫開來。

    江寒嶼微微凝神,腳尖剛想要有動作的時候,醫生從藥室裏出來了。

    “你們在做什麽。”

    沉悶的腹語響起,高大的醫生已經站在了他們的麵前。

    江寒嶼隨手將幕簾拉上,腳尖不留痕跡的動了一下,碰到了那袋垃圾。

    軟膩,  又堅硬。

    他轉過身麵不改色的站到了宜圖的前麵,  淡然的對上醫生駭人的眼睛。

    “我們能做什麽呢。”江寒嶼目光落在藥品上,  “多少積分?”

    “一萬三千四。”

    醫生盯著他看了幾秒,  沒有看出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報出一個令宜圖震驚的價格。

    牌場裏的藥品很貴,  一來是因為牌場裏幾乎不會出現販賣藥品的區域,  二來藥品還是玩家們的剛需。

    物以稀為貴,  但男人根本不缺這點積分,  他眼也不眨的就替宜圖付下了這筆巨款。

    兩人出來後,藥品是江寒嶼拎著的,  宜圖走在前麵的腳步還算穩當,隻是走幾步就要停頓一下。

    跟在後麵的男人也不急,  心裏盤算著他到底什麽時候倒。

    然而注定令他失望的是,  宜圖不僅沒倒,  腦子還靈光的想要搞點事情做。

    傷口被紗布纏好之後,  還是有血滲出,  宜圖就一隻手按著傷口,  一隻手招呼男人過來。

    “垃圾袋。”他簡言意駭的向男人示意。

    江寒嶼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  倒也不反對隻是微微挑眉

    “能撐的住?”

    宜圖點點頭,反正他感受不到痛,現在血也止住了,眩暈好了很多。

    他們走後,醫生一定會處理掉那兩袋垃圾。

    宜圖想跟上去看看,葉離母親到底產下了什麽東西。

    一開始他們都以為葉離的母親與那名醫生有私情,但事實上並非如此。

    女人的肚子越來越鼓,肚皮上的血管也快要撐裂了,她不可能一直不生產。

    而剛剛發生的那一幕,恐怕就是醫生在處理她產出的東西。

    隻不過他們的視線都被醫生的身體給擋住了,所以並沒有看見具體的畫麵。

    兩人找了一處隱蔽的地方等了一會兒,很快醫生便左右手提著黑色垃圾袋出來了。

    他一直朝東麵走,宜圖記得東邊有一個垃圾回收站,距離宿舍樓很近。

    醫生確實將垃圾扔在了那裏,走時還頗有顧忌的四處打量了一番,沒有發現人後,這才轉身離開。

    而在暗處等了半天的宜圖,則不急不慢的走了出來。

    打開垃圾桶的蓋子,垃圾袋已經摔開了口子。

    白色的碎肉混雜著血水呈現在眼前,宜圖忍不住皺眉。

    這一次生產的並不是葉離的殘肢斷腳,而是她的頭顱。

    一個袋子裏裝的是碎肉與敲碎的白骨,另一個袋子裏卻是一顆濕漉漉變了形的腦袋。

    那顆腦袋麵部朝下,宜圖看不見它的臉,也不敢將這滲人的東西撈出來。

    一陣心悸沉默之後,兩人離開了垃圾回收站。

    回宿舍的路上,江寒嶼突然開口說了一句,就差一顆頭了。

    宜圖愣了一下,瞬間明白過來他的意思。

    他們來到牌場的那天,葉離從樓上跳下來的瞬間,是沒有頭的。

    本以為那天跳樓的葉離就是真正的葉離,其實並不是。

    那也隻是葉離的複製品之一,腳找到了手,手又找到了軀幹,但是它們沒有找到腦袋。

    沒有腦袋的它們失敗了,於是再次從樓上跳下去,摔裂成好多瓣,靜默的在雪地裏爬走了。

    當江寒嶼點出這句關鍵之後,迷霧便被撥開了層層麵紗。

    根據牌提名,他們知道真正的葉離,已經安詳的躺在了母親的肚子裏了。

    而女人生產下來的,都不過是葉離的複製品,並且是殘缺的部位。

    男人在醫務室踢到的那一袋垃圾,恐怕就是葉離的軀幹部位。

    隻不過因為整體太大,所以被鑷子夾碎,或是在母胎裏就是一堆爛肉碎骨,等到出生之後,又重新組合在了一起。

    就差一顆頭了。

    女人一日生不出正常的頭顱,葉離就遲遲不能活過來。

    即使知道這些,劇情卻並沒有被推進多少,百分之幾的增加,根本不夠播報。

    而到現在,他們都沒有找到強製任務裏提到的,葉離寫給裴澤的情書。

    宜圖憑空生出了幾分擔憂,他算了算日子,他們來到牌場的第五日,即是牌場最後的期限,也是

    葉離死後的,頭七。

    --

    中午吃完飯休息之後,玩家們很快迎來了下午的第一節課。

    那是一節語文課,從原班學生的口中知曉,他們的班主任就是語文老師。

    又一位學科老師的出現,眾人的神情多多少少有些凝重。

    因為他們知道,但凡是這個班的學科老師,就沒有一個是正常的。

    蜘蛛老師和英語狗老師,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當語文老師走進班級時,教室裏回以熟悉的寂靜。

    這名語文老師年輕白皙,身材纖細,說話也和風細雨。

    但同樣的問題,也出現在了她的頭部。

    語文老師端正清秀的臉頰,硬生生的從中裂成了兩半,黑紅色的側麵盯滿了細小的飛蟲。

    宜圖坐在前麵,看的一清二楚。

    無論之前出現過怎樣駭人、不可思議的人物,等到新的npc顯現,還是同樣的震驚與新奇。

    他一點都不懷疑這座牌場是以葉離的角度,出現在眾人的眼裏的。

    學生還是原來的學生,但老師們卻一個個麵目全非。

    是因為葉離給予了他們主觀臆想麽?

    如果說老師是導致葉離自殺的包庇者,那麽部分學生則是其中的施暴者。

    但老師變了,學生沒變,屬實有點奇怪。

    宜圖這般想著,語文課開始了。

    這一次的課堂並不是《雪夜》的內容,隻是正常的語文教材。

    但誰也沒想到的是,這堂看似平平無奇、沒有任何風險的語文課上,居然有人睡著了。

    李啟文費勁的眨巴眨巴眼睛,板正的漢字一個個都在眼前亂轉,暈的他用手揉了又揉。

    好困啊。

    隻要到了下午,困意就如潮水般湧來,瞬間能把他溺死在其中。

    可他根本不敢睡,因為他的死亡條件就是和睡覺有關。

    李啟文警告自己一遍又一遍,手裏還捏著一把尖角的圓規,試圖清醒。

    但他到底怕疼,不敢真的紮下去,於是捏在手掌心裏,捂的全是熱汗。

    他的腦海裏一會兒迷迷糊糊想著現實裏的妻兒,一會兒又驚現劉子異變豬的慘狀。

    牌場故意加在他身上的困意,在無窮無盡的消磨他的意誌。

    李啟文莫名有種想哭的衝動,但他隻能咬著牙硬挺著。

    他身上帶的道具和技能牌並不弱,隻是這種情況下,沒有一件是能幫到他的。

    想著還要這樣挺過三天,李啟文整個人有片刻的恍惚。

    而語文老師和風細雨的講課聲,又聲聲入耳。

    他便在看不到危險與起伏的課堂上,睡著了。

    當語文老師催眠般的講課聲停下後,整間教室寂靜的可怕。

    本就有些疲憊與困意的宜圖,瞬間清醒過來。

    他偏過頭去,發現他們的班主任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站在了一名學生的麵前。

    而那名學生,好像是玩家之一的李啟文。

    “完了,這絕對死定了。”身後傳來王曉磊的低呼。

    就在宜圖也以為這人要沒了的時候,誰知道語文老師隻是敲了敲桌子。

    這般響動瞬間將李啟文驚醒,當他意識到自己剛剛睡著之後,整張臉都變的慘白。

    然而想象中的血腥一幕並沒有發生,即使語文老師裂開的臉頰就在眼前。

    紅黑的裂縫中,有幾隻飛蟲落在了李啟文的身上,但他毫無察覺。

    他渾身僵硬的和語文老師對視,手裏死死的捏著自己的身份牌,打算放手一搏。

    可誰也沒想到的是,語文老師退開了一步

    “你上課睡著了,去教室外站著清醒清醒吧。”

    李啟文呆坐在座位上,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這話的意思,隨之而來的是意外的狂喜。

    他明明觸發了黑板上的死亡條件,但卻什麽事也沒有發生,隻要去走廊上站一會兒就可以了。

    李啟文欣喜若狂的同時,又生出陣陣後怕。

    這一次是語文老師人好,可下一次呢?下一次要是遇到那頭蜘蛛怎麽辦?

    他告誡自己,下次一定不能再睡著了,沒有下次了。

    李啟文聽話的出了教室,去走廊上罰站去了。

    而目睹這一切的玩家們,有片刻的詫異。

    “臥槽?不是吧?”王曉磊懵了,“黑板上的死亡條件原來不是必死的?!”

    宜圖也有些不解,但他並沒有回應什麽。

    如果黑板上的話並不是死亡條件的話,那他棄考一事,到真的是小題大做,白挨一頓打了。

    不過他們有這樣的誤會,一來是牌場危機四伏,不得不小心謹慎,又有劉子異的先例在前,所以才導致玩家們一致認為黑板上的話,就是死亡條件。

    而現在李啟文也成了一則先例,頓時讓他們無法辨認方向了。

    難不成是隨機的麽,宜圖想了一下,並不能確定,索性打開牌場主的互動區,看了看。

    【匿名玩家577這家夥運氣不錯啊,居然沒死。

    匿名玩家344啊,那他們猜錯了死亡條件?看來是隨機的。

    匿名玩家468是不是有的老師是殺戮npc,有的隻是劇情npc啊,那個英語老師也沒有殺學生哎

    匿名玩家570沒觸碰到死亡條件吧,我就沒見過純粹的劇情npc(狗頭jpg)

    匿名玩家219e,總感覺沒那麽簡單,要知道在走廊上罰站也是懲罰啊

    匿名玩家8641111,我把視角切到那個幸運兒身上了,不知道為什麽走廊上有種陰冷的感覺

    匿名玩家645我切的還是王曉磊的!這家夥話多,十句裏能有一句和那兩個搭上話,都是好的(狗頭jpg)

    匿名玩家340臥槽,樓上好狗!!!

    匿名玩家999嘿嘿嘿,我也是!!非常時期非常決定(挺起驕傲的小身板jpg)】

    看到這宜圖才發現自己的觀看區,居然被人為的關閉了。

    茱蒂絲告訴他,是江寒嶼關閉了兩人的觀看區。

    等級為4的牌場,玩家要想關閉觀看區最起碼等級要不小於7級,並且要支付十萬jr積分。

    當茱蒂絲報出那一串數字後,宜圖心情瞬間變的又酸又羨慕。

    紅心皇後沒升級之前,他也是有這麽多jr積分的。

    但現在,他的老底都快掏空了。

    等到這座牌場出去後,阿道靈之身進入冷卻狀態,每小時都要扣除一定的積分,如同養了個要吃飯的兒子。

    宜圖微微偏頭看了男人一眼,神情複雜。

    江寒嶼“?”眉目傳情?

    李啟文站出去罰站後,班主任將門關上,整個教室靜悄悄的。

    “同學們,時間不多了。”語文老師放下課本,“老師希望你們能把心思都放在學習上,不要浪費青春。”

    “比如門外站著的那位同學。”

    “你們交錢來學校不是來玩的,除了你們自己,誰又能對你們負責。”

    眼見著一堂好好的語文課,就要轉變為一節訓人的班會課,眾人的注意力頓時分散開來。

    “我知道咱們班上,最近風氣不太好,總有些人仗著自己有點關係或是學的還不錯,就能不把老師放在眼裏了。”

    “尤其是某些女同學,心思根本不在學習上。”語文老師說到這,已經意有所指

    “早戀曠課,甚至與同學聚集打鬧,事後被人告到我麵前,我都懶得去找你。”

    語文老師冷笑,臉頰上的裂口更大了。

    “還有上課公然頂撞英語老師,不守規矩的,這些事我一個年輕女老師管不了,有的是人管你們!”

    “小小年紀要把心思擺正,一天到晚總是想些不可能的事情,男女生之間爭風吃醋,有意思麽?”

    “拿張紙在上麵寫些不三不四的話,到底要傳給誰看?”

    “情書我已經沒收了,這事我管不了,我也不會管,東西我全交給年級主任,不然又要有老師過來找我談話,說我故意針對某些學生。”

    “你們都是千金少爺,我怎麽敢得罪啊。”

    語文老師越說越是嘲諷,宜圖聽的忍不住皺眉。

    她這幾番話明顯是在說給某個女學生聽的,而這個女學生恐怕就是葉離。

    葉離的母親也是這所學校的老師,女兒在班上受了欺負,自然會來找班主任要個說法。

    而且有了英語老師愛狗的先例,葉離的母親怕是沒讓這位年紀輕輕,剛上任的語文老師好過。

    盡管是愛女心切,但這樣一來,葉離的人際關係卻從此一落千丈。

    尤其是當班主任放任不管甚至是默認後,欺淩會變的越發嚴重。

    而更重要的是,葉離寫給裴澤的情書,是被班主任沒收了。

    牌場的強製任務出現後,宜圖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提了上來。

    難不成他們玩家要去教師辦公室找一找麽?總感覺沒有這麽簡單。

    就在宜圖想著事情的時候,突然窗外略過一道黑影。

    他下意識看去,隻見走廊上不知什麽時候爬過來一隻巨大的褐色蜥蜴。

    高高隆起的背部上全是密集而惡心的疙瘩,它扁長的嘴巴,以及那鋒利無比的牙齒,足夠在瞬間將人撕咬成兩半。

    而李啟文還站在走廊上,身體緊緊貼著牆體,整個人嚇的一動不敢動。

    手心裏滲出了冷汗,他心裏默默祈禱這隻蜥蜴能趕緊離開,然而他的希望終究是落空了。

    巨蜥停在了李啟文的麵前,細長猩紅的舌頭從嘴巴裏探了出來。

    【匿名玩家387完了,這家夥要沒了。

    匿名玩家390臥槽?這蜥蜴是在舔小飛蟲???

    匿名玩家462操了,真的在吃小飛蟲,這玩意是那個女老師留下來的吧?

    匿名玩家389嘖嘖,我還以為真的隻是簡單的罰站而已(狗頭jpg)

    匿名玩家597啊,趕緊回教室啊,還愣在這幹嘛!!!

    匿名玩家806你在開什麽玩笑麽?你怕是不知道巨蜥的奔跑速度能有多快(攤手)】

    教室裏的所有玩家全都看到了這一幕,就連npc學生都注意到了窗外的情況。

    隻有仍在說教的班主任,無動於衷。

    而這名班主任在看到巨蜥的刹那,宜圖不知是他的錯覺,他看見女老師的臉微微紅了一下。

    李啟文渾身僵硬的站在那裏,巨蜥的舌頭厚重的舔過他的臉頰、他的脖子,追著那幾隻死活不肯離開的小飛蟲,吃的津津有味。

    直到那幾隻蟲子都被舔走後,它依舊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李啟文的心瞬間跌至穀底,手裏的身份牌都快被捏的潮濕。

    終於巨蜥按捺不住了,腥臭的大口探了上來。

    而下一秒李啟文的技能牌瞬間生效,他異常靈活的躲開了巨蜥的猛撲,速度之快如迅雷般竄了出去。

    然而這明顯被技能牌加強的逃跑,很快就戛然而止的中斷了。

    他甚至都沒能跑出教室窗戶的範圍,巨蜥以毛骨悚然的速度追上了他,並按在了牆上。

    李啟文驚恐害怕的臉就貼在了冰冷的玻璃上,雙眼瞪的很大,本能的拍窗想要向眾人求救。

    即使窗戶被拍的砰砰響,而然一切都晚了。

    巨蜥的嘴巴已經從他的背後伸到了肚前,鮮血淋漓,一片血肉模糊。

    真是一頓飽餐,巨蜥舔幹淨牆壁,滿意的晃著沉重的身子離開了。

    而這發生的一切,語文老師從頭到尾都沒有改變一下表情。

    她仿佛看不見窗外求救的學生,聽不見砰砰作響的啪窗聲,隻是自顧自的說著話。

    也許這就是她溫柔不殺人的懲罰,置之不理,不管不顧,冷漠如斯。

    李啟文沒了之後,宜圖好一會兒才收回目光。

    他根本沒想到這人還是死了,明明觸發了死亡條件,卻躲過了一劫。

    然而現在再看便知道,巧合的巧合並不是巧合。

    牌場主的互動區內也在討論他的死。

    【匿名玩家409唉,簡直無語,以為他運氣好,沒想到還是沒了。

    匿名玩家397有沒有可能這也是意外啊?就是蜥蜴來的也是意外

    匿名玩家408你說的沒錯,就是意外,即使來的不是蜥蜴也會是蜘蛛啊,貓啊狗的,反正他必死無疑。

    匿名玩家668也就是說牌場的隨機,隻是讓他隨機了一種死法?wtf!

    匿名玩家911!!!我雞皮疙瘩起來了,果然梅花牌場最滲人,死法都是隨機的(哭笑)

    匿名玩家934那這樣看,黑板上的死亡條件還是一觸即發啊,壓根就沒有例外(狗頭)】

    宜圖看到這一條,心裏也微微一動。

    黑板上的死亡條件並不會立即出現,但它遲早都會出現。

    而且一旦出現,隻要觸發了條件,就是必死無疑的事情。

    比如無法避免的劉子異,與想跑卻跑不掉的李啟文。

    這樣充滿戲劇性與意外的牌場,宜圖感受到了遊戲毫不遮掩的對玩家的惡意,與深深的擺布戲弄。

    它讓李啟文以為自己逃脫了懲罰,欣喜若狂,誰知死亡隨即撞在了臉上。

    大喜大悲,不過如此。

    想到這,宜圖下意識偏過頭,看向江寒嶼。

    此時此刻的男人麵無表情,茶色的眼眸一片冰冷。

    而在注意到他的視線後,微微動了一下頭。

    江寒嶼“?”他一定是有什麽話想對我說。

    宜圖快速收回了目光,男人經曆過這麽多座牌場,應該沒少被遊戲惡心過。

    這般想著,他麵前的虛擬遊戲界麵突然彈了出來。

    【江寒嶼?】

    【宜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