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七百七十九章 想跟在你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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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後四肢就不由自主的癱軟了下去,眼睜睜看著流雲棧從他身邊掠過,莫說阻攔,連呼喊的力氣都沒有。

    諸如八絕殺陣這樣的凶陣並非沒有破解之法,但是能做到她這樣舉重若輕的,放眼整個天下也不多了,異想天開固然不假,但是能把異想天開化為現實的本事確讓人驚歎不已。

    可惜了,隻叫這些妖獸異人看見,沒讓他看到。流雲棧腳下不停,手中失了利器,雖說如今草木竹石皆可為劍,但是長短軟硬都有不同,靈巧有之,殺傷力自然會差些,還是莫要再這般托大,該躲的時候還是要躲的。江湖上從來不乏天縱之才,不過仔細想來,短命的天才好像更多。

    此地不宜久留,流雲棧辨明方位,在這些黑衣人重新圍上來之前,身形靈巧如燕,穿梭在敵營之中,向李落迎了過去,確也應了一句進出敵營如無人之境。

    當流雲棧從黑劍白刀的敵營之中顯出蹤跡,看到突然出現在疚瘋長槍前端的人影時,李落吃了一驚,急急收槍,若是再慢點,怕是會出現槍挑大隱於市弟子的畫麵。

    流雲棧看見李落之後,調皮一笑,眨了眨眼,有那麽一瞬間,在她的眼睛裏便隻看見那張麵具下清冷的眸子,而身外的戰場顯得微不足道。隻是她忘了這裏是極北,身處之地是黑劍白刀的兵陣凶地,麾下高手如雲,較之聯軍隻會多不會少,而李落的身前,就是這一戰最危險的地方。

    一把刀,仿佛是從血色的夜空裏浮現出來,不帶半點征兆,刀尖透著寒光的時候,已經貼上了流雲棧後背。冰冷如毒蛇一般的鋒芒已經破開了後背的衣裳,再前半寸,就能在她後背上留下一道刻骨銘心的傷痕,說不得還會將她留在極北。

    流雲棧也覺察到了這近身的一刀,破開衣衫的刀鋒似乎已經和後背的絨毛觸到了一起,陰冷而絕情,絲毫不會因為她天香國色的容顏而有一絲一毫的憐香惜玉。流雲棧臉色驟變,看見李落時的一點點分心,竟將自己置於險境,而那雙清冷眸子裏的驚愕和怒意,讓她分不清虛幻和現實,一個很可怕的念頭突然出現在腦海之中,就這樣死在這裏好像也不錯,這樣一來他就再也忘不掉自己了。

    她沒躲,或許是躲不開,或許是忘了躲,死亡並不可怕,如果在死前能肆無忌憚的多看他幾眼,好像也不差。

    李落自然不知道流雲棧此刻的心思,他隻知道在她現身的一刹那,有一把刀已經等在了這條必經之路上,這把刀原本是在等他的。刀光出現,流雲棧危險,她沒有躲開,生死就在一線之間。

    流雲棧看著李落,應該很快就看不到了吧。眼前的那道人影忽然模糊了一下,正待她睜大眼睛看仔細的時候,忽然撞進了一個軟軟溫溫的懷裏,還有輕微的心跳,好像能連在自己的心田上。後背的寒風停了下來,不疼,反而有幾滴溫熱的液體滴落到她的後背,燙得她忍不住呻吟一聲。耳旁傳來一聲冷哼,流雲棧抬頭,就看見一雙星目靜靜地看著她,有責備,還有無奈。流雲棧俏臉一紅,哪裏還能不知道這是他的懷裏,怪不得這麽暖。

    就在她躲在李落懷中不願動的時候,一隻冰冷的長槍橫入兩人胸腹之間,李落橫槍將她掃了回去。流雲棧輕呼一聲,半空中回頭一望,臉色大變,那把刀被他用手緊緊握住,剛才背上的溫熱,原來是從他手上滴下來的鮮血,而刀的另一端空無一人,一擊不中即刻隱去,黑劍白刀麾下也有讓人心寒的刺客高手。

    流雲棧沒有驚訝李落是如何來到她身邊,又是如何替她擋下那致命的一刀,而更加憂心他受的傷。自己任性妄為,卻要叫他負傷來救,倘若那刀上喂毒,到時候自己後悔都來不及的。李落對流雲棧的悔恨視若無睹,一擊不中,那人便已隱去,隨即收了疚瘋長槍,蕩開兩頭伺機而動的妖獸,閃身返回兵陣之中。眸子清冷,不見喜怒,隻是看了流雲棧一眼,便即收回目光,將心神放在攔路的妖獸異人身上。

    流雲棧張了張口,想說什麽,話到嘴邊卻酸澀難言,化成苦水流進了咽喉,鼻子發酸,忍不住淚眼婆娑。就在這個時候,手忽然被一隻溫軟的素手牽了過來,流雲棧忍著酸楚回頭望去,隻見穀梁淚微笑著看著她,臉上沒有絲毫異色,輕聲說道:“他沒怪你,那個刺客等的人是他,而不是你,如果沒有你亂了他們的算計,說不定他已經受傷了呢。”

    “王妃,我……”

    “我叫穀梁淚。”穀梁淚嗔怪地看著流雲棧,輕笑道,“你和你師姐一點也不像。”

    “這個……”

    “難怪他更喜歡你呢。”

    “啊!”流雲棧一驚,有些驚恐地看著眼前這位大名鼎鼎的定天王王妃,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回答。穀梁淚卻是安之若素,幽幽說道,“他這人性子古怪哩,這世上他恨的人不多,喜歡的人更少,你大概算是他喜歡的其中一個吧。”

    流雲棧瞠目結舌,暗自猜測,莫非是穀梁淚故意試探,這心機,這手段,要那些縱情風月的宗師情何以堪。穀梁淚挑飛一隻暗箭,隨手將手中長劍塞進她的手裏,笑道,“我還是不慣用劍,你拿著防身吧,剛才你那一招好厲害。”

    流雲棧俏臉一紅,鼓起勇氣說道:“我想跟在你身邊。”

    穀梁淚促狹一笑,指了指前頭的李落,“你是想跟在他身邊吧。”

    臉更紅了,半晌無語。穀梁淚一皺鼻子,輕哼一聲:“別讓他聽見,要不然該偷笑啦,我才不稀罕呢。”流雲棧一怔,忽地破顏一笑,看著穀梁淚的側臉,饒是她一個女兒家,也覺得王妃好美,驚為天人。

    雙姝並肩而行,手中這把劍不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