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七百八十章 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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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劍身上刻畫的時辰星辰,這把劍的名字呼之欲出,便是當年跟隨李落,闖出莫大的名號,最後卻是在大甘第一位女將領手中大放異彩的神兵星宿劍,亦是先帝禦賜的尚方寶劍,上振朝綱,下斬奸臣,風頭一時無二,可惜跟了李落之後倒叫這把神兵成了擺設,空留了一個天子聖劍的名號。如今劍入流雲棧之手,終於讓這柄蒙塵的神兵展露本該屬於它的鋒芒,再加上剛剛領悟的大隱於市劍心通明意境,信步所至,無所能擋,一旁穀梁淚也忍不住驚歎不已,與冷冰相較,她的劍法遜色於霸道,但出塵之氣更重,能把劍揮舞到天地相合的地步,怕是大隱於市的掌門親臨也不過如此。

    她的劍,也有域,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是一種春滿人間萬物勃發的春生之劍。

    兵陣最前端的李落心有所感,回頭看了兩人一眼,麵具下的眉宇似乎閃過了一絲不耐煩,方才穀梁淚說話時並沒有刻意傳音入密,依著冰心訣心映外象的本事,多半已經聽到了,甩手將腰間一物丟給穀梁淚,接過一看,竟然是曉夢刀。穀梁淚輕輕一笑,衝流雲棧眨了眨眼,一臉俏皮的笑意,沒來由的讓流雲棧一陣酥麻。

    “我們離他近些吧,你去左邊,我去右邊。”穀梁淚說完也不等流雲棧回答,快了兩步,站在李落右側。流雲棧咬了咬牙,硬著頭皮走到他左側,星宿翻飛,好似把心裏的羞惱都要撒在眼前的這些極北妖獸異人身上,惹得中軍騎將士人人側目,平素沒見她火氣這麽大,這是誰惹著她了。

    中軍騎突進的速度很快,隻不過依著眼下看來,十有八九在黑劍白刀進去虛境之前也攔不下他。兵陣再變,形如錐,好似一隻刺入敵營的利箭,隻為了擋下黑劍白刀,至於身後諸事,便交由相柳兒來應付。

    兵陣變化之後,速度驟然再快三分,可惜一路北上無馬,若是有戰馬騎兵,好叫黑劍白刀領略一番大甘鐵騎的滋味。不過幸好還有鐵甲精騎在,這些將士沒有爆發的突刺,自打與敵兵交手之後行走的步伐就沒有變過,妖獸群集,被圍水泄不通的時候如此,被他們的殺氣嚇破了膽,麵前沒有妖獸攔路的時候亦是如此,不疾不徐,穩穩跟著李落向黑劍白刀殺了過去。此間戰場,有六成以上的凶險都被他們化解,若非如此,也不能在獸群之中行進的如此迅速。

    但中軍騎和黑劍白刀的距離並沒有拉近,反而越來越遠,聯軍大營安營之地原本離虛境不算遠,隻是黑劍白刀操控極北妖獸接連不斷的衝營,讓李落未得機會在他前去虛境的路上列陣布兵,如今又有麾下這些異人擋住去路,要攔下他並非容易。

    看著騎著食鐵獸漸漸遠去的黑劍白刀,李落一聲長嘯,身後草海將士也沒有閑著,在相柳兒的調遣之下盡可能殺傷這些妖獸異人,或是將他們分開,難以對李落和中軍騎造成威脅,免去諸將的後顧之憂。

    這聲長嘯便是號角,中軍騎將士齊喝一聲,氣勢驟然烈了三分,一時血光乍現,就連頭頂的血月也有一瞬暗然失色。天火白袍沒有再無動於衷,染過鮮血的白袍上下翻飛,從一眾妖獸群中硬生生蹚出了一條路,擋者披靡,身後那些鐵甲精騎也變了,腳步急密而快,宛如一塊從雪山之巔滾落的巨石,傲睨一切的壓了過去。

    無論如何也要在黑劍白刀進入虛境前攔他一攔,不管結局如何,不管成敗勝負,不管心裏再如何不願來這極北之地,這一戰,勝負在人,但求一個問心無愧。

    不及裹傷,

    提氣未折的翅膀,

    刀柄上凜冽殺意的霜,

    還能抵擋;

    一身烈膽擎長天如槍,

    風越發狂,

    也遮不住星光,

    瀲豔喋血笑敵喪;

    背依河山,

    再鑄他鋒芒,

    悍馬長嘶笑鐵蹬寒韁;

    九州行雲月,

    萬裏念爹娘,

    回眸多溫柔,

    笑意卻張狂;

    你且待我去戰四方,

    天地蒼茫,

    一曲長歌罷魂歸故鄉……

    不知道是誰第一個唱起了這首曲子,叫北歌,北方的北,歌聲的歌,鬼哭狼嚎的,張狂大笑的,無所畏懼的,心有戚戚的,都合著調子,千般音揉在一起,拋開好聽難聽不說,倒是別有一番古古怪怪的韻味,入得了耳朵。

    大羅鬼麵具下的眸子閃過一絲緬懷的傷,當年封號定天台的時候,當著西征將士的麵,他隻說了一句,我帶你們回來……有些回去了,有些沒有回去,貫南大營外的墳塚到底不曾寂寞了。

    如果我死了,會埋葬在什麽地方?牡丹花下?清水河畔?還是李氏皇陵?又或者幹脆挫骨揚灰,死無葬身之地。李落笑了,狂喝一聲:“黑劍白刀,可敢一戰!”

    遠處的黑劍白刀聽到聲音,回頭看了一眼,居中紛亂的戰事落入眼中,讓他不由得皺了一下眉頭,李落的難纏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出乎意料。揚聲邀戰,這等活了千百年的老妖怪,自然不會受激將法。黑劍白刀澹澹一笑,嘴唇動了動,雖說離得遠,不過李落卻清清楚楚聽到了那幾個字,你過來……

    既然是邀戰,當然不好厚顏再叫人家過來。李落一擺長槍,剛要殺出一條血路的時候,有兩個人比他還快半步。流雲棧並指劃過星宿劍,脆喝一聲:“王爺,我送你一程。”說話間,從她身後湧出無數道有形無形的氣勁,匯聚成劍,向著她手指的方向激射而出,綿延而出十餘丈,凡擋在劍氣路上的,不管是妖獸還是極北異族,皆難逃劍下亡魂的下場,更慘的死無全屍。

    這把劍,的確不負大甘七大名劍的名頭!

    若流雲棧的劍氣縱橫視之為驚豔,那麽另外一邊的穀梁淚便可稱得上恐怖,玉手不再點將,而是追魂蝕骨,在她一雙素手下的場景就連遠處的黑劍白刀也不由得骨寒毛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