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 7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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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羅河水每年會定期泛濫, 泛濫之後又會退回河床,這是神給予上下埃及的偉大饋贈。
在每年尼羅河水的泛濫之初,埃及人都會舉辦一個河穀歡宴節, 這是民眾們緬懷死者,對諸神表達崇拜和敬畏的節日。
而在尼羅河水泛濫過後,上下埃及特別是皇城底比斯的人民又會舉行一個更加盛/大的節日, 即奧佩特節。
由於這個節日的具體時間是根據太陽曆來換算的,所以受河水退潮時間和天狼星的影響, 這個節日每年都不是固定的某一天。
而今年的奧佩特節, 正好是距離付臻紅與賽西圖爾斯在卡納克的阿蒙神麵裏,被法老正式見證完訂婚儀式的第三十天。
也正好該是作為神使的付臻紅和神的接引者賽西圖爾斯完婚的前一個月。
雖然那天夜裏在阿蒙神廟的聖羊雕像的石板大道上, 阿蒙霍特/普四世對付臻紅說了那一番話, 但在那之後,作為法老的阿蒙霍特/普卻並未單獨再找過他。
而無論是阿蒙霍特/普四世, 還是付臻紅, 兩人都非常忙, 特別是在奧佩特節的前夕,法老和神使都需要為節日的慶典做相應的準備。
也正是因為如此,付臻紅與阿蒙霍特/普四世碰麵的機會很少。就算兩人偶爾在較為重要祭祀的場合遇到之後, 阿蒙霍特/普四世也並未表現出任何不合時宜的親昵。
在正式的場合, 阿蒙霍特/普四世很懂得拿捏分寸,若是不仔細如看他眼眸中的深意和稍縱即逝的熾熱, 很難從他的表現判斷出他對付臻紅是有著莫大的興趣。
至於賽西圖爾斯,為了能多待在付臻紅的身邊,幾乎是除了必要的任務, 他基本都會跑來找付臻紅, 邀請他出遊或者是坐船。
但因為付臻紅頂著神使這一身份, 在奧比特節即將來臨的這些天,一次也沒有同意賽西圖爾斯的邀約。
不過賽西圖爾斯倒也不失望,反而興致勃勃的幫著付臻紅一起準備節日慶典需要用上的飾品等。
“納芙蒂蒂,我真期待看到你在奧佩特節的遊/行車上奪目四射的樣子。”賽西圖爾斯笑意盈盈的說著。
他托著曬專注的凝著他的愛人,即便此刻對方戴著那輕薄的黃金麵具,他卻依舊覺得所愛之人哪哪都充滿著致命的吸引力。
“你知道的,那一日我依舊會戴著這個麵具,”付臻紅道“比起法老和阿蒙神像,很少會有人去注意戴著麵具的神使。”
“納芙蒂蒂,你太低估自己的魅力了。”賽西圖爾斯搖了搖頭,眼睛裏流轉出溫柔的光暈“即便你戴著麵具,也一樣能第一眼就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
他抬手輕輕撫上付臻紅的發絲“你這金色的秀發像太陽一般耀眼。”說完,他的指尖緩緩往下,沿著黃金麵具滑落到了付臻紅的眼眸,“這雙蔚藍的眼睛更如大海一樣深邃漂亮。”
“你知道嗎,納芙蒂蒂,哪怕你是站在那裏,也不會有人忽視你的存在。”賽西圖爾斯說得真心實意。
他從不會吝嗇於對付臻紅的完美,更不會吝嗇於對付臻紅表達自己的愛意。
“賽西圖爾斯,你喜歡我,是因為我本身,還是因為我神使的身份?”付臻紅問他。
賽西圖爾斯靜默了兩秒後,握住付臻紅的手,溫聲說道“納芙蒂蒂,我不願欺騙你,我喜歡你神使的身份,更喜歡你作為納芙蒂蒂本身。”
“但你若不是神的使者,依舊不會影響我對你的喜歡。”賽西圖爾斯語氣誠懇而情深。
付臻紅道“你倒是誠實。”
賽西圖爾斯輕笑道“你這麽聰明,在你麵前說謊,隻會拉遠我與你的距離。”他頓了一下,不知是突然想到了什麽,再開口說話之時竟然有些靦腆起來“我想以最赤誠的真心靠近你,讓你能在與我相處中放下心來,將自己交給我。”
付臻紅笑了笑,並沒有回答好與不好。
賽西圖爾斯也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輕輕撫/摸了一下付臻紅的金麵具“納芙蒂蒂,我既希望在奧佩特節那天民眾們能看到你麵具下舉世無雙的容顏,讓他們知道我的愛人是一位絕色美人,又希望你的美麗隻有我一個人看到,這樣的我實在是有些矛盾。”他似感歎般的說完。
[嗚,小紅,賽西圖爾斯這樣的炮灰能不能不死?他好好噢!]弱雞係統的聲音在付臻紅的腦海裏響起。
付臻紅沒有理會它。
弱雞係統又繼續說道[小紅,這麽完美的情人,留著他為以後的修羅場做準備,他不香嗎?]
付臻紅依舊沒有理會弱雞係統,隨著時間的推移,這滿腦子隻有黃色廢料的三兒係統似乎也變得越來越感性了。
賽西圖爾斯的死是必然的。
至於弱雞係統口中的完美,付臻紅卻不置可否。
沒有一個人是完美的。
賽西圖爾斯是溫柔的,但太過溫柔,在有些情況下,不一定就是好的,特別是他這樣的溫柔並不隻對著一個人。
付臻紅沒有給弱雞係統解釋這些。
不過弱雞係統的後半句話倒是讓他有了一些想法。未來用賽西圖爾斯來激化天選之間的矛盾,倒是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但是現階段,付臻紅對此,暫時還沒有一個非常具體的打算。
目前他的心思,更多得還是放在了一年一度的奧佩特節上。
畢竟奧佩特節是埃及的大節日,堪比在阿布辛貝神廟舉辦的太陽節。
奧佩特節這一天,上下埃及的所有人都會跟在法老和阿蒙神像所待的黃金船的神車後方一起遊/行,整個遊/行路線從卡納克神廟開始,一直走到底比斯南岸的盧克索神廟為止。
付臻紅作為神的使者,也會同大祭司卡勒一起,站在法老所待的遊/行長車上,為被作為埃及最高統治者的法老所選中的幸運者送上兩次占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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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的時間一晃而過。
很快,上下埃及便迎來了這場盛/大的奧佩特節。
這一日,太陽才剛剛從尼羅河的東岸升起,埃及上下的居民們就已經穿戴好了自己所擁有的、最華麗得體的衣袍,精神飽滿的來到了卡納克神廟的大門前。
他們帶著敬畏與期盼,整整齊齊的站在擺滿了公羊獅身像的道路兩側,迎接著這一莊嚴的慶典。
偉大的阿蒙神像被服裝統一的壯年奴隸們從卡納克神廟裏抬了出來,他們把這些神像放在了一艘精致的黃金船上,然後又把這艘黃金船抬到了巨大的長板遊車上。
阿蒙神之子——法老阿蒙霍特/普四世身著金飾打造的華貴服飾,站在長板遊車的最前端。
他頭頂上金色的皇冠在陽光下散發著威嚴而不可侵犯的耀眼光暈,俊郎深邃的輪廓像是那熾熱的太陽神阿蒙。
十五歲的年輕法老王,正處於身體的迅速成長期,不過一個月的時間,阿蒙霍特/普四世又長高了幾寸,身體也更加的挺拔,已經擁有了宛如獵豹一般矯健的身姿。
他站在由紅瑪瑙和黃金打造而成的站墊之上,代表著埃及最高神的阿蒙神像所在的黃金船就位於他的右側,而在他的左側肩膀上,一隻通身烏黑的雄鷹正立在那裏。
這雄鷹有著漆黑如黑夜的羽毛,巨大的羽翼半垂在身體的兩側,紅寶石一般的鷹眼透著一種銳利逼人的高貴。
在阿蒙霍特/普四世帶著這隻雄鷹出現之後,宛如太陽神一般耀眼的他,甚至比那巨大的、供人瞻仰的阿蒙神像還要更吸引人的目光。
“偉大的阿蒙神啊!偉大的神之子阿蒙霍特/普法老陛下!”
人群裏有人高喊了一句。
隨著這個人的帶頭,其他人也紛紛歡呼了起來,他們用激昂的熱情呐喊著法老阿蒙霍特/普四世和太陽神阿蒙。
“咚———”銅鼓的鍾聲在這時響了起來。
這是遊/行的信號。
這銅鼓一共會被敲響三次,每一次都會間隔十分鍾。第一次敲響,代表著一種告知預警,即奧佩特節大典即將開始,所有人當保持肅靜。
第二次敲響,代表著作為阿蒙大祭司的卡勒和神的使者的現身。
而最後一次敲響,才是意味著遊/行大典正是開始。
此時,在這第一聲銅鼓聲響起之後,原本還在歡呼的民眾們都瞬間閉上了聲,他們全部保持著安靜,等待著大祭司和神使的到來。
他們對於神的使者納芙蒂蒂早就好奇已久,特別是那些從埃及的其他地方趕來這裏的人。
住在底比斯的民眾之間的傳言讓他們心中對於納芙蒂蒂的容貌有了很大的期待,他們想看看那傳言中如大海一般的眼睛和宛如陽光一般的金發究竟有多耀眼。
而此刻,被眾人所期待著的神使,正在卡納克神廟的聖湖裏做最後的沐浴。
神廟中的聖湖是專供祭司們洗澡淨身的地方,埃及對於祭祀格外看重,奧佩特節這樣的大型節日,更是要求祭司們必須嚴格清潔自己。
付臻紅不是祭司,但他作為神派來的使者,身份和地位遠超於祭司。祭司階層裏也就隻有大祭司卡勒能和他相提並論。
當然,這也僅僅是指兩人在民眾之間的影響力。要論起地位和權力,大祭司要比作為神使的付臻紅高很多。
付臻紅要同大祭司一起出現在民眾的視野中,他身份尊貴,所洗浴的聖湖也是和其他祭司分隔開的。
聖湖裏的水是恒溫的,陽光就是天然的熱能,付臻紅沒有要侍女們伺候,他喜歡安靜,不想有人在旁邊打擾,便讓她們在聖湖的花園外等候,並且不準讓其他人進來。
但顯然,他的話並沒有讓侍女們牢記。
因為在付臻紅很快洗潔完準備起身的時候,他右後側方的位置,響起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輕微聲音。
有人靠近了這裏,就在距離他十米開外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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