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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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
大倫敦表演秀就這樣以一種倉促的方式收尾了。
解決了刺客後, 威靈頓公爵很快帶著家人離開了水晶宮,觀眾們在疏散下紛紛離場,葉槭流也找到了西裏斯, 混在人流中,把劇作家送回了布丁巷, 才返回水晶宮和他的隊員們會合, 帶他們離開了下倫敦。
無論是蒼白之火還是這場刺殺,都是急需匯報給上麵的重大事件, 葉槭流回到裁決局,簡單向金斯利助理總監匯報之後,別的沒做, 先……和幾個人寫了一下午的報告。
——根據裁決局的規定,就算向上麵匯報過情況,也得寫一份書麵報告用作留檔,葉槭流之前看的那些檔案就是這麽來的。
這落差也太大了,就算直麵了傳說中的龍, 回來還是要寫報告,簡直像是前一秒還在傳教後一秒就要寫論文, 或者明明是邪神卻窮困潦倒要打工賺錢……等等,這好像都是我做過的……葉槭流越想越惆悵,簡直要同情自己了。
沒有人會喜歡寫報告,葉槭流在辦公室寫報告時,羅密歐和朱利安也在寫,並且邊寫邊大罵蒼白之火和怒銀之刃,充分展示了英國人豐富的髒話積累。
“每一次, 每一次震撼人心的事件都是以枯燥的寫報告結尾的, 這次也一樣。朋友們, 那可是龍!那位公爵當著我們的麵變成了異種!難道隻有我一個人感到世界觀受到了衝擊嗎?”羅密歐情緒已經從驚恐中恢複了,甚至有閑心談論不久前的那一幕有多震撼。
“這就是現實。”朱利安無情地說,“來吧,多寫點報告有助於你更好地認識現實。”
“你是說認識到現實就是操蛋嗎?”羅密歐沉重地說。
葉槭流聽他們在那邊罵人,險些笑出聲來,不過他還是繃住了表情,悠然說道
“既然你們這麽說,如果下次再遇到這種事,我會記得帶上你們的。”
羅密歐“……”
他幹巴巴地說
“不、不用了,隊長,謝謝你的好意,但我覺得這種談資一輩子有一件就夠了。”
作為沒有開啟道路的凡人,羅密歐很有自知之明,這次他能在半神麵前毫發無傷離開,不代表下次也能這麽幸運,在天命之人眼中,凡人的生命都不值一提。
在葉槭流和朱利安的輕笑聲裏,他咳了一聲,若無其事地把頭埋下去,繼續寫他的報告。
畢竟寫過那麽多論文,功底還是在的,葉槭流寫起報告也是文思泉湧,沒過多久,他一敲回車鍵,把報告發送出去,告訴了兩個隊員這個好消息
“好了,朋友們,我的工作結束了。”
說完這句話,葉槭流神清氣爽地離開了辦公室,無視了隊員們震驚而又幽怨的眼神,去看河岸街的失蹤者了。
……
在混沌的疲憊中,勞拉緩緩睜開了眼睛。
她花了點時間清醒過來,卻依舊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哪裏,她最後的記憶是她蜷縮在陰冷潮濕的地牢裏,忽然聽到了“哢噠”一聲,下一刻,她的意識仿佛被粗暴地塞進了絞肉機,所有思緒全部被絞成碎片,跌入了混亂與瘋狂的深淵之中。
勞拉不記得自己是怎麽恢複正常的,她撐著虛弱的身體想要坐起來,耳畔忽然響起了激動的男聲
“勞拉!”
一個棕色卷發的蒼白青年猛地撲過來,抱緊了勞拉的身體,勞拉本能地想要掙紮,她還不能確定自己脫離了危險,然而她還沒有反擊,忽然看到了對方含淚的雙眼,看到這雙熟悉的眼睛,她的思緒仿佛猛地被敲碎,隻剩下了一片空白。
勞拉聽到了自己顫抖的聲音
“你……你是誰?”
青年有著陌生的麵孔,眼神卻是勞拉熟悉的溫柔和包容
“你的父親給你做過一架小秋千,直到你十歲搬家前,那都是你最喜歡的東西;你在床底下用墊子搭了一個秘密基地,你把你喜歡的專輯和唱片藏在墊子裏麵;你和你的家人看過的第一部音樂劇是《貓》,在你七歲那年的生日……”
勞拉呆呆地看著他的眼睛,眼淚忽然流了出來,大滴大滴的淚珠砸落在她的手邊,她卻沒有任何感覺。
她忽然意識到,或許她的運氣沒有那麽差,或許這個世界對她沒有那麽苛刻,既然它還願意送給她這個奇跡,那麽她也願意原諒她遭受過的一切苦難。
勞拉再也忍不住淚水,撲進對方的懷裏,哽咽著喊道
“媽媽……”
門外,葉槭流等了許久,才看到勞拉的母親從房間裏走出來,輕輕關上房門。
葉槭流在河裏漂流的時候,裁決局的隊伍也找到了河岸街,因為葉槭流的提醒,他們帶上了啟道路的警探,成功打開了通往地牢的門,將昏迷不醒的囚犯全部救了出來。
在他們抵達之前,布萊克已經按照葉槭流的要求回劇院了,順便把用著西裏斯身份的勞拉母親也帶了回去。葉槭流從下倫敦回來後,也了解了一下同事的工作進度,得知囚犯們正在接受裁決局的治療,如果本身沒有觸犯法律,蘇醒後就可以離開裁決局了。
這幾天葉槭流來過幾次,不過他運氣不太好,沒碰上這些受害者清醒的時候,勞拉的母親也一樣,雖然每天都會來裁決局,但直到今天才碰到勞拉清醒過來。
勞拉的母親擦幹眼淚,對葉槭流止不住地道謝,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謝謝您和西裏斯先生無私的幫助,我該回去和西裏斯先生換回身份了,現在我已經能夠放心回下倫敦了。”她真誠地說。
其實我覺得西裏斯本人不是很著急,就算用著你的身份也不妨礙他出門采風……葉槭流暗暗腹誹。
“你其實可以你的女兒多待一會。”他說。
勞拉的母親露出柔軟的微笑,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問道
“您覺得我是什麽呢?”
勞拉的母親……不,勞拉的母親已經去世了,所以她隻是勞拉幻想出的母親……葉槭流忽然明白了她的意思,沉默了下來。
看到葉槭流的反應,勞拉的母親微微一笑,眷戀不舍地回頭看了眼房間裏的勞拉,輕聲說
“就算我能和她的母親一樣愛她,但我畢竟不是她真正的母親……我隻是一個她想象出來的幻影。
“幻影是給不了她想要的東西的,人也不應該抱著幻影活下去。
“她會理解的,這一麵已經夠了。”
剛才勞拉接受過一輪詢問,她說她會接受雇傭,是想要攢錢為她的母親買一座墓地。在她的父親過世後,她的家境一直不太好,母親的葬禮已經花光了她的積蓄,所以她才會冒著生命危險加入那個探險團隊……葉槭流什麽都沒說,隻是拍拍勞拉母親的肩膀,讓她先繼續陪著勞拉,轉身離開了走廊。
……
世界上的任何一座城市,仲夏的黃昏都是流彩溢金的。
天空仿佛燃燒的玫瑰紅色海洋,泰晤士河畔的建築物鍍上一層淡紅色光輝,暮色消失的天際呈現出淡淡的灰藍色,像是細雪時的天空,讓人一眼難忘。
穿著漆黑風衣的葉槭流走出裁決局,遠遠望見夕陽墜入城市的邊緣,一身深色大衣、鬢角斑白的男人倚在牆壁上,微微側過頭,攏著手中的火點了根煙。
他的眼神寡淡而深默,火星倒映在鐵灰色的眼睛裏,像是鑄爐中明滅的暗火。
渺渺的煙霧從索爾·馬德蘭的掌心升起,模糊了他的麵孔,隨著他放下手,他掌心的火焰也瞬間消失,沒有在他的手套上留下任何痕跡。
葉槭流慢慢停下了腳步,看向倚在牆上的馬德蘭。
不需要開口,葉槭流也看得出來馬德蘭是在等自己。
這不算什麽奇怪的事,他們從下倫敦回來後,有關下倫敦以及蒼白之火的報告就遞交到了裁決局上層的桌上,而當時在水晶宮的六個裁決局警探裏,葉槭流的等階和職務都是是最高的。
葉槭流早就預感到會有一場談話了,不過他沒想到來和他談話的是索爾·馬德蘭。
在他不多的印象裏,這位柏林裁決局局長日理萬機,應該忙得找不到人才對。
是因為我關係到金斯利總監的計劃,局長老爹嘴上不說,心裏對我其實很看重,所以親自過來提點我?葉槭流在心裏嘀咕。
不過葉槭流並沒有慌亂,正好他也有一些事想要提醒裁決局上層,碰上馬德蘭對他來說也是個好機會。
看到葉槭流停下來,馬德蘭放下煙,示意葉槭流和他一起走走,兩個人離開了裁決局,沿著泰晤士河的河岸開始漫步。
“我看了你的報告,你當時在場。”索爾·馬德蘭並沒有寒暄的意思,簡單切入了正題,“你覺得你看到了什麽?”
這個問題很有意思……葉槭流注意到了馬德蘭的用詞。
不比提前入場的羅密歐和朱利安,葉槭流進場時,公爵的演講已經開始了,等他找到兩個隊友,正好看到威靈頓公爵在眾目睽睽之下變成了龍,捏碎了刺殺他的刺客。
在場的五萬名觀眾都目睹了這場針對公爵的刺殺,大倫敦表演秀結束後,這起聳人聽聞的暗殺事件立刻占據了下倫敦全部報紙的頭條,引起了整個下倫敦的熱議。
在此之前,沒人知道公爵以及皇室成員全部都能夠變成龍,但現在所有下倫敦人都知道,是他們在兩百年前守護了下倫敦,白焰為所有下倫敦居民鑄造了棲身之地,他們能夠幸福地生活在下倫敦,全部依賴於蒼白之火教團和白焰之神。
這一次暗殺公爵的刺客明顯是個外鄉人,這無疑激怒了下倫敦的居民。雖然他們基本都對自己的創造者抱有好感,但這種好感並不會延伸到刺客身上,一時間,報紙上鋪天蓋地全是對刺客的聲討和譴責。
隻是普通的下倫敦居民並不知道刺客的身份,裁決局的警員卻不一樣。他們能夠確認,那個刺客來自怒銀之刃,她展現出的力量更是接近了半神,而能夠輕而易舉殺死半神的公爵,恐怕也早已踏入半神的等階。
在報告裏,他們都詳細描述了鋪天蓋地的陰影尖刺,葉槭流當然也不例外,但他知道的比其他人更多。
——畢竟他曾經靠著“長牆的捕鼠器”和那些陰影尖刺糾纏許久,當然能夠認出那是怒銀之刃的半神西溫·艾瓦,和她的那件3級蛾遺物“棘刺”。
“我看到一個刺客利用遺物的力量攻擊威靈頓公爵,公爵的體內爆發出大火,他在火中轉變成了異種,抓住了那個刺客,之後遺物回到了無人操控的狀態,公爵的利爪縫隙間流出了血。”葉槭流斟酌著用詞,客觀陳述道。
雖然葉槭流知道那就是西溫·艾瓦,但他不可能直接這麽說,他和西溫·艾瓦打架時用的是懷特的臉,之後也沒有向裁決局匯報那次交鋒,理論上,他不可能知道西溫·艾瓦的長相和她的遺物。
所以葉槭流並不能對馬德蘭說出他的疑惑。
“那是怒銀之刃的半神,西溫·艾瓦。”馬德蘭凝視著遠處的城市,“製造出陰影尖刺的應該是一件3級遺物,可能是因為這件遺物,她選擇了開啟第二條道路,幾周前我見過她一次,那時候她應該隻有第三等階,這麽短的時間應該不夠她晉升等階。”
這……老爹比我想得要坦誠啊,這種事都可以對我說?葉槭流有些意外,但這不妨礙他拿出他的演技。
他先是微微一怔,露出些微驚訝的神色,眼睛睜大少許,仿佛滿心不解地喃喃道
“可是……如果西溫·艾瓦現在隻有第三等階,她應該很清楚她去刺殺公爵是送死才對。就算之前不知道,聽到公爵的演講,她也應該知道公爵肯定是蒼白之火的重要人物,最少也是高等階強者,不是現在的她能夠應對的。”
之前交手時,葉槭流就知道西溫現在等階不高,所以在認出刺客是西溫後,他心中就萌生出了一個疑問。
怒銀之刃顯然不會無緣無故暗殺威靈頓公爵,目前為止,他們仍然是以完成任務為目的行動的,就算是半神應該也不例外,那麽西溫的行動隻能是因為怒銀之刃收到了暗殺公爵的委托。
公爵的實力擺在這裏,這個任務基本上可以說是隻麵向半神的,但西溫不可能不清楚現在的她沒有能力完成這個任務,除非她的腦子被瘋狂攪拌成了奶昔,否則她不可能做出在五萬人的注視下刺殺公爵的決定。
最關鍵的是,“開啟之鑰”是卡特·拉斯維加斯借給怒銀之刃的遺物,然而公爵的品鑒沙龍上出現了它複製出的鑰匙,足以說明怒銀之刃和蒼白之火有所聯係。
既然這樣,這場刺殺應該是西溫故意演出的一場戲。
馬德蘭微微頷首,顯然他的思路和葉槭流是一樣的,語速平緩地說
“如果我之前沒有見過她,我也會和其他人一樣,以為她仍然擁有半神的實力。告訴我,你覺得是誰這麽迫切地想要下倫敦的大人物去死?”
對葉槭流來說,這個答案很好猜。
如果是裁決局要對付蒼白之火,怎麽也不可能委托刺客刺殺,但從公爵的演講來看,蒼白之火和信奉被他們斥為邪神的神靈的教會絕對是不死不休的關係,能付得起暗殺公爵的報酬的,隻可能是三教會。
在刃教刺客的想法裏,西溫·艾瓦似乎是怒銀之刃在倫敦全部行動的負責人,而之前葉槭流在清道夫的想法裏看到她接受了一個任務,那時西溫把這個任務稱為“早就準備好的狂歡”。
葉槭流腦中想法不斷轉動,基本上能確定西溫並沒有死,而她演的這場戲也有更深層次的目的。
不難推斷,西溫的目的是讓三教會認為她死在了公爵的手裏,或許是為了示弱,讓教會的注意力從刃教轉到下倫敦,又或許是為了讓他們錯估公爵的實力,拖延更多時間。
“公爵在演講裏……將赤杯等神靈斥為邪神,我想這份侮辱恐怕隻能用鮮血來洗清。”葉槭流委婉地說,“您覺得公爵會和怒銀之刃合作嗎?”
“這是最壞的可能。”馬德蘭並沒有表現出多少驚訝,淡淡地說,“但一切計劃都需要時間來完成,無論怒銀之刃有什麽計劃,隻要找到他們的藏身之處,把西溫·艾瓦逼出來,就能知道她到底想做什麽了。”
這……真是簡單粗暴的辦法啊!鑄的作風是這樣的嗎!雖然不知道西溫是死是活,但隻要把刃教刺客全抓起來,她不出來也得出來了……我怎麽感覺到那時候西溫會罵髒話……葉槭流又一次見識到了馬德蘭局長的強勢作風,驚歎之餘,他也情不自禁有點羨慕。
有關西溫的話題告一段落,葉槭流已經看懂了馬德蘭的想法,這位裁決局局長不是不清楚倫敦的迷霧背後藏著波瀾詭譎的陰謀,但他並不打算把時間浪費在揣測人心鬼蜮上,與其踩著敵人的步伐追趕敵人,不如用自己最強的地方正麵突破,以最快速度斬斷籠罩倫敦的謎團。
“聽說你在河岸街發現了許多失蹤者,還發現了一個下倫敦的入口。”馬德蘭轉過頭,看向葉槭流。
葉槭流不意外他會問及這件事,點點頭,承認道
“我認為下倫敦的入口是隨著泰晤士河的支流移動的,倫敦絕大多數的失蹤者應該是誤入了移動的下倫敦入口,這才掉進了下倫敦。”
在裁決局看來,葉槭流可以說是隻身一人破獲了這起重大失蹤案件,以一己之力找回了近百名失蹤者,如果不是他完全沒有打算正式入職,他現在已經可以憑借功績三級跳了。
於是理所當然的,葉槭流在裁決局裏越發聲名赫赫,越來越多的警探對他充滿了敬畏和崇拜,平時他走在裁決局裏,隻覺得背上戳了無數道仰慕又敬佩的視線。
之前那個小視頻更是開始在裁決局裏病毒式傳播開來,葉槭流好幾次路過茶水間,還沒進去就能聽到熟悉的背景音,一旁的同事還會竊竊私語,說著“惡龍”“莫裏亞蒂”“偵探”之類難懂的話,茶水間充滿了凝重恐怖的空氣。
葉槭流“……”他覺得他不是很想知道在裁決局同事眼中他是個什麽形象。
明明我們上下班都能見麵,為什麽你們對我仍然有這麽奇怪的誤解……葉槭流每每想到他一路過大廳都能製造出鴉雀無聲的效果,就很想抽動嘴角。
“赤杯的力量影響了倫敦的河流,也會削弱遺物的力量,讓遺物無法發揮出全部的效果,這也是為什麽裁決局沒有找出所有下倫敦的出入口。”馬德蘭解釋道。
葉槭流望著霞光粼粼的河麵上,若有所思地問
“所以是下倫敦的某些人囚禁了那些失蹤者嗎?是蒼白之火教團嗎?”
雖然是疑惑的語氣,但葉槭流其實並沒有在思考。
找到失蹤者時,他已經思考過幕後主使會是誰了,可能是蒼白之火,也可能是三教會。對於蒼白之火,葉槭流並不太了解,但他知道教會的手段,也親眼見證過為了維持他們會做出什麽事,比起蒼白之火,他們的嫌疑似乎更大。
聽到葉槭流的問題,馬德蘭的下頜線條忽然繃緊了,鐵灰色的眼眸裏湧起淡淡的陰霾,仿佛暴風雨前的天空。
沉默片刻,馬德蘭冷淡地說
“有一定的可能,但也可能是其他人。等怒銀之刃的事結束後,我會親自調查的。”
特意提及其他人……如果索爾·馬德蘭知道三教會的作為,那就是對於三教會有意見?作為西歐地區裁決局的總負責人,他的態度能決定很多事,這樣看來,就算知道西溫的假死是針對三教會的陰謀,局長老爹應該也不會告知三教會了……葉槭流敏銳地察覺到了馬德蘭不同的態度。
他們沿著河岸走了一段,夕陽漸漸沉入地平線,夜幕落下,群星巡遊,葉槭流也和馬德蘭告別,開門返回歡騰劇院。
雖然已經是下班時間,但歡騰劇院並不是完全的寂靜,索菲亞的歌聲回蕩在劇院之中,但這次,她的歌聲之下還出現了一道婉轉的和聲,兩道歌聲仿佛盤旋上升的煙霧,升上舞台的高處,直到兩個人的歌聲結束,仍然像是有幽渺的回聲在劇院中徘徊回蕩,餘音嫋嫋。
比起之前的女主角和女二號,索菲亞和謝麗爾雖然不能說經驗豐富,但明顯,劇院的工作人員更喜歡和她們共事。
因為是幻想出的形象,索菲亞仍然保持著少女般的天真,給人以年齡不大需要照顧的感覺。謝麗爾就不一樣了,短短幾天,她就用她的廚藝征服了所有人,她來排練時總喜歡帶上一些她自製的三明治或者甜品,而且有著無限的溫柔和耐心,幾乎所有她覺得需要關愛的人都會受到她的關懷。
葉槭流當然也不例外,每次遇到謝麗爾,他都會被塞上一堆各式各樣的小蛋糕,多得葉槭流不得不把它們變成卡牌才能帶回房間。好在布萊克並不介意其他人的投喂,靠著一人三狗的努力,才讓那些小蛋糕不至於被浪費。
趁著還沒有被謝麗爾發現,葉槭流躡手躡腳走上樓梯,迅速打開門,左右觀察一圈,才緩緩退入房間,關上房門。
他剛一轉身,眼前忽然一晃,墨綠桌麵躍入眼簾。
一張卡牌正在桌麵上微微閃爍,等待他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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